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一封信
风陵画脸色有些轻微的变化,他没想到白墨还有这一手,便轻笑着拉起白墨的手,然后对着她开口道:“墨墨,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是你的心血,就这样便宜他了”
白墨轻瞪了某人一眼,什么叫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是一名大夫好不好,那些可是她吃饭的家伙
心中暗骂了一句没良心的,然后看向胡葬正慌忙的躲避自己的银针,至于那谢宛月,早已被胡葬从数米高的地方给扔到了地面上,再一次的摔晕了过去。
“他这不是在给自己找麻烦么。”
看着谢宛月的样子,白墨轻轻摇了摇头,看来是这位谷主大人舒服日子过的太久了,想要找点刺激,否则谁会这么精神不正常去培养一个残败的废物。
“他只是习惯与我唱反调。”
风陵画轻笑一声,然后想了想,再次说道:“这样也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这句话说的满含深意,白墨与他四目对望,但是,两双眸子中都透露出一股狡黠,要说这奇谭山中资源最丰富的地方莫过于死亡谷了,在那里只要是你想得到的珍稀草药,都会轻而易举的看到。
想到这里,白墨本来还有些心疼,但是瞬间心中一片明朗,话说这冤有头债有主,死亡谷的正主不就是这位吗
只是,风陵画与白墨的对话落在胡葬的耳朵里,就有些刺耳了,他之前感觉风陵画这小子虽然有些讨厌,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让他空有一身力气不知道往何处使,他在这里手忙脚乱,人家却那里风言风语。
“丫头,你是属刺猬的吗”
胡葬用手抓住了最后几枚银针,但是白墨所淬炼的银针有些是不能直接用手去碰触的,否则毒性会直接透过皮肤渗入到血肉中,只是这些毒性虽然很棘手,但在胡葬的眼中并不是无药可救。
用内力暂且压制住了体内毒素,只奈何他的身体中不止有一种毒素,这也还好是他内力深厚,若是换做常人,恐怕早就一命呜呼见阎王去了。
“只是看您脑子有些不正常,所以给您扎几针,醒醒脑。”
若是脑子正常的人,会一来就拆他们房子吗
白墨自认为她可不是什么记仇的人,因为若是有什么仇,当场就报了,事后这件事情就不在她的思考范围内。
什么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话,若是换作以前的她没准还会认可,但是换做现在,她可没有心情时刻去惦记着这样的一件事,再者,就算是现在打起来她也不怕,自己打不过不是还有旁边这位大佛吗
“丫头胆子的确不小,跟我家那闺女有得一拼,不错。”
胡葬说完这句话,白墨忍不住笑了笑,话说自己把这位大叔弄得这般狼狈,他不但不出言责骂,反而留下了不错两个字,只是就不知道这人是一贯如此,还是脑子真的不正常了。
相反当胡葬看到已经晕厥过去的谢宛月时,眉头轻微的皱了皱,原本坚定的眸子里带了一丝矛盾,可见他对自己刚才的决定有些犹豫。
当然,他并不是真如白墨所想的那般不正常,只是刚才想看一看风陵画的反应罢了,由于风冥刃的关系,他对此人一直怀有很深的偏见,就连之前风陵画前去西域之时,他也一直都是冷眼相待。
他的确很喜欢风陵画的母亲婴兰,但是却由于风冥刃的缘故,他失去了此生最爱的女子,虽然他现在的夫人是婴兰的亲妹妹,但至今他也忘不了那个让她刻骨铭心的女子。
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男人。
用至高无上的皇权将当初那个活泼可爱的少女禁锢在了一座铜墙铁壁的牢笼中,虽然风冥刃的政权已经不复存在,但是风陵画毕竟是那个男子的亲生儿子。
“你,好自为之”
想到这里,胡葬的目光再次冷了冷,他对这句话当然是对风陵画说的,虽然他身边的那个女子让他看着很顺眼,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他对风陵画的看法。
步伐微动,胡葬再次来到了谢宛月的身边,可以说,此时的谢宛月已经没了半条命,若是将她随便的扔在大街上,只怕会被当成乞丐。
谢宛月全身的关节都被废掉,而且刚才从数米的地方直接摔了下来,让她原本虚弱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
“真是不堪一击,怎么会有这般没用的女人。”
胡葬轻轻的隔空一抓,再次将谢宛月的手臂抓到手中,而谢宛月死时已经没有一点知觉了,完全就是一副半死不活的状态。
胡葬此时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体内毒素在不停的蔓延着,虽然这些毒素已经被他压制住了,短时间内不会致命,但还是要尽早排出的好,否则也会对自己的身体产生害处,毕竟白墨手中的毒也不是简单的毒。
