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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温玉娥有儿子了

萧怀逸见萧老太拿出萧贵妃的懿旨,眼皮微微一合,遮住了眼底的情绪,立刻表现得很害怕,忙拿起黄绸仔细看,连手都止不住颤抖。趁萧老太不注意,他冲明珏挑了挑眼角,暗示明珏这块黄绸狗P不是,不用担心。

萧老太见萧怀逸害怕了,冷冷扫了明珏一眼,脸上浮现阴涩的得意。明珏挑起嘴角,冲萧怀逸耸了耸肩,萧怀逸要打什么主意,根本逃不过她的眼睛。

温玉娥是御赐平妻,休她之前,萧怀逸也将她的所作所为告知了启明帝。经启明帝点头,萧怀逸才写下休书的,就凭萧贵妃的懿旨就能让萧怀逸把温玉娥接回来?真不知是萧贵妃的脑子锈逗了,还是萧老太的脑神经短路了。

“贵妃无子,她在宫中份位再高,也老来无靠,别说是四皇子登基,就是换作其他皇子,她充其量做个太妃。萧家势力再大,只要不是皇帝的外祖家,肯定会遭忌惮,一不小心就会引来灭门之祸,家族几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萧老太缓了一口气,又说:“五皇子在诸多皇子中实力最强,又比四皇子仁厚,贤妃娘娘和贵妃娘娘协商一致,若五皇子登基,两人均享太后之尊。

只要你把温六小姐接回来,条件就达成了,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永葆荣华富贵。萧家与温家联手,再加上五皇子势力和两宫皇妃,对付不了一个水木吗?水木是有钱,他有兵马吗?四皇子毫无外戚支持,能跟萧温两大家族抗衡吗?”

查获汝亲王府勾结魏国的证据,四皇子立下了大功,被加封为郡王,现在又任西北的监察史,可见皇上对四皇子很重视。在诸多皇子中,除了五皇子统领巡城卫,有实权,其他皇子都是闲差,连上朝听政都可以缺席。

大秦皇朝的监察史相当于现在的纪委书记,一个省的纪委书记没有行政实权,手中权利也大得狠。四皇子做了监察史,虽说在西北省,朝堂也震动了。

四皇子此次回京,明明能留在京城享受荣华富贵,却又以监察史的身份去了西北省,这一定是水木的主意。不在启明帝的眼皮子底下,既能远离是非,不被猜忌,还能在西北省培养自己的势力,一举两得,受点苦又算什么?

相比之下,五皇子留在京城,大肆展势力,又以立两宫太后之尊为条件引诱萧家结盟,他把启明帝当空气了吗?别看五皇子暂时占据有利条件,看他的言行举止也不是能成大事之人,萧家搭上五皇子这条船,等待家族才是毁灭。

萧家怕四皇子报复,防了这么多年也没防住,当然惊急担心。五皇子怕四皇子抢了他的风头,成为他夺嫡最大的对手,也要对付四皇子。萧贵妃和温贤妃目的相同,当然一拍即合,为保证两家狼狈为奸保垒坚固,就需要接回温玉娥。

萧贵妃和萧老太都为当年做下的事心虚,怕四皇子得势会报复,才急于跟温家同谋。她们认为这是未雨绸缪,其实愚蠢至极,在较量中,沉不住气就是失败。

萧怀逸手握重兵,四皇子就是傻子,也不会在没登基之前与萧家为敌。若萧家不和温家勾结,即使四皇子登基,也会给萧家一条活路。现在,萧贵妃和萧老太急于归向五皇子一派,如果五皇子不成大事,她们岂不是自寻死路?

水木是四皇子的支持者,他能看不透这一点吗?自萧怀迦的汝亲王府小姐订亲后,就没去过水木山庄,肯定是水木冷落他,他不自在,才不去。

而自从汝亲王府获罪之后,萧怀迦娶了陆轻灵之后,又开始去水木山庄。听说是水木派人来请他的,连陆轻灵都去给水木行礼了,得了一个丰厚的红包。这不是水木在向萧家示好吗?水木和四皇子目标一致,这也是四皇子的意思。

萧贵妃和萧老太看不透这一点,认为赤果裸地拉拢、谈条件才是示好,才能结盟,象温家那种小人见识,关键时候谁都敢出卖的人能靠得住吗?

萧老太见明珏和萧怀逸都不说话,以为他们被震服加说服了,立刻换了另一种语气,对萧怀逸说:“四皇子跟萧家的仇怨很深,不会化干戈为玉帛,必须站在对立面,拼出你死我活。没想到平北侯的正妻竟然跟四皇子有私情,这样有辱门楣的女人本该休掉。念她怀了萧家的骨肉,让她生下孩子再做处理,你先把温六小姐接回来。是立她为正妻,还是让她暂时屈居平妻之位,由你做主。”

明珏冲萧怀逸眨了眨眼,眼神诡诈,神态傲娇,说:“夫君,妾身和孩子的性命就握在你手里,我们母子是生是死就是你一句话,你全权做主吧!”

