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谢谢你,对不起
“是甘甜给我打电话,说你有话托付她转达给我,甘甜说你被绑架了,需要我的帮助,我去警察局的路上,正好碰到了季总的助理,他看着我行色匆匆,就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将事情全盘托出之后,他沉思许久,让我不要报警,说你是被裴总带走了,他给了我一个地址,让我来找你,他说如果裴总问我是怎么知道这个位置的,就如实重复甘甜说的话,但不要提起他。”
林曼听了小君的话,心中忽然有些酸涩,季泽就算已经不在了却依旧还在帮她。
甘甜真是贼心不死,她跟裴砚是合法夫妻关系,就算小君报警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反而会激怒裴砚,万一裴砚发疯去对付小君,她一定会跟裴砚不死不休的结仇。
她跟裴砚成为仇人,甘甜得利。
林曼有时候真是搞不懂,这个世界到底要癫狂到什么程度?
前世,甘甜那么幸福,事业蒸蒸日上,收获的爱情也是让所有海市羡慕的对象,怎么换成了她,事业没了,爱情也变成疯批了!
感情两辈子就专门折磨她一个人是吧?小君看着林曼像开了调色盘的脸,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曼曼,你没事吧?”
“没事。”
林曼摇摇头,鼻间一酸,忽然握住小君的手,“小君,季泽他…乘坐的飞机坠毁了吗?”
“他真的死了吗?”林曼看着小君,握着她的手逐渐收紧,只觉得所有的力气像是被抽干。
小君怔住,随后道:“怎么会呢?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她情绪忽然低落下来,抽回自己的手,视线不敢看向林曼,林曼看着她的表情心中仿佛就已经明了。
“小君,你跟我不肯说实话吗?”
小君受不住林曼的眼神,“曼曼,你就别逼我了,是季总的助理让我不要告诉你的,他说你是季总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牵挂,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对不起季总的嘱托。”
听了小君的话,林曼站直的身体忽然踉跄了一下。
她闭上眼。
“放心吧,季泽希望我好好的,我不会辜负他,只是他失言了,南嘉岛…再也没机会跟他一起看了。”
“曼曼,你别这样,我害怕,不就是南嘉岛吗?我跟赵耀陪你去看,我们明天就去好不好,就当咱们公司团建了。”
“明天?”林曼情绪低落的摇摇头,“那个狗男人说要我生了孩子才肯放我出去。”
“怎么会这样…对不起曼曼,你看我这嘴,咱们日子还长,明天不行明年一定去。”林曼被小君斗志昂扬的模样给逗笑了。
“季泽的母亲呢?她也跟着飞机坠亡了吗?”倒不是林曼关心季母,而是季母是季泽的母亲,是他宁愿挨打受苦也要带走的人。
提起季母,小君的神色变松弛许多,“曼曼,季母没事,飞机起飞前,她说自己头疼,要下飞机,当时机门都已经关闭了,但是她年纪大了,机组扭不过她,就把舱门打开让她下去了。”
“怎么会这样?季泽呢,他怎么会放任季母一个人下飞机,季母根本不懂这些,精神又疯疯癫癫的,她怎么可能一个人离开机场。”
小君摇摇头,“季总当时不在,可能是去上洗手间了,至于季母是怎么离开的,这个我也不清楚,听说飞机的黑匣子还没有找到,现在也只是推测是因为飞机零件损毁,但没有被检查出来导致的。”
林曼沉思,只觉得心中凉透了。
在小君来之前,她曾抱有着期望,觉得所谓的坠机只是裴砚欺骗她的手段而已,可是细细想来,裴砚根本不屑骗她,他连对她都是强硬的态度,怎么会费心的骗她。
“你见过甘甜了,龙腾国际怎么样?”
