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歧路，今安在（四）

初十本来是想这样说，可是整个人一松懈便有了破绽，来不及挡掉的一星儿液体飞溅到了他口中，初十脸色突变，却没说话，提剑杀了几只靠近的地狼蛛，沈相言目不斜视，又摸索一阵，猛地向后一推！

咔轰隆——震耳欲聋的声音过后，石壁缓缓分为两半。

烟雾缭绕，初十被一只手拉住往里拽，先起他以为是沈相言，慢慢察觉出了不对，那只手慢慢移动，竟是要去扣他的脉门！

他的手慢慢举起来，剑将落未落——

噗！

又是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没事吧？”

初十摇摇头，又觉得在这白雾中看不真切，道“没事。”

杀！杀了他们！

前方似有百余人齐声大喝，兵器的冷光若隐若现，他们一股脑儿的攻上来招凌厉。

这个时候，谁都不会手下留情！

谁都明白，若是放过一个，今日就必定活不了了！

“身如桅杆脚如船”这是沈相言手执利游刃有余。

“伸缩如鞭势如澜”这是初十紧握宝剑招招见血。

最后一个被初十剑压脖项，“说，这塔里埋伏了多少人！”

那人看了他一眼，唇边竟显出轻蔑，偏头就向初十剑锋上撞去，顷刻送了命。

“我们这第一层算是闯过去了，你看——！”沈相言一拉初十。

面前黑暗渐渐消散，有光从上面倾泻而下，他们面前是一级一级的台阶，烟雾也散开了，初十将脸上的面巾拉了拉，大跨步走上台阶，几步也就来到了第二层，身后的暗格慢慢合拢。

初十打量打量第二层的结构，也是什么都没有，这儿甚至比第一层还空荡！

“小心些！”

初十抿着唇，小心翼翼的踏出每一步。

咔嗒！

初十一脚落下，机关启动的声音便响起来，他后退几步，紧盯着从地面缓缓升起的一团影子，一丈来高，三菱状的头，体型修长，身后拖着两条长翼，手上举着两把锯齿尖刀，被漆成淡绿颜色，十分逼真。

初十冷眼瞧着那一团绿色，有些惊异，“这是……螳螂？”

“嗯。”沈相言点点头，“小心些，这东西动起来可是厉害的紧。”

初十一皱眉，沈相言对着机关，似乎有些、太熟悉！

可如今这种情况，也只能拼一拼！

初十提起宝剑，那螳螂也动了，一挥手中的两把锯齿尖刀，十字插花朝着初十拦腰斩去，初十身子一翻，躲过攻击，地上一滚，初十将宝剑向螳螂足部顺去，哪知螳螂脚一抬，铁质的足狠狠朝着他的小腹踩过去，来不及闪避，初十双手一抬，宝剑和螳螂的脚撞了个结结实实，出“铮——”的一声，初十双手力，一声清喝，生生将螳螂抬了起来，身子一斜它便失去了平衡，初十宝剑一拍，狠狠砍在了它淡绿的腿上，一跃而起又砍上它的颈子，直接将螳螂的脑袋剁了下来，螳螂出一声惨叫之后重重倒在地上，整个就散了架。

初十心神一松，复又笑起来。

“成了？”

“对。”沈相言揽着初十，靠着那堆残骸坐下，武功再高也是人，打杀了这么久，也会累。

初十疲惫的闭上眼，几乎一瞬间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嘶嘶嘶——

什么声音！

蛇！是蛇！

不、不！他用双手环住自己，不住的后退。

能熬过去我就放你走！

你这个废物，只是一条蛇，就怕成这样！

哈哈哈！废物，你就是废物！

我、我不是废物，不是……

爹都说你娘是妖孽，那你是妖怪！妖怪！

之后刺目的红沉淀成幽暗粘腻的黑，只剩下那个努力蜷缩成一团的孩子，和黑暗中幽幽的绿光。

不要过来……别过来……求求你，别过来……

他不断地挣动，却倔强地咬紧了牙关。

“阿月！阿月！”

沈相言突然觉心疼，虽然怪异，却抵不住心中一阵翻涌。

耳边有人一叠声的呼唤，初十终于清醒过来，他动了动眼睫，睁开眼。

“没事吧？”

“……没事。”

怎么会梦到这些事！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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