听萧老太提到外面的传言,明珏挑嘴冷哼,不理跟老虔婆理论,就把皮球踢给了萧怀逸,双手摸着鼓胀的肚皮,神情姿态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最初,谭金州酒醉吐狂言,明珏和四皇子邂逅青州郡的故事传遍朝堂,就凭这点传闻,没人敢说明珏和四皇子有私情,只是当作逸闻趣事来传。

没想到夏王妃拿着四皇子所画的明珏的画像到处宣扬,想抹黑明珏,也搭上了自己的丈夫,令传闻有了质的飞跃,趣闻变成了丑闻。四皇子听说此事,派人把夏王妃又接回了西北,可说出去的话就象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了。

对于传言,明珏早就有耳闻,也知道夏王妃为一己私恨,做下蠢事,影响了她和四皇子两人的名声。她身怀有孕,不想为杂事分心恼恨,萧怀逸也认为没必要理会。谣言往往越抹越黑,事情是真是假,只能靠时间去证明。

萧老太见明珏示弱,更加得意,说:“温家是通情达理的名门旺族,只需你带上厚礼把温六小姐风风光光接回来,无须你再重娶一次。这么简单的事情就能保萧家兴旺昌盛,你做为家主,应该休掉洛氏,接温六小姐回来,扶成正妻。”

萧怀逸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拿起萧贵妃的懿旨,又看了一遍,微微一笑。他轻叹一声,双手合十,将黄绸轻轻攥在手心里,片刻功夫,他双手松开。

写有萧贵妃懿旨的黄绸放成了一把黄色的布屑,堆在他宽厚的掌心里。萧怀逸冷冷一笑,对着手掌吹了一口气,星星点点的黄沫飘得到处都是,煞是鲜艳。

“贤妻,这叫什么?”

明珏抚掌大笑,说:“天女散花,不不不,美男散花,哈哈……”

萧老太正为说服萧怀逸得意,看到他把黄绸握于手中,倾刻间碎成屑沫,又极尽轻蔑地吹走,她的心情峰转直下,因冲击力太大,她缓了两口粗气,昏倒了。

“老太太一高兴就昏倒,你们快去给老太太请大夫。”萧怀逸站起来,拉起明珏,说:“本侯还有公事要做,就不在病床前尽孝了,精心伺侯者一律重赏。”

明珏马上补充说:“随时跟侯爷通报老太太的病情者赏银百两。”

萧老太在萧家经营了五十多年,各处眼线密布,身边可用的人很多,崇禧堂也是铁桶一个,坚不可摧。明珏也知道单凭她这句话,崇禧堂不一定会有人出卖萧老太。但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至于勇夫是哪路神仙,就无须多虑了。

走出崇禧堂的大门,明珏拉着萧怀逸的手,放慢脚步。萧怀逸以为她因萧老太的话心情不佳,理解她的孕妇综合症,怕她钻牛角尖,忙轻声安慰。

明珏长吁一口气,正色说:“要不把温玉娥接回来吧?”

“为什么?”

“筹码。”

萧怀逸轻哼一声,问:“她回来你如何自处?”

“那要看她如何自处,她要是自找不快,我也不会手软。”

不管是争战还是夺嫡,两个必备条件一是钱粮,一是兵马。水木做为天下富,钱财不计其数,现在已经公开支持四皇子了。五皇子要与四皇子抗衡,就要把兵马握在手里,那就必须会千方百计把萧家绑上战车。

因萧家与四皇子仇怨很深,四皇子回京受封,花婕妤重见天日,萧贵妃和萧老太就坐不住了,怕四皇子报复,迫不急待投向温家和五皇子一派。

做为家主,萧怀逸不会让偌大的家族败在他手里,他也在考虑何去何从的问题。但他能稳得住阵角,只要水木和四皇子一派不动,他就不会轻易表态。

萧贵妃和萧老太急于投向五皇子一派,会给水木和四皇了造成一种假象,从而成为被针对的目标。如果萧怀逸不遵从萧贵妃和萧老太的意思,家族内部因朝堂夺嫡风云而产生极大的分岐,只会加速一个家族的灭亡。

明珏现在是萧家的媳妇,萧家的命运与她息息相关,她会竭尽全力保住这个家族。接回温玉娥,并不代表她要向温家和五皇子一派投诚,而是不想因此事跟萧贵妃和萧老太产生冲突,从而导致家族内部不合,让外人有机可乘。

