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把斧头引发的魔障
回到家中，小问早已经将热腾腾的饭菜摆在桌上。
看见两人，擦去嘴角偷吃的证据，赶紧起身满眼希冀地望向老人。
“爷爷，刘大哥的情况咋样？
还有救没得？
不会真变成傻子吧？”
老人坐下来摇摇头，拿起碗筷朝着饭菜指了指。
“哎，张瘸子也莫得办法。
先吃饭，这个事情现在不好说，等到你去启灵殿测试的时候，带起他去城里头看看。
还有，以后不准喊你刘大哥哈儿。
他只是精神受到刺激，其实和我们常人没得啥子区别，晓得不？”
“哦，晓得了。”
小问乖巧的点点头。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刘轩凤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哪还听得进去其他话语。
见到主人家示意开饭，端起碗就开始往自己嘴里塞。
不知道是不是太饿的缘故，总觉得今天的饭菜格外美味，尤其是中间那一大碗炒肉，几乎全部进了刘轩凤的肚子。
一顿大快朵颐后，总算踏实下来，自觉吃相太过难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光头。
爷孙二人早已被这狼吞虎咽的架势给吓住，看了看手上尚剩大半碗的米饭，再瞧瞧桌上已寥寥无几的菜，四目相对，双双无言。
尤其是中间那盆特意准备的翠焰兔，甚至连碗里的油都被刘轩凤拌饭后吃干抹净。
见状，小问咯咯地直笑，用打趣的眼神盯着刘轩凤。
“刘大哥，你虽然傻，但是你吃饭的时候一点也不慢哟！
抢都抢不赢你，哈哈。”
老人用手轻轻指了指小孩的额头，示意别太调皮，笑着说道。
“你莫要理会这娃儿，他一天调皮得很。
没得事，没得事，吃得是好事！
这个翠焰兔也是特意为你整的，你不用不好意思。
小问，现在再整菜就来不及了，你去煮两碗面吧。”
知道小孩是善意的玩笑，刘轩凤也没有将其放在心上，倒是老人说的话顿时让他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自幼受到太多白眼，习惯弱肉强食，也习惯尔虞我诈，更习惯利益交易。
这种打心底的善意，是刘轩凤一生都很少体会过的感情，下定决心出去拿到钱后要带爷孙二人好好享受外面的世界。
怀着感激，刘轩凤站起身来，朝爷孙二人弯腰鞠躬，发觉自己的川话实在别扭，也就没再继续伪装。
“今日得贵人相救，我刘轩凤不胜感激。
滴水之恩定涌泉相报，待我出去后我一定好好报答你们爷俩。
对了，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老人家的名讳，请问贵姓？”
听得刘轩凤文绉绉的问话，老人哈哈大笑，也没有在意对方口音的变化，连忙摆手。
“啥子贵姓不贵姓的哟，老头我叫张旭，喊我老张头也可以，喊我旭老头也行，就是不要喊张老头，这里的老头都姓张。”
“反正你喜欢喊啥子就喊啥子，名字嘛，一个称号而已，不重要的。”
“另外啥子报答不报答，这些都是小事，出门在外哪个没得点困难？
你以后再提报答，老头我要生气唠！”
老张头的洒脱让刘轩凤越发不好意思，打声招呼后来到后屋厨房里，准备给小问打个下手。
看着刘轩凤离去的背影，老张头心有感慨，泛起嘀咕。
“多好的一个娃儿哟，为啥子要遭受这种罪过嘛。
不过，真有必要带他去城里治病吗？
看样子，他脑壳虽然不大清楚，但是除了偶尔说些稀奇古怪的话外并没有什么影响，相比其他人反而更有礼貌。
如果贸然治好他的病，这娃儿会不会受不了打击，产生更严重的后果呢？”
哎哟，算唠算唠，到时候让他自己做决定。”
老头子年纪大了不能多想，简直想得老子脑壳青痛。”
思来想去，反而弄得自己头晕胸闷，干脆摇摇脑袋将这一切丢之脑后，任其发展。
另一边，刘轩凤来到后院中，正巧看见小问在劈柴。
眼见对方提着比自己手臂还粗的斧头还如臂使指，心里如同被针扎似的。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看他的熟练程度想必也不是一天半天。
现在我来了，这些粗活儿也应该由我这个成年人来做，别影响到小孩子的发育。”
这样想着，刘轩凤快速来到小问旁边，用近乎命令的口气告诉对方，这些力气活儿应该由他负责，随后不由分说地抢过对方手上的斧头。
“啪嗒。”
谁曾想，刚接过斧头就直接砸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靠，这斧头怎么这么沉？”
刘轩凤试图将地上的斧头给捡起来，奈何几经努力，斧头依旧纹丝未动。
本想就此罢手，可转头就看到小问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亲切地问候。
“刘大哥，你刚没吃饱饭迈？”
此话一出，刘轩凤恼羞成怒，气血蹭蹭往上涌动，瞪着眼睛来到斧头前摆上架势，双腿分开成马步，随意吐口唾沫在手上，紧握斧头使出吃奶的力气往上一提。
