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智械的灵能造物

缪斯和智械相处一段时间后发现这群月球派智械特殊的过分，他们作为人工智能其行为模式和逻辑思维模式和人类其实是没有区别。

智械的特殊性源自于特殊的核心构造和完全继承人类的神经系统，在拥有强大理性的同时也拥有丰富的感性思维，从这点就能看出智械其实是人类的2.0版本，而智械行为模式如此接近人类的原因还有一个——邢云的刻意影响。

邢云是一个人类，一个万年前的初代人类，他非常渴望一个完整的人类文明，不过他的文明概念并非是用种族定义的，而是用思想和文化定义一个文明是否属于人类文明。

所以邢云在掌管智械文明后就在不断推动智械社会人类化项目，用大量的时间和资源建立智械的类人类社会，从社会活动、思想建设、理论逻辑等多个方面深入影响智械，为了智械文明的人类化堪称尽心尽力，甚至不惜放任智械探寻他的八卦。

经过邢云将近三百年的努力，智械文明其实已经是人类文明的2.0版本，只要是觉醒自主意识的智械都要经历人类文化的教育，所以智械社会中也是有夫妻关系的，甚至有专门的娱乐部门和狗仔队宣传这些有趣的八卦。

444Z和无爱作为智械文明的第一对情侣兼夫妻，他们的话题讨论度在智械文明中仅次于邢云本人，而缪斯作为一个女生，她其实非常喜欢智械的人性化社会，尤其是关于智械之间的感情话题，她有时候甚至会主动帮助一些智械解决情感问题，在智械群体中积累了大量的人望。

这是缪斯十八年孤独且恐惧的人生中从未感受过的经历，就像是一个孤独的人被同类接受和影响一般，逐渐将缪斯扭曲的心理回归正常。

笑够的缪斯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然后起身挥动一下右手，随即整个空旷实验室的墙壁开始缓缓打开，光线从裂缝中照进这个原本有些昏暗的房间，也照在了缪斯的脸上。

噩梦工坊作为噩梦军团的旗舰，本身的定位其实是一艘移动的科研基地，内部存在几百个先进实验室，缪斯所在的房间也是其中一个，而且是极其重要的灵能科技实验室。

当房间的半数墙壁被彻底打开后，露出一个占地面积超一千平米，深度将近六百米的圆柱型培养皿，这个巨型培养皿中间悬浮着一个扭曲且巨大的生物胚胎。

别误会，这个胚胎并非什么宇宙怪兽的幼崽，而是一个设备，用于储存灵能和灵魂，然后用于扭曲和改造生物灵魂的‘设备’，从本质上讲，这个东西和智械主机没有什么区别。

“‘颤栗男孩’的状态已经稳定了，可以进行大批量的灵魂改造和洗脑，大统领你来的正是时候，我现在就缺大量的实验品用于测试‘颤栗男孩’的各项功能。”

缪斯看着自己的杰作，脸上满是笑意，而无爱和444Z也来到她的身侧，看着这个属于智械文明的灵能构造体感慨不已。

“说实话，缪斯小姐，本机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可爱的女孩，结果你搞出来的东西却.....怎么说呢，在本机这个智械眼中也属于极度恶心的玩意儿。”

‘颤栗男孩’是由缪斯主导，无爱协助制造的灵能设备，倾注了她们大量的心血，现在被大统领一顿吐糟自然迎来两位美女的不满。

“会不会说话，什么叫‘恶心的玩意儿’，‘颤栗男孩’如此完美的存在竟然被你称之为恶心！你在这里恶心什么，你又没有生理功能。”

回怼的自然是无爱，在无爱看来，这个巨型生物胚胎是智械文明里程碑式的科技造物，它集结了现有智械自主科技诞生的灵能产物，从根本上弥补了智械文明灵能科技的短板。

“444Z，你知道我们最大的短板是什么吗？是灵能科技，南天门战役中我们损失最大的一战就是和托克太人的战斗，托克太人的灵能风暴几乎将我们的舰队全灭，你也在这场战役中‘死’过一次。”

