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朝堂的平衡

元和帝的一声吼，所有朝臣都跪下来，“陛下息怒。”

元和帝看着跪在地上的群臣，十分心累，“楚越侯，你说是长明侯府和瑾王府联合起来将你所发放的棉衣和米粮全部都领走了，你有何证据？”

楚雄哪里能拿出证据来，这件事他刚开始都不知道，如今知道了还被反咬一口，两手空空什么证据都没有。

楚雄是有苦说不出来。

元和帝见状，便知道楚雄什么证据都没有，“既然楚越侯什么证据都没有，那不如……”

“父皇，楚越侯没有证据，可是儿臣有证据。”

元和帝看着周翊站出来，疑惑地问道：“你有什么证据？”

周翊双手交叠行礼，“儿臣有证据证明楚越侯是为了陷害儿臣和长明侯府。”

周翊从怀中取出几张纸，内监立刻走下楼梯接过。

“父皇，这三张口供分别是楚越侯府中幕僚，发放资粮的家丁还有受命领取棉衣和米粮家丁的。上面详尽叙述了幕僚如何出主意要将瑾王府和长明侯府一网打尽，还有家丁要看准所发放的人必须是自己人才能发放。其余老弱妇孺一律告知今日资粮发放完毕。”

元和帝越看脸色越黑，抬起头看着楚越侯，“楚越侯，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楚越侯直呼冤枉，周翊冷声问道：“何处冤了你？这几个人本王都是在你发放物资处抓到的。这些事情本王更是亲眼所见，你有何冤？”

楚雄不敢说这是为了陷害周翊和长明侯府所设的计策，此时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元和帝看着楚雄吃瘪的脸色也明白了几分，黑着一张脸，“好了，这些事情闹得朕头疼。”

元和帝看向周彦，“瑞王，你有什么话要说啊？”

周彦的脑子飞快地转动，思来想去，上前一步双手交叠说道：“父皇，儿臣认为，不管楚越侯是否资助灾民，这都是楚越侯自己的事情。当然了，楚越侯自导自演这件事确实缺德了些，但是说来说去，帮助灾民是楚越侯心善，不帮灾民也是本分，儿臣认为，七弟有些小题大做了。”

周翊看都不看周彦，而是冷笑一声。

太子此时走出来，“父皇，儿臣认为瑞王此言差矣。楚越侯可不只是缺德这么简单。这件事说小了构陷皇子，说大了可是拿百姓的性命开玩笑。若是百姓再多冻死几个，那英明神武的父皇成了什么？”

太子严肃地看着周彦，“二皇兄说这是楚越侯一人的事情，可百姓看到的却是朝中官员尽是这等欺上瞒下，用心可恶之人，百姓还如何信任朝廷，如何相信他们所仰赖的天子可以给他们安居乐业？”

太子说完，一片寂静。

周翊此时轻笑，“皇兄，没准人家要的就是百姓质疑父皇，质疑朝廷呢。”

太子和周翊默契十足，“若是如此，孤也无话可说了。”

两兄弟俩一唱一和的，元和帝不是没看出来，但是他没有出声。

周围朝臣立刻明白局势，小声议论起来。

楚越侯连声说道：“陛下，太子殿下说的不是臣的意思，臣不敢啊，臣真的不敢啊。”

周彦此时阴沉着脸，也在想着对策。他本意是想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可是没想到太子竟然以百姓来反驳。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父皇是个多疑敏感的人，尤其在意名声和百姓之间对他的传颂，这件事一旦触及百姓，父皇不可能再放过楚雄了。

元和帝果然说道：“行了，楚越侯为了名声做戏坑害百姓，虽然罪不至死，但也还受些惩罚，降位一级，罚俸一年，在家面壁思过三月，以儆效尤。”

元和帝说完，一部分人高呼陛下圣明，一部分御史则是高呼惩罚太轻怕是会寒了百姓的心。

元和帝看了一眼太子，转身离去。

周翊和太子都注意到这一眼了，两人朝外走，太子皱着眉说道：“看来是有意敲打孤呢。”

周翊面无表情，但眼神中带着不屑，“一贯如此，虚伪至极。”

太子警惕地环顾四周，见没人瞧他们，这才放了心，说道：“阿翊，他毕竟是皇帝，也是我们的父亲。”

周翊冷笑，“那他这个皇帝做的真是失败，为了平衡朝堂局势，连这种事情都可以放过，他若是再在位几十年，大熙都要灭亡了。”

太子的心漏跳了一拍，“你这嘴真是……”

周翊摆摆手，“算了，知道你素来谨慎。不过这件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太子温和地笑笑，“自然不能，楚越侯这些年为周彦做了多少的脏事，咱们也该让这只凶猛的老虎失去他得力的爪子了。”

这话太子说得很温柔，只是周翊却从这温和的语气中听出了决心。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这个兄长是个有着远大抱负且可以实现的人，否则当年他也不会毅然决然地投身到军中。

第一是为了告诉元和帝，他没有夺嫡的念头，第二，便是为了日后可以作为兄长的后盾。

周翊说：“楚越侯的事情交给我吧，我还有用呢，你管好你的朝堂吧。他今日为了平衡朝堂一笔带过楚越侯的事情，明日就可以为了平衡后宫复起楚贵妃。”

太子抬眼看向后宫的方向，“已经提起了，听母后说，这几日他去楚嫔那里去得勤。”

周翊冷哼，抬腿便走。

太子看了一眼天，含笑离去。

沈今昭早就算到楚越侯不会这么轻易地倒下，所以她看着此时聚集在京都府门口的百姓要求严惩楚越侯，她并未阻拦，反倒让庇护所的一些灾民同样跟着闹事。

姜宁止抬手劈了几道雷壮声势，一时间，百姓都聚集过来了。

京都府官孙谦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脑子涨得厉害，躲在后院根本不敢动弹。

“快去把郑大人请来想想办法啊。”

主簿上前，“大人，您忘了，郑大人已经去大理寺报到了，如今新的推官还没上任呢。”

孙谦简直都要哭了，“这可咋办啊。”

周翊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看着从天而降的瑾王殿下，孙谦直接跪在了地上，“臣拜见瑾王殿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