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赶个早市
娜姐一到家，暑期摆摊三人组正式成立，摆摊卖菜前一天，奶奶为了鼓舞三人的士气，还给他们做了拿手的粉蒸肉，凉末瞬间觉得干再多活也不累了。
由记得上一世从村里离开，凉末就没回来几次，每次出去吃饭看到菜单上有粉蒸肉这一道菜，他都要点上一盘，可惜不论是星级酒店还是苍蝇小馆，他都没再吃到比奶奶做的更好吃的粉蒸肉，特别是成为艺人后，为了身材节食的时候，他想的最多的也是这一道奶奶做的粉蒸肉。
这会奶奶要做他心心念念的粉蒸肉，他就跟焊在炉灶边一样，虽然因为站得太紧不是影响爷爷烧火就是妨碍奶奶下肉块，他就是不走了。
伍奶奶也没办法，从祖传的小黑坛子里一块块的掏她昨天就开始腌好的肉，边掏还边讲怎么腌的，新鲜买回来的五花肉切半掌大小的厚片，用奶奶自制的调料腌一下，然后裹上自家研磨的细米粉，放进无油无水的祖传小瓦坛，倒扣在水里，几天都不得坏，吃的时候掏出来，热油慢慢的煎，当然也可以大油直接炸，出来的味道不一样，但是都很好吃，直煎到表面的米粉盛金黄色稍微起点泡泡就可以起锅了，外皮酥脆，内里瘦肉细嫩肥油不腻，特别好吃，当然这样直接吃会有点上火，也可以再放锅里蒸一下，风味不同美味依旧。
凉末刚开始还听得挺仔细，后来煎肉的味道一出来，哪里还分得出精力听，闻到就要流口水了，等奶奶捞起一块煎好的粉蒸肉，他都顾不上烫直接捻起往嘴里送，烫得斯哈斯哈的还点头，就是这个味。
辉哥娜姐也喜欢得不得了，三人吃饭的时候都要抢起来，抢完粉蒸肉抢别的，一顿晚饭吃得个个肚子溜圆。
晚餐吃得好，凉末也就对第二天要起更早少些怨念了。
凉末家住的小山村离市里有10多公里，这会道路还没修好，又绕又破，一个水坑能把车颠起来，就这样坐车20多分钟还不便宜，车费一趟两块五，两人来回就是10块，显然坐车去是很不划算的。
幸好辉哥提前就打算好了，他有一个舅舅做卖蜂窝煤球的生意，家里有一辆三轮车，舅舅家送煤球一般都在下午，早晨可以借给他们用，就是有一个小问题，车身比较脏，兄弟俩花了大半个小时才给车子洗得稍微没那么脏，稍微晾干在车身铺上蛇皮口袋，蛇皮口袋上面再盖上新买的厚厚的塑料薄膜，这才敢把收拾好的青菜往上装， 直装到车斗冒尖才停下来。
“真的不带西瓜？”辉哥问，西瓜很好卖呢，他家西瓜好吃。
“下次吧，太占地方了！”
把三轮车装好，他们还得把娜姐的东西准备好，还是天还没亮就出发，凉末骑着三轮车在前，娜姐在后面退，辉哥挑着娜姐的东西在后面跟着。
到了地方先把娜姐的东西摆好，“姐，你待会直接切一个西瓜开来，人家就知道是我们家的摊子了，卖完你就回家。没卖完的话等太阳出来照到这块就回家。我们得晚一点。”
“我知道了，你们也快点出发吧，得骑一个小时呢。”
对呀，可不得骑一个小时么，这会天还没亮，舅舅家的三轮没车灯，两人在车头挂着一个手电筒，就这样吭呲吭呲的上路了，前半段是辉哥骑的，凉末就坐一边眯着眼镜，不怪他困得慌，三人里他的劳动量也是最大的，辉哥虽然不知道空间的事情，但是他心疼堂弟年纪小跟着他折腾，他是知道小叔还有前小婶每个月都会给凉末寄钱的，他根本不缺学费生活费，这么折腾还不是为了他这个哥哥。
“末末，天还早你也别撑着，睡会呗。”
“那哥你骑不动了再换我！”凉末实在是管不住眼皮了，嘀咕了一句就迅速睡过去，偶尔遇到道路不平颠簸一下又醒了，很快又睡着了，后面动静再大都睡得呼呼的，直到睡得差不多，感觉车子好像停下来才醒过来。