无爱没有经历南天门战役，她从后来的战斗回放中看见了灵能对智械文明的强大毁灭性，所以她这几十年内一直在全力研究灵能。

但智械的先天属性就在这里，他们是这个宇宙中所谓的无魂者，无爱从不认为智械没有灵魂，可是智械无法感知灵子和利用灵能却是事实。

“我们智械到底是人工智能文明，靠机械和能量生存的我们没法感知和利用有灵种的灵魂能源——灵子，所以我们本质上和灵能是绝缘的。”

“灵能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这种能量基于灵子，而灵子存在于有灵种的灵魂中，所以灵能科技本质上是基于有灵种灵魂的特殊科技体系，哪怕是纯机械造物的灵能设备也需要有灵种的灵魂进行驱动，无法感知利用灵能的我们和灵能科技完全不沾边。”

“但缪斯小姐的加入帮助我们突破了这个技术壁垒，缪斯说过，灵能本质上就是灵子，而灵子存在于有灵种的肉体中，所以我们只需要制造一个生物体，然后将大量的灵魂注入这个生物体中，通过外部设备的刺激和调整控制这个生物体，从而制造一个智械可控的灵能设备。”

无爱说完后立即按下了启动键，庞大的灵能在培养皿中形成金色的实体闪电，不断刺激这个巨大的生物胚胎，让其惨叫不断。

颤栗男孩的本体是一种有机生物和机械核心共同构造的半生物半机械构造体，生物部分用于储存灵魂和灵能，机械部分用于控制和调整这个设备，而控制手段极其简单，就是施加刺激。

“颤栗男孩的运行逻辑其实是用大量的灵魂组成底层编码，然后在这个编码上建立刺激-奖惩机制，通过刺激灵魂让其计算某件事，对的结果就奖励他们，不对的结果就惩罚他们，用这种简单的逻辑不断优化颤栗男孩的算法，制造一个拥有自主意识的超级生物电脑。”

“这种说法你可能觉得有些迷茫，所以你可以把颤栗男孩想象成一个塞入灵魂的计算机，一个灵魂就是一个计算节点，无数个灵魂组成这个超级计算机的运算网络，通过机械部分和量子核心统合管理这个灵魂网络的运行。”

说实话，就冲这个形容就足以让人感觉到恶心了，但无爱无所谓，她是智械，一个高度偏执的智械，对于她来说，一切非智械个体都是异端，根本没有所谓的人权。

而提出这个计划的缪斯对异族不是排斥，而是敌视！她作为人类一万年悲惨历史的直接经历者，对所谓的异族根本没有认同感，对于抽取灵魂构建残忍的灵魂计算机计这件事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而且这里面的灵魂大多是探戈亚人的，对于这个曾经欺压过人类，并且对智械造成巨大损失的种族，缪斯和无爱根本懒得和其他人讨论所谓的道德感和人权法律。

再现实一点，如果南天门战役的胜利者不是智械，那么探戈亚人对待缪斯和智械的手段远比智械更加残忍和极端，所以让我们在这个宇宙时代中抛弃所谓的道德感吧，那东西真不值钱。

“从运算速度上讲，颤栗男孩的运算效率其实比我们的主机还要高，类似于超级量子主机，而且由于灵魂的特殊性，颤栗男孩可以跳过智械主机的传统运算过程直接得出运算结果，省去了大量的计算时间和损耗。”

“这种运行模式并非我们的创新，而是灵能科技的通用手段，灵能计算网络本质上就是生物并联网络，用大量的灵能者计算事物的结果，从而为科研项目、军事推算、社会管理提供服务。”

“我们没有灵能者，现有的超自然能力也是基于主人灾厄力量的东西，没法用传统的手段构建灵能网络，不过我们可以换一种思路，既然我们无法利用自身创建灵能网络，但我们可以通过控制其他种族的灵能者来构建灵能网。”

颤栗男孩已经从休眠状态中苏醒，蜷缩的身躯开始展开，庞大的灵能缠绕在这个诡异设备周围，如同置身金色的雷电网络中，而这时候444Z才终于看见这个扭曲个体的真实模样。

这是一个头大身子小的生物胚胎，脑袋部分像是一个肿胀的蜻蜓头，看不见任何眼睛一类的结构，头部还有很多触手，没有明显的口器，头部两个肿瘤一样的凸起中间有一条金属脊椎，从头部衍生到尾部，肉体组织在金属脊柱附近延展开，呈现蜈蚣一样的多肢体结构。

