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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慌乱至极

与此同时,百里南浔呼吸一紧。

战台上,初夏抱剑半卧在地上,那绝美的小脸上,一抹鲜红的血迹,沾染上她妖艳的唇。在见到那一抹血色,百里南浔竟再度燃起内心无比复杂的情绪。

没给初夏任何喘气的机会,流砂以笛为剑直冲而去,初夏大叫不妙,将手中的剑一举,玉笛刚好打在剑鞘上被弹了回去,初夏自是被这掌功力击退了好几米。

她慌忙站起身,飞快拔出青龙。

见此动作,流砂冷冷一笑,手中的玉笛一挽,一道漫天的流光闪过,如同在空中展开了一片银色的光海。在众人一片惊呼声中,直指初夏。

初夏眼看着玉笛夹着风声,直向她正面刺来。脚步一错,她却再无任何动作。

忽然之间,本就安静的战场,此刻更似荒凉墓地般,死一样的沉寂下来。所有人睁大双眼看着眼前这一幕,忘记出任何声音。

只见流砂一掌拍去,手上玉笛还未动作,初夏的手出“咔嚓”一声,那是骨裂的声音。

众人目瞪口呆,大家都能看出,流砂所出的那一掌只是声东击西之势,真正厉害之处,是她手中还未掷出的玉笛。

流砂一下呆住了,手上动作一顿,停在原处。

刚刚是她感觉错了吗?

立马回神,她一把扯过初夏的手腕握住。

“你没有内力?”流砂惊奇不已,却又忽而转为兴奋,“呵,天意,百花宫第一杀手居然被废了武功。罂粟,你放心,本姑娘不会让你死得太舒坦。”

流砂说话间,眼神狠地像是一把尖锐的尖刀,浑身散着狠戾之气,眼里全是嗜血。目光朝着初夏咄咄逼去,挑衅的姿态毫不掩饰。

初夏已经从她身上嗅到了那股危险的气味,她紧蹙着眉头,忍着手臂上源源不断传来的疼痛,平静的外表下蕴藏着惊天狂澜。

众人不知生了何事,让战台上的流砂出一阵几乎可以用刺耳来形容的笑声。她停下手上动作,悠悠收回步子。一身梅红色的纱衣几尽妖娆,腰间一个紫色宫铃在她轻柔的踱步下出清脆的声响。

静候在百里南浔身边的墨七,在看到这一情况时,心中不由与满阁的人一样,疑惑万千。

她们俩在干什么?粟儿为何要对流砂一忍再忍?

流砂将手中玉笛插在自己腰带,空手在空中一舞动,伴随一道流光,她手中便多出一条长鞭,围着初夏一圈圈走着,那样子甚是嚣张。

见到这一幕,百里南浔不仅皱了下眉头,握住木椅扶手的手掌却下意识地一把抓紧。

流砂莲步一移,赤手挥动长鞭,“啪”甩地一声,扬起地上灰尘四溅,在场人无一不心悸,这要是打在人身上,还不得皮开肉绽。

还来不及众人反应,只见流砂已经扬起了鞭子。

红缨鞭子“啪”地一声挥下,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初夏出一声尖叫,接着,无数鞭接连落下,鞭子所到之处皆是火辣辣的疼痛。没有反抗的余地,初夏将身子蜷缩成一团,火辣辣的疼自她全身漫袭进她的心里。

“啊……”

整个战场回荡着一声又一声痛不欲生的叫喊,只剩一下下挥便的声音,听得在场每一个人心如刀割,好像那些鞭子都是落在自己身上。

看着那个蜷缩在战台任人宰割的可人儿,一鞭又一鞭,划过她的**,所经之处无一不是皮开肉绽。她将身体缩成一团儿,鲜血宛如斑驳的梅花盛开在她锦衣,长鞭扬起破碎的衣袂。

上面是她的血……

百里南浔膛目结舌,被深深震撼住。一声又一声的叫喊更像是一根勒住他心的绳子,越来越紧,直到透不过气来。

“住手!”墨七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可是没用,流砂疯狂地鞭打,已经完全听不进任何声音,心里无限快感冲昏了她头脑。

“嘭”地一声,身旁传来一声巨响,墨七侧头去看,哪里还有什么人,只剩支离破碎的椅子和内力腾飞起的木渣。

百里南浔飞身而下,大手一挥,流砂被弹了出去,撞在阁楼后滑落地上,吐血不止。在众人一片惊讶之色中,百里南浔扶起地上的人儿,一双深褐色的眼睛,犹如浓墨重彩的暗夜,幽深得叫人可怕。

墨七咽了下口水,眼睛睁得酸痛也不肯眨一下。

他看见的是真的吗?宫主居然抱起了那个遍体鳞伤的人。

百里南浔鬼使神差地抱起初夏,她睁开迷蒙的双眼,见着阳光落在战台,细碎的金光渡在他纤长的睫羽之上,他眉眼之间的冰冷宛如大雪消融,泛着温柔的色泽,由他身上散出的无上尊贵,让她恍惚了一切。

