第17章 调研

缗城县新任县委书记楚孝文并没有选择向玉东主任推荐的几位同志担任自己的秘书，而是选择了一个自己偶遇的缗城一中的语文老师做自己的秘书。

从2月8号开始，楚孝文和缗城县委办主任向玉东带着新选定的秘书吴波，开始了各个乡镇的调研工作，他们一行四人，一辆车从最北面的胡集开始，一路西行，经羊山集再到大义乡。对缗城县的乡村进行深入细致的了解。

胡集，是缗城县最北面的一个乡镇，与洪州市郊区的喻屯镇，祥城王崮堆接壤相连，西边就是羊山集，行政区域面积90平方公里，户籍人口6万余人。元末时期，胡集镇境域称徐友村；明末时期，胡姓迁此居住，因设有集市而更名胡集。胡集镇下辖77个行政村；镇政府驻三皇庙村。

四人一车，直奔胡集镇政府驻地，刚到镇政府大院，就被等候在门口的一众领导干部迎进会议室，胡集镇党委书记李永军做了工作汇报。李永军书记详细介绍了胡集镇的历史沿革;工农业发展情况;乡村党组织建设;小城镇规划;狠抓计划生育工作落实;农民增收等几个方面做了详细的书面汇报。接着，胡集镇新任镇长刘秀山又从全镇土地种植面积，人均耕地，和种植结构调整，农民增收等几个方面做了汇报。然后就去了镇政府食堂吃了一个工作餐，饭后大家都回到了会议室，围在椭圆形的会议桌旁，一边喝茶，一边议论今年的冬小麦长势，进行了两个小时的座谈。

结束了座谈，楚孝文就让大家该干什么工作就去干好自己的工作，只是点名让镇长刘秀山陪自己去附近几个村子看看，还特别指出，不去村支部，直接去田间地头，主要就是看看小麦的长势如何？，春季追肥和春季灌溉情况进行一个真实情况摸底了解。胡集镇的全体干部们听楚书记的言谈很专业，对春季冬小麦的田间管理是非常清楚，就纷纷离开，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

楚孝文就在胡集镇的镇长刘秀山的陪同下来到了附近村庄的田地里，田间的小麦长势不错，马上就要进入返青期，地里也已经有人开始对小麦进行追肥，基本都是以家庭为单位，妇女和年龄稍大一点的孩子在前面拉，男劳力负责技术活，扶着耩花肥的耧，，缓慢向前走。

“要是最近能下一场小雨就好了！”站在孝文身旁的吴波轻声说道

“要是下雨，我们的老百姓就可以省很多钱!”刘秀山镇长也轻声附和

孝文转头看向二人，问道:“你们有没有算过账，现在农民种地到底赚不赚钱？”

“不赚钱!就目前来说，一亩地小麦可以收一千斤左右吧！，现在的小麦一斤还不到一块钱，小麦种子需要三十斤左右，就有五六十块钱，播种时的底肥，化肥一亩地一百斤，春节后追肥也要几十斤，算五十斤吧！还要浇水两遍，喷药两遍防蚜虫，然后就是收割，现在是雇用联合收割机，每年的公粮和提留，是赔钱的。”

“不会吧！你这个算法可靠吗？”向玉东主任质疑问

“应该差不多，农民兄弟一年的收入，大都集中在秋季庄稼的收成，现在秋季种植玉米，也应该有八百到一千多斤的收成，卖掉后就是全年的收入总和。”一旁的刘秀山镇长补充说

“这样不行啊！必须改变这种固定的种植结构”楚孝文也是轻声哀叹

傍晚，楚孝文拒绝了胡集镇的同志们留下来吃晚饭的邀请，开车直接回到了县城。

第二天一早，四人再次来到了羊山集进行调研考察。

羊山集位于缗城县的西北方向，这是一个英雄之地，清咸丰十年(1860年)捻军大败僧格林沁军于此。1947年7月，中国人民解放军晋冀鲁豫野战军在此全歼国民党整编六十六师，至此鲁西南战役胜利结束。四人先到了羊山战场所在地，昔日的碉堡等军事设施都已经破坏殆尽，孝文看了已经是心疼不已，对于昔日的战场，孝文很有感情，他就和身边的向玉东说“你们和宣传部的同志们研究一下，能不能在这里建成一个军事主题的纪念公园，把这里建设成一个红色教育基地。”

