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英雄落草为寇

温丹听到龙育云以暴制暴的复仇方式，深感不适，这与道家精神严重违背，会埋下更大祸根，复仇不止。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龙在渊喝口茶，接着说：“龙育云掠夺来的女子醒来后，见身处一个山洞里，旁边一位高个子男子在忙绿着，就知道是这个强盗抢掠她来这里的，心里倒不太害怕了。

“龙育云一问之下才知道，这个名叫褚三妹的女子是仇人吴正平媳妇。

“龙育云也未隐瞒，将自己与吴正平同在马尾军巷炮艇当水兵，二人是副炮弁与二等水手的关系，因为在训练和战场上结怨，二人成为仇人，并相互复仇的事告诉褚三妹。

“褚三妹明白了丈夫与这个强盗的恩怨，心中释然，并不太恨龙育云。待龙育云给她讲了马尾海战的一些情况时，这个女子竟然对面前的男人心生钦佩，觉得龙育云是一位真正的男子汉，他的所做作为要比丈夫强多了。

“这褚三妹比龙育云小五岁，没有进过学堂，在家中五个弟妹里排行最小，从小被父母娇惯。

“褚三妹十一岁时，父亲去世，她更是失去了管教，好吃懒做，不会做农活，针线活也马马虎虎。

“褚三妹因为从小未受过苦，被好吃好喝伺候着，生得人高马大，像个女丈夫。一直到她二十岁时，吴庄村适龄男子也没人上门提亲，褚家母亲很着急。

“吴正平家是吴庄村大户。吴正平六岁时进本村私塾启蒙，听不进去先生讲学，一坐到桌凳上就瞌睡。吴正平在私塾里混了四年，再也不愿去学堂，却喜欢到外国人在琅岐镇开设的教堂里鬼混，有时跟着别人唱赞歌。

“吴正平在琅岐镇学会了赌博，整日出入赌场，往往多日不回家，家里的银钱和好多值钱东西，多被他拿去赌博，输得净光。

“吴家父亲见吴正平不务正业，生怕他抽上大烟，就送吴正平到琅岐镇教堂打杂，让传教士和教徒们管教他。

“吴正平在琅岐镇教堂浑浑噩噩生活了九年，都二十五了，一直没有讨到媳妇。为孩子婚姻都在着急的吴家和褚家大人，最终对上话，找到媒婆给子女说亲，为吴正平和褚三妹成就了婚事。这一年吴正平二十六岁，褚三妹二十三岁。

“吴正平婚后第二年，福建水师招收水兵。通过吴父说情，吴正平赴马尾军巷服役，与龙育云等15人安排在炮艇一个炮班工作，彼此产生恩怨，并在马尾惨败后，快意恩仇。

“褚三妹与吴正平成家七年，不知是什么原因，一直没有孩子。褚三妹在丈夫服役期间，大多时间独守空房，二人没有太深感情。

“及至被龙育云抢掠到凤窝山洞穴，褚三妹被龙育云的英雄壮举所折服，爱意顿生，心甘情愿当了龙育云的情人。

“这龙育云与褚三妹身体相当，体格强壮，都有一股子力气，倒也挺般配。

“龙育云与褚三妹在凤窝山洞穴生活一年后，还是被遭到灭门的9户人家亲戚，查到蛛丝马迹。四个村子的受害者亲戚，结合凶手作案规律和杀害人群情况，都把怀疑对象指向龙台村的龙育云，控告是前福建水师炮艇副炮弁，在兵败逃回老家后，复仇杀害了他的手下9名水兵及全家。

“嘉屿县衙接到报案后，见是福建水师的案子，就置之不理，害怕这一败军之师溃逃人员的恩怨，牵扯到县衙，惹火烧身。

“受害者亲戚又到福建水师衙门控告龙育云。新任水师衙门官员知道前炮艇副炮弁骁勇善战，杀死过法国水兵，并受伤回家，更不愿管这一陈年旧事，推脱福建水师前逃兵已成地方百姓，此事应由地方官府处理。

“在受害者亲戚四处告状的时日里，有人亲眼看见龙育云在琅岐镇集市上，兜售金银首饰和一些小物件，这四个村子的9家被灭门亲戚，认出了好多物件就是受害者家里的东西，并且有过往凤窝山的吴庄村群众，见到褚三妹在山上出现过。

“这些情况，愈加证实了四村9户灭门案，就是龙育云所为，这个水陆皆通的家伙有这能能耐。

“这些受害者亲戚见状告无门，就自发的组织起来，要向龙育云讨还血债。

“被龙育云灭门的这9户人家，死亡近百人，这,9户人家的亲戚发动起来，有四400多人。他们在打探到龙育云和褚三妹就住在凤窝山顶洞穴里后，选派20名青年上山抓获这一对男女。

“四村青年仗着人多，没有把这个瘸子放在眼里。他们在天刚黑下来后，悄悄摸上山，埋伏在山洞稍远处，听到洞里有男女说话声音。

“待男女声音消失，估计一对狗男女已睡下，大家蹑手蹑脚走到山洞口，发一声喊，打着火镰冲进去，向睡在山洞一角草铺上的人打去。但见棍棒齐下，噼里啪啦一阵响，棍棒雨点般打在那两人人影身上。

“也怪龙育云离开军营已久，失去了应有的警惕性，才着了众人的乱打。

“龙育云在朦胧中挨了几棒子后，即刻清醒过来。凭借敏捷的身手和黑暗防御能力，他抱住褚三妹向众人滚过去。

“这一对男女都是大体格，这合起来的碾压力也是重量级的。前面的三四个人立即被压倒，棍棒脱手。

“龙育云随手摸到一根棒子，从下面横扫过去，又有三四个人仆倒在地。

“龙育云就这样一边在地上滚动，一边用棒子横扫下路，竟然被他滚打到山洞口，扶起褚三妹向洞外跑去。

“洞外的人想拦住他俩，被龙育云一路打下去，所向披靡的跑进丛林。

“这20名青年，被龙育云打伤八九个，许多青年被打断腿脚，哀鸿遍野。他们将山洞里的所有物品打劫一空，扶着伤者下山。”

温丹听到这一段，似乎找到了这位前福建水师炮艇副炮弁，嬗变为土匪的苗头。

龙育云被龙台村开除龙姓族籍，在村子里无法生活，只能到凤窝山顶洞穴安身。后又被仇家追杀，反击打伤仇人亲戚多人，结下更多更大的仇家，使他在避仇，报仇，泄愤的氛围里生活，惶惶不可终日。

龙育云无地可种，也不能正常捕鱼，而为了生存，龙育云只能打家劫舍，落草为寇。

温丹后面听到龙在渊的讲述，与他的预料基本一致。

龙育云和褚三妹在深山里躲藏三天后，悄悄出来观察，见凤窝山顶洞穴跟前没有人迹，二人又溜进山洞。

为了防止仇家袭击，龙育云在通往山洞的必经之处，设置了机关和响铃，挖了沟坎断路，在有的小山包准备了石块和木棒备用。

龙育云还在山上捕获一头狼，拴在山洞口看门。

因为被仇家亲戚拿走抢掠来的财物，龙育云没有钱财去市面上购买食物和生活用品，度日艰难。

龙育云和褚三妹最大的问题依然是怎么活下去。

为了解决肚子问题，龙育云不得不下山抢劫，要么打劫过往行人和商贾，要么到附近村子打家劫舍，最终沦落为草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