水木是精明之人,一定能看透她的心思,不会马上把萧家划到敌对面。而温家和五皇子一派则是小人之心,没温玉娥做纽带,他们不会对萧家放心。

萧怀逸注视明珏,笑纹在他英俊的脸上荡漾扩散,他明白明珏的用意,也感念她的一片苦心。他轻轻把她揽在怀里,手臂的力度慢慢加紧,温柔而宽厚。

“等你生产之后再说,免得她算计你,伤害我们的孩子。”

明珏点了点头,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她不在府里,我也会时刻防备。”

两人回到沐雪斋暖阁,刚聊了一会儿闲话,下人来报说白迎蓉来了。萧怀逸回避进了卧房,明珏让人请白迎蓉进来,并亲自迎到门口。

白迎蓉给明珏行礼,目光落到明珏的肚子上,怔怔看了许久,轻声哽咽,继而落泪。明珏知道她又想起了她的“孩子”,讪笑几声,忙问她来意。

“水家派人来问水公子和六妹妹的亲事,确定什么时候过大礼。”

汝亲王府获罪之前,水行雷和萧怀菱已经过了小礼和茶礼,本来打算三月过大礼,四月成亲。汝亲王府被连根拨起之后,汝阳郡主被休,水家也被查出一堆问题,爵位连降六级。水家担心步汝亲王府的后尘,哪还有心情谈两人的婚事。

之后,水家通过各种渠道打探启明帝的心思,得知启明帝并打算揪着水家的小辫子不放,这才松了口气。汝阳郡主重回水家,水家也由外部斗争转向内部矛盾。水融想攀上萧家这颗大树,就想早点把水行雷和萧怀菱的婚事订下来。

“让七爷和太太订就行了,不是都有份例吗?”

白迎蓉叹气说:“七爷想退掉这门亲事,六妹妹非愿意嫁到水家,太太左右为难,天天吵得不可开交,七爷让我跟二嫂和侯爷讨个准话。”

萧怀达加入龙仪卫之后,长了见识,也懂得分析朝堂形势了。水家受汝亲王府牵连,又跟水木之间的仇怨很深,怕是很快就荣华不保。萧怀达想把萧怀菱另聘高门,萧怀菱则非水行雷不嫁,白夫人被夹在中间,两面不是人。

明珏请白迎蓉落坐,说:“准话谁敢说,汝亲王府头一天还牛气冲天,第二天就树倒猢狲散了,做臣子的,哪敢胡乱猜测皇上的心思。”

白迎蓉点点头,压低声音,说:“我听七爷说水木先生和水家有仇,水家以后会一年降一级,不出三四年就会被抄家掠爵,真让人担心哪!”

水木是个狠角色,他认为是汝亲王府的死士害死了李夫人,就让汝亲王父子拿命来偿。对于水家,他则不急于动手,就象一只捕到猎物的猛兽,要看着猎物在惊恐中自行灭亡,并以此为乐,而不是一口把猎物咬死。

他对外宣扬水家几年之内会被抄家掠爵,这等于在水融头上悬了一把利剑,水融时刻担心会被这把剑插死。他又暗中操作,挑起汝阳郡主和水老太太及水融侧室的战争。水融在家里焦头烂额,在外面提心吊胆,过得什么日子可想而知。

明珏把李夫人和水木当年被赶出家门的事告诉了白迎蓉,又简单介绍了水木其人,说:“你劝劝六妹妹,也跟太太好好说说,别让六妹妹到时候吃亏。”

萧怀菱闺誉很不好,又受白家影响,在京城很难说到中意的亲事,否则也不会耽误到这么大。象她那么骄狂狠毒的人,不吃亏才是老天瞎眼呢。

白夫人生养的三个儿女狠毒是共性,又各有特点,萧怀远是那种阴狠的恶毒,萧怀达和萧怀菱也都是狠毒之人,只是一个淫肆,一个骄狂。

明珏和萧怀达之间有一笔帐,只是她跟白迎蓉相处得不错,就想放萧怀达一马。她和小白氏之间也有很重的仇恨,只不过看萧怀迁的面子,也没一直没报复。

萧老太被明珏和萧怀逸一唱一和气昏之后,醒过来,又哼唧哼唧半真半假卧病在床了。萧怀逸忙公事,明珏忙安胎,每天派体面下人去给萧老太请安问病。

这几天,萧老太也没难为他们,明珏刚松一口气,萧贵妃的懿旨到了,宣明珏进宫。懿旨宣诏,明珏不能不去,萧怀逸给她做了细致安排,才让她进宫。

明珏主仆来到萧贵妃的寝宫门口,管事太监就让下人等在外面,只宣她一个人进殿。临风临霜随身保护明珏,寸步不离,太监无奈,只好重新去请旨。

萧贵妃同意明珏带两丫头一起进去,太监把她们主仆引到偏殿,刚进到殿门口,就闻到一股闷香。明珏心里一颤,难道萧贵妃要对她下毒手?她无法确定这种香味是什么,也不知道会不会对胎儿有害,就决定敲山震虎。

偏殿里,除了萧贵妃,还有温贤妃和温淑媛及几个宫女嬷嬷。明珏仔细闻寻闷香的味道,确定香味是从温贤妃、温淑媛或是她们的下人身上出来的。

她很反感这种香味,不敢肯定是毒药,却也知道不是好东西。温家人在萧贵妃宫里对她下手,这就是跟萧家结盟的诚意吗?温家没考虑到这么做的后果吗?

