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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讲句你想听的

急火攻心的瘀血,吐出来反而好了。

被救出来之后在周时运家里养了两天,基本上没大碍。

只是周时运生她的气,始终不理她。

“喂…周先生。”

僵持了两日,在周时运不知第几次路过她房门口的时候,她忍不住叫住了他。

周时运在门口立住,朝她看。

女孩子盘坐在床上,膝上是干净无瑕的白色枕头,像个乖巧小孩一样将双手搁在上面,睁着一双清灵灵的眼眸望着他。“我手腕好疼,你能帮我涂药吗?”

周时运周遭低气压,大步走进屋,将药箱直接搁到她面前,马上要走。

“自己涂。”

男人的抽回大掌被她眼疾手快地攥住,回头,撞上清澈如溪的眼,她的下唇似有若无地咬住,“你帮我。”

娇语如细丝线在风中摇曳,撩拨得人脑子发胀。

男人胸膛鼓起,吸气。

原是想廓清暗昧的思绪,不料鼻腔中全灌入了夏晚的清洌香气,游离不清的思绪更添一层澎湃。

他扯开床边的椅子,坐下。取了棉签和药水,不轻不重地摁在她手腕上。

夏晚五官都皱成了一团,“嘶…你轻点,好疼。”

男人手上的劲不收敛半分,任凭她龇牙咧嘴地叫痛,不管用。

“你活该。”

周时运薄凉得不行的三个字,听得人堵得慌。

“我怎么就活该了?”夏晚想挣脱,却被紧紧捏住了手指,她也发火,“别涂了,不要你帮我了。”

周时运将药水瓶重重地搁下,玻璃材质的,在大理石桌面上碰撞出刺耳声响。

夏晚微微发怵,看向周时运,撞上他蕴着怒火的沉沉面色。

她噤声,吃瘪。

周时运这回真的很生气。

那天他单枪匹马地将她带出来,看得出有多么急,多怕她出事。

但很明显。

要在几个小时内找到人,耗神劳力之外又要付出多少人情代价。

全是因为她的冲动行事。

黑漆漆的眼眸垂下来,手指仍被他用力攥着,疼,也不敢再抽手。

始终压在心口的气被她一副可怜模样消弭了七八分。

周时运狠狠沉了口气。

“我以为你有分寸,高估你了。”

他重新拿起药,这一回落在伤口上的力道减了不少。

那一日细皮嫩肉的手腕被粗粝的绳索磨得血肉模糊触目惊心,清创后没那么可怕了,但仍然是有道道不规则伤痕,难看地盘踞在她白皙的手腕上。

周时运眸色沉了又沉,“我以后什么都不会再帮你查。”

夏晚嘴角轻瘪,“我本来要讲句你想听的,现在不想讲了。”

始料未及的一句话,男人的手顿住,睨她。

桃腮粉面上的赧色,黠色,热烈又含蓄,全在她灵动的眉宇间。

呼之欲出的答案。

他压着沉色的眸子动了动,幽深,狂烈。

夏晚趁他愣神,抽回了手腕,拽住了他的衣襟,仰头,吻住他。

她学着男人吻她时的模样,舔舐辗转过他唇畔,舌尖划过他清爽的口腔。

一个带着答案的,明晰清醒的吻。

餮足,绵长。

“要讲什么,讲出来。”男人分明有视穿人心的能力,肯定明白答案,偏要她讲。

“不讲。”

她松开周时运,翻了个身,用手肘撑着朝床另一边企图溜走,被男人拎着脚踝拽回。

“讲不讲。”

“不。”

“不讲?”男人的手重重拍在她臀上,夏晚被雷劈了似的,羞愤难当,轰的血液上窜。

“不讲!不可能讲了!我改变主意了!”

“不讲,你别后悔。”

男人捏住她的脚踝将她整个人翻了面,欺身压下,一瞬间她脑子里闪过周先生之前在某种场景下诱她开口讲了很多不该讲的话,惊悸,紧急改口,“我讲我讲!”

“你先起来。”

“不要。就这么讲。”男人的英气面孔近在咫尺,呼吸纠缠她不平稳的气息,胸膛压着她的砰砰心跳,强势地叫她毫无保留,诚实以对。

夏晚不自觉轻咬唇畔,“我喜欢周先生…”

话未讲完,唇被堵住。

后半句被吞噬,男人狂热的吻野蛮,恣意侵袭,充斥着野蛮张力与不容拒绝的强势,抽空了她的呼吸。

“我…没讲完…”纠缠的唇间溢出几个字,又立刻被倾覆。

“后面的不用讲。”男人在她唇上辗转,扣住她的十指柔软。他听见她少女告白一样害羞,赤诚又热烈,胸腔似有里有无数烟火共振,所有期许此刻有了回应。

夏晚推搡他健硕臂膀,无济于事,干脆地别开了脸。

“你自己要听的,那我就要讲完。”

周时运看入她的眼眸,融化在她摇曳的,破碎的水灵眸光里。

“好。”

夏晚脸颊醺红未散,鼻尖亦是挂着一层粉,声音此刻裹着娇柔。

“我喜欢周先生,想与你谈几日恋爱。”

她坚持说完,后半句至关重要。

如果周时运图的不过是与她几日纠缠,她奉陪。

新鲜劲过后,所有虚伪深情都会消弭,她亦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如果他不是,那她将话说清楚,她无错。

男人眼眸似错综复杂的迷宫,一旦看入,便再也无从逃遁,每次对视都令她惊悸。

“为什么是几日?”

困惑的眼神睇她,她没躲,只是两日来的思绪轻而易举又翻上心头,风起云涌。

两个8岁的妹妹被拘禁在国外,没有亲人陪在身边,她势必要去救。

只是出了云城,单靠她的力量,怎么可能将人救回来?

可一旦她想动用夏家的国际关系,就逃不掉任夏昭娴摆布的命运。

随之而来的是嫁入方家,与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过完无从预料的一生,她自然无法许诺眼前人任何未来。

她沉重的愁绪印在眉宇间,多了郑重,少了灵动,“那天周先生讲的话我都听见了。周先生护着我,要金家忌惮,我很感激。但那毕竟是金家和林家的恩怨,我不希望周先生因我被卷入。我单纯喜欢周先生这个人,所以想与周先生谈场纯粹的恋爱。”

她顿了顿,继续,“男女之事周先生懂得比我多,谈恋爱,一开始是心动新鲜,然后是依赖,矛盾冲突,最后是两看相厌。所以只谈几日,只保持新鲜,何必非要纠缠到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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