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永远有效

苏无念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随后便状似毫无在意的耸了耸肩，在卿月的身边坐下，声音平静却又异常温和的说道：“偶尔换些颜色穿穿也不错，人看上却不是精神多了。”

卿月冷眼将苏无念打量了一番，瞧他那副模样，明显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信他才有鬼。

是，他是不再穿纯白色的衣衫了，可是……烟青色、灰绿色、浅墨色，就算是月牙白的长衫，襟口和衣袖处也总会绣着花纹，总之绝对不会是一袭纯白色就是了。

“因为我？”卿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根本没打算让他避开这个话题。

没料到卿月居然这么直接，苏无念有些尴尬的偏过了脸，眨了眨眼，掩去了眼底的慌乱：“你想多了。”

听见苏无念的回答，卿月也不接话，知道他这是故意逃避话题，于是沉着一双凤眼静静的瞧着他，直瞧得苏无念头皮麻，这才投降的朝着她讨好道：“我以为你不喜欢别人穿白色。”

闻言卿月微微一愣，她一向知道苏无念也是个十分敏锐之人，却没想到他竟连这一点都瞧了出来，她一直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却不成想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是不怎么喜欢。”卿月面无表情的撇了撇嘴，在她心里除了那个人一身白衣胜雪，能吸引她全部的注视，其他人不过是东施效颦而已。

不过……她抬眸瞧见了苏无念眼底快速闪过的一抹受伤，还不及细想便已经脱口道：“你穿白色很好看。”

没想到卿月会这么一说，闻言苏无念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跟着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这一瞬间，卿月只觉得天地间万物都已逊色，纵然昙花一现，也抵不过眼前男子这明媚如春日暖阳的一笑。

猛的回过神，她这才惊觉自己竟然被苏无念这一笑给晃花了眼，傻愣愣的盯着他瞧了半天，她迅速垂下了眸，掩去了眼底的慌乱和尴尬，随后清了清嗓子扯开话题问道：“事情办妥了？”

苏无念自然瞧出了卿月神色异常，更是将她刚才那副盯着他瞧入迷的样子收在了心里，他心情愉悦的勾起了嘴角，也不揭穿她逃避的心态，只是替她拢好了下滑的薄毯。

“我办事，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了？”苏无念冲着卿月挑了挑眉，语气却是十分的轻松愉悦，“今日一早，我们如此大的阵仗进城，恐怕不到傍晚，人就该来了。”

听见苏无念的承诺，卿月暗暗松了口气，心里更是隐隐产生了一丝期待，明知这种情绪是不应该的，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期待着，她果然还是贪心的。

长久的将自己置身于黑暗的角落里，哪怕一丝光明都能让她产生依恋，就好比此刻身边的苏无念，他是那样的温暖，如黑暗中的一丝光明，虚幻却又真实的存在，让她明知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抓不住，却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只为了汲取他身上那一点温暖。

苏无念瞧着卿月那出神的模样，同时也捕捉到了她眼底那一丝伤感，他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头，下意识的就将卿月一把揽进了怀中，声音温和又充满了诱惑：“你若是为难，便在我这里住下吧。”

卿月正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却突如其来的被苏无念给搂进了怀里，她一时错愕的愣在了当场，也忘了要将对方狠狠的推开，待她慢慢感受到对方胸膛内，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动声，以及隔着衣衫传递出来的温暖的气息，这才恍然的回过神，忙不迭的支起双手，撑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一下子失去了怀中的温暖，苏无念眼中流过一抹帐然若失，只不过他掩饰的很好，并未让卿月察觉到。

“我是认真的，苏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你愿意住多久都行。”苏无念眼神真诚又认真的盯着卿月，并用右手轻轻抬起了卿月的脸，与她四目直视，这一次他绝不让她再逃避了。

再一次感受到有人将她放在心里，并给予她最真的感情，卿月心里并非没有感动，只是这些感情太过沉重，她要不起、也不能要。

于是卿月扬手挥开了苏无念的右手，随后偏过脸去，撇开了眼，不敢再去瞧那双深邃又真诚的双眸，她怕自己会沉沦在那片深潭之中，更怕自己会迷失了自己。

“别开玩笑了，我们该准备一下了。”卿月咬了咬唇，再一次将话题扯开。

“我是认真的。”这一次苏无念没有再圆滑的转过话题，而是十分认真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对着卿月说道，“无论你信与不信，我的话就搁在这里，我不管你是谁，不在乎你是谁，你只要知道，只要你愿意，我这里永远欢迎你。”

多么动听又美好的话啊，而且还是那样的熟悉，曾经也有人这样对她说过……

我不在乎你是谁，对我来说，你就是你，你就是这一重天内独一无二的卿月。

瞧，这样悦儿的话语她还记忆犹新，那人却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多么可笑啊！

“你与那人……”苏无念瞧着卿月的神情，便知道她是想起了那人，于是忐忑的开了口，也问出了埋藏在自己心里的疑惑。

卿月猛的瞪向苏无念，她早该知道，凭他这般敏锐又善于观察，而且还是读心术传人的弟子，又怎么会瞧不出自己那些心思。

于是她坦然的迎向了他的视线，第一次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的感情：“就像你想的那样。”

纵然她与那人是不可能的，但是这份感情却是真的，她并不会因此而羞于启齿，何况在苏无念的面前，她更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

“果然。”听见卿月亲口承认，苏无念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难受，虽然心里有一丝小小的失望和遗憾，但是更多的是对她的包容，“这是一条死路，你……。”

卿月淡淡的睨了苏无念一眼，这一眼饱含了无尽的感慨和感动，若说这世上还有谁最懂她，那么除了苏无念再不作第二人想。

“飞蛾扑火，无怨无悔。”卿月看着苏无念，眼神决绝。

“唉……”苏无念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个痴情的傻瓜，然而转念一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你……”然而就在他再次开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道急促又满是忧虑的声音传了自院外传了过来。

“卿月——”

那样熟悉的声音，卿月顿时为之一震，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随后她转眸看向苏无念。

只见苏无念冲她微微颔，他早就吩咐了门房，若是桃庄的庄主拜访，直接将人领进来就是了，因此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他倒是没有多少惊讶，只是没想到来得人还挺多。

苏无念侧耳听着纷沓而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突然他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跟着便俯下身凑近了卿月的颊边，在她耳边轻声低喃道：“你记得，我刚才的话永远有效。”

“卿——”一声惊喜的呼唤声，跟着脚步声一同停在了一旁，飞烟没料到自己竟会撞见如此让人脸红的一幕。

前方那抹红色的妖娆身影是那样的熟悉，然而她身旁的男子正亲昵的坐在她的身旁，两人的脸颊靠得十分贴近，那模样分明……分明……就是在亲吻……

“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