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进入工厂

将有些无病呻吟伤风悲秋的，也许仅仅是想拿来向工程师撒个娇——当然，她本人绝对不会承认——的小问题解决之后，莱茵丝与阿帕亚回到了人群当中。从现场的氛围看来，那些“乌鸦”们的去向已经拥有了一个定论。

而在斯莫法尝试再一次耍宝之前，茨若就抢先将事情用最简短而完整的方式三言两语地告知给了莱茵丝。

“总之就是这么回事。”少女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泼辣，“他们想改过自新的，就去教会接受神父的治疗顺便被看管起来，不愿意就的现在自裁。不要费心思去听斯莫颠三倒四的说明，那太浪费时间了。”

再次被恋人打击而蹲在地上抱头不起的斯莫法看上去有些微妙的可怜，至少阿帕亚便在暗自地庆幸他的佣兵即便再怎么别扭也不会将他埋汰至此。

莱茵丝有充足的理由相信这个决定是由帕特做主的。不论是眼前这个少女还是除了捣乱几乎没有什么作用的赫米瑞亚都总是会在不适时宜的时候冒出一点慈悲之心，而眼下这种要么一辈子被监视，要么就死的这种干脆利落毫不留情的选项绝对不是这两个人所能想出来的方法。

而且就现场这种已经有几个倒在地上的尸体与剩下的每个人身上的金色锁链的状况来看，显然已经生了一次小规模的冲突，并且以“乌鸦”们的全面溃败而结束。

“这样的话就没什么问题了吧？”帕特懒懒散散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像个老年人一样地捶了捶背，“嗯……这些人该先放到哪里好呢？现在就带回教会再赶回来的话太浪费时间了。”

“先让他们呆在罗索斯的飞行船中吧？”华韶给出了建议，“他们已经被约束住了，不会造成什么危害，只需要在那里等到我们回去。”

帕特思考了一会儿——虽然他的神态看上去并不像是有认真地经过了大脑——然后爽快地认可了华韶的提议。

他们将因为被金色锁链束缚住而无法自由行动的“乌鸦”们搬运到了飞行船内，由一名虽然身上有伤但伤势并没有严重到影响行走的成员看管着，一旦出现了什么异常的情况，这名成员将会第一时间将紧急联络用的石子摔碎，这颗石子会让莱茵丝他们收到讯息的同时，释放出大量麻痹神经的毒素来令飞行船内的人失去行动能力。

而为了避免意外，摩尔菲的成员都已经事先服好了解药。

“你知道，我觉得工厂内部可能不是那么安全，而且场地不太适合大型的作战。”莱茵丝沉思着对华韶说，“我需要你们同意一点——当我们进入工厂并且确认那里确实不能进行大规模的战斗时，将你们的成员第一时间撤出去，不允许他们反驳。”

华韶眨了眨眼，看上去相当欣然地接受了这个决定。

“这对我们来说是再有利不过的了，我想不出来我为什么要反对。”

面对着她欣慰愉快的笑容，莱茵丝本能地背后一寒，赶在对她说出什么让她感到有些过于亲密的话之前，就有些狼狈地先跑回到了阿帕亚的身边。 莱茵丝四处看了看自己的菲利们，有恋人的那几对各自腻在一起说着什么悄悄话，波拉正站在不远处的角落里打理着他那只翠鸟的羽毛，而纳多则凑过去一脸好奇地问着什么，波拉也没有露出不耐烦的样子，他和纳多的互动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亲密。波拉少有的没有对着外人冷脸的态度让莱茵丝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但在波拉察觉到之前就将视线转开了。

西鲁亚不知道在闹什么脾气而蹲在地上不起来，甚至连头也不肯抬，之所以能够断定他在闹脾气是因为他身旁的提夏罗正满脸无奈地对他说着话，但稀奇的是，这次西鲁亚甚至不买提夏罗的账，依旧坚持蹲在地上摇着头。莱茵丝劝阻住自己原本有那么一点想去询问具体情况的冲动——连提夏罗都没法让他正常对待，她并不想去平白给自己找点儿不自在。

伊莉安意料之中地与罗瑟萝茜尔兄妹待在一起，帕特平常状态下的脱线实在是让少女心中的那种崇拜感碎成了渣，也许她第一次看见帕特就是在战斗中的状态才是悲剧的根源，如果把这个顺序掉个个儿，少女没准会为帕特进入战斗就变得凶猛神武的样子而精神奕奕。但很遗憾的是，事实对于萝茜尔来说有那么一丁点儿残忍，以至于她现在的表情仍然有些纠结。

甚至纠结到没有现她的哥哥与伊莉安的距离也比平常近了那么一点儿。

但这被莱茵丝现了，而这并不是她想看到的景象，她的伊莉只是一个16岁的·不应过早恋爱的·单纯的少女，想要接近她的罗瑟在莱茵丝的眼中自然也不怀好意并且在妄图老牛吃嫩草——尽管罗瑟本人只是比伊莉安大两三岁而已。