便不再耽误时间,胡葬再次朝着风陵画与白墨的方向望了一眼,却现人家两口子根本就没有看他,之前他可是清晰的感觉到白墨望向他的眼眸中带着一丝算计的精光。
只怕这两人日后一定还会再找自己的麻烦。
轻飘飘的带着谢宛月离去,而白墨在胡葬离去之后才轻声问向风陵画:“他这次前来就是为了救一个女人”
来的时候轰轰烈烈的,一上来就将他们的茅屋给拆掉,可走的时候,却把身受重伤的谢宛月给带走了。
真是可笑至极。
“这已经是我意料中的,每次我前来奇谭山,他都会率先前来与我一见。”
风陵画笑了笑对白墨解释道,只是这次情况有些特殊,因为他的身边多了一个白墨。
“只是为了见一见你”
死亡谷的具体方位她不是很清楚,但想来怎么也会在奇谭山中心的位置吧,而他们现在应该还处在奇谭山外围附近,这么远的距离,胡葬前来就是只为看一看风陵画
“当然不会这么早,每次他就算前来也会在我临近死亡谷的时候,这次”
风陵画的目光含有深意的望着白墨说道:“可能是浮诀将你的情况告诉给了他的父亲,对你感兴趣吧。”
白墨有些汗颜,但是想起胡葬在刚到的时候,总是不停的提起风冥刃这三个字,只是就算因为婴兰的关系,毕竟夺人所爱这种事情的确是让人容易产生仇恨。
但风陵画毕竟也是婴兰的儿子,胡葬又怎么会对风陵画存在这么深的偏见
“他真的只是因为风冥刃的关系,才会对你如此憎恶”
白墨知道她这样问出来似乎不太好,但是风陵画好似却并未有任何其他不悦的情绪,只是静静的想了几秒,就好似是在回忆些什么事情。
白墨站在他的身边并没有打扰他,但是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对风陵画的往事知道的还不是很清楚。
但是这种事情根本急不来,两个人在一起是要慢慢的渗透,就像风陵画虽然调查清楚了她前世的身份,但是并不能调查清楚她从小长到大所经历的每一件事情。
“我七岁还是八岁总之是记不太清了。”
风陵画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把白墨回忆往事的思绪瞬间拉回,但是额角瞬间露出了几条黑线,然后立刻对着风陵画翻了一个大白眼。
话说某人刚才这一副回忆往事的哀伤样子,只是在想他几岁的问题
害得她在一旁都不敢打搅,看来自己是不能再被他的表面所迷惑,因为这家伙迷惑人的能力实在是太强了。
“您老想了半天,就是在想这个问题么”
白墨轻轻呼出一口气,而风陵画却是用十分认真的表情点了点头。
“但是真的记不清了。”
白墨现在忍着想直接一脚把他踹开就冲动,然后压了压心底的怒火,她知道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她就说风陵画这么强大的内心是如何练出来的,他身边的人都一定被他气的半死过。
“说重点”
白墨轻轻娇喝道,现在她突然理解胡葬憎恶风陵画了,这其中并不是没有原因的,想之前风陵画将死亡谷中的资源卷去了一半,这还只是她知道的,不知道的事还不一定生了多少。
风陵画对于白墨这一副严刑逼供的模样有些无奈,其实他过往那些事情并不想都让白墨知道,因为那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最主要的是他不想让白墨知道他以往的经历。
“重点么,可能是因为我长得比较像他吧。”
风陵画回答的满不在乎,而白墨却是微微一愣,她之前在冰殿中好像听风陵画提起过,只是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
怪不得
当胡葬每次看到风陵画的面容时,眼底总会闪出一丝厌恶,不过白墨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因为她并不知道风冥刃之前长什么样子,就算她知道,也不会丝毫影响风陵画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之前,我年幼之时,胡葬本想给我换一具身体的。”
可能是由于风陵画真的记不清具体是什么年月,所以用一句年幼之时来代替,而胡葬当时作为魂巫族的族长,他所掌握的控魂之术已经炉火纯青,对年幼之时的风陵画换一具身体来说,实在是太容易不过的事情。
“但是,我拒绝了。”
话锋一转,风陵画对着白墨露出迷人的笑容,而白墨也有些恍了神,话说跟他在一起这么久,她还是会被这家伙给轻易迷惑住,都怪这一副祸国殃民的皮囊。
“可不是,你还准备留着这样一副面容去勾搭漂亮女孩呢,怎么舍得舍弃”
“所以我把墨墨勾搭到手了。”
白墨突然现他俩只有一谈事情,不管之前谈论的是多么正经的事,就总会走岔路,而且拐着拐着,就不知道拐到什么地方去了。
轻轻一抚额头,白墨突然现她一定是中了毒了。
此时天色已然大亮,一轮红日早已从山的尽头升起,但是由于这片树林十分的葱郁,白墨与风陵画所处的地方,还是有着一大片的阴凉。
