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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章 让她知道什么是真的虐待

齐衡本性风流,喜爱美人。当初无意间见过容貌绝色的萧岚语一面,就死活要娶。然而,与美人成亲半年,就腻了。

开始寻花问柳,妾室一房又一房的抬回来,甚少来她房里。

这么多年,齐衡夜夜笙歌,受用的女人不少,却只得一女。

老夫人怨恨她管不住夫君,又生不出孩子,这才狠狠磋磨她解气。

可是,她没有夫君,如何生的出孩子?!

她曾经闹过,也管过。

但老夫人次次都护着夫君,说男人风流是常事。

在她断了齐衡花销的时候,还私下填了不少银钱给儿子出去鬼混。

但老夫人不怪自己无底线的宠溺,只会把过错全部推到她身上!

“芍药...我真的该死吗?”

萧岚语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被困在这一方小小的院中。

吃不饱,睡不好。

挂念的孩子,巴不得她立刻去死。

兴许,一根白绫,走的体面,总比挨这些欺辱要强?

“夫人!”芍药急了,“这些都不是您的错啊!”

她跪下,身体紧紧贴着萧岚语,低声道:“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您再等等,舅老爷这次也许就中举了!”

芍药口中的舅老爷,是萧岚语的亲弟弟萧岚森,两人相差十岁,感情甚好。

“嗯...”萧岚语感受身边的温暖,缓缓闭上眼。

齐家这样虐待自己,公公齐知府,真的会让她亲弟弟有出头之日?

齐岚森一心扑在读书上,年过二十还未娶亲。就是为了出人头地,给她撑腰。

是她...连累了弟弟。

萧岚语掩住忧愁,不再开口。

二人无话。

萧岚语除了用膳和小解,一直从清晨,跪到夜幕降临。

神色冷漠的老嬷嬷走到两人面前。

“行了,老夫人已经歇下,让二夫人回院子里给二爷抄经祈福!20遍金刚经,三日后呈上来!”

说完转身离去。

芍药将萧岚语扶起,低声道:“看来今日老夫人心情不好。”

一般跪完就能走,但如果加上抄经,或者其他的惩罚,就昭示着老夫人心情不佳,拿她撒气。

“嗯。先回去吧。”

芍药背起双腿麻木的萧岚语,踉踉跄跄的回到院子里。

她把萧岚语放到软塌上,连忙取了些炭,去耳房烧热水。

炭很精贵,一般芍药都不会去动用,但萧岚语今天跪了一天,必须要用热水敷一敷膝盖,烫烫脚。

她咬咬牙,夹了五块长炭。

萧岚语拥着被子,神情迷茫的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等缓过神来,芍药已经在帮她脱鞋袜了。

冷如冰块的惨白双脚,被放置刚刚漫过脚背的温水中,一股热意通过脚板传至全身。

待她适应片刻后,芍药拿着木勺沿着盆边,时不时就加一勺开水。

微烫的水,很快让萧岚语冰凉的身子暖和起来。

“呼...”

直到木盆中的水盖过萧岚语的脚踝,她轻声道:“芍药,把你的脚也放进来烫烫。今年的冬天太冷了...”

这是萧岚语在丧夫后,经历的第二个冬日。

“好嘞。”芍药也不忸怩,喜滋滋的褪了鞋袜:“夫人,快把脚放奴婢的脚背上!”

接触到热水的瞬间,芍药也发出长长的喟叹声:“好舒服~希望明年秋日舅老爷中举,等到了冬日我们就不缺炭啦!”

在她的心中,只要萧岚森中举,萧家有了举人老爷,齐家就不敢这般虐待夫人了。

“是啊。”

萧岚语踩着芍药冰凉的脚,莞尔一笑,眼中却泛起晶莹的泪花。

烫了脚,敷了膝盖,萧岚语又重新穿好衣衫,坐到书桌前。

萧岚语跪了一日,却不敢立刻去睡。

让芍药多点了盏油灯,又给双腿裹上一层棉被,开始默写经书。

‘金刚经’她这两年,抄了不下千遍,就算没有刻意去背,也刻在脑海中。

三天要抄20遍,并且要字迹工整,她根本没有时间休息。

尤其是老夫人心情不好,更要谨慎,必定不能让她找到发落自己的由头。

“芍药你先去睡。”

明天芍药还要早起去领早膳,肩负着院里扫洒,挑水等活计。

“是。”

芍药离开没一会,却又笑眯眯的端来一壶滚烫的红枣水,倒了一杯放在旁边,“夫人冷一会再喝,仔细烫着,奴婢先去睡了。”

天冷,她们又没有多少炭火,为了节约铺盖,现如今睡在一个床上,算是抱团取暖。

“去吧。”

萧岚语看她进了内室,端起那杯红枣水,反复吹气过后轻轻抿了一口。

甜滋滋的热红枣水,瞬间洗涮了口中的苦涩。

她望着这杯冒着热气的水,勾起清浅的笑,“难怪神神秘秘,原来是加了糖。”

日子一晃三日过去。

萧岚语按时交上了罚抄的经书,由芍药小心装裹好,送去福寿院。

不多时。

芍药一脸轻松的回来了,还对着萧岚语眨了眨眼:“夫人,无事了!”

两人均松了一口气。

福寿院。

“就没一点错漏?”

主位上的老夫人阴沉着脸,一副山雨欲来之势。

“是。”老嬷嬷佝偻着背,低头道:“奴婢检查了好几遍,没有丝毫错处。干干净净,字迹工整,也没有错字漏字。”

“贱人!”老夫人气急攻心,挥手将案几上的茶杯全部一挥落下。

她胸口剧烈起伏:“查出来没有!到底是谁在外面乱嚼舌根子?!”

四天前,沛城里隐隐传出一些风声。

齐府老夫人虐待寡居儿媳!

扣押嫁妆,撵走奴仆。不给饭吃,不给衣穿。每天家法伺候!

老嬷嬷的背弯的更深了,“没有查到!府中奴仆均下了封口令,流言不是从府中传出的。”

老夫人眼中划过一抹狠厉:“肯定是萧岚森那小子干的!这两年固执的频繁来找他姐,肯定是察觉出端倪了。”

“听说他学问还不错,十六岁就考到了秀才的功名...”

老夫人不屑:“呵,区区秀才?沛城里一抓一大把!翅膀还没硬呢,竟然敢和我们齐府作对!”

老嬷嬷缓声安抚:“老夫人不必着急上火,二夫人好好的,无伤无疤。就是因病瘦了些,怎么能说是您虐待她?”

“就算流言压不住,闹的凶了,届时让亲家老爷出面澄清一番,也就安然无事。”

老夫人双眼一亮,胸口的郁气散去小半,“是啊,想必萧老爷比我们更加着急!”

她眼神扫到案几上,就见刚刚送来的经文,被茶水浸湿,黑墨已然晕染开。

“哼,既如此,那就让她知道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虐待!”

老夫人伸出手,在老嬷嬷的搀扶下,带着院里一众奴仆,气势汹汹的前往萧岚语所居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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