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来历

“说来...这话可就长了。”

“四十年前，那时候我刚刚年满二十四岁，并顺利开辟了灵窍，成为了青叶城第一个炼药师，那时风光无限的我，娶了城里的一个铁匠的女儿小云为妻，两年之后，炼药术难以精进的我终日郁郁寡欢，小云很能理解当时我的心情，并一再鼓励我去更大更远的地方...”

“当时深陷执念的我，为了追求更高深的炼药术，离开了青叶城，去大陆上历练...可没想到这一去就是二十年...当我炼药术有所小成之时，也算是看透世事，心里无比思念故乡和小云，可回来的时候物是人非，伊人已逝，已然化作一抔黄土，不复存在。”

说到这里，老人忽然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捶胸顿足，神伤不已地道：“虽然已经知道结局无法改变，但我对小云的愧疚和对自己的责怨让我陷入半生无比的苦痛之中，自此之后，我无时无刻不深深思念着小云，直到...”

“直到我知道原来在我还没离开的时候，她就已经怀了我的骨血，为了不让我为此而放弃理想，她将此事硬生生瞒了下来，若不是我听邻家提及，恐怕这一辈子都不知道小云当年的苦楚...”

老人眼泛泪光，声音哽咽，显得情真意切。

云歇听了，沉默良久，这样说来的话，当年老头子做得的确有些不对，妻子有孕在身还离家远行，二十年后才回来，看来柳如烟小时候就没有父亲疼，后来母亲又死了，想想就可怜。

“血浓于水，再怎么说您也是柳如烟...不...柳正的父亲，他怎么能够用这样惨无人道的方式来折磨您。”

老人摇了摇头道：“不怪正儿，当年我回到青叶城之后，虽然煞费苦心地找到了他，并将其收为徒弟，但他从头至尾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这样...”云歇对于这人情世故实在是看不太懂，不过沉吟片刻，他好像忽然记起了一件事，开口问道：“这么说在这二十年里，你又取了一位夫人，而且有了个孙女，也就是后来的小绿是吧。”

老人听了，慌忙摇了摇头道：“不是，绿儿是我后来收的徒弟，并非是我的亲生女儿。”

云歇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同样是徒弟，这个柳正还真不是个东西，人家绿儿姑娘还不是您的亲孙女，尚且知恩图报，他倒好，蒙受这么多的恩惠，反做了白眼狼。”

老人叹了口气道：“小兄弟你有所不知，当年正儿他不是这个样子的，那时他心地纯善，温婉谦恭，和我一样拥有先天灵窍，我看到当时的他，就像是看到了云儿的影子一般，心中不胜欢喜...“

“可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并非先天火属性元气，要知道成为炼药师，火属性元气是为最佳，其次木属性也尚可，再不济雷属性和电属性也能够勉强使用，可是他偏偏是与之相反的冰属性元气...”

老人说到这里，不禁微微叹了口气道：“那时是我爱子心切，为了让他也能够成为炼药师，不惜冒险炼制冰火转魂丹，不惜费尽心思弄到《融火诀》...”

“冰火转魂丹...”听到这个丹药的名字，云歇脑海中那部分陆言尘的记忆忽然涌现了出来，里面似乎有这种丹药有着印象，那是一种五品丹药，据说能够逆转人体内的元气，有着将冰属性元气转为火属性元气的奇效。”

“难不成这位前辈已经到了玄药师的级别？”想到这里，云歇内心微微震动，若是西贺云州的皇室知道在石药峡谷竟然被困着一个玄药师，哪怕调动千军万马，将石药峡谷掘地三尺也要将其给找出来，然后带回皇城，以上宾之礼待之。

这一切虽然听起来有些夸张，但历史上也曾生过，甚至两个强大的王朝为了争夺一名玄药师，血战三天三夜，死伤人数过万，最终获得玄药师的王朝立即将其封为国师，举国欢庆十天十夜。

一名玄药师的能力，虽不至于逆天，但他手中炼制出来的丹药，足以让人实力大进，甚至能够有起死回生的效用。

想到自己面前站着的居然是一名玄药师，云歇不禁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神色中不禁流露出几分敬意。

“可惜啊...正儿修炼《融火诀》的时候急于求成，没等冰火转魂丹的药力完全消散，就开始修炼功法，以致于体内的阴阳二气在融合之时，气海暴动，元气紊乱难以调和，最终形成了互不相融的阴阳二气，于骤然体内爆，一时正儿难以自持，不仅性情大变，而且筋脉尽皆损毁，若非是靠着我每天不断炼制回元续脉丹，恐怕他现在早已成为废人了...”

说到这里，他苍老的脸庞上充满了自责，嘴唇颤地道：“若是我当初没有给他成为炼药师的希望，没有拿出《融火诀》和冰火转魂丹，他现在说不定已经是玄武师的修为，都怪我...都怪我没用！”

说到最后，老人悲极而泣，哀嚎不止道：“云儿...我先是害你孤苦一生，又害了我的孩儿...我真是万死难辞其疚！九泉之下，我有何面目去见你！”

看着一个白苍苍，遍体鳞伤的老人，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云歇心中恻隐之心不禁泛起，张了张嘴，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那刚刚柳正不是说...他得到了一卷叫做《阴阳转轮功》的功法，只要能够修炼了那部功法，想必就能平衡他体内的阴阳二气，说不定就能恢复正常了？”

说到这里，老人忽然想起了什么，浑浊的眸子泛起一丝神采，当下紧紧地盯着云歇，忽然扑通倒地，重重地在地面上磕了几个头，高声道：“小兄弟，我有一事相求，你一定要答应我！”

见老人这般举动，云歇慌忙将他扶了起来，忙道：“前辈您有话好好说，给我磕头不是折煞了晚辈吗？”

老人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浓郁的恐惧道：“小兄弟，你若知道那阴阳转轮功的来历，也就不会这样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