在她打算走上前去做点什么阻止罗瑟的行为的时候，她却被一直关注着她进而也知道她看到了什么的阿帕亚拦了下来。阿帕亚将她揽在了怀里，并不允许她去做什么会影响到那个白少女的感情生活的事情。

“你应该将注意力多放点儿在我的身上，佣兵。”

工程师死皮赖脸的话语让莱茵丝翻了个白眼，但她心里也清楚对于伊莉安过多地保护并不是一件好事情——这并不意味着她就能够做到放任着那个少女在完全没有被照看的情况下去自由的行动。

“罗瑟没有那么差劲。”阿帕亚咕哝着，“他不会做什么的，在这方面他可比哈克·莱特有数。”

像是在证明他的话一样，罗瑟已经将之前那与伊莉安有些过近的距离拉开到了一个可以判定为正常朋友的范畴，而有些不在状态的萝茜尔则已经糊里糊涂地被她的哥哥推到了伊莉安的身边。罗瑟这个行为反而又让莱茵丝感到了不满意，主动拉开距离的应该是伊莉安才对，是的，没有少女被嫌弃的道理。

通过莱茵丝的脸部表情变化而清楚地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的阿帕亚翻了个白眼，干脆地将莱茵丝整个人扭转到无法再看到伊莉安的方向，从根本上断掉她那提早太多年进行的忧虑过度的行为。

没错，提早了太多年，佣兵会有该正经进行这种忧虑的时候，但那绝不是现在就将一个仅仅比自己小6岁的女孩当做自己的闺女来养着。

被强行切断了视线的莱茵丝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而当她看到在四处乱跑着捣乱的双胞胎时，居然破天荒地觉得双胞胎才是最省心的那一对。

这个想法实在是有些可怕到让莱茵丝不能不放弃在进入工厂之前给她的菲利们进行一次训话的决定。

莱茵丝耐心地等待到摩尔菲的人们收拾着自己——他们的人数比起菲利们来说有些太多了，而他们所使用的战斗用的器械的摆放与收拾也远比佣兵们可以从空间袋中拿取要麻烦的多。而在所有人忙碌于让自己做好准备的时候，在闲晃的人就显得格外的明显。

“我注意到你刚才一直在一个消失的状态，塔洛斯。”

紫的男人作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看起来似乎甚至还想哼点儿小调。

“你在说什么呢，莱茵丝，我一直在这呢。”他用一种近乎咏叹调的语气说着，“包括你将玛伊沃托斯给消灭掉，还有气死2号的全过程，我都看在眼里呢。只是我是一个普通的情报人员，我没有战斗能力，当然是好好地躲起来了。”

塔洛斯过于理直气壮的语气让莱茵丝忍不住产生了想要单方面地撕毁他们之前达成的协议的想法——反正塔洛斯已经提供了他的信息，想反悔也没有用了。

而看不惯他这幅吊儿郎当的态度的似乎也并不止莱茵丝一人，若克拉工会的负责人在把自己工会的佣兵一个个踹着屁股把他们的精神打起来之后，对于塔洛斯的话语嗤之以鼻。

莱茵丝依稀记得埃拉曾经说过，若克拉自己虽然有的时候不着调，但却格外不能忍受别人不着调——真是一个严于待人宽于待己的混蛋。

哦，而且若克拉并不喜欢长相过于阴柔的男性。

也许也正是因为若克拉不屑的表情太过于明显，塔洛斯才选择隐匿起来，他是一个懒得应付麻烦的人。

“好了。”莱茵丝拍了拍自己的手掌，让在场的人都看向她，“我觉得我们已经浪费了足够多的时间了，可以前进了吗？”

每个人都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了随时可以继续的意向，而蹲在地上的西鲁亚也不情不愿地被提夏罗拉着站了起来，但他在站起来之后就气哄哄地甩开了提夏罗的手，然后冲到了人群的最前面。莱茵丝的眉毛高高地挑了起来，她可从未想过西鲁亚居然有骨气到会和提夏罗吵架，这可真是千古难遇的奇事。

但，不，她拒绝去理会她的双胞胎弟弟的私事，除非他哭闹着求到她的头上来。

“既然都准备好了，那就走吧。”

莱茵丝干脆地走在了最前面，而阿帕亚则寸步不离地跟在她的身边。凯特与梅特分别走在他们两人外侧的斜后方，以卓越的战斗经验守护着他们周围的安危。菲利们则四散在摩尔菲的人群之中，若克拉工会的佣兵则是走在最后自行抱成一团，并没有选择和他们融为一体。

就在这样一种阵容下，他们再次走进了已经没有了威胁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