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总督相招
这次前往蜀都速度要快了许多,毕竟西疆产马,五人带上十匹马一路换骑,只用了八天时间就到了蜀都。
风尘仆仆的赵守宏怕失礼,没有直接前往衙门,而是先来到赵尔丰的府邸。眼看着赵尔丰那略有些残破的府邸到了,赵守宏暗骂了一句,道路难行这骑马磨得屁股都快起茧子了。他心中暗暗下了决心,等到自己有了足够实力,要在中川大修铁路,坐上火车就比骑马要轻快多了。
守门的兵丁查验过赵守宏的印信,就将他引了进去。此时赵尔丰刚好在家,他赶快将赵守宏一行人让了进去。“宏儿来得好快啊。”赵尔丰笑着说道。
“伯叔祖相招不敢耽误,不知道是什么大事如此紧急?”赵守宏问道。
“好事,是总督大人要见你,你先梳洗一番就跟我一起去吧。”赵尔丰神秘一笑,却不直说。
赵守宏与赵尔丰相熟,他指了指屋子道:“伯叔祖这房子似乎应该太破旧了,应当修理一下。这件事情交给侄孙,保证三月内修葺一新,也算是侄孙聊表孝心。”
赵尔丰摇头道:“侄孙孝心可嘉,但这是官宅,修它做什么?”
“伯叔祖是怕过几年离任,这修的房子就可惜了?咱们不缺这钱,还是住着舒服更好。”赵守宏道。
赵尔丰却笑着摇了摇头:“以后这些东西你还要多学学,官宅修的好岂不是说我在任贪污吗?这住的破烂一些免得招人闲语,这叫藏拙懂吗?”
赵守宏听得恍然大悟,看来这官场上的东西,自己今后还真是要好好的跟着赵尔丰学一学,免得一步走错捅出大娄子,他赶快施礼道:“多谢伯叔祖教诲,以后侄孙有不到之处,还望伯叔祖多多提点。”
见到赵守宏虚心请教,赵尔丰满意的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这为官之道颇为深奥,以后你也算是步入官场了,这些事情要时时留心。”
赵尔丰嘱咐了赵守宏一番,随后就带着梳洗已毕的他坐轿前往总督府。之前赵尔丰已经递了名帖过来,因此总督锡良早已得到了消息。锡良事先传下了话,下人也无需通禀,直接引着赵尔丰两人走入府内一直到了大堂上。
“总督大人,赵守宏已经到了。”进门赵尔丰就施礼说道。
“赵兄怎么客气起来了,大家都不是外人,随便一些的好。”锡良语气颇为缓和。说罢锡良转向赵守宏笑道:“这就是大家常说的赵家千里驹吧,十二岁中举,随后又留洋数年想必学识大进,只可惜皇太后已经宣布终止科举,却让贤侄孙失了金榜题名的机会。”
赵守宏知道皇太后为了表示新政的决心,最近的确取消了有着两千多年历史的科举制度。不过自己竟然还有这么光辉的过去,却让他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之前的名气远比自己所知道的大。
“总督大人过誉了,小子何德何能得大人如此戮赞。”赵守宏还是知道礼数的,赶快上前谦虚。说话间赵守宏抬眼偷偷看了看锡良,方面大耳鼻直口阔,双目炯炯有神,这位总督大人还真算得上是相貌堂堂。
锡良,属于巴岳特氏,蒙古镶蓝旗人,古宁十三年进士。历经古宁、光冉、宣兴三朝。为官三十七年,以正直清廉、勤政务实而著称,是后金末期一位政绩颇佳的名臣。当年列强诸国攻帝都的时候,锡良曾经带兵勤王,又想方设法阻止侵略军进攻峰西省,不过后来因为遭到朝廷主和派非议而被撤职。
不过皇太后显然没有忘记这位大员的救驾之功,后来他很快被再次任命为河道总督。从那以后锡良的官途一而不可收拾,他历任中南省巡抚,承河省都统,中川总督,可谓颇有政绩。两年前,当时外国侵略者认识到“铁路所到之地,即势力所及之地”的道理,疯狂争夺我国的筑路权和开矿权,而朝廷也似有支持之意。
锡良为了保住国家的主权不受外寇染指,在这危急时刻挺身而出,力主自办,他不仅反复上折强调其中的利害关系,而且还在数年内积极筹措股款达千万以上。在中川民众的努力支持与不懈斗争下,锡良最终取得了川夏铁路修筑的自主权,粉碎了外国侵略者妄图借助铁路在我国延伸势力的美梦。
随后锡良还在巴塘地区进行了垦殖,虽然效果并不算好,但也给赵守宏打下了良好的基础,不然他也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在巴塘站住脚,因此赵守宏对这位清末能臣还是颇为敬重的。
看着赵守宏,锡良却是越来越喜欢,他笑道:“早闻汝名,今日一看果然气质非凡。这些日子以来,你在巴塘所作所为颇有胆略,尤其是交好神峰大领主一事做的更是得体。巴塘地区这么短的时间内稳定下来,你居功至伟啊。”
“小子怎敢居功,这都是伯叔祖和马维骐将军大人的功劳。”赵守宏赶快谦虚。
锡良摆手道:“你不用谦虚,朝廷自然是有功则赏的,所以我已经奏请朝廷,打算给你实绶道员。”
“哦?朝廷打算将哪个道交给他?”毕竟是自己家的事情,赵尔丰忍不住问了一句。
“因为这次的巴塘之乱,朝廷对西疆颇为担心,所以对季和兄的改土归流之策很是欣赏。”锡良顿了顿说道:“朝廷打算新近建立安康道,下辖康定府和巴安府,这里自然要交给可靠的人办理。恰逢守宏做出了成绩,所以老佛爷就属意让他担当此道了。”
锡良说的轻巧,但赵守宏知道,这里面赵尔丰和锡良一定都出了大力,否则这等好事也落不到自己头上,毕竟朝廷没有实缺的候补道员可谓车载斗量数不胜数。赵守宏赶快拜谢锡良提携之恩,表示一定要在康安道做出些成绩来。
见到赵守宏如此上道,锡良捋着胡须笑道:“我与季和兄私交甚笃,你以后也不必称呼如此客气,直接叫我世叔祖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