“呲呲。”
功夫不负有心人，斧头终于动了！
动了！
不过，斧头只离地半公分左右，而且持续的时间只有一秒！
“呼呼呼，小问，这斧头咋这么沉呢？你怎么拿得起来？”
就这么几秒时间，累得刘轩凤上气不接下气，喘得如同老式抽风箱似的。
“沉么？不沉啊！”
看到刘轩凤的反应，小问满脸疑惑，走到斧头旁，伸出右手轻而易举的就将其提在手上，似为印证自己的话，还随意挥舞几下。
“斧头不沉啊！
隔壁五岁的小虎都能提着这样的斧头劈柴了！
我今年十二岁，况且还达到入肉三层，怎么可能拿不动？
再说了，过段时间我可是要去启灵殿参加测试的人！”
说到这里，小问抬抬下巴，仿佛去启灵殿参加测试是极为骄傲的事情。
瞧着对方手拿斧头宛若无物，刘轩凤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根本没听进去后面所说的什么入肉三层，什么启灵殿测试，只有一句话不停在耳边回荡。
“隔壁五岁的小虎都能提着这样的斧头劈柴，而我今年都十二岁，怎么可能拿不动！”
“可能拿不动！”
“拿不动！”
“不动！”
我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拿不动一个小屁孩都能轻而易举挥舞的斧头！
我刘轩凤竟然拿不动！
我是谁啊！
我是刘轩凤啊，天摇地动，人中龙凤啊！
唱跳饶舌篮球样样精通的刘轩凤啊！
越想越是气愤，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而后竟陷入魔障般，死死地盯着脚下的斧头，浑然忘记外界的事物。
“刘大哥？刘大哥？”
看着地上失魂落魄的刘轩凤，小问连喊几声却也没得到回应。悄悄地去到厨房当中，准备烧水煮面，心中若有所思。
“刘大哥这么大个人怎么可能拿不动一把小小斧头，难道他是装的？
可是他为啥子要装？
对唠，对唠！
教头爷爷曾经说过，我们人类生下来都会多多少少汲取到一些天地灵力强化体质，增加力量，尤其是对天地灵力敏感的天才，甚至刚出生就会开启灵种，可以成为灵士。
不过，也有一种苦无人。
这种人天生就很难汲取灵力，就算好不容易储存丁点也会流失大半。
辛苦耕耘，却一无所获。
苦无人的身体素质比普通人还不如，根本干不了重活，只能做做跑腿传信之类的事情。
莫非，刘大哥就是这种人？”
想到这里，小问哪里还有心思煮面，刚出厨房发现刘轩凤依旧呆若木鸡。
觉得是自己炫耀能去启灵殿才令对方这样，顿感愧疚，于是加快脚步前去询问老张头办法。
老张头听到小问有关苦无人的猜测后，连连摇头叹息。
“这娃儿也算福大命大，在野外没遇到豺狼虎豹，不然我们今天怕是遇不到他！”
“罢了，随他去吧，希望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早点想通这些事吧！”
经过这么打岔，爷孙俩都没有胃口，眼见时辰已是不早，告诉刘轩凤休息的时间，叮嘱他注意身体后，爷孙二人就自行休息去了。
半夜，躺在床上的老张头辗转反侧，始终觉得不踏实。
起床后发现刘轩凤果然还在院子里傻坐着，本想出言安慰却又不知从何处说起。
回到房间拿出一张毯子轻轻地盖在对方的身上，却见刘轩凤似乎完全没有感觉，还是痴痴地望着前方的斧头，无奈之下也只有摇头叹息，回到自己的房中。
清晨，远处的天边尚只有一缕鱼白，公鸡早已按捺不住本性，连打几声嘹亮的啼鸣，提醒村民已是到点劳作。
“唔...”
小问打开房门，伸开懒腰，揉着朦胧的睡眼，准备开始今天的晨练。
没想到，一抬头就发现惊奇的现象。
因为刘轩凤全不似昨日那般颓废，反倒满头大汗地趴在地上用手支撑着身体上下浮动。
第一次看到这样怪异的动作，小问疑惑之余又心安不少。
毕竟对方已恢复生气，不像昨日那样魂不守舍。
“刘大哥，你趴在地上做啥子？今天感觉还好不？”
小问瞪着好奇的眼睛来到刘轩凤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无意中又戳到刘轩凤的伤疤。
听到问话，刘轩凤赶紧站起身来，擦去额头的热汗，笑着回答。
“哈哈，没事，我做做俯卧撑锻炼下身体。
昨天的事，你不用管我，以前写歌的时候经常一坐就是通宵。”
呃，虽然写的那个歌狗屁不通，但那也是歌不是？
刘轩凤在安慰自己的同时，猛然想起要隐藏歌手的身份，赶紧转移话题。
“这是我的一个习惯，有些事情我想不通的时候，就一定要想个明白，昨儿我就想通了！
自从我少年得志，功成名就后，一直奔波各地忙于工作，忘记锻炼身体，也忘记生活的意义。
身体才变得如此差劲，连个斧头都拿不动！
多谢你提醒，我也是时候放下所有事情，好好体验生活，锻炼身体了。”
虽然不太明白刘轩凤的话，不过看样子已经过去那道坎，小问安心不少。
而后，按部就班来到院子中间，面朝初阳升起的方向，如同珍宝似的从怀里抽出一本破旧的书籍，学着上面的姿势闭上双眼，盘膝而坐，纳气入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