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府县生活8定价
四十八章
张、马差不多许一般。
会都是吃饭的, 不过张要热闹一些,夫妻俩还有三位闺女,大娘『性』格脾气烈一些, 今年十三岁,平日洗衣做饭收拾务, 照顾底下两个妹妹是一把罩。
三娘有时候不怕娘,怕大姐。
二娘『性』格文静, 是个不爱说话的『性』子。有时候周氏还说她老二是个闷葫芦,一坐一下午,赶着让出门和三娘玩都不愿意。后来周氏便不管了。
“娘是啥?”大娘在灶屋搭手帮忙做下午饭,问阿娘。
周氏手端着顾秀才送来的卤下水, 说:“下水,巷子黎院子送来的。”
“就是整日穿着袍子的那吗?我爹能不能也穿袍子?还挺好看的。”
石榴巷男人都穿裋褐, 只有顾兆一人穿袍子, 可不是稀奇事嘛。
“那是清平书院的衣袍,在那念书的都是秀才,跟咱们可不一, 人不用干活买卖,整日光坐着就成,你爹穿袍子还咋做醋?”周氏把碗放在案上,想什么,说:“要是你们有个弟弟, 攒了些年了,也能送去私塾念个书,准也能……”
可惜她肚子不争气,消息。周氏叹气。
大娘娘不高兴,岔开了话说:“阿娘, 下水黑乎乎的,好不好吃?”
“下水能有啥好吃的,不过今个顾秀才就是端一碗土过来,咱们也得接着,都是秀才福气。”周氏说着,大娘好奇,也是下水东西,也就她小时候实在是穷的揭不开锅,过年不沾个荤腥说不过去,爹便买了下水,吃了几顿。
周氏现在都忘不了,说:“诶呦那味啊,我肚子饿的,塞嘴了都能把肚子灌得水吐出去,你说能好吃吗?”
大娘听娘说的,好奇心吓退了一半。
饭菜好了,大娘唤二娘三娘端饭,二娘瞧那一碗瞧过的东西,问大姐:“姐,是啥?端不端?”
“娘说下水,不好吃。”大娘说。
周氏在旁:“不端了,东西吃不了嘴,要犯呕,等一会倒了吧。”
谁知道话说着呢,二娘先拿筷子夹了一块往嘴送,反正娘说要倒了,她尝尝有多难吃——
“唔,阿娘大姐,好吃!”二娘舌刚沾了味,囫囵嚼着赶紧说:“别倒。”
周氏不信,下水能好吃哪去,她老二就是古怪。大娘好奇,“我也试试。”一尝,眼睛都亮了,不住,“娘好吃,比咱自炒的肉还要香。”
“真的假的?”周氏迟疑,然后接了女儿筷子也去尝。
马院子也差不离。
马就夫妻俩,孩子,以前出了事丈夫伤了,生不了了。如今两口子在府县做营生买卖,挣了钱送村老屋,等小叔子/二弟大了,娶妻生子,时候过继一个过来。
都是爹娘答应好的,不然能咋办?