裴砚打掉了江序之在华国的产业,林曼是觉得这是件好事,所以她私心不希望龙腾国际势力壮大,毕竟她跟甘甜之间的矛盾,很难调节,既然调节不了,她也不会希望敌人仇家的势力壮大。
“甘甜最近似乎不太好,我听A大校友的八卦说,她已经好久没来上课了,戏也没有拍几个,每天都忙着跟龙腾国际那些老家伙争权,好像那些人想让她自己辞职走人呢。”
小君说完,在林曼耳边笑嘻嘻道:“她呀,没那么多天赋还应要参与内部的投资决策,听说她投什么亏什么,现在好多股民已经提前打听她下一步准备投资什么,然后提前避雷,总之甘甜投的他们肯定不投就是了。”
林曼点点头。
看着小君唇角抑制不住的笑容有些无奈。
看来这辈子没有了裴砚她过的很不如意呢,前世,裴砚手把手带着她投资教学,拿真金白银给她实操练手。
现在江序之已经自顾不暇,甘甜只能靠着自己摸索,看来什么东西有个老师当引路人都不一样啊。
林曼坐在地上,甘甜不如意,她也不如意,所以现在到底谁在如意?
林曼挠着头发,苦思冥想,却也想不出个答案,接下来的路怎么走,她需要好好思考一下了,不能真的让裴砚把她关在这一辈子。
不管怎么说,裴砚对她是留情面的,林曼看着四四方方的房间,她要先离开这,小君走后,林曼接过佣人手中的东西。
她红了眼,“季泽,谢谢你,对不起。”
谢谢你对我的帮助,但我无法回馈你的感情,所以…对不起。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生物,明明季泽那么好,可她为什么就对季泽没有那种感情呢,林曼想,季泽这么好,没有喜欢上他是她没有福气。
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她是真的没有福气。
林曼环视着屋内,找到了那天用来点燃房间的打火机。
烟雾顺着房门的缝隙缓缓冒出,不过片刻,走廊内便已浓烟四起。
裴砚坐在客厅,抬眼看着楼上冒出的浓烟蹙眉,沉声开口,“怎么回事?”
佣人小心抬头看了一眼,似是想起什么,“是夫人今天让我….”她的话未等说完,裴砚已经快步站起身朝楼上跑去。
他心中微沉,一把推开房门,却在看到屋内的情况后怔在了原地。
书房中央摆放着一个火盆,林曼背对着他,从他的书架上拿着书往火盆中丢,火焰很快将丢进去的书燃烧成灰烬。
林曼口中絮絮叨叨,手背随意抹了把脸,“不知道你爱看什么书,就一样给你烧点,希望你别嫌弃。”
她的手挑挑拣拣,红润的脸上藏着一抹哀伤,视线随后又瞥到衣架上的衣服,抬起手拿起一把丢入火盆。
“你这个外套你先穿着,不知道尺码合不合身,但我现在也没有更好的了,等我出去再给你买新的。”
她怎么可能让季泽穿别人穿过的二手衣服呢?
裴砚站在门口,看着安然无恙的林曼,一时间竟然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亦或者是马上掐死这个吃里扒外的小东西。
拿他的东西给季泽做人情,真是好的很,裴砚沉着脸却也没有说话。
他甚至还伸出手摸着心口,想着他是不是真的将人逼的太紧了,但下一刻,裴砚便再也没有了这个想法。
林曼的手伸到他桌上的文件上,裴砚面色一变,正要出声,却还是晚了一步,林曼已经将文件丢进了火盆中,“你从商这么多年,这些文件你留着看,在下面可以解解闷。”
林曼东西烧够了,转过身想打开门透口气。
却忽然惊叫出声,“啊!”
烟雾熏的林曼有些睁不开眼,却隐约能看见她的面前站着一个人影。
裴砚咬了咬牙,低沉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你在做什么?”
