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106米:就是有深仇大恨
权老爷子面色苍白,眉头有一两根眉毛白却特别的长,他因病重而精神不济,但他的眼睛看上去异常的洗礼,仿佛能洞察一切,他看向林秀时,眼睛里几乎要射出光来。
林秀小心脏一颤,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拳头,怯怯地喊:“伯父。”
“她,就是你喜欢的女孩。”权老爷子瞥了眼权清尧。
权清尧垂眸,声音清冽,“是!”
林秀立即看向权清尧,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
林秀坐在权清尧的车里,想到她看到的他眼里的脆弱,心里忽有点心疼,“伯父 ,他.......”
“快不行了。”
林秀点了点头。
刚才在病房里,老爷子并没有多说什么,就只是盯着她看了几眼之后,就说他累了要休息,让权清尧送她回去。
林秀按住了他握住方向盘的手,轻拍了拍,他转而反客为主握住了她的手,她挣扎,他不放手。
“你别得寸进尺,我就是安慰安慰你 ,你抓着我的手不放干什么呀!”林秀蹙眉,小声的怨念。
权清尧敛去了眉间的愁云,唇角一弯,“是你送上门来的。”
林秀争执不过他,也就不抗拒了。
“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见你爸?”林秀脆生生地问。
“让他知晓他儿媳是谁。”权清尧平实地说。
林秀大笑,“喂喂喂,我说我喜欢你了吗,我说我要嫁你了吗?你这人怎么这么自作主张!”
“怕时日不多了,往后没有机会。”权清尧淡淡地说。
林秀一愣,忽然也不知道说什么来。怎么说现在都是他父亲病重的,他心中肯定不好受,她也不能说难听的话伤着他。万一他难受到哭了,她还得安慰他,而她最不会安慰人了,她就只会跟着一块哭泣。
林秀坐在副驾驶上安静如鸡,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的路,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路旁偏黄的灯光洒入车内,林秀忽然啊了一声,惊得权清尧差点要踩刹车了,“怎么了?”
“回家,就是回那个放着各种情趣用品的家。我都收了人家的钱,我得给人家货呀!”
“明天也可以。”
“不行,今日事今日毕!”
权清尧拗不过林秀掉转了车头往家的方向开去,林秀到了家就钻进了小仓库间里。
权清尧则打了的个电话,半小时后就有人给他送餐上门,他坐在餐厅内静静地吃饭。
林秀从小仓库间里面出来就刚好看到权清尧接起了一个电话,他瞧见权清尧脸上瞬间没有了血色,薄唇微微颤抖,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挂了电话就拿起车钥匙往外冲。
林秀立刻就跟了上去,心中有种不好的感觉。
“你别跟着。”权清尧回头看了她一眼。
“你让我跟你一块去。”林秀急切地说,她不放心他。
权清尧眼里有犹豫,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方才还清朗的夜,此刻却忽然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树上吵得人一夜不能安眠的蝉也不叫了,不知道躲到了那里去。
林秀在权清尧上车的那刻就冲入雨中也开了车门坐上去,他轻瞥了她一眼,扯过纸巾给她,眼里的情绪复杂,但未置一词,林秀擦拭着额头间的雨滴,心中忐忑了起来。
林秀随着权清尧走进他们离开不久的医院,她的身体就开始凉,担忧地看向了权清尧。
病房外,权清纹强撑着的身子在看到权清尧的那一刻就探入了,她伸手向权清尧,在抓住他手的那刻膝盖一弯,差点跪在了地上,幸好权清尧搂住了她的腰,搀扶住她,让她靠在了他的身上。
“爸没了,我没有爸爸了。”权清纹像是一个绝望的小女孩大哭了起来,脸上满是脆弱。
她向来坚强,是公认的女强人,似乎没有东西可以击垮她。但是此刻,她却哭得像个孩子。
“爸爸.......”
权清纹哽咽着, 妈妈在生下弟弟权清尧后没多久就病逝了,她的小身板扑在病床上嚎啕大哭,喊着要妈妈。爸爸对她说有他在,让纹纹不要难过。从那起她就学会了坚强,什么都尝试着做到最好,因为她要当爸爸的骄傲,想要爸爸的宠爱。
爸爸一直很爱她,宠溺着她。
她以为她得不到其他男人的爱,但是这个世上有一个男人会一直爱她,那就是爸爸。
但没有一直,一直很短,不过匆匆二三十年。
她没有爸爸了,再也没有了,这个世上最疼她的那个人走了。
生太容易。
死也简单。
好好活着才是最不容易,最不简单的事情。
权清尧眼里布满了血丝,喉结微微滑动,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权清纹没有回答,在看到权清尧身后的林秀后,就像是看到了杀人凶手,怒吼:“她怎么在这?她怎么在这!”
林秀被权清纹狰狞的模样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不明白地看着他们。
权清纹几乎要冲上去撕了林秀,但是权清尧拉着她,她失声大哭,“就是她,都是六叔害死爸的。六叔明明在香港,今晚却忽然出现在了病房里,他和爸不知道说了什么,爸忽然气血攻心,一下子没有缓过来,就走了! 你怎么还能带她来着,怎么能带她来!让她滚,滚!”
“大姐,爸是病重。”
啪!
权清纹怒,甩了一个巴掌给权清尧,权清尧硬生生地受着,偏过了头,脸庞立马红了起来。
林秀倒吸了一口气,想要上前,却不敢走过去。
权清纹一手撑着墙壁,另一只手颤抖着指向林秀,“你现在还想护着她?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不要和她在一起了,否则你怎么对得起爸!”
“六叔已经宣布从权氏集团撤资,他彻底与权家决裂,而她是六叔的女儿,你觉得你们还有可能吗?”
“是六叔害死了爸!”权清纹咬着牙说,她进屋的时候,地面上全是碎玻璃,她爸在临死前怒将床头柜的东西全部扫在了地上,他倒在病房上,没有了声息,瘦骨嶙嶙的一只手垂在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