明珏给她们行礼,萧贵妃脸色很沉,温贤妃和温淑媛就更没有好脸色了。见她们不理会她,也不让她起来,明珏暗哼一声,自己起来了。

“臣妇有一事启禀贵妃娘娘。”

萧贵妃见明珏对她说话并不谦恭,更加生气,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你说。”

明珏身子很重,不能久站,萧贵妃没让她坐,她只好把身体的重量转嫁在两丫头身上,冷笑说:“这殿堂里有一股能致孕妇落胎的香味,想必是贵妃娘娘无意放置的。来的时候,侯爷怕我遭遇不测,给我吃了两颗解毒的丹药,以防万一。一个时辰之内,这种药毒奈何不了我,贵妃娘娘打算跟我说多长时间的话?”

“你胡说。”萧贵妃气愤忧急,仔细闻着偏殿的味道。

这招敲山震虎果然起到了作用,看萧贵妃的神态,她一定不知道有人在她的寝宫里给明珏下毒。既然萧贵妃不知道,接下来的戏就好唱了。

明珏决定再加一把火,冷笑说:“若是别人想害我,不会到贵妃娘娘的寝宫里。我和侯爷有约定,一柱香的时间,他会带太医过来,是不是贵妃娘娘想下毒手,很快就会有结果。我是皇上亲封的淑仪夫人,在宫里出了事,皇上会置之不理吗?贵妃娘娘要害我,同室操戈,传出去,还不知道别人会说什么呢。”

萧贵妃暗暗咬牙,给身边的心腹太监使了眼色,又跟贴身宫女低语了几句。

温淑媛满脸轻蔑,冷哼几声,“淑仪夫人还怕有见不得的事情传出去吗?外面现在可是传得很热闹呀!对于淑仪夫人来说,名声可是不值钱的。”

“淑媛娘娘说对了,名声确实不值钱,因为造谣谁都会。”明珏冷眼注视温淑媛,微微一笑,说:“温淑媛身上薰的香很难闻,千万别让十五、十六两皇子闻到,他们还小,受不了你身上的味道,要是……唉!”

“你……”

温淑媛听明珏提到十五、十六皇子,浑身一颤,明珏曾用两皇子要挟过她,她见明珏的神色,顿时慌了神,又看到温贤妃给她使眼色,忙找借口告退了。

明珏看着温淑媛的背影,暗暗咬牙,闷香的气味果然是从温淑媛身上散出来的,她一离开,香味马上减淡了许多。最初,她只是猜测,萧贵妃若神经还正常,就不会对她下毒手。温贤妃心狠手辣,又老奸巨滑,不会自毁长城。

同是温家人,温贤妃和温淑媛的立场产一样,做这事的人只有温淑媛了。该给温淑媛一次狠厉的教训了,不压服了她,不知还会生出多少事端呢。

要真正伤到温淑媛的筋骨,狠狠往她心上扎刀子,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对十五、十六皇子下手。明珏也快做母亲了,知道母子连心的痛,可温淑媛是罪有应得。

她趁萧怀逸去了漠北,又一次召集了金翎卫隐卫,也见识了金翎卫隐卫的狠辣手段。十五、十六皇子都浑身上下生了毒疮,太医院和京城名医束手无策,两皇子奄奄一息。温淑媛日日熬神、夜夜煎心,衣不解带照顾她的两个命根子。

毒疮整整长了三个月,内务府连两皇子的棺椁丧仪都准备好了,两皇子才慢慢好起来。这三个月折腾下来,温淑媛瘦得脱了形,好象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太医说两皇子之所以生毒疮是母体里带来的毒,温淑媛体内有疮毒。启明帝怕沾上,让太医仔细给他检查了身体,连十五、十六皇子都疏远了。从此后,启明帝再也没召温淑媛侍过寝,她失宠了,那张苍老的脸也成了后宫的笑话。

温淑媛被制服了,再也没心情暗害明珏了。当然,这都是后话。

萧贵妃让心腹宫人查她的寝宫内能致孕妇落胎的香味,宫人一无所获,萧贵妃很生气,斥责明珏蓄意诬陷。明珏不解释、不辩白,出去透了口气,就回来听训了。温贤妃和萧贵妃一同训斥明珏,明珏左耳进、右耳出,根本不放在心上。

明珏抬高声音,问:“贵妃娘娘宣臣妇入宫,就是为训斥我吗?”