以后老了、死了,连个摔盆的都有。
说收养一个,那底是外人,流的不是马的血脉,把钱花在外人身上,夫妻俩才不乐意,觉得爹娘说的对,还是紧着小弟来,如今小弟念书十岁,再等个七八年就能结婚娶妻,时候一个先抱给他们。
两口子日子就一个指望盼了。
马的院子小些,少一间正屋的量,租金也便宜,平日一间睡,两间做营生,吃穿上也省,钱都攒着。会下午饭就是一锅素面条并着几个馄饨,做了一天营生买卖,自己吃时就喜欢简单些,不爱复杂的。
对付两口。
剩的骨汤还有个底儿,兑了水,馄饨面条都是剩的,下一把菘菜就成了。天么吃,哪能不腻味。
“刚隔壁黎院子小夫夫送了一碗说是卤下水,不然我端过来?”马嫂子问男人。
男人听说是下水皱了下眉便答应说:“吃吧,别浪费糟蹋了。”
马嫂子也是么想,难吃就难吃,总不能糟蹋吃食,便端了过来,又羡慕说:“隔壁那是个哥儿,今个儿大早上还瞧他相公出去买早餐吃,特别疼惜人。”
“我对你不疼惜了?”男人问。
马嫂子嗔怪了眼男人,说了声:“还用比啊。就是,我就是羡慕,不管女孩还是哥儿,都挺好的。”买醋的嫌自三个丫,旁人瞧不起哥儿,可要是放她肚皮,那她都是当宝的。
“是我对不住——”
“打住吧。要不是你护着我,命都了。”马嫂子不让男人说下去了,是她先提起话题的,实在是忍住,便岔开话说:“吃饭吧,你先尝尝味,瞧着不是煮也不是炒,油亮油亮的。”
男人笑呵呵说:“拿我试味呢?成成,我来,不好吃了你吃别的。”
都多少年了,每次顺口说起孩子,最后总是滋味的。两人岔开了话题,男人夹了筷子下水放面碗,怕一会味冲吃不下去,裹着面条压压,结果一筷子进了嘴,素面条顿时不一了。
“你赶紧尝尝。”男人嘴面都吞下去说。
马嫂子:“你又唬我呢?我不上当。”
“真的试试,好吃。”男人给婆娘碗夹了块,催着说:“真的香。”
马嫂子便学着男人吃法,一进口就愣住了,味特别的香,啥味的面条都浓郁起来,还开胃,整日清汤寡水的吃食,就算拿酱炒菜,味也个香和特别。
“真好吃。”
后来三卤味下水吃完了,连着汤汁也放过,伴着面条特别香。
成想,黎院子的黎夫郎,竟然还有么一门好手艺。许,许文斌吃完了,说好吃,问阿『奶』个儿能不能还吃个啊?
屋男人也看过去,灶屋吃什么许阿婶当做主的。
“不知道,不过我瞧着隔壁黎夫郎怕是要做个营生。”许阿婶看出来了,味好又特别,她还是一次尝么个味,不由羡慕说:“估『摸』着生意要好起来。”
其他两差不多都意思,送的吃完了,还惦记着下一口,想着个继续吃。那不能上门白要黎的卤味下水,一思量就差不多转了脑子,估『摸』过几日黎生意要开张。
“下水便宜不值几个钱,就是做法,不知道咋做的,我尝出有些甜味,糖就贵了。”
“再贵料能用多少,主要还是卖的下水,下水本少。”
“不知道卖多少钱?”
各羡慕归羡慕,不过转念一想,黎幸好是卖的下水,和其他起了冲突。马还说:“下水就着面条好啊,又是邻居,空口吃下水有些咸,配面条、馒不是好?”
“也是。”
其他三就等黎开张了。
黎院子,夫夫俩吃完下午饭,收拾完,周周小课堂上了一小时课程,今天照旧学两个字,并且复习前面学的。然后洗漱上床躺着说说话。
“相公,你说卖多少钱好呢?”黎周周掰着指跟相公说:“荤包子三文豆沙也三文,个面放糖要贵,荤的馄饨六文钱一碗十个。”
顾兆说:“拿咱炒菜勺子,一勺七文?”
那勺子还挺大,一勺下去几乎多半碗,是不是便宜了?
“不然十文?”
黎周周双眼瞪圆乎了,“、也太贵了,我想着一碗五文……”
“不能么算,下水现在是便宜像不要钱,可指不定以后就抬价格上来了,且烧的柴火、买料、人工,你跑前跑后的辛苦,咱们不说要的太贵,但也不能么便宜。”
现在烧饭的大瓷碗,大铁勺得舀两勺。
“要是以后卤素菜了,素菜豆腐豆干总比下水贵吧?那不能素的比荤的还贵吧?”