“墨七,召古月回百花宫。”

极其清雅的声音,淡到几乎能将人冻结,大家都能感受到那自他身上所散出的愤怒。他抱着她,一步步向外走去,所有目光聚集在他身上,随着他的走动,衣袂飘飞,整个人身上的清幽兰香散出来,撼动着身后的每一个人。

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每一个动作,看着怀中伤痕累累的她,他竟心痛到无法呼吸。

“嘭”地一声,门被大力撞开。

百里南浔轻轻地将初夏放置在软塌上,视线紧紧锁住她的小脸,眉头深皱,那表情是担心对吧!

一屋人见此诚惶诚恐,百花宫上上下下几千号人,从未有人见过宫主有除了冷漠以外的表情,若不是此刻亲眼见到,怕是无人会信宫主会如此亲密地抱着一个女人。

“来人!”轻轻擦去她额上的汗珠,他头也不回地唤道。在视线触及她脸颊上那道不深不浅的鞭痕时,本就愤怒的眸子再度覆上杀气。

“奴婢在。”低沉沙哑的声音足以将整个宫殿冻结,十来个婢女颤巍巍地跪下,不敢有丝毫怠慢。

“准备热水。”百里南浔面色凝重地握着初夏的小手,真是难以置信,人类会有人有这么低的体温吗?此刻与她相比,他竟觉得自己身体是热乎的。

“是!”

一屋人开始手忙脚乱,很快将热水和毛巾放好,还体贴地准备了干净的衣服。在看清床榻上的女人后,大家皆是一惊。

这女子不是三大统领之一罂粟吗?先前被墨统领抱着风风火火地闯进墨院,一盏茶的功夫,百花宫上上下下几千人都传遍了,说是被宫主处置,要在战台和流砂统领决一生死。

前后才不到四个时辰,怎么又被宫主抱来了长生殿?

“宫主,让奴婢来吧!”

一婢女请示道,将毛巾打湿后迎了上来。

“不用。”捷直夺过毛巾,在婢女们一片惊讶中掷起初夏伤痕累累的手轻轻擦拭。

他擦得极其小心,可仍是越擦那血越是不停地往外流。

“该死!”他忽然愤怒地将手中的毛巾摔在了地上,盆子被打翻,水泼得满地都是。

“宫主息怒。”

“换冷水。”

“是。”

他怎么就忘记了热水会加速血液循环,只会让她的血会流得更快。将床上的人扶正,百里南浔盘腿坐在她身后,源源不断的内力送进她体内,直到见她面上有了些气色才停下。

“冷水来了。”一路奔跑着将水送进屋,婢女们在接受着一次又一次的挑战。

眼前的男人可还是宫主吗?

“宫主,还是让奴婢来吧!”一婢女冒死请示,她都能看出来宫主此时是有多么的愤怒和着急,可他伸在统领腰间试图解开腰带的手,却是将那腰带越缠越紧。

闻言,百里南浔手上动作一停。

他这是在干什么?

有些大梦初醒的觉醒,他放开自己手中的腰带,继而站起身来,恢复一贯的冷漠。在众目睽睽下冷酷漠然地起身,丢下身后一片狼藉。

在一屋人眼望这突变地让人措手不及的状况时,那个在踏出门槛前一秒的人影冷飕飕地丢下一句话后不见踪影。

“将她弄干净,古月待会儿就到。”

“啊?是!”

古月和蝶儿几乎是被墨七拖到百花宫的,一到百花谷,不由分说地就将两人拖到了白凤背上,让古月惊奇的是,一向高冷的白凤看上去居然也有些着急。

让他更惊讶的事儿还在后面,起初侍女们将他往长生殿带,一路上跪落一地的人,个个神情慌张,他问什么都支支吾吾答不清楚,他还以为是宫主受了伤。

毕竟长生殿是宫主的住处,从来不会有外人入住。

如此兴师动众,任他如何也想不到,他要医治的人是初夏。就算是最后成功助那个遍体鳞伤的人死里逃生,他还是不敢相信。

空气中弥漫着舒雅慵懒的香气,初夏从睡梦中醒来,隐约觉着身边有人,睁开朦胧的睡眼,在看见蝶儿一脸乖巧地趴在她床沿时,那一瞬间,她竟觉着自己仍旧是在百花谷,离开谷后生的这一切,都不过是一个长久的梦。

“蝶儿?”眼中逐渐清晰的人影,使初夏难以置信地呼喊出声。

忍着全身疼痛从床上坐起,屋内弥漫着一股翠竹的清香混合着香炉内袅袅的药香,让她的心情可以莫名的平缓安静下来。

这不是百花谷才会有的安神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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