“还有一件事。”

萧贵妃极不喜欢明珏,若不是有事,才不会把她召进宫给自己添堵呢。可萧怀逸喜欢明珏,这事不通过明珏办不成,所以,她只能屈尊降驾了。

“贵妃娘娘请讲。”

“你做为平北侯的正妻,就要以光大萧氏家族为己任,不能挟私善妒不容人。”萧贵妃见明珏没什么反映,心里舒服了一些,又说:“温六小姐是本份懂理之人,你奉劝侯爷,别因为下人行事冤枉她,把她接回去,同你一起服侍侯爷。”

萧贵妃只说下人要害萧怀逸,牵连了温玉娥,没说要把温玉娥接回来,扶成正妻。看来萧老太强硬不成,萧贵妃等人也改变了策略,想慢慢图谋了。

明珏轻咳一声,说:“回贵妃娘娘,侯爷不愿意接温六小姐回来,臣妇也没办法。休弃她是侯爷的主意,臣妇一无所知,接她回来也需要侯爷点头。”

“本宫宣你进宫,就是想让你劝说侯爷,你也要以大局为重。”

“臣妇谨遵懿旨。”明珏笑了笑,又说:“温六小姐曾是御赐的平妻,休弃她也是皇上同意的,这虽说是家事,不向皇上禀报,恐怕皇上会怪罪。”

萧贵妃紧紧皱眉,明珏给她提了醒,因为温玉娥曾有御赐标签。接温玉娥回平北侯府必须知会启明帝,这是很关键的问题。温玉娥毒害萧怀逸证据确凿,萧怀逸休弃她也向启明帝请了旨,接她回还要请旨,这旨由谁去请?

萧怀逸做为国之重臣,在启明帝面前不能出尔反尔。萧贵妃就更不敢去请旨了,若启明帝问她为什么,她无法回答,反而会被启明帝苛责。

温贤妃笑了笑,说:“圣旨当然由淑仪夫人去请了,常言说妻贤夫祸少,淑仪夫人去请旨接回温六小姐,恰是为侯爷铺了一条路,这是好事,皇上也会同意。”

明珏也让萧怀逸接回温玉娥,此举并不是向温家和五皇子投诚,而是减少萧家内部的矛盾。这件事自己愿意去做无所谓,由别人说出来,就令她很反感。

“贤妃娘娘此言有理,臣妇这就去请旨。”明珏冲萧贵妃和温贤妃行礼告退后,就往外走,边走边说:“妻贤夫祸少确实有道理,接回温六小姐等于为侯爷铺了路,五皇子登基就有两宫太后之尊,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一定要跟皇上明说。”

温贤妃听到明珏嘟囔的话,顿时变了脸,这些话要传到启明帝耳朵里,别说五皇子登基,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未知数,哪个皇上愿意让别人惦记他的龙椅?

明珏走出偏殿的门槛,温贤妃好象条件反射一般,没支配下人,就自己追出来了。萧贵妃也听到了明珏的话,虽说反映没温贤妃强烈,也急出了冷汗。

“你给我站住。”温贤妃一把拉住明珏,急得脸色泛黄,话都说不出来了。

临风临霜只认明珏为主,才不管什么宫妃贵人呢,看到温贤妃拉扯明珏,两人齐出手,温贤妃被她们一人一脚踹出几步远,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明珏知道临风临霜惹了祸,忙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疼得嚎叫痛哭。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温贤妃的宫人扶着温贤妃喊叫。

朱艳带几个下人跑过来扶明珏,“夫人,夫人,您是不是很疼?快请大夫。”

萧贵妃见温贤妃半死不活起不来了,明珏又疼得嚎哭不止,满地打滚,宫院乱成一团,她又惊又急又气,忙吼呵宫人请太医来。

正在乱闹时,萧怀逸一脸惊忧,快步走进来,黄公公一溜小跑跟在后面。看到眼前的情景,萧怀逸忙抱起明珏,询问情况,黄公公急得唾手叹气。

“贵妃娘娘屋里有奇怪的味道,想让夫人落胎。”临风临霜快言快语禀报。

听到丫头的话,萧怀逸如尖刀寒剑般的目光射向萧贵妃,强忍没作。萧贵妃虽说没害明珏,现在闹成这样,她也有责任,面对责难,她也无话可说了。

黄公公只问了几句,就引领萧怀逸把明珏抱出去,来到寝宫外面一座小花园的花厅里,把明珏放到一张美人榻上,萧怀逸就亲自去请太医了。

温贤妃来萧贵妃宫里,身边带的宫人不多,只有两个宫女,两个嬷嬷,还有两个小太监门外伺候。此次她被踹得不轻,下人的心思都在她身上,也顾不上阻拦明珏主仆了。她缓了一口气,顾不上自己的伤,忙让萧贵妃去拦明珏。