顾兆理所当然说:“尤其咱卤味在府县是独一味,不要怕定的高,再说也不是特别高,一两银子一碗。”
“哪有人会花一两银子吃个啊。”黎周周笑,相公又逗他。
顾兆说:“怎么不会,有钱人要是为了心好,不管贵价,反正买个开心。不过不说些,天老婆你试的时候可以看看,一大锅能做几勺子。”
“成,那就按相公说的勺子卖,一勺子七文钱?”黎周周问。
顾兆:“价钱还是有些些低,不过个地段,也不好要太贵,就七文吧。”石榴巷边全都是民住院子,日常吃食消费,一勺子多半碗的卤煮,给添个菜、拌个面条、就个馒是差不多了。
走长路。
黎周周心定了数,也热火起来,想着个儿先去买下水,然后要去木材店瞧瞧,打一张桌子,还有柴也要买,些又是大花销,可次心有害怕,只有紧张和期许。
他觉得门买卖营生不会差。
“后天我沐休,我在咱们开业,开业一天你也不会太忙『乱』。”顾兆说。
黎周周心踏实了,说好。
顾兆搂着老婆的腰,本来要睡了,又想起来,说:“做生意买的下水指定要多,西边的肉铺又远,你一来一回的,咱打个推车吧?”
黎周周本来说他也能提动。
“老婆老婆你别累着了~”顾兆拿出杀手锏。
黎周周一听‘累着’就想生孩子事,忍着脸上燥意,低声嗯了声。
“独轮的好像不稳,不行,得做个两轮的。”顾兆村都是独轮车,不知道府县有有两轮车,应该是有的,可他想的有些不一,也过个时候的两轮车,反正睡不着了,『摸』黑爬起来给老婆画草稿纸。
黎周周便起来油灯,听相公说要画两轮推车,推着轻省不会翻车,心高兴,便陪在相公一旁看着相公画。
等么一折腾,再次上床都困了,顾兆亲了亲老婆脸蛋说了声睡,夫夫俩抱着睡得香甜。
二天一早,黎周周烧早饭,顾兆穿了衣裳出门了一趟,一会回来,说:“我刚问了下,隔壁马几天不用推车,我已经说好了,周周你买下水柴火些先借他使,车子订做估计还要几天,时候送一些马下水就成。”
“好,知道了,相公快吃早饭吧。”
黎周周心甜,想相公忙活跑出去是因为个。
吃了早饭,顾兆换了校服,亲了老婆便急忙出门。他发现人一旦踩校,好像就回不去之前松快时间,今天又是了教室刚坐定,笔墨纸砚掏出来,外就打铃了。
郑辉今个元气满满,又恢复以往的热情话多模,说:“你啊么赶,还不如和我们一住校。”
“住校被窝能有老婆吗?你单身,你可怜,你懂什么。”顾兆哼哼客气说。
郑辉面上便气结,说:“我也是有妻子的。”
“所以呢?你晚上还是和二哥睡。”
严谨信正温书,也不抬否认:“各睡各的床铺。”
然后打铃了,各回各座位。
郑辉别看刚和顾兆吵嘴,脸上气,其实心是高兴的,他觉得自说开后,他心松快,顾兆和他说话随『性』了几,跟之前板板正正叫他郑兄不。
亲切了许多。
就连严谨信,最初两人吵起来,话不投机,可如今也颇多包容。郑辉定了心神开始念书,只是想着来官学错,遇了良友。
中午时,自然说日沐休时间。
郑辉伸了个懒腰,说个定要好好松快松快,去吃个好的,请顾兆和严谨信两位下酒楼,“……说金玉楼的一道菊花鱼特别好吃,酸甜可口的,鱼身做的像是盛开的菊花般漂亮,来府县么久,之前安顿下来一直听说去过,怎么,日咱们兄弟三人去吃一吃,还有那桂花酒。”
“不去。”严谨信拒绝。
郑辉便说:“我把二人当兄弟,你可别跟我说什么不受撅来之食。”
“我想温书。”
郑辉便看顾兆,知道要是顾兆去了,他们在说动说动,严谨信定会去。谁知道顾兆摆手开心说:“我也不去,个有事,不是搪塞你,我周周要开张做营生,赚钱养我,我得在打个下手。”
“你不去,他不去,我一人去多无聊,不去了。”郑辉叹气。菊花鱼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嘴。
他俩兄弟什么都好,品行正直为人可靠,是顶顶好的正人君子,可一人提起来满嘴是他夫郎,另一人提起来全是要看书温书。
唉。
“你俩是不是去过我?要是不嫌弃,可以来我做客。”顾兆想着拉壮丁,日忙起来,有着打下手的。
郑辉就是吉祥物,人活络热情,严谨信嘛一身腱子肉,一看就是能干活的勤快可靠之人。
顾兆满脸真诚邀请二位兄弟,是兄弟就砍几刀!
