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忆境：造笼的人与笼中的鸟（终）
目送温迪离开，一直强撑着的卡洛斯终于是泄了气。
“你对他倒是好得很。”迭卡拉庇安幽幽地说道。
“没办法，你也感觉到了吧。我的时间不多了。”
“确实，你这链子我用用力就能破开。”
“那你还带着。”
“我乐意。等你死了，我马上就把这蒙德吹飞。”
“那可不行，我辛辛苦苦养大的蒙德，你一下子就毁了，我在天上得多难过啊。”卡洛斯看着满脸不屑的迭卡拉庇安说道。
“是吗，我可不觉得这些没用的人类会反抗。你估计会失望喽。”
“赌一把？”
“赌什么。”
“就赌他们会不会为自由而战。”
“好啊，我就赌他们不会反抗，不敢反抗。赌注是什么。”
“我要是赢了，我要你……永远的自由，永远远离蒙德。”
“呵，口气真大，那我要是赢了呢。”
“那就随你处置呗。”卡洛斯无所谓地耸耸肩。
“你这都没几年活头，还随我处置。我可没有恋尸的癖好。”
“那你想怎么办，蒙德归你？”
“哼，我可不要这糟心的玩意。我要你所有的力量。”
——
“特瓦林，你知道我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卡洛斯收下特瓦林带来的草药，无奈地叹了口气。
“……”特瓦林沉默着。
“答应我，不管我们的计划有没有成功……帮我守护蒙德。”
“好……”
卡洛斯勉强扬起嘴角，露出个疲惫的笑容来。
“我，卡洛斯，以狂风之名起誓，护东风之龙，岁月无忧。”
“特瓦林，以东风之名起誓，以生命守护蒙德。”
——
“喂，卡洛斯。怎么突然让我回奔狼领啊。”安德留斯不满地说道。
“嗯，不乐意？那也没办法，计划里没有你的戏份啊。”
“你真的要去找死吗。”安德留斯语气里带着怒火。
“我不太喜欢这么说。牺牲？我可能更喜欢这个词。”
“谁要你去牺牲啊！”
“安德留斯，我认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我知道了。”安德留斯深吸一口气，转身向奔狼领走去。
“安德留斯，我的挚友，我相信你会成为奔狼领的最强者，会成为最棒的领袖。”
“我安德留斯，以北风狼王之名起誓，奔狼领永远守护蒙德。”
——
“你还在啊。”卡洛斯用手指点了点风精灵的小脑袋。
风精灵有些沮丧地看着他，飞起来蹭了蹭卡洛斯的手心。
“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也舍不得你。但这是必须要做的。不然……以后的蒙德该怎么办呢。”
“系统，把黎明拿出来吧。”
「知道了。」
一只青色的箭矢凭空出现，落在卡洛斯的手上。
“我将他交给你。”卡洛斯将箭矢递给风精灵，“请在计划中，用它射杀我。”
风精灵颤抖着收下箭矢，他感觉自己快碎了。
“去找温迪吧，尽量加快他的脚步。”
“愿风，常伴汝左右。”
——
“你把那条龙和小狼崽都支走了？”迭卡拉庇安感觉很不爽，“你这不算偷偷作弊吗。”
“我为我的赌盘添加合适的赌码，没问题啊。”
“啧，这么急着找死，那还不如直接让我把你杀了。”
“怎么，耐不住了？要掀赌桌。有这个闲工夫来和我拌嘴，有没有想好你输了之后要被封印在哪。”
“呵，等我赢了我就把这些愚蠢的蒙德人全杀了。”迭卡拉庇安眼神飘忽着，说出来的话都有些心虚。
“随你，反正我要是输了，整个蒙德都是你的了。”
“那你可得撑着点，别在他们反抗之前一命呜呼了。”
“承你吉言。”
——
“现在的生活很好……我，不是很想……抱歉。”
再一次被拒绝，温迪难免有些沮丧，摸了摸肩膀上风精灵的头，无奈地叹口气。
蒙德人当真是安逸久了，久到连飞都不愿意了。
温迪再次叩响一家门，跟他们解释起来意。
“有神明在，我们才能够生活，只要神明不抛弃我们，我们将永远追随他。”
他们似乎对父亲格外信仰啊。