萧贵妃回想萧怀逸的眼神,心里懊悔气恼,知道这次又结下了怨结,但她不屑于去解释。温贤妃简单说了情况,怕明珏在启明帝面前胡说,让她去拦。她想去阻拦,又想到萧怀逸和黄公公一起来,心里腻烦得很,应付着没去。

黄公公见明珏安静下来,给身后一个小太监使了眼色,又指挥明珏的丫头给明珏打水清洗收拾。明珏折腾了一场,很疲累,躺在美人榻上养神,看到黄公公的小动作,知道这小太监有话跟她说,就让临风临霜退到门外伺候。

“奴才小陆子给淑仪夫人请安。”

“起来,有话直说。”明珏感觉很累,双臂支撑身体坐起来。

小陆子上前扶住明珏,低声说:“奴才是花婕妤身边伺候的,她听说淑仪夫人进宫,就差奴才来叩谢淑仪夫人的恩德,并有话要带给夫人。”

明珏松了口气,“婕妤娘娘太客气了,她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她说奴才的命就是主子的,死了就死了,人在做、天在看。”

花婕妤一家几十口,都是萧家的家生子奴才,花婕妤曾是萧贵妃的贴身大丫头。就因为花婕妤得了皇上的宠幸,生下四皇子,萧贵妃认为花婕妤此举打了她的脸,一怒之下,打死了花婕妤一家几十口,吓疯了叶儿。

这个时空,奴才就是主子的私产,打死奴才就跟怒摔坏一件东西一样,过后想起来或许会心疼,但摔坏就是摔坏了,还能为东西偿命?

奴才的命就是主子的,死了就死了。花婕妤说这句话,就表明即使四皇子登基,也不会因她一家人的死跟萧家为仇,还要大局为重。但她也说人在做、天在看,确实如此,萧贵妃和萧老太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三皇子吗?可三皇子才活了十几年,任萧贵妃和萧老太费尽心血谋划,到最后不也是为别人做嫁衣裳吗?

明珏点点头,“烦请陆公公转告花婕妤,这句话我记下了,也会跟侯爷说。”

“多谢淑仪夫人。”小陆子冲明珏施礼,又说:“花婕妤想见见她的妹妹和外甥,烦请淑仪夫人代为安排,淑仪夫人大恩无以为报,奴才代花婕妤叩头。”

“你起来,带他们进宫不易,我会细细安排,从长计议,你……”

“哟,侯爷请太医回来了。”黄公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明珏挥了挥手,小陆子赶紧退出去。临风临霜站在门口,见小陆子出来,她们才进来伺候,朱艳带人打来温水,服侍明珏简单梳洗。

萧怀逸拉着满头大汗的太医进来,不等太医缓口气,就让太医赶紧给明珏诊脉。明珏半躺在美人榻上,闭着眼睛,脸色舒缓了很多。

“明珏,你怎么样?”

“好多了,也不疼了,就是有点累。”

“那就好。”萧怀逸松了一口气,催促太医给明珏诊脉。

太医仔细给明珏诊脉,确定胎儿无事,才跟萧怀逸说明情况,并开了安胎药。

萧怀逸谢过太医,又吩咐下人小心翼翼伺候明珏回府。回到沐雪斋,他又让人请大夫来诊断,得知明珏和胎儿都安好,才放下心。

明珏休养了几天,天天吃药进补,很快就恢复了。直到萧怀逸去漠北,萧老太和萧贵妃也没提把温玉娥接回来的事。明珏和萧怀逸一同出,府里的人都以为她和萧怀逸去了漠北,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心腹下人知道她住在梅隐居。

梅隐居背山临水,空气清新,院里院外的景色自然优美。明珏远离京城,不管平北侯府的闲事,一心安胎养身体,在梅隐居住得轻松惬意。

每天早晨,只要无风无雨,她都会早早起来散步。从梅隐居走到林地,边走边休息,差不多需要一个时辰,有时候会到田地花圃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计。

紫竹娘和朱嫂子都跟明珏一起住到了梅隐居,认真伺候她的起居饮食,下人们也都精心照顾。她活动较多,进补得当,怀孕月份高了,反而觉得轻松了。

两个多月的时光悄然滑过,转眼到了桂花飘香的八月,巧云浮移,秋高气爽。

来梅隐居之前,平北府的事她也做了详细安排,只要按部就班,就不会出太大差漏。贺妈妈跟她来了梅隐居,田妈妈留在平北侯府,打理沐雪斋的事务。

小白氏好起来之后,平北侯府内院的家仍由她来当。长房的家务由白迎蓉打理,萧怀逸这一房的杂事由杨姨娘全权处理,田妈妈从旁协助。

敏绚和多多要上学,明珏把他们教给杨姨娘照管,杨姨娘是精细人,不会出什么差错。萧怀蓝没和丈夫一起去任所,而是带着孩子住在萧怀逸的别苑,与秋月做伴。明珏让萧怀蓝照顾敏纹,敏维大了,就留在平北侯府,由下人伺候。