“我…你不是走了吗?”林曼怔怔的看着裴砚,书房内敞开的窗吹散了烟雾,才让林曼彻底看清裴砚阴沉下的脸色。
他漆黑的眸光深不见底,目光扫过燃烧殆尽的火盆,将视线落在那残存的半只袖口上。
空气瞬间凝固,安静无比。
林曼感受着心口砰砰砰直跳。
像是下一秒心脏就要跳出一般,她扫过火盆中的半只袖口,面色划过一抹难受,季泽活着的时候她什么都没有帮上他,如今他死了,她只是想给他烧一点东西,也没有把事情办明白。
这样一件外套,不知道季泽穿着冷不冷,林曼缩着身子沉默,垂下的睫毛动了动,却出卖了她此刻隐隐不安的心。
看着林曼心虚的样子,裴砚眼中顿时笼罩一层暗色,他薄唇勾起,却显的眼中毫无温度,冰冷的手指划过林曼额前的碎发,“拿我的东西给季泽做人情?林曼,你好的很。”
林曼看着裴砚的神情,一时间有些木然,她不明白裴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难道没有离开去公司处理事情吗?
难不成他以后都不走了,每天在家里看着她吗?
额间的冰凉让林曼浑身打了个哆嗦,“我只是觉得你会高兴,毕竟他是你的朋友,我也只是想替你做点事情。”
林曼手心攥紧,目光看着裴砚,尽量让声音放缓,谁知裴砚听到林曼的话勾唇一笑,他伸手摸上林曼的后脖颈。
“高兴,当然高兴,你帮我做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会不高兴呢?”
他笑容挂在唇角,可林曼却无端生出一股冷意。
她正要开口,裴砚却伸手在她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我房里还有些东西,正好,你跟我一起去挑一挑。”
什么?
林曼看着裴砚唇角边的笑容,怎么看怎么瘆人,“不…不用了,我有些累了,想休息。”
下一刻,林曼惊呼出声。
不等她说完,林曼已经被裴砚抱起身。
只是刚走了两步裴砚的脚步突然停下,林曼见状立刻用手扯着他的衣领急忙道:“裴砚,该烧的我已经烧完了,季泽他…刚刚走,应该也用不上….”
裴砚看着那条扯着林曼的银链,眸光有些沉,为什么会有这么碍事的东西,快速扯开锁上的接口,他直接抱着人走进房间。
林曼被丢在床上。
门口却突然出现一个人,“先生,甘甜小姐来了。”
“不见。”
刘琳动了动唇,“甘甜小姐…想见的是夫人。”
林曼头发已经散乱,她心中疑惑,要见她?甘甜什么意思?
裴砚不再有动作,他点燃了一支烟,坐在床边,“想见吗?”
“想的!”林曼快速点头,她当然是不想见甘甜,可她如果现在拒绝这根保命绳索,裴砚是不是下一秒钟就要发疯。
权衡一番后,林曼果断选择甘甜。
裴砚睨了一眼林曼,不再说话,起身离开。
片刻后,甘甜推开门,她目光看向坐在阳台边上的林曼,勾唇一笑,镶满钻的保龄球包被她随手放在一旁。
“曼曼,好久不见,看来你过的并不怎么好呀。”
听到甘甜充满优越感的话,林曼只是懒懒的倚靠在墙壁上,感受着阳光沐浴在身上的温暖。
“再不好过也比你好过,找我什么事?”林曼没心情跟甘甜多费口舌。
甘甜的面色有一瞬间的僵硬,却又很快恢复如常,她四处打量着房间内的环境,看到床边还放着男士用的领带,眼中闪过一抹幽怨又很快消散不见。
“曼曼,这样说话可就太伤害我的心了,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朋友,你又是我的校友,毕业典礼就快到了,你也不想一直住在这里不能出去吧?”
甘甜眨了眨眼睛。
林曼面色不变,像是在等着听甘甜的下文,她既然来了,还点名要见她,想来也没有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甘甜在沙发上坐下,“我可以说服阿砚让你出去,起码能够让你顺利参加毕业典礼,A大校规,连毕业典礼都不出席的同学,可是不能毕业的哦。”
甘甜一副一心为了林曼着想的模样。
“毕业典礼…”是了,林曼抬起眼看着外面枯黄的树叶,原来时间竟然不知不觉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久到不过几年,却好像沧海桑田,一切已经变的陌生。
以前的甘甜眼中满是纯粹,是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见林曼迟迟不说话,甘甜手轻轻拄着头,再次开口。
“我有办法让你离开这里,只要你答应我,按照我说的办,毕业典礼我保证你可以准时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