说实话，这东西看起来是真的恶心，而且感觉没有完全成熟的样子。

“确实还没有成熟。”

这时候无爱继续为444Z解说。

“颤栗男孩本质上其实是一种兵器，一种基于灵能的活体半机械生物兵器，自主意识有限，只能靠本能行动，其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对付灵能科技的基础——灵能者，拥有吞噬灵魂和灵能、造成大面积灵子混沌领域的战略性兵器。”

“颤栗男孩还处于成长阶段，后续的改造中将会配置大量的机械躯体和部件，用于增加战斗力和防御力，所以并非完全体，现在只能作为洗脑工具和灵能研究设备使用，444Z，你需要洗脑那个试验品？”

444Z将手中的裘赫拉递给无爱，后者只是看了一眼，让444Z把这个蛤蟆人扔进一个入口，在裘赫拉无比惊恐和绝望的眼神中，他来到这个恐怖且诡异的个体面前。

很显然，颤栗男孩以为这是食物，它张开自己的触手准备将裘赫拉的灵魂吞下，然而这种本能行为是智械不允许的，所以机械脊柱释放了强大的电流，提醒这个东西按照预先的设定行动。

电击让颤栗男孩吃痛了一下，这次只是提醒，还不是惩罚，所以颤栗男孩赶紧按照设定对裘赫拉进行‘灵魂改造’。

颤抖的裘赫拉被一股灵能抓住，然后悬浮在半空中，周围的触手释放灵能入侵裘赫拉的灵魂，甚至将灵魂活生生扯了出来，开始撕扯和改造后者的记忆、思维、情感，注入虚假人格。

这是一种极其痛苦的手术，对于被手术者而言，这个过程就像是身体在有意识的情况下进行全身大手术，脑子被活活撕开，身体被分裂然后重组，而且这个过程中被手术者的意识完全是清醒的！

“你需要什么样的虚假人格和记忆？”

对于这个场景，缪斯也好，两个智械也罢，他们都不怎么在乎，就像是人类在生物实验室中对待小白鼠一样，不过对于另一个俘虏裘罗核来说，这个场景就异常恐怖了。

“我所需的虚假人格设定和记忆都在这里，你不仅要对这个俘虏进行特殊改造，还要改造一万个相同个体，还有，你和缪斯小姐制造的‘灵魂瘟疫’在哪里？这个武器也要安装在这群俘虏身上。”

无爱接过一个数据盘，稍微查看了一下内容，皱了一下眉头，又把数据盘递给了缪斯，而缪斯看了一眼也摇头说到：

“内容太多了，现在颤栗男孩的智能并不高，还处于本能阶段，接下来的工作需要我的支配能力进行精细化操作，颤栗男孩只能做到将实验体的灵魂清空以及注入虚假人格。”

444Z点点头，他不是科研型人员，所以非专业的东西他不会提出意见。

“至于‘灵魂瘟疫’，这个兵器处于研发阶段，储存在噩梦工坊的核心区，等我完成编码后就可以进行注入。”

“其实‘灵魂瘟疫’是我研究‘扩散性思维钢印’的副产品，拥有极其强大的感染能力和思维破坏属性，如果要作为潜伏性兵器使用的话，我还要设定潜伏时间和诱发条件，这些东西都需要时间，最少.....半年左右吧，毕竟智械文明中只有我能接触灵魂。”

444Z再次点头，他对于时间问题并不急迫，相反，他更希望缪斯和无爱用更长的时间精心雕琢这个武器，半年左右的时间真的超出他的预计了。

要知道接触灵魂和接触灵能是两个不同的概念，灵能只是灵能，是一种灵魂能量，但灵魂则是一种极其复杂且脆弱的东西，需要极高的灵能科技和灵能知识才能对其进行基础性质的研究，智械现在连这个最基础的研究都做不到，哪里还敢谈论什么速度，但智械文明中有一个意外，那就是缪斯。