红日升起,奇谭山中的温度也渐渐上升了起来,但是即便怎么上升,也要与外面的温度有一定的差距。
“你可知道死亡谷的具体方位”
白墨开口问向身边的男子,虽然是这样问着,但是她相信风陵画是一定十分清楚的,但是又再次回过头瞥了一眼他们躺了许久的茅屋,暗叹道,有些可惜了。
“恩。”
对于死亡谷的位置,风陵画并未多说,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十分温柔的牵起白墨的手,两人静静的在清晨的树林中漫步着。
“墨墨很着急前去死亡谷么。”
说到这里的时候,风陵画有些犹豫,因为他知道白墨前一句话暗中的意思,虽然是不想提及,但总归还是无法逃避。
“我想在这等他来。”
白墨停下脚步,转过身正视着身侧的风陵画,然后有些严肃的开口道:“昨晚简玄与简凝已经说过,小丫头昨晚已经进城,但是却在傅晚天所在的天生馆,可见他还并未进山。”
此处是通往奇谭山深处的唯一之路,傅晚天如果想要进山,那么我就一定会通过这里。
“他前来是为东临公主寻药的,所以自然不会一直待在奇谭城中,我想要见一见他。”
风陵画没有回答,只是平静的望着白墨,但是在与白墨对视几秒之后,还是轻笑着点了点头。
他之前就已经答应过的事情,自然不会中途反悔。
“好,我陪你。”
风陵画这句话说的可是一往情深,但是白墨却深知某人心中的小九九,不过她之前已经与他商量过,在与傅晚天相见的时候他要在自己的身边。
白墨只不过是想要回夜毒,并确定莫琼雨平安无事而已,还有就是她一定能从傅晚天的口中探到之前白府被诬陷的事情。
这件事情已经刻不容缓,只是此时东临政权十分动荡,而这个中心就是这个男子,前后两者之间一定有某种关联。
白墨与风陵画两人静静的在树林中走着,速度并不快,只是在一边走一边闲聊,因为相信她等的人很快就会出现,而且就算她不去见他,那人一定会主动来找自己。
而与此同时,奇谭城中一处十分偏僻的地域,周围都十分的空旷,但是在这片空旷的地方,却有着一个外观十分精致的塔楼,若是不看里面的陈设,一定会觉得,设计这个塔楼的人一定是一个高雅的人。
几缕阳光透过塔楼二层的窗户照射进去,将原本有些暗淡的长廊照亮,而这时一间房间的房门轻轻的打开,从房屋里面走出了一名睡眼惺忪的少女,然后站在房门处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
长廊之处,除了少女自己之外一个人也没有,而且整间塔楼都是静悄悄的,除了窗外传来几声昆虫的叫声外,并没有其他的声音。
“雅雅,醒了么”
率先醒来的自然是莫琼雨了,只是她昨晚是最后进房间的,却没想到她居然要比顾夕雅醒的还要早。
莫琼雨蹑手蹑脚地走到顾夕雅的房门前,然后在房门处静静的听了听,但见房中并没有其他声音,这倒让她原本想推开房门的手顿了顿。
突然眸光一动,莫琼雨的嘴角扯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离开顾夕雅的房门,直接转身下了楼梯,但是下楼梯的声音十分的轻,而且在下到一半的时候,将头探了出去。
他认为昨晚那个同样男子与她熬到了深夜,而且自己一向有早起的习惯,应该是他们三个人之中醒得最早的,但是却没想到,当她将头探出去的时候,依然能看到一楼的桌旁正静静地坐着一名白衣男子,轻轻地翻看着昨晚的那本古书。
“不会吧,起的这么早”
莫琼雨有些担心的朝楼上看了一眼,但见楼上依然没有什么动静,便再次轻手轻脚的下了楼。
傅晚天并没有抬头,可以说他的视线从来没有离开过那本书,但却在莫琼雨下楼来到他身边的时候薄唇微动,轻声开口道:“雅雅不在这里了,所以你不用轻手轻脚的。”
莫琼雨这下一愣,有些没有回过神来,顾夕雅已经不在这里了,那她去了什么地方
而且她这一晚上睡得十分踏实,顾夕雅就在她房间的隔壁,如果半夜离开总会有些声音吧,可是她却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听到,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雅雅去哪了,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不知道”
莫琼雨直接坐到了傅晚天的对面,但见他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心下有些着急,遂伸手一把夺过他的书,然后将书猛地扣在桌子上。
只是当莫琼雨的目光放到桌子上的时候,才现书本的旁边居然有着一封信,便随手将信拿了起来,心想着这封信会不会与顾夕雅有关。
傅晚天的眸色暗了暗,但也只是抬起头,淡淡的看了莫琼雨一眼,便又将目光移开,根本没有任何人能看得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