“到了？”
“还没！”辉哥有点不好意思，他本来打算一个人骑到市里的，但是现在有点吃力了，不过路程已经走了一多半。
“哥，到我了吧？”凉末在脸上狠狠的来两下，跟辉哥换了位置，三轮车的速度果然又上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凉末的错觉，自打他开始再空间种菜之后，身体强健了很多，一开始种一小片空心菜都累得直喘气，现在收一片毛豆都不带休息的，就像这三轮，他就感觉自己比辉哥蹬得快。
辉哥，你可拉倒吧，我那是骑过头了。
天光有点亮的时候，两人终于是到市里了，幸好明哥家附近的凤凰大市场离的最近，要不然他们还得呼哧呼哧的接着骑。
两人到了市场门口，有个穿蓝色罩衣的大爷拦住两人的车，这个明哥有说过，要交一块钱的摊位费，两人爽快的交了，大爷给指了一个摊位。
这会的菜市场没有后世的规范，似然也是肉蔬分开，但是没有啥秩序可言，说是摊位其实就是路边的空地，铺上塑料膜把菜摆出来就可以了，车子不能停过道， 得挪后面去，有人专门帮忙看车，收费2毛。
“真黑！”辉哥把车停了，边吐槽边把今天的蔬菜摆出来，空心菜，丝瓜，苦瓜，葫芦，茄子，辣椒，毛豆，都是再家里卖了好多回的。
蔬菜摆出来五分钟，没客人，辉哥蹲不住的出去绕了一圈，“空心菜摊子有五家。”空心菜是他们卖的第一种蔬菜，辉哥莫名觉得就得用空心菜打头阵，没想到竞争对手这么多。
“没事，咱家的卖相好！”凉末早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家了，那空心菜看着细细长长的，一看就不够肥嫩，居然也有客人在挑，自家的梗粗叶茂，完胜好吧。
果然没一会就来了一个阿姨，直接伸手捞起一根掐了一下，满意的点点头，不但买了两把空心菜，还要了丝瓜跟辣椒，辉哥这段时间已经学会用杆秤了，称头打的高高的，阿姨满意的走了。
有钱入账，辉哥也安心了，不愧是市里，卖贵点都没还价。
既然开张了，后面问的人就多了，空心菜依然畅销，不是凉末自夸，自家的空心菜他可以连吃一个暑假都不带腻的，其他蔬菜也卖出去不少，就是葫芦再次无人问津，因为实在是太大了，见多识广的大爷大妈自觉给它打上老了不好吃的标签。
“我就说要带西瓜吧！”
“没事，哥你先看着点！”凉末等人少了抱起一个葫芦就走，看方向就知道肯定是去大伯家了。
等了十来分钟，凉末回来了，捧着一个大脸盆，面盆里是大伯母帮忙做的葫芦疙瘩汤，大伯母还给煎了两个荷包蛋，都是亲侄子，可不能偏了谁。
兄弟两个谁也不嫌弃谁，一人一个调羹狼吞虎咽起来，骑了那么久的车，两人早饿了，凉末饿得尤其惨，辉哥一直以为凉末就比他早起几分钟，其实真算起来凉末至少提前了两个小时起来采摘，到现在可不四五个小时了么，简直要前胸贴后背了。辉哥也饿了，他正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纪，本身也比较高大一点，调羹他都嫌小 ，两人狼吞虎咽的样子实在太粗鲁太有食欲，加上凉末好看，辉哥也俊秀，看久了就然有种秀色可餐的感觉，大家就琢磨这都吃的啥呀，这么香？
“你俩这是几顿没吃了？”调侃的声音传来，兄弟两抬头，就看到明哥来了，身后跟着他家的玲玲还有另一哥堂哥国哥家的凡凡，两小姑娘都是四岁多，扎着小啾啾可爱得不得了，不过她们去乡下的次数并不多，这会正好奇的打量着两个小叔叔，明哥拍了拍才叫人，小花猫一样轻轻的但是声音很甜。