缪斯的支配能力对于有灵种来说非常恐怖，这是一种直接作用在灵魂层面的异能，这种异能不像小说里那样大手一挥，说一句‘臣服我吧，奴隶们’的中二发言，被控制者就能被完全控制的能力（虽然缪斯确实能做到这点）。

支配能力可以作为小范围的战斗手段，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控制大量的灵魂和意识，但这种使用方法其实非常低效率，缪斯支配能力的真正作用是种族级别的，只要给缪斯足够时间解析和改造被支配种族的灵子构造和思维模式，缪斯就能以种族为单位进行批量控制。

当年永恒星系的暴动就是缪斯解析了数百个种族的思维结构，然后释放了类似于‘灵魂瘟疫’的东西，这才能制造一起影响数个天区的超大暴乱事件。

从破坏力来讲，如果缪斯的能力得到完全开发，那么她的破坏力不亚于一整个智械军团！

“缪斯小姐，这项工作就麻烦您和无爱了。”

444Z想明白这些道理后就不再管之后的事，还是那句话，智械文明崇尚高效，所以专业的工作要交个专业的人来作，缪斯既然是智械文明甚至是整个宇宙中顶级的灵魂领域专家，那么她的话就是某种权威。

不过大统领444Z今天的工作并非只有这些，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和缪斯商量，正好无爱也在这里，所以大统领一不做二不休，想把这两个人直接拉入他的阵营中。

缪斯还在观看自己的造物，但无爱却突然反应了过来，她被筹算踢出智械网络，这种行为在智械眼中可是非常严重的挑衅行为！

“你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把我踢出智械网络，还有，筹算什么时候能被你使唤了？”

缪斯也发现了情况不对，有些警惕起大统领来，而444Z并没有立即解释，他先将手里的裘罗核扔进一个通道中，然后关闭了整个房间，黑暗再场笼罩这里，而黑影中，444Z的独眼显得无比猩红。

“444Z！你难道想造反不成！”

无爱彻底警惕起来，她的双眼也变成猩红色，并且周围的空间中响起了噼啪声，这不是电流的声音，而是空间压缩后在抽打周围的空气，无爱周围仿佛出现了数条透明的触手，大部分透明触手缠绕在444Z周围，另一部分触手则在缪斯侧组成一道防线。

科学家的战斗力可能要弱一些，但对于智械来说是例外，智械科学家可能才是智械文明中平均战斗力最高的一个群体，因为你绝对想不到他们在下一秒会掏出怎样离谱且超越下限的武器。

“无爱，不用紧张，444Z没有恶意的，如果他真的对我有恶意，那么我早就成为碎尸了，大统领，其实你也不必这么紧张，我对你的兴趣不亚于邢云，所以你直接说吧。”

没错，无爱其实不是在防备444Z攻击她，她是在防备444Z攻击缪斯！

“缪斯小姐，看来您确实知道一些东西。”

缪斯依旧对着墙壁，没有正眼看大统领。

“你想多了大统领，我的预知能力只能预言未来，没法探究过去，而我之所以对你感兴趣是因为命运节点，在智械文明中，邢云身上的命运节点是最多的，仿佛整个宇宙都和他纠缠在一起。”

说到这里，缪斯终于看向大统领，而此时缪斯的双眼已经成为了金色。

“邢云的光芒过于闪耀，让我没法看清除邢云以外的命运网络，而让我一直疑惑的是，在邢云庞大的命运网络之下还有一个隐藏的暗网，我始终没法找到这个暗网的源头，直到今天，大统领你独自出现在我身前才让我确定你才是这个暗网的主宰。”

“.......缪斯小姐，看来您的能力真的很危险，如果您今天不同意我的邀请，那么......”

“我会死，然而你也会被邢云彻底忌惮，从而失去信任，导致未来坍塌到一个不可挽回的终焉结果。”

“........”

“大统领，你们月球派智械大部分和我所知的智械并无二致，但你不同，你在我眼里根本不是智械，你究竟是什么东西？你在月球空白的一万年内究竟接触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