“离我不远,走不一刻就是书斋。”
严谨信本来要说出口婉拒话动摇了。顾兆又补充:“我上次和郑兄去看书,有几本是京城新的,不买去看看也成。”
“那日我便叨扰了。”严谨信答应下来。
郑辉:……
顾兆看向郑辉。郑辉痛快答应下来,说:“不管吃什么,反正不想在书院待着,多无趣啊,走走也好。”
于是便定了日,郑辉和严谨信一大早去黎。
“了石榴巷你们问黎院在哪就成。”顾兆说。
郑辉是每次听顾兆说黎院、他是黎人心都复杂,不知道为什么顾兆可以如此坦诚赤『裸』的说出来,难道心就有半丝芥蒂?不怕别人说他骨软靠哥儿不是男子汉吗?
因为他娶了府尊庶女,长辈提起来便夸说大哥寻的好亲事,以后要好好对待人,人可是府尊之女了咱委屈了,镇上其他叔伯说起,便是郑结了一门好亲事。
句句夸赞,可在郑辉眼,那是句句背后都是嘲笑讽刺他们攀附府尊,连他次中了秀才,人不说是他勤勉读书来的,是说多亏娶了府尊之女。
娶妻已是七年前的事情了,为何前两次中?为何非是次中?
他二十多年苦读,结果全成了靠妻系攀爬上来的。郑辉心能不堵的慌?次考中后,来府县官学,父母便说让妻子他一起,在官学旁租个院子,有妻子仆人照顾他。
郑辉不愿,他宁愿睡院舍,虽是苦了些不方便,可自由自在。若是下次考中了举人,还有什么话说?总不会又说是靠了妻吧?
因为心中芥蒂,郑辉对着妻子越来越冷淡,了官学中像是换了个新天地,人认识他,便打下主意,不会说的事情,可想碰个顾兆么个入赘婿。
时时提及他夫郎不说,每次还满脸光荣。
郑辉觉得自己已经够屈辱了,成想新学上门入赘还是上的哥儿门,按道理来说应该坚定避之不及,不在书院提及事,怎么就顾兆能坦然至此。
“事实如此,我说不说都改变不了我是黎上门婿。至于为什么要提,当然是我高兴啊,我周周那么好,我说起他我心情好。再说了,旁人想法认定我什么,我管他们作甚,又不是他们供我读书,给我做饭,帮我缝衣,心疼惜我……”
合法夫夫,为什么羞于启齿。顾兆理直气壮说。当然房中之事就不提了。
郑辉又被顾兆的言洗了一次脑,觉得顾兆说的都对,回去翻来覆去睡不着,严谨信吵得出声问怎么了。郑辉坐起来说了一通心烦闷。
“兆弟心胸宽广,意志坚定,非常人能及。”严谨信夸赞顾兆,然后就不管郑辉了,虽说日不上课,可还要去书斋和黎。
郑辉喃喃念:“是啊,我就是太在意旁人看法,不如兆弟洒脱,亏我自诩不在意名利,要真是不在意名,也不会般介意,藏着掖着……”
一日,白日早上黎周周收拾完锅碗,院门响动,马嫂子推着推车亲自送过来了,还有昨日黎周周送卤煮的碗,都是洗干净了。
“我几日不用车,尽管放心使。”马嫂子拿了车上的碗递过去,夸赞:“昨个闹了笑话,我乍一听下水都不敢吃,后来我男人说好吃,我才下了筷子,味好,真好。”
黎周周接了碗,得了夸,先谢了马嫂子送车,说:“不怕嫂子笑话,我以前在乡下,听过还有收夜香的钱,如今住过来,我相公读书、租院子、买纸笔,些花销大,就琢磨想个营生买卖。”
“那确实,读书人是开销大。”马嫂子很感的,说起来:“我之前不是说了,我小叔子也念书,还是上的村私塾一年束修二两,平日纸笔等等,过年过节要给夫子送礼,些都是费钱的。”
“也是我就供么一个读书人,不然哪敢想啊。”
黎周周不好问下去,便笑笑。马嫂子送完车说了两句便也回去了。
肉铺摊子老板扛了半扇猪扔摊子上,摊位前已经排了队伍。
“老朱,要一斤的肥板回去熬猪油,再来一斤肥瘦的。”
猪肉铺就叫朱肉,老板姓朱。正好合了行买卖。
刀锋磨的利,沉甸甸的刀在朱老板手就精巧了,一刀尖下去,三两下就两块肉就出来了,买肉的客人摆手说不用小伙计称了,直接上手装了筐,笑说:“老朱手艺比称还准,买了么多年了,只多不少,走了。”
来买肉的熟客户户都是,当然也有过日子留心的,不开口说话,小伙计便上称,每次都正正好,从缺过半肉。
“师傅,您手艺我啥时候才能学会啊?”
