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为百姓说话

看着孙谦一副你终于来了表情，周翊的脸色一如既往地冷。要不是沈今昭让他来救救这位沈致亦的好友，他是真不想来。

“孙大人，本王来是想要问问孙大人，孙大人对于现在的形势准备如何啊？”

孙谦十分无助地摇摇头，周翊再冷的面容都要绷不住了，“孙大人先起来吧。”

孙谦摇摇头，“还请瑾王殿下明示臣。”

周翊走过去将人扶起来，“孙大人，虽说你是京都府官，但是冤情太大，你做不了主的时候，上面自然会有人做主。你只需要……”

余下的话周翊并未明说，孙谦却已经领回，眼神发亮道：“瑾王殿下救臣于危难，臣没齿难忘，殿下之恩，臣必将结草衔环……”

孙谦的话还没说完，主簿拉住孙谦说道：“大人，殿下已经离开了。”

孙谦环顾四周，果然已经看不见周翊的身影，扶着主簿的手起身，激动地朝着门外走去。

京都府的大门缓缓打开，孙谦站在门口看着拥挤的人群，高声道：“诸位，诸位，诸位想要说的话，本官都知晓。今日便开设一个真言处，会有人执笔将诸位想说的话全都写下来，呈禀到陛下面前。诸位不要着急，请排好队，慢慢来。”

一个年轻的男子振臂高呼，“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万一只是做戏给我们看怎么办？”

“就是啊。”

孙谦立刻说道：“本官以全家上下的性命和祖宗牌位发誓，必然将诸位的肺腑之言送到陛下面前。但是诸位，还请言语好听一些，总不能说些不堪入耳的话送呈陛下面前，那咱们就不是讨公道，而是责骂天子了，那可是要坐罪的。”

众人还是有些不相信，但是孙谦却让人抬了桌子和椅子出来，笔墨纸砚都准备好了。

一位瘦弱的老妇人颤颤巍巍地走过去，坐在椅子上，“老婆子要写。”

主簿立刻执笔，“是，老夫人请说。”

老妇人红了眼圈，“圣上，请您睁开眼看看这不公的世道吧。老婆子不求多么富贵，只求能有个安稳的地方活下去。四小姐为我们搭建庇护所，筹措米粮，楚越侯竟然陷害他们，天理难容啊。若是圣上不严惩楚越侯，老婆子便一头撞死在宫门口，也要让苍天看看，这大熙的百姓是不是真的如圣上所说，安居乐业。”

主簿一字不落地将老妇人所说的话写下来，老妇人拿过纸，转身问身后人，“请问哪位识字可以帮老婆子我瞧瞧，看看是不是按照我原话写的？”

一位瘦弱的书生走过去，看着上面所写的，确实是老妇人所说之语，“婆婆，正是您说的那些话。”

老妇人落下泪来，朝着孙谦拜下，“多谢府官大人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接二连三的人排队，开始将自己想说的话写下来。

沈今昭和姜宁止看着一切，姜宁止说道：“这个孙谦，虽然是个胆子不大的人，但是还算是有点脑子，竟然想出这一招来。”

沈今昭看着那些秀才自发地帮忙写，笑了笑，“孙大人可是很聪明的。他与沈致亦朋友，沈致亦是多精明的一个人啊，若真是个傻子，沈致亦能和他做朋友？扮猪吃老虎罢了，就等一个靠山送上门呢。”

姜宁止笑笑，“可不是巧了，靠山这就送上门了嘛。”

周翊走过来，看着两人一人靠着一边柱子倚着，嫌弃地看着两人，“你俩真不愧是一脉相承，学了个十足十的样子。”

两人一笑，转头三人坐在馄饨摊上吃起了热乎乎的馄饨。

“你让我去做孙谦的靠山，如今我做了，这孙谦摆了这么一道，这可就不仅仅是楚雄的事情了。”周翊吃了一大口馄饨。

姜宁止嗤笑，“皇帝有心保楚越侯，楚越侯现在还死不了，得让这件事再大一点才是。”

沈今昭是很认同姜宁止的话的，“皇帝虽然在意民生，但是他更在意他自己，威胁了百姓不算什么，若是威胁了他自己呢？”

周翊面色有些沉重，“谋反？”

沈今昭和姜宁止同时笑出声，周翊黑了脸，“你俩打什么哑谜呢？”

姜宁止解释道：“当年梁家的事情，皇帝未必不知道这是周彦和楚雄设的局，只是皇帝一直是忌惮楚雄的，为何这件事会听楚雄的？”

周翊认真思考了一下，试探着回答：“把柄。”

沈今昭点头，“当年的事情看似证据确凿，但实际上漏洞百出。别说朝臣了，就连百姓只要稍加琢磨就能明白几分。所以，这些年楚雄看似半归隐，实际上也是为了躲避那些是非？否则以他当年所做的事情，皇帝早就找了一个借口弄死他了。”

周翊紧紧皱着眉，“可是，若楚雄死了，这件事就没有证人了。”

沈今昭叹了一口气，“阿翊，证据我们有了，证人我们也有了，楚雄只是幕后推手，只要有周彦这个主导者在，楚雄是否活着都无所谓。我要楚雄是为了另外一件事。”

周翊疑惑，“还有什么事？”

沈今昭十分严肃地说：“我需要知道，那几封叛国信和认罪书都是谁写的。所有的关窍我都弄明白了，只剩下这个了。周彦不会自己动手，楚雄是个五大三粗的人，这样细致的活他干不了。至于白儒恩这个老东西倒是有可能，但是白儒恩……”

沈今昭的直觉是不是白儒恩，白儒恩的门生遍天下。这件事太冒险，若是真的一朝败露……不会是白儒恩。

姜宁止闻言，什么都没说，周翊看着姜宁止不太自然的脸色，忽然觉得，姜宁止知道这件事。

周翊最终没有问，姜宁止是个有分寸的人，这件事若是他选择不说，那一定是有原因的。看来还是要沈今昭自己去找寻真相。

“阿翊，之前你搜集楚雄贪赃枉法的证据怎么样了？”

周翊瞬间明白沈今昭的意思，“证据确凿。”

沈今昭点头，“那就交给景王殿下吧，反正他闲着无事做。”

周翊倒是有些诧异，“这件事我亲自去做岂不是更好？”

“当然不是，景王殿下多年不在朝堂，但是他为人正直，此时站出来，这说明什么？”

周翊笑了出来，“说明……”

“说明楚雄当真是天怒人怨。”

沈今昭捧起碗，将汤喝尽，重重地将碗放在桌上，“我也想看看楚雄面对皇帝的怀疑时，他该如何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