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梦境
月流云拍了拍他的肩膀，摇头晃脑地反复来回踱步，边走边说。
“记得粗盐提纯细盐的方法吗？”
秋霜晚眼睛一亮：“记得。”
月流云赞许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记得肥皂的制作方法吗？”
秋霜晚道：“记得！”
“记得火药的化学方程式，知道该怎么做吗？”
秋霜晚道：“知道！”
“还记得数理化生的基础知识吗？”
秋霜晚道：“记得！”
他从小到大都是认真学习的好孩子，这些理论知识他记得很清楚。
月流云双手一摊，眼神亮晶晶的说道：“这不就得了！”
她喝了一口水，笑意盈盈：“盐官隶属于户部，军器监隶属于工部，商业也归户部管理，改日我会安排你去当顾问，到时候，谁敢再说你是祸国妖妃！”
“改日是哪日?”秋霜晚很是激动，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月流云说道：“不急，等七杀将军回来之后，我让他陪你去。”
秋霜晚脸色一黑。
他扶额苦笑：“可是，可是……我一看见他，我就尴尬地想脚趾扣地。”
月流云叹息道：“可是如今，除了他我谁都信不过，他再不济，也能保护你。”
她知道秋霜晚是个直肠子，不太擅长演戏，也不擅长虚与委蛇，如今只有夏若至会全心全意地保护秋霜晚。
再说了，就算有皇帝的命令，盐官与军器局的人难免会看不起一个柔弱的妃子，但若是有七杀将军在一旁，估计事情会简单很多。
秋霜晚幽幽道：“你就不怕，夏若至给你头上添绿?”
月流云：“……”
“南宫明烛是南宫明烛，可我是月流云，这和我没什么关系。”她理所当然道。
南宫明烛：“……”
我谢谢你。
月流云认真地对秋霜晚说道：“你放心，夏若至他是个正人君子，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秋霜晚无奈而已勉强地说道：“……好吧。”
比起什么都做不了、被人杀害，能安安全全地成就自己的一番事业才是更好的选择，孰轻孰重……他分得清。
月流云仔细地思索了片刻，又目光灼灼地望向秋霜晚，含着笑说道：“除此之外，我还打算将一些数理化生的内容加入国子监的学习项目中。”
“我负责将其编纂成书册，而你负责按照教材一一讲解，如何？”
秋霜晚双手一拍，激动道：“当老师啊，当然可以！”
他又好奇地问道：“只是，那些东西你还记得多少，够编写成册吗？”
月流云神秘一笑，端得是谦逊温和：“实不相瞒，在下有过目不忘的能力。”
“超忆症?！”秋霜晚险些惊吊下巴，又是羡慕又是惊叹。
月流云：“你想多了，我只是记忆力比一般人强一点而已。”
“你有这等能力为何不去学文，在法学、汉语言、历史学等领域一定秒杀其他人！”秋霜晚眸光复杂地盯着她。
月流云耸了耸肩道：“那也太没挑战了吧，我可以把它们作为爱好啊。”
秋霜晚：“……”
原来这才是真正学霸的世界。
月流云笑眯眯地继续说道：“我要把他们编纂成必修一、必修二等诸多必修系列，听起来是不是很亲切？”
秋霜晚竖起大拇指：“何止是亲切，简直梦回那段被学业支配的恐惧生活。”
“只不过受如今环境限制，有很多内容并不能直接搬到书本上，让人们所接受，”月流云道，“你尽量换一种这里的人们能理解的方式去讲述。”
秋霜晚了然：“明白！”
两人侃侃而谈，将自己尽可能做的事情规划得明明白白。
秋霜晚瞬间跟打了鸡血似得，动力满满。
月流云却是困了，昨夜一宿未睡，今夜她只想好好休息。
她与秋霜晚道了别，移步到清和宫，躺在龙床上，沉沉睡去。
南宫明烛的魂魄似是受她的困意感染，也闭上眼睛休憩起来。
盈盈月光下，草木清华，空气静谧，盈满的月亮静静悬挂于空中，清冷孤傲。
月流云的意识下沉。
恍惚间，她不知坠入了何处，模糊的场景渐渐清晰，却又如梦似幻。
古色古香的建筑，宽敞明亮的内室，墙壁上挂着几幅书法绘画，讲堂布置简朴，却充满了书卷气。
学堂之中，一群玉雪可爱的小团子坐在下面，认真地听着先生的授书。
她看到有一个孩子坐在最角落处，沉默寡言，白皙细腻的皮肤宛如羊脂白玉，眼眸黝黑，唇红齿白。
活脱脱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南宫明烛。
而他的旁边坐着一位稍年长几岁的男孩，容颜漂亮，气质出出尘，酷似沈约。
“此番学堂考核，第一依旧是四皇子殿下，第二是伴读沈约，第三是二皇子殿下，第四……”先生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须，缓声说道。
先生念完之后，就告知所有学子，可以散学了。
小沈约望向他，悄声道：“恭喜。”
小南宫明烛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多谢”，随即收拾好自己的书本与笔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哼，拽什么拽，不过是个没有母妃的野孩子罢了。”
“没错，得了第一又如何，现在可是连父皇都懒得搭理他。”
小沈约皱着眉听其他人议论纷纷，没有说话，也收拾好自己东西走了。
小南宫明烛走得匆忙，面无表情地来到了一座清冷而破败的宫殿。
房间内部空旷而又冷清，角落里布满了蜘蛛网，陈设简单到有些寒酸，只有一只瘦弱的白猫，蜷缩在被窝里。
见到他来了之后，白猫亲昵地扑到他的怀里，呜咽一声。
他露出一个真挚的笑容，冰凉的小手抚摸着白猫，拿出书来，心满意足地看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细细的声音自门外响起：“殿下，殿下?”
听到这个声音，小南宫明烛放下书本和白猫，面露笑意地开门：“小贵，你来了？”
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太监，提着食盒，正在外面等候，他将食盒递给小南宫明烛，神秘一笑：“殿下，今日的饭菜有惊喜。”
小南宫明烛闻言，好奇地打开食盒，却见与以往的冷饭馊食不同，今日的饭菜格外丰盛，甚至还有荤菜。
“小贵，这……”他面露讶然。
小贵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笑着说道：“殿下放心，这是掌事的公公赏赐给我的，殿下快趁热吃吧。”
“那你呢？”他关心地问道。
小贵说道：“殿下放心，我早就吃过了。”
“多谢！”小南宫明烛神色感动道，“若不是你一直照拂我，我恐怕早就饿死了。”
小贵却摇了摇头：“若不是那日殿下救我，我早就死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殿下快别说了，趁热吃吧。”
“嗯！”
小南宫明烛提着食盒进去，与白猫分了些食物，一人一猫同时吃了起来。
小贵就站在门口。
然而，没吃几口，小南宫明烛就觉得自己自腹部传来一阵抽搐绞痛，头脑眩晕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痛得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