“干个七年八年的就差不多了。”朱老板说完便瞧远处推着车的男人,昨个儿买下水的?
那半桶的下水,自吃也一天也吃不完。
朱老板心嘀咕,今个来买肉的吧?再瞧男人,高高大大的,穿的虽然普通了些,但衣裳干净,人也收拾利索,准是哪客栈、铺子管采买肉的,昨个来探探路?
黎周周停了车放一旁,说:“老板,我来买下水。”
朱老板:……
“我记得你,昨个儿买了半桶,咋你吃完了?”实在是好奇。
谁下水么吃法的。
黎周周说:“不瞒老板,我有个手艺专门做下水的,之前在乡下,如今搬府县,我相公读书开销大,我就想做个营生买卖,以后可能天天要来买下水,昨个的钱给的少了,老板还是多算一些。”
朱老板心先是一惊,脱口出:“你是哥儿啊。”
“是。”黎周周。
朱老板一时不知道说啥,他做猪肉买卖做了么多年,来往客人都过,可还真过么像男人的哥儿,难怪男人能放心夫郎出来做营生。
想完了些边角八卦,朱老板才想起来刚位夫郎说,下水买卖?
下水还能买卖做吃食啊?不怕赔了钱?
于是又无语住了,猜夫郎也是可怜人,模长成了,相公还要读书,只能辛辛苦苦出来干活,正经营生怕是本钱,只能往边想。唉。
“下水我能问你要多少,多了不是坑人的吗。”朱老板硬邦邦回了句。
黎周周便解释:“昨个十文一桶太便宜,我做买卖,以后赚了钱,老板你给我的本低了,我怕你以后不快。”
夫郎老实『性』子,也就乡下来的才会么说。朱老板情,当然多的是觉得夫郎说话可笑,啥下水买卖还怕他亏,他亏啥。下水平日卖都人要,就是有钱人给狗都不吃。
“你别说了,就十文一桶,街坊四邻都知道我老朱人,做买卖么多年从不干骗人缺斤少两的事,一口唾沫一个钉,就了,你能赚钱那是你的本事,赚不了砸手了,也别赖着我让我还你十文钱就成。”朱老板说的一锤定音。
黎周周:……
“我相公说——”
“啥你相公,买多少?”朱老板不耐烦打断,都说了十文一桶,夫郎怎么么烦,就过嫌便宜的,又不是啥大户人,“买不买?”
黎周周只能先认了,回去和相公再说,“买。今个一桶。日我再过来买,老板以后能帮我留着下水吗?一天最多多少?”