温迪沉思着，若是利用这份信任呢。
温迪用了点小办法，传出一些虚假的消息。迭卡拉庇安将神明囚禁在高塔上，并刮起狂风，想要让整个蒙德臣服于他。
虽然很扯，但只要将两人的位置颠倒一下，也不是很难圆这个谎。果不其然，这则消息引起了全蒙德的不满。他们以为最近的风是神明的怒火，却没想到是他人鸠占鹊巢。
很好，起码有了反抗的念头，虽然对象不太对，不过一切还算走在正轨上 。
白天，蒙德人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遍遍地锻炼。夜晚，趁着黑暗的遮掩，温迪弹奏起琴，将外界的美好与自由的感受，以吟唱的方式传到蒙德人的心里。
自由，对于蒙德人来说，是多么陌生的词汇，他们反复咀嚼着这个词，将它烙印在心上。
对啊，他们本来就该是自由的，怎么会安于神明的庇护之下。
——
“我们以风之花为号，当风之花飘在风里，便是我们反抗的时候。”
——
在一个平常的正午，太阳强烈地在天空闪耀着。
“天气真好呢……”
“日子快到了吧，他们还是没什么反应。”
“不，这场赌局，是我赢了。”
风之花，乘着风暴在空中张扬地飞舞着。
高塔下，蒙德人头上别着风之花，手举弓箭，直指高塔上的人影。随着一声令下，数千支箭矢向着人影射去。
风，从高塔上呼啸而下，将空中的箭矢尽数击落，以更加迅猛的阵势向高塔下的人攻去。
与此同时，数千枚盾牌被顶在头顶，将落下的箭抵挡住。
风暴再次加大，几乎要将人吹上天。
人们将自己的身上捆满重物。
一切，似乎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啧。”
温迪敏感地听到了这个咋舌声，还来不及让人们小心，一道风刃直直地击打在他的胸口。
——
卡洛斯看着解开锁链出手的迭卡拉庇安，“你越界了。”
“这怎么算，他败坏我的名声，有点私人恩怨也很正常吧。”迭卡拉庇安早就看温迪不爽，拿他的名声来说服蒙德人反抗，不管是名声还是赌局都让他不爽。要不是看在卡洛斯的面子上，那一刀就该直接杀了他。
“有点影响罢了。”
——
那道风刃不光造成了汩汩流血的伤口，狂暴的风元素甚至顺着伤口渗进身体里，疯狂的冲撞，仿佛要将肉体撕裂。
剧烈的疼痛冲击着温迪的意识。温迪感觉眼前一片模糊。
“鸟儿安逸太久，就会忘记飞行。”
耳边仿佛还在回响着“父亲”的声音……
“如果你赢了，就能得到你想要的自由。”
风精灵亲昵地碰了碰他的额头，释放出风元素包裹起他，幻化出少年的身形，扶起温迪。温迪握紧了手中的弓……
“让我看到你的决心。”
“我会！”温迪强忍着身上的痛苦，猛地睁开眼睛，和风精灵一起将弓用力拉满。
“让你看到我的信念！”
青色的箭矢，在空中划出黎明之响，即便是在耀眼的白昼，依然释放着刺眼光芒，与烈日争辉。
众人注视着这支耀眼的箭矢，直到他没入高塔之中。
数秒后，巨大的爆炸将高塔的塔尖炸断，爆炸的余波几乎要将所有人都掀飞出去。
风停了，风墙散了。
“我们赢了吗……”
“我们赢了，我们自由了！”
四周响起蒙德人兴奋的呐喊。
“父亲，我向你展现了我的决心……那么，我也将……去追求自由了吧。”温迪闭上了眼，喃喃道，停了呼吸。
风精灵抚上他皱紧的眉，用着生涩的声音歌唱着……
他的计划成功了……
等到众人爬上高塔，高塔里空空如也。
迭卡拉庇安带走了身中“黎明”的卡洛斯的尸体。
特瓦林带走了破空的剑锋。
温迪收下了破空的剑柄。
安德留斯感受着风里传来的喜悦，落了两滴泪，回了奔狼领。
从此，蒙德失去了风暴的庇护，但蒙德终究会生活在自由的光辉下。
——
忆境到这里就结束了。
后期的咕噜已经被压抑的氛围控制地说不出话了。
「吞噬风暴君王的记忆，解锁形态，风暴君王，卡洛斯。」
「获取身份，风暴君王，卡洛斯。」
「目前可维持时间，十秒。」
“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