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真正的背叛者

“我一直都记得自己的使命，记得自己是去干嘛的，所以我什么都不怕。他们用过很多种手段对付我，就像现在的电视里演的那样。比如，他们把我扔进水牢，让我在水里面一泡就是一天一夜，等皮肤泡烂了才把我捞起来。又比如，他们会用烧红的烙铁来烫我，把我身上的肉给烤熟，然后再用特效药给治好，反反复复。不过是几天之内的事情，我就经受了很多非人的折磨。我说的这还只是冰山一角，其他还有一部分我甚至都不愿意想起来。”

“你、我去救你的时候，你看起来很正常。”

文彦吃惊于蓉蓉的话。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些重刑加在一个弱女子身上，确实有点难以承受。一个大男人都未必能受得了，他想象不出玉芙蓉当时是怎么熬过去的。

她告诉他：“你来的时候，我已经按照计划开始服务于他们了。你父王曾经叮嘱过我，一定要等到我完全承受不了伤痛和他们的残暴对待之后，我才可以一点点松口妥协。只有这样，才能获得他们百分之百的信任。比起主动投降求和，这些暴民更容易相信是他们让我害怕了、屈服了。所以我熬了好些天的酷刑，才答应为他们制作所谓的‘解药’。”

“你们都有自己的计划，那我在这个计划中充当的是什么角色？是被你们利用的棋子吗？！”

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的愤怒，让文彦有些失控。他胸口憋着一团火，想要飙，想要找父王质问。可是事情已经过去成百上千年了，他的父亲也早就变成了一抷黄土。

该找谁问？能找谁问？他现在唯一能对质的，只有眼前他这个恨了上千年的仇人。他只能选择相信她。

蓉蓉长睫暗淡地垂下，其实他也知道，文彦是无辜的，他们伤害了他，可是她不得不为。

舍弃他一个，才有机会救下全族。

“你是个意外。原本我们就只计划了让我落入暴民手中的事，却没有做好之后脱身的计划。所以我在成功给那些人服了药之后，不知道该怎么摆脱他们了。不过幸好王没有放弃我，大概是因为圣女的身份和知识对这个国家很重要，又或许是害怕那些暴民现不对劲，总之王上大张旗鼓地悬赏救我，然后就有了你的事。”

文彦原本是最弱、存在感最低的一个皇子，谁也没想到救圣女回来的竟然是他。而且他还当众要王上兑现诺言，把她许配给自己，局面开始王一不可收拾的方向走偏了。

“你确实有点让人出人意料。王被架在了高架上，上不来也下不去。他只能答应你，可我是圣女，我原本是不应该嫁人的。你实在是太冲动了。”

“我冲动？难道我对你一见钟情也错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合了我的眼缘，我堂堂永朝皇子，喜欢一个女人还求不得了？我哪里能想那么多，反正得了功劳。那我就要了！”

他这一要没要好，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因为在那些暴名手中的时候，圣女就已经假意和他们的领暗通款曲了。

“如果按照原计划走，我回去之后会给暴民们传递假消息，就说王上要杀他们，逼着他们造反杀进京都。可是因为你的突然搅局，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两个就快要成亲了，包括那些暴民。他们在你不知道的时候，用你的生命做威胁策反了你母亲，你母亲最终背叛了族人。王知道以后起了杀意，是要连你一起诛杀的。”

“不，不可能！我母亲怎么可能背叛族人？你不就是想让我相信你的故事吗？有必要编这种谎言吗？好，我不缠着你了，咱们俩的事就这么算了，你不要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可！”

文彦似乎有些接受不了了，开始采用回避的态度。他转头看着轻灵，很认真地告诉她：“小道姑，我现在听你的，我不报仇了。你赶紧把这些符给撕了，我要回我的墓碑里去。”

“我说了你不敢听，你还不信。都已经听到这一步了，你还害怕什么？”蓉蓉突然走近文彦，逼着他看着自己，逼着她继续听下去：“不管在谁心目中，自己的母亲都是伟大又完美的。我知道你肯定接受不了，但有什么办法，你母亲就是背叛了族人，她才是那个叛徒。当初那个暴民的头领趁你出去围猎的时候掳走了她。他们告诉你母妃我是他们的人，你要你母妃怎么想？我是圣女，只要我愿意，一颗小小的丹药就能毒死你父王。她作为母亲，为了保护的自己的孩子，只能牺牲那个有一大堆后宫还不怎么喜欢自己的丈夫了。”

“不可能！你撒谎！”

“我有没有撒谎你自己最清楚，从我们两个定亲之后，你母亲是不是特别忧愁，成天高兴不起来，但又不敢劝阻你提出反对？她甚至经常不在宫里，让你这个做儿子的也找不着？”

经蓉蓉这么一提醒，文彦才现好像真的是这么一回事。那段时间的母妃很反常，只不过他曾经在就要跟心爱的人成亲的喜悦里，什么都没有现罢了。

难道、难道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说的都是真的？真正背叛族人的是他的母妃？他不愿意相信，可是种种迹象表明，玉芙蓉的转世说的是真的。

他该怎么办？他迷茫了……

“你父王当时已经定下了诛杀你和你母亲的计划，你整个昌平王府的人一个都逃不掉，合府上下都得被株连。我不忍心看下去，可是我知道王决定的事情不容易改变，除非有一个更好的计划，等候让他打消杀了你的念头。”

“你说的计划就是，当众指认我奸污你，把我送进牢狱，再把我母亲送去青楼？”

不知不觉的，这个男人的声音有点颤抖。他的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下来，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流。

究竟是为了知道真相之后的震撼，还是为了他那个冷血无情的父王，又或是为了他那个愚昧无知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