“好的，我回去就安排”向玉东随口回答

然后四人就开车来到了镇政府驻地。

羊山镇的行政面积7万多平方公里，5万多人口，下辖62个行政村。当这辆缗城县委的车子来到羊山镇政府门口的时候，羊山镇的领导依旧来到门口迎接，他们先是去了会议室，听取了党委书记和镇长都分别汇报，然后下午又去了田间地头亲自看地里的冬小麦长势。

在羊山镇驻地王举楼村转悠了一个多小时，吴波就带着大家去了自己的老家大义附近的农田。

“这是种的什么农作物啊？”孝文指着田地里的一大片庄稼问

“这是元葱，也就是洋葱，还有那边的地里种的是大蒜。”吴波伸手指向前方

几人继续往前走，就来到了种植大蒜的田地。大蒜和小麦差不多也开始返青了！

“我们这边有好多老百姓都种植洋葱，也有种植大蒜的，洋葱、大蒜和小麦的种植，收获季节基本相同，收割完毕后就可以直接种植秋庄稼，等收完秋庄稼之后就开始翻地，播种小麦或者大蒜、洋葱。大蒜和洋葱每亩地的收成是小麦的三到四倍，因为大蒜和洋葱即是生活调味品也是蔬菜，销售不成问题，还可以长时间保存。”

孝文书记对这片种植大蒜和洋葱的土地很感兴趣，站在地头，注视了很久，才心事重重的离开。

他们一行直接回到了县委大院，去了食堂吃晚饭。

晚饭四人坐在一起，桌子上摆放着几个炒菜和一大盘馒头。几个人在田野里走了一天，都饿了，拿起馒头就往嘴里塞。桌子上是芹菜炒肉丝、香辣土豆丝、洋葱炒鸡蛋、土豆鸡块、白菜豆腐炖粉条还有一大盆紫菜蛋花汤。

孝文用筷子指着那一盘洋葱炒鸡蛋，笑着说，“吴波，这是不是你们老家种的洋葱啊？”

“这是不是我们老家那边种的洋葱，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洋葱是一种很受欢迎的蔬菜，二战的时候，那些在欧洲打仗的美国大兵，吃不上洋葱，连仗都不打了！”吴波也是饿了，边吃边说。

“你们几个也发表一下意见，我们在乡镇走了两天了，都有什么感想啊？都说说”孝文书记给大家布置任务了。

吴波和向玉东互相看了一眼，没有马上回答。

“现在看，我们的农民兄弟即是再怎么投入，再怎么辛苦劳作，每年的收获不容乐观啊！”向玉东率先回答

“就靠目前的种植情况很难改变，更难提高农民的收入，也只有迅速改变调整目前的种植结构。”

“怎么调整，大棚蔬菜怎么样？”孝文继续追问

“大棚蔬菜是一个发展方向，但我觉得，不是最好的方向!”吴波显然已经早有了一些这方面的思考。

“继续说啊！我可都等着你的意见呢！”孝文追问。

“好吧，那我就继续抛砖引玉了啊，在大田地里改种蔬菜大棚，投入非常大，我们的农民家庭能不能承担得起？还有就是蔬菜大棚需要很专业的管理，我们当地的农民有没有专门、专业的技术储备？这两个需求如何解决？当然，我也考虑过农业养殖，比如养鸡，养猪，养鸭，养鱼，都是很不错的农民发家致富的路子，但都无法大规模推广，就是因为投入大，普通农民家庭无法承受，后期的管理需要专业的技术知识，各个事情都需要防病，防瘟疫，各个生长环节都需要不同配方的饲料和防病知识，这也是我们的普通农民无法满足的!”吴波娓娓道来，让楚书记和向玉东主任都不住点头，表示认可和赞同。

“好小子，有点想法啊！接着说，你有什么高见啊？”玉东主任看着吴波，继续问

“我的意见就是，推广种植大蒜和洋葱，基本不需要什么投入，也不需要很专业的技术知识。县里，乡镇可以下文件大力推广支持，可以去省上联系优质品种，可以提供技术支持，农民老辈里都是种地的，对这两张农作物都不陌生，还应该很熟悉，政府就提供一些技术支持就可以了！完全可以靠农民自己把控一切。”吴波说的无比笃定。

“吴波同志说的很好！我很赞同，也很支持，起码说明了，吴波同志是有想法的，也是经过长时间思考的，应该可以说，这些想法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应该在老家种地的时候，上学的时候，最迟也是大学毕业后，回到缗城教书的时候就有这些想法了，是吧！要是我们的干部队伍都能有这些想法，我们的事情肯定会可以干的更好。看样子我选你做秘书是选对了，是捡到宝了！”孝文很满意地表扬着吴波。

一旁的县委办主任向玉东也是不住点头，表示很认可楚书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