明珏的各顶产业都已步入正轨,每一年、每个季度都会有计划,只要按计划行事,就一切正常,临时出了事,再临时解决,也有专人负责,不用她操心。

这两个月,她联系黄公公,带叶儿和狗子各自进宫去见了花婕妤。叶儿和狗子感念她的恩德,更加忠心办事,花婕妤对她也自是千恩万谢。

萧怀逸派人送来消息,说中秋节之前回京,让她也做好回府的准备。在梅隐居住了两个多月,日子过得舒适快乐,若不是萧怀逸要回来,她还真不想回去。

到现在,她已怀孕六个月了,肚子比人家临产时还大。下人都知道她怀的是双胞胎,侍候更加精心仔细,她就是出现一些孕妇的不良状况,也不足为惧了。

她预产期是十一月上旬,想到要生孩子,还是两个,她很害怕。可再一想到也在这个陌生的时空就要有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了,她也满心幸福。

两个多月未见,萧怀逸见她挺着这么大的肚子到门外迎接,激动得眼眶都湿润了。萧怀逸在漠北演兵辛苦,人瘦了很多,但还是能轻轻松松一把抱起她。

“贤妻,你这肚子里装了几个馒头?”

“谁说是馒头?明明是两袋面。”

萧怀逸放声大笑,“那就太好了,我们孩子生下来就自带口粮了。”

“别笑了,我告诉你,有人说我怀的是女儿,可能要生两个女儿。”

“女儿好,我就喜欢女儿,先生几个女儿更好。反正有种籽有地,我辛苦耕耘播种,还怕种不出儿子?你不用担心生什么,只要平平安安就好。”

明珏微微皱眉,“先生几个女儿?唉!任重道远哪!”

萧怀逸让副将把兵马带回大营安置,又把演兵的情况写奏折报给启明帝,知会了兵部。他回京把奏折面呈启明帝,简单讲述了漠北的情况,得了赏赐,又回了梅隐居。在梅隐居休息了几天,直到中秋前夕,他才带明珏回平北侯府。

听说他们回来了,前来探望的主子仆人不少,明珏见田妈妈脸色有异,知道有事,跟众人草草闲聊几句,分了赏赐礼物,就打众人回去了。

明珏靠坐在暖阁的软榻上,叫田妈妈坐下,问:“有什么事?”

“上个月,老太太做主把温六小姐接回来了,仍住在荣威院主院里。老太太还安排摆了酒席,说温六小姐只是暂时居平夫人之位。老奴怕影响夫人安胎,就没让人送消息过去,只嘱咐咱们的人谨慎行事。”

萧怀逸经启明帝同意,才休掉了温玉娥,萧老太做主把温玉娥接回来,肯定没向启明帝请旨。萧怀逸此次演兵回来,进宫回旨,启明帝没说起此事,就证明启明帝不知道。萧老太这老虔婆真是活腻了,她自作主张,不是想落人话柄吗?

明珏轻哼一声,说“知道了,侯爷进宫了,等他回来我再跟他说。”

当初,明珏不想和萧老太、萧贵妃在这么关键的时候闹出矛盾,也想把温玉娥接回来。萧怀逸也答应了,怕温玉娥回来不安份,准备明珏生产之后再说。

若萧怀逸同意接人,肯定会向启明帝先请旨,把事情做得很圆满。现在,萧老太做主把人接回来,会让萧怀逸很被动,这不是成心找事吗?

如果明珏主动做这件事,她心里舒服,就不会有什么事端。萧老太和萧贵妃横插一脚,只会让家族的矛盾越演越烈,这样就能让萧家和温家结盟吗?

