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巨人族打前锋

当天灰蒙蒙的时候，烟雾终于回到了奥林匹斯山，一同回来的还有希腊政府签署的特权令。

亚当随手拿起那一叠文件，看了两眼：“他们反抗了没？”

“稍微反抗了一下，知道我们真的动了杀意之后，就没有再反抗了。”

亚当伸手将那几份文件交还给烟雾：“交给胖子，让他去挑选些合适的人，将整个雅典控制起来。”

血族在白天活动的成本太高了，在白天行动，还是必须要依靠人类。而且某些事情，人类来做的效果往往要比血族来做要好。

说起来，这胖子还真是万能的。不过谁让他是亚当阵营里面唯一的普通人类呢？没想到到头来，是普通人类吃香。

这次隔离区被人下了病毒，亚当在奥林匹斯山顶足足盯了两天也没盯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得出一个结论，直接动手，八成与莫尔卡的希腊政府有关系。

希腊政府每天都要给灾民分配水和食物，要在里面添加一点这些东西并不难。而且，那个感染的速度说明病毒的使用者其实还是有所顾忌的，最起码他其实只是想针对亚当的计划，不想杀那么多的人，否则，他完全可以直接大量投放到食物里，那样死的人就多了。摧垮亚当计划的速度，想必更快。

既想破坏亚当的计划，又不想杀害那么多的人。在亚当想得到的对手里面，就只剩下——希腊政府。毕竟灾民都是自己的同胞，所以下手不会太狠。加上之前又得到希腊政府试图联系反对亚当势力的消息。虽然没有证据，但基本上可以断定，希腊政府是第一线的参与者。

原本按照亚当的性格，这样的情况下应该直接将希腊政府连根拔起。但把它给拔了，谁来照顾雅典的灾民呢？

显然，眼下还需要一个过渡期，于是，无耻的胖子莫名其妙地升级为了希腊政府“战时特别行动部长老”。

这个职位听起来不怎么样，关键是在亚当的压力下，希腊政府在特权令中赋予了它几乎无所不能的权力，有了这几张特权令，胖子就算想废了莫尔卡，那也是合法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胖子的身后是亚当。

接过亚当递过来的特权令，烟雾默默地点了点头。

“高阶血族都集结完毕了吗？”

“应该还要一天，距离远的没那么快。雅典之战之后，他们很多都返回了原来的领地。”烟雾回答。

“很好，还差一个人，我们就出征了。”

……

雅典娜拿着自己的金色神杖，穿越云层，稳稳地落到奥林匹斯山顶神殿前。

整个神殿几乎没什么灯火，看起来破落了不少——对这里如今的主人来说，是否有灯光一点都不重要，他们有强大的夜视能力。

雅典娜缓缓地回过头去，看了一眼雅典。

和她几天前离开的时候差不多，这里基本上没什么变化，依旧是一片狼籍。但神殿的人类少了很多，整个神殿前的广场空荡荡的，失去了往日的热闹。

感觉，亚当似乎和希腊政府闹翻了。

这些她都不清楚，她跑到大西洋去，目的就是为了躲避这场纷争，不过如今看来，亚当似乎没有放过她，放过巨人族的意思。

如果仅仅是她一个人，找个地方躲起来亚当再怎么样都找不到。但涉及到整个巨人族的话，她就算再怎么跑都没有用。

咬了咬嘴唇，她开始迈开小巧的步伐往里走。

神殿里一片漆黑，没有往常人类的身影，也没有血族的身影，一片安静。就好像沉沦在冰冷的黑暗中一样。

当她踏入大殿的时候，身后的天已经亮了，一排排的阳光透过大殿的窗户，驱逐室内的黑暗，为冷清的大殿添加了一丝的温暖。

此时，血族都已经躲起来休息了吧。她想。

遥远的大殿深处，不畏惧阳光的亚当坐在黑暗中，就像一个阴影一样。事实上，在雅典娜眼中，亚当就是如今整个西方的阴影。

“回来了？”

“是的。”雅典娜点了下脚尖，身体好像随风飘起的蒲公英一样朝着大殿高台飘去。

“有些事情要你去做。”

“什么事？”雅典娜稳稳地落到亚当的身前，伸手拉了拉裙摆，象征性的行了个礼。

“我要你召集一下巨人族，我是指，全世界的巨人。”

雅典娜抬起头，没有说话，只是娇俏的眉头皱了起来。亚当有可能提出的更糟糕的要求她都想过，所以这个要求不算震撼，但却有一点意外。

“召集他们干什么？”

“我要进攻大不列颠。”亚当直接就把作战目标说了出来。

对大不列颠这种高科技武装到脚趾的地方，想要偷偷摸摸地过去，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进攻……大不列颠？”雅典娜露出疑虑的神色。

老早就知道亚当不会放任第一城市那边的势力，但这消息有点突然，是什么推动他突然产生这个想法的呢？

“我要巨人当前锋。”

