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拿命赌你们的良知
二老太爷再次醒来，已是在深夜。
老爷子抱着他：“守义，你这样又让大哥怎么活？益辉雪儿他们是你的子孙，益祺他们难道就不是了？”
二老太爷苍凉一笑：“我还有什么面目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面目去面对亲人们？”
老爷子权衡再三，最终咬牙作出让步。
“边境的事，我们没法掌控，但若你实在想给益辉留个后，我会出面让歌儿把雪儿给你留下。”
二老太爷一下激动起来。
“不可！从整件事情看，雪儿才是这件事的主谋，是她受了林家小子的蛊惑，进而说动李氏，然后才是益辉他们。
更可恶的是，看着歌儿被虐杀，看着几百口族人被斩首，她还踩着亲人的血，笑着成了世子夫人，她才最该死，她才是万恶的祸端。
大哥，我要回府，我要亲自处置她们母女。”
老爷子还欲再说什么，被二老太爷抬手打断。
“雪儿的手上沾满了亲人的鲜血，我要亲自送她下去向列祖列宗请罪。
她对歌儿犯下无可饶恕的罪孽，本该由歌儿来动手，但我作为她的祖父，没有教好她，由我亲自动手，以全我与她的祖孙情份。”
老爷子算了算日子，长公主应该已经回京了，边境的事也应该已经结束了，要回就回吧，让她回去见雪儿一面也好。
“穆春，让大家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回城。”
北部边境。
在老爷子去乡下庄子上的当天。
半年不曾发动大规模进攻的北金人，一大早就集结了二十万人马，对大炎的边境发动了全面的进攻。
穆益锋亲自率领穆家军迎敌，苦战一天后，灭敌近八万人，北金人急退三十里。
回到军帐，他与众将领复盘对战中的不足，直到夜深了，将领们才各自散了，回军帐歇息。
而穆益辉父子却自动留了下来。
穆益锋坐到了书桌前，准备写捷报，穆益辉走上前站到他的身旁：“大哥，今天大捷，能不能给沁阳请个一官半职？”
穆沁阳也走上前：“大伯，我都到了成亲的年纪，还只是一个管二十人的小队长，能不能给升一升，好让我说门好的亲事？”
“你想升到什么官职？”
穆沁阳以为他答应了，故意为难道：“至少也要个副将，这样我才能找个好人家的女儿。”
口气还真不小！
穆益锋没好气道，“副将？你怎么不让我给你请个将军当当呢？”
“那敢情好！”穆沁阳脸露欣喜。
“有响当当的名头，还得要你有亮眼的表现啊，就你现在这样，当个小队长都当不好，你让我怎么给你升？怎么服众？”
穆沁阳无所谓道，“整个穆家军都是您说了算，您想怎样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
穆益锋严肃摇头，“这事不可能，你们回去歇着吧。”
说罢埋头写他的捷报，不再理父子俩。
穆益辉的脸慢慢冷了下来，与穆沁阳对视一眼后，父子俩齐动手，穆沁阳猛地搂向穆益锋的脖子，穆益辉则从腰间抽出匕首。
“大哥，你别怪我们，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从明天开始，我将取代你的位置成为穆将军。”
说罢一刀猛地刺向穆益锋的要害。
在千钧一发之际，两根闪着寒芒的毒针飞射向父子俩。
一根毒针射中穆沁阳的太阳穴，他都没来得及吭一声，便倒地身亡。
而穆益辉则是被射中了胸口，他捂着胸口，指着穆益锋，“你、你早有准备……”
“没错！本该早把你们父子拿下，但我顾念亲情，给你们父子留了个机会，拿命赌你们的良知，可我赌输了。
益辉，为了你们的一己私利，你们丧心病狂到拿整个将军府，以及穆氏全族为你们铺路。
今天的结局，是你们咎由自取，只可怜了二叔，他要怎么活下去？”
“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个多月前，就知道你们的计划，至于你们动手的时机，从你前几天收到京城秘信开始，我就在等着你们动手了。
你们一家算计歌儿的婚事，残害穆氏全族性命，下去向列祖列宗忏悔吧。”
穆益辉不甘地向穆益锋伸手，“哥，救我，我错了，我保证立马回京奉养父亲，从此做个普通人，再也不参与任何事……”
“太晚了，你问问这些将领们答不答应？”
原本站在门外的众将领，都挤进了军帐。
他们怒目而视：“穆益辉，没想到你们父子这般歹毒，竟然藏得这么深。
将军，这等卑劣之人，切不可一时心软，留下无数祸端。”
穆益锋看向越来越面无人色的穆益辉，“你就安心去吧，我会留你们父子一个全尸，并亲自回去向二叔说明情况。”
穆益辉还想求情，无奈毒入五脏，终气绝倒地。
穆益锋闭了闭眼，问暗卫，“磊儿和涛儿呢？他们有没有事？”
“两位少爷平安，去杀他们的人已经被拿下，此刻正押着往这边来。”
“嗯，去弄两具棺木来，本将明天亲自带他们回京。京城要变天了，本将得回去保护皇上。”
说罢，望向众将领，今天这一仗，北金人大伤元气，短期内应该不会再来犯，但你们万不可掉以轻心，要随时准备应对他们的反扑。”
“是，请将军放心！”
不一会儿，穆云磊和穆云涛联同几名暗卫，押着五花大绑的几个穆益辉的人进来。
穆益锋摆手，暗卫提着人。
穆云磊和穆云涛上前查看穆益锋的身子：“爹，您这计策也太冒险了，万一真让他们伤了您，可如何是好？”
“不这样，为父如何确定他们真会下手，不确定他们真会下手，我又下不去手处置他们。”
穆益锋亲自动手，为穆益辉父子整理遗容。
“益辉啊，你怎能忘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战场的情谊？你这是害人终害了自己。
沁阳，你从小到大，大伯从未亏待过你，你想要军功，想要有一官半职，可你也得要立过功才行啊。
你毫无建树，上了战场还自作聪明不听指挥，害得你手下的二十人，如今还剩下几人？若真让你有了一官半职，那岂不是拿将士们的生命在开玩笑？”
过往，你们父子心狠手辣，连死都不给我们父子留个全尸，只带着我们的头颅回京。
我却带着你们魂归故里，我仁至义尽。
这一夜，穆益辉就像平时聊天一样，与穆益辉父子说了一夜。
天一亮，便将他们入殓，轻装简行，带着一众暗卫，往京城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