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奥林匹斯山顶

夜，莫尔卡端坐在马车里，他的车夫正驱赶着马车走在奥林匹斯山的山路上。

作为一位军队将领，从小就接受军事教育，莫尔卡其实更习惯于穿着戎装骑马。不过在希腊马车是一种礼仪，如今位高权重，面对的又是强大的奥林匹斯山，这使他不得不谨慎地遵循各种贵族礼仪以免任何意外生。

此刻，他正穿着一袭希腊官方白袍凝视着窗外。

承蒙雅典娜的恩典，现在的奥林匹斯山上并没有大量的人类卫队巡逻，事实上之前的那些卫队也不过是个摆设。

奥林匹斯山的盛名就连非洲最边角的乞丐也知道，真有人胆敢潜入奥林匹斯山的话，也绝不是那些人类卫队能对付得了的。他们连巨人家里的狗都不如。

准确地说，他们担负起的是好像门口雕塑一样的角色，日夜不断的巡逻只为给巨人们的神殿增添一点肃穆的气息，好让他们觉得自己真的是神。

不过这种奢侈在如今是不可能了，希腊政府正在为任何一个新兵的粮饷愁，就连必不可少的巡警部队也被压缩，事实上如今的巡警部队不要说办公楼，连张像样的办公桌都没有。在这种情况下还想要调遣大队人马到这里来当摆设，除非奥林匹斯山的主人是个疯子。

当然，奥林匹斯山的主人一直都是个疯子，直到最近换了人才稍微正常。

感谢这些巨神，他们总算没有在雅典最危急的时候干些狮子大开口或者落井下石的事情。

不过纵使没有人类的卫队，今晚的奥林匹斯山也够热闹的。太阳刚一下山，莫尔卡便看到外面铺天盖地的蝙蝠。

那些是血族，他们从来都没按照约定离开过雅典。但他们究竟躲在哪里呢？莫尔卡想。

幸运的是他依旧没有听到任何打斗声，这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但愿这脆弱的和平能继续下去。如果“雅典的永夜”再来一次，那“永夜”的就不仅仅是雅典，而是整个希腊了。

这些神话生物动起手来可不会顾及雅典的民众明天是否还有面包吃。

许久，他终于到达了奥林匹斯山顶，山顶上的景象让他膛目结舌。

广阔的奥林匹斯山顶上站着数十个巨人，包括波塞冬、哈迪斯、阿瑞斯，就连雅典娜和爱神阿佛洛狄忒也在其中。这几个他都不会陌生。

至于背景，则是黑压压一片穿着黑袍，男女不一的血族。他们就好像朝圣一样地跪在神殿前，天空中，更多的血族正在赶来，他们直接在天空中幻化成人形，落地，单膝跪倒然后低头沉默不语。

庞大的广场都跪满了血族，只留下一条长长的过道。广场跪满了，他们开始挤到树上，然后是神殿上。总之，他们用黑色的身影塞满了每一个角落，但却寂寂无声。

整个广场上只有蝙蝠拍打翅膀的声音，就连雅典娜等一干巨神一族也沉默着没有任何言语。

莫尔卡知道，这是因为在神殿里面的是西方至高无上的血族皇帝，他的听觉覆盖范围极大，在这里，不会有人傻到没事瞎聊。

据说就连血族自己也对这位皇帝不熟悉，而且他的身份极其复杂，甚至这里的人大多与他有各种各样的过节。

在这种情况下，想必他们不会傻到冒险去说错任何一句话而给自己甚至自己的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许久，被眼前的一幕震慑住的莫尔卡总算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小心翼翼地推开车门，踏上了广场上唯一留下的过道。

走在那过道上的时候，他感觉四周的血族都在悄悄地瞧他，甚至好几次他以为会有血族扑上来将他撕个粉碎。

虽然这种事情按常理是不可能生，血族不是野兽，他们是智慧种族，在有约定的情况下，不可能对希腊的官员贸然动手。

不过，远远地看着和近在咫尺始终是两回事，就算知道大象不会吃人，但走在一堆庞然大物中间，还是难免会有被他们一个不小心挤死的担忧。

兢兢战战地走过了长长的过道，莫尔卡来带雅典娜的跟前，单膝跪下。

“我的女神，您的仆人希腊政府派遣我来向您询问一些必要的情况。”莫尔卡用十分恭敬的语调说。

现在还不清楚这山上究竟是什么情况，他自然不会直接提出要见亚当。

雅典娜只是瞄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那精致的小脸就好像冻结了的冰块。

“我们想知道，今天晚上究竟生了什么事。”

还是没有回答。

许久，莫尔卡只能尴尬的站起来，如果可以的话，他真不想和哈迪斯或者波塞冬打交道，但也总不能就在这里一直跪下去吧。

在山脚下，他是雅典政府两大巨头之一，虽然名声不太光彩，但起码威严十足。但每次来到这里，他都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般。在这里，别说威严，就是尊严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奢侈。

站起来，他缓缓走到波塞冬面前，单膝跪下。

“尊敬的海王波塞冬，您的仆人希腊政府派遣我来向您询问一些必要的情况。我们想知道，今天晚上究竟生了什么事。”

“滚！这里没你们这些虫子什么事！”波塞冬恶狠狠地回答，那凶残的目光让莫尔卡一阵心惊。

波塞冬和哈迪斯讨厌他，这他也是知道的。每次克扣他们各种开销的文件上总能看见莫尔卡的签名，纵使有仁慈的雅典娜帮着说话，但会被嫉恨也是必然。现在的莫尔卡就是一个夹心饼干，两面不讨好。

克扣巨神的开销，巨神嫉恨他。

克扣得不够到位，民众嫉恨他。

有时候他真不知道自己做这些事情究竟有什么意义，难道就为了那该死的民族情操吗？这个他深爱着的民族现在可都巴不得他早点死去。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立即收拾包袱走人。

不过，每次夜深人静，咒骂过后，他总是在第二天一早起来继续兢兢业业地继续这份倒霉的工作。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舒了口气，莫尔卡缓缓站了起来。

虽然他知道神殿里面的就是亚当，但现在他不可能贸然跑进神殿里面去，大门口的巨神又一个个爱理不理，人类半个没看到，至于那些跪倒在地的血族——一看到那双红的眼睛，莫尔卡就不想向前了，何况他一个都不认识。

正当他确定今晚白来了，无奈地打算打道回府的时候。

“嘿，是莫尔卡侯爵吧？”羽佳微笑着从神殿里面迎了出来。

“你是……你是那位科西嘉男爵？”莫可卡有点记不住对方的样子，毕竟只是见过一面。

等等，科西嘉男爵，他和亚当是在一起的，难道……

没多想，莫尔卡一下跪了下去。

“不用那么客气，殿下让我带您进入，他太累了，刚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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