“为什么是我们？”雅典娜的反问几乎是条件反射。

“因为这是我的决定。”

“如果我拒绝呢？”

“你可以试试看。”黑暗中，亚当微笑着，笑得自信而狡黠。

雅典娜咬着嘴唇，就像一个快要被气哭的孩子。

对亚当，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似乎她越是退让，亚当就越是过分。

“好了，布消息吧，让哈迪斯和波塞冬也来，我会亲自督战。让他们直接到英吉利海峡和我们会合。”亚当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你可以回自己的神殿去了。”

说着，亚当与雅典娜擦肩而过，消失在大殿的正门前。

阳光下，冰冷的神殿，只留下雅典娜一个人，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着，低着头，咬着嘴唇。

“雅典娜，你回来了。”阿佛洛狄忒匆匆忙忙跑了过来，弯下腰：“怎么啦？”

她看到雅典娜的眼眶中有泪水，吓了一跳。

“生什么事了？他……他又干嘛了？”阿佛洛狄忒抬起头，看了正门亚当消失的地方一眼。

“他要……进攻大不列颠，让我们……当前锋。”雅典娜的声音中带着丝丝的颤抖，哽咽。

“什么？”阿佛洛狄忒以为听错了。

深深吸了口气，雅典娜赶忙把泪水擦掉。

无力的感觉，她很想哭，但她不能哭。如果她都哭了，那巨人族怎么办？现在整个族群的命运，就压在这小小的肩膀上。

她转过身，什么也不说，一步步走下对她来说有膝盖高的台阶，手中的神杖拖地，出金属的敲击声。

“你刚刚说什么？你说他……他要我们当前锋攻打大不列颠？”阿佛洛狄忒连忙跟了上去。

“嗯。”雅典娜点了点头。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突如其来的情况，阿佛洛狄忒也有点慌了。当前锋进攻大不列颠，那就意味着巨大的伤亡。拒绝命令，那么就必须面对亚当。这是在将他们逼向绝路。亚当是想利用这样的方式来逐步削弱巨人族吗？

“叫阿瑞斯过来吧，我们一起谈一谈。”

……

“真的要这么做吗？”阿瑞斯的脸色铁青。

“我们别无选择，我看他今天的表情，就好像在等着我们叛变一样。”雅典娜的脸上一丁点表情都没有。

“这实在太过分了！”阿瑞斯盘腿坐在皱裂的地面上，手用力地捏着自己的膝盖，巨大的身躯气得瑟瑟抖：“为什么要听他的，我们可以造反！”

“可是我们连一点胜算都没有，他能单独解决六个血族君王，外带一个六翼天使。”

“那我们就这样服从他吗？如果他让我们自杀，我们也照做吗？”阿瑞斯咆哮着。

“也许他真的会下达那种命令……”雅典娜的一句话，顿时，整个战神殿内没有了声响。

确实，他真有可能那么做，也许，他已经打算那么做了。

不管是阿瑞斯还是阿佛洛狄忒，都不寒而栗。

“已经没有选择了，无法逃避，只能面对。”

为了那个背叛，巨人族注定要付出鲜血的代价。只是，这样就能了结吗？

不，这场战争将更加激烈，不管愿意与否，所有人都在被拖入战争的泥潭。也许这一切，早在两千年前亚当陨落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

雅典娜犹如止水的心中，一个小小的火苗正在燃烧。

此时，奥林匹斯山脚下的隔离区里。

“耶稣……大师，我会到……真主‘耶和华’所在的天堂吗？”他艰难睁开眼睛问，神情却异常地安详。

他的儿子在一旁嗷嗷大哭，帐篷外，几个最后的信徒守候着。

耶稣就这么站在他的面前，一动也不动地看着他，只是手在瑟瑟抖。

耶稣知道，这是这个男人最后的时刻了，他正在等着自己的答案，但耶稣却无法给他任何的答案。

告诉他，“天堂”只是胖子的谎言吗？告诉他，这一切的谎言不过是为了骗取人类的信仰，帮耶和华恢复力量吗？

他说不出口，他只能就这样呆愣地看着男人。

自己把一切都看得太简单了，看着亚当肆无忌惮的杀戮，耶稣一度以为自己也可以像他那样无所顾忌。不过是建立信仰而已，不过是骗骗这些愚昧的凡人而已。

可是，自己真的能承受这一切吗？耶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也迷茫。也许，能再来一次，他再也不会选择这条路。即使有办法能成功，也不会选择。

他转过脸去，无法直视病榻上的男人。

渐渐地，那个男人脸上安详的神情有了一丝的恐慌：“是不是……我不够虔诚？”

“不，你很虔诚了。”耶稣说：“也许，你比我更加虔诚。”

可是，我无法给你任何的承诺，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死后能不能见到“父”……

没有等到想要的答案，那男人缓缓地闭上眼睛，直到僵硬的一刻，脸上残留最后的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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