“明哥！”凉末刚才去的时候明哥送年糕还没回来，知道他俩在就凑过来看。附近的摊子都认识明哥，菜市场的人他们几乎都认识，看他们说话就好奇，“怎么，认识？”
明哥笑，”叔叔家最小的两个堂弟，这不放暑假么，自家种的蔬菜拉过来卖赚学费呢。“
众人一下觉得亲近不少，就有人问了，吃的什么？
凉末也落落大方的回应，葫芦疙瘩汤，拍拍身前的葫芦，”就这个！“
”你这葫芦看着有点老呀！“
”不老，嫩着呢，就是家里舍得放肥，长得好，你买一个回去试试就知道了。“
”是不是真的呀！“
”老街坊了，我能骗你，你买回去不好吃拿回来，我拿年糕给你抵。“
明哥一通输出，有人信也有人不信，但是到底卖出去几个葫芦，其他的也搭着卖了一些，大家看着哥俩打称，那可是真实诚呀，又信了几分，买的人又多了些。
一直忙到8点多，东西也卖差不多了，凉末他们把摊子一收，剩下的蔬菜一兜全送大伯家去了，哎，明哥还是走早了，要不然凉末可以少走一趟。
大伯他们还要留着兄弟俩吃午饭呢，可这会多早，很多人早饭都还没吃呢，凉末他们坚持回村里，大伯只好在车斗里放上一袋子的年糕给带回去。
回去又是一个小时，不过因为车斗空了，兄弟两个骑得也轻松些，说说笑笑的很快就到了，经过早市的时候两人还特地看了眼娜姐的摊子，空的。
就说嘛，娜姐又不是第一次摆摊，以前辉哥他们去山里挖点山药，田里摸点螺蛳，河边钓个蛤蟆啥的，不都是娜姐拿过来卖的么，一点不露怯。
今天也是，一开始面生没卖出去几单，她就着急开始吆喝拉客了。
“奶奶，想买点什么呀？看看我家的青菜呗。“
“小姑娘，你怎么摆这呀。这有人的。“
“有人？我弟弟说他每天都在这摆呀。“
“你弟弟？ 是不是一个大高个。“
“是的呀！“
“呀， 是同一家呀，那今天怎么没有葫芦？“
“葫芦？ 有的呀。您要来一个吗？？“娜姐把堆最上面的空心菜拨了拨，露出下面瓢一样大的几个葫芦。
奶奶一看这大葫芦，可不是一家么，开开心心的称了一个走了，前两天买了半个，居然不够吃，今天可得买一整个，就是提着有点重，奶奶只得抱在怀里从早市穿过，大葫芦一出很是给娜姐做了广告，好些人纷纷寻路找来，都先问上一句：“是同一家么。“
得到肯定的答复就挑了几样菜走了。偶尔还来个抢购小高潮。怎么说呢，之前看着一堆的菜还以为得蹲这一上午，结果不到两个小时就卖了个精光，那还是因为之前无人问津浪费了半个小时。
这青菜到底有啥魔力，等收拾好东西回家吃了一顿早饭就彻底改观了，葫芦这么大为什么这么嫩这么清甜，苦瓜吃着苦怎么就这么清爽吃完一口又一口，还有这个辣椒炒辣椒，辣得劲道又不上头，一筷子就能干半碗饭，真的是太好吃啦，弟弟在家过的都是什么神仙日子。
娜姐想着把今天卖菜的钱给凉末，之前就商量好了卖菜的钱放一块，到时候扣除成本再一分为二，基本就是凉末拿三分之二，辉哥娜姐拿三分之一的样子，靓哦本来想着平分的，但是辉哥他们一定要扣成本，最后勉强才达成的协议。
娜姐在家吃了早饭，帮爷爷奶奶葫芦干腌空心菜酸菜，忙活一圈回来，两弟弟才推着车子回来了，两人又累又饿哈巴狗一样摊在凉椅上，可把爷爷奶奶给心疼坏了，中午做了一桌子的菜给补补。凉末又是狠狠的一通造呀，吃完把自己往床上一扔，裹上毯子睡了个昏天黑地。
等凉末从昏睡中醒来已经到了傍晚，又到了进空间浇水种植的时间了，凉末面露痛苦把脸埋进毯子里，这苦逼的劳作日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