“夫人,还有一件事,很重要。”

“什么事?快说。”

“当初平夫人被侯爷休弃,温家把在家庙里修行的碧珠也接走了。不成想碧珠怀孕了,在温家生下了一个男孩,碧珠生下孩子就死了,平夫人要自己抚养这个孩子。老太太说不能让萧家的骨肉流落在外,才把平夫人和孩子都接回来。老太太还做主给这孩子入了族谱,养在平夫人名下,算嫡出长子。”

明珏对碧珠有些印象,当时,萧怀逸的替身一夜宠的林玉黛和碧珠两人。后来,林玉黛假怀孕惹出一场是非,没想到碧珠倒真怀孕了。

温家大概知道碧珠怀孕了,才把人也接走了,这就是温家的一步棋,想用这孩子来牵制萧家。碧珠就是生孩子的工具,生下孩子就会死,孩子就顺理成章养到温玉娥名下。温玉娥要回萧家,这个孩子就是筹码,养在她名下,就是嫡出。

以后,明珏就是生下儿子,虽说是正妻所出,也不是嫡长子。袭爵当然要考虑正妻所出之子,但同为嫡子,“长”字就很重要了。

“等侯爷回来再说。”

温家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与温玉娥等人行房的人是萧怀逸的替身,若不是也来一次滴血认亲,温玉娥的养子恐怕就会步温玉嫦之子的后尘了。

明珏并不惊慌,她见田妈妈一脸忧急,安慰了几句,又问起这两个多月平北侯府生的其它事,得知除了温玉娥回来,没什么大事,她也安心了。

萧怀菱和水行雷在六月过了大礼,婚期订到了十月,正在积极备嫁。萧怀达不同意这门婚事,为此兄妹母子天天吵闹,安宁院成了侯府最不安宁的地方。

听说明珏回来了,白迎蓉连休息的时间都不给她,就过来诉苦。白迎蓉和自己的丈夫一心,不愿意让萧怀菱嫁给水行雷,吵了几次,也没起到作用。

明珏正劝慰白迎蓉,萧怀菱不顾仆人阻拦,跑来跟明珏要嫁妆。白迎蓉一见到萧怀菱,就怒向胆边生,两人在明珏屋里就连吵带骂,打起来了。

平北侯府女儿的嫁妆有定例,萧怀菱嫌自己的嫁妆少,掏了白夫人不少私房钱。萧怀达和白迎蓉见白夫人顾女儿,早就憋一口气。

下人劝不住,怕影响明珏安胎,忙去请白夫人过来。白夫人进到院子,还没开口,就成了白迎蓉和萧怀菱一同攻击的目标,直到气昏,才平息了战争。

明珏见她们吵架,看得不亦乐乎,还不停跟肚子里的孩子说话。这样的胎教方式也不错,孩子不能太老实,最起码要懂得保护自己,懂得适时去争。

下人把白夫人扶进厢房,又请了大夫,明珏出面,才压住白迎蓉和萧怀菱。

萧怀菱要跟明珏要两千两银子做嫁妆,让记到长房帐上,从白夫人庄子的收成里还。白迎蓉一听又怒了,刚要打架,下人说萧怀逸回来了,才消停了。

打走白迎蓉和萧怀菱,又让人抬走了白夫人,请医拿药,沐雪斋才安静下来。萧怀逸没回来,刚才不过是下人要赶她们走的权宜之计。

“夫人,维姐儿来请安了。”

刚睡醒午觉,明珏正和下人筹备过中秋节的事,就有下人来禀报。

“让她进来。”

明珏今天刚到家,离开两个多月,还挺想这些孩子们的。敏绚和多多中午在族学里吃饭,下午放学才回来。敏纹被萧怀蓝带去秋狄的任所了,说是过完中秋节才回来。现在就敏维在平北侯府里,明珏也想问问她这段时间的情况。

敏维进来,行礼请安,明珏见脸色涨红,眼神有些愣,忙让她坐下。

“母亲,女儿有件事要跟母亲说。”

“你说吧!”

“她们……”敏维身体微微抖,咬了嘴唇指了指屋里的下人。

明珏会意,说:“朱艳,你带人下去休息吧!临雨、临雪,你们也到门口。”

“是,夫人。”下人一起行礼退下。

“到底有什么事,你现在可以说了吧!”明珏满面微笑,声音很温和。

敏维愣愣怔怔走到明珏身边,低声说:“就是、就是跟周家的婚事,女儿……”

“咱们跟周家没订亲,只是口头上提了提,你不愿意可以退。”明珏停顿片刻,又说:“你父亲说等秋闱放榜之后再说,马上就秋闱了,先不要提此事。”

“哼哼!父亲还不是全听母亲的,母亲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不想跟周家退婚是母亲的意思吧?母亲就是不喜欢我,也不至于把我嫁给奴才吧!”

明珏沉下脸,说:“我再跟你说一遍,我们没跟周家订婚,谈不上……”

“贱人,你去死――”

敏维没等明珏说完,就一声嚎叫,打断明珏的话。紧接着,她从怀里掏出一把闪着绿光的匕,狠狠向明珏刺去,明珏躲闪不及,一刀正中胸口。

------题外话------

昨天有位MM投了一万二的催更票,我也拼了老命了。下回、下回,没有下回……

本来今天打算写生产的,可还有好多事没交待,就没写到。

写完生产,中间有几章过渡章节,跨时三年,就是大结局。

亲们别着急,这个月肯定能看到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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