“差不多两桶,全给你留了。”
知道黎周周是个夫郎,旁边的伙计还被他师傅踹了一脚,去帮忙将木桶下水倒夫郎带来的桶,抬上推车了。等黎周周付了钱道谢推车走了。
小伙计才说:“师傅,真有人做下水吃啊?那不得腥臊死了。”
可不是嘛。朱老板心也想,就等着夫郎几天断了营生买卖不来了。
还说什么赚了钱,怕他给的本便宜亏了不高兴。
咋可能。
黎周周回将下水先放在灶屋,用盖子盖着。然后拿着相公昨个画的图纸去订推车桌子,还有要买柴火,不过个卖柴的说以后要是订了,能送。
还有大料、方糖、酱。酒。些都是要买。
了木具铺子,黎周周说要订个两轮推车,拿图纸给店伙计看。
“两轮推车简单,咱们府县就有人定,师傅会做,不用看,又不是小地方来的只过独轮的。”伙计心想哪来的土包子,连两轮推车都过,还拿图出来,画的都是啥啊。
黎周周听出伙计话的小瞧意思,也不快,他相公怕有才画的,也是想他以后做营生买下水能轻快些,是相公心意。
“我瞧瞧看。”做木工的师傅来了,一看客人手图纸,虽然画的不咋好,但大致还是能看懂,“前两轮子,后把手下还有木棍子架着,个好,停了走了方便,不用人一直抬着。”
“比之前店做的看着好使。”师傅说。
刚才的伙计:真那么好吗?他都瞧出来啥好。
“我相公也说般好,还想打上两个小臂高合着推车长的木箱子。”黎周周跟师傅比划。
相公说木桶放上面不稳,承重单一不平衡容易倒,大箱子好。
“成了,推车箱子两日后来取货,木桌子下午就能给你送,留了地址就成。”师傅看白了。
收钱时还少问黎周周收了二十文,相当送了一个木箱子。
“你相公推车琢磨的好,底下有支撑能停下来休息。”师傅夸说,“以后我儿做车就按你们款使,给你便宜些。”
黎周周自然好,笑着道谢。
相公都是想着他。
买齐了东西,回去已经过了晌午,黎周周舍得在外吃,想着自己做对付一口,回去多久,许阿婶来送碗,还送了一荤一豆沙包,得知黎周周个儿开买卖做营生,便直夸说好。
“我昨个儿吃了你卤水,小文说吃够,好吃,闹着还想吃,我还怕你不做了,现下好,做了买卖,以后咱们近,都能买。”
黎周周当即说:“我下午还要再试试做,时候给邻街坊都送过去,尝尝和前天的味咋。”
下午又有免费卤下水吃了,许阿婶自然热情高兴,然后不耽搁黎周周忙活了。人要做买卖,她留儿看着自然不可能,都是手艺方子。
一桶的下水,洗干净,去了污糟的,连着血水,剩下能有多半桶。
大灶锅一铁锅正好卤半桶多。黎周周有些后悔要两桶,万一一桶的量都卖不出去呢?
怪他听了十文一桶,想着多做一些,多赚钱。
次一桶还是两锅卤,按照相公说的,批下东西。最后出来的切了,放卤汁泡着,一个多了时间一个少了。
次黎周周送的人多,一条巷子户户都送了。他数了下,要是拿大勺按照相公说的,那一锅能出来十五勺。
一勺七文钱,那就是一百零五文。他一桶下水是十文钱,一块糖成四块,放了一瓣,大料不贵,还有柴火、酒,么算下来能费个三十五文左右。加起来本就是四十五文。
一百零五文刨去四十五的本钱,那还有六十文。
黎周周算的有些慢,一天要是能卖一锅,那一个月就有……
一两八百文!
黎周周眼底发亮,么一年下来,和地庄稼收成差不多。
时候,黎周周还敢往一天能卖两锅算,就按着一锅算的,已经心满足踏实,粮食不用费钱买,全靠村收的粮,那攒的可不就是多了。
每月花销上次算了,一个月有个八百多文,要是相公买了书,那就不好说会贵一些,差不多算下来一年能攒个八、九两银子!
真好。
下午顾兆放学走巷口瞧有伙计推着推车,上装着木板,桌子腿,一问果然是送他的,便搭把手扶着一起回了。
进了院子,伙计问放哪。
“边。”顾兆让送铺子,就靠着门脸大门口位置。
等装好了桌子,凳子,送了伙计。自开饭了。
黎周周说了今天买下水老板说不涨价,还有算了一锅卖的价,顾兆一听觉得便宜了,说:“要是以后老板再涨个十文,那成本提高五十五文,买卖辛苦,赚的也少,不然一碗卖八文?还好听,发发发。”
“相公,我不怕辛苦,做买卖营生都是。”黎周周觉得涨一文有些多,“咱们一条街上,包子馒卖的最快最好,因为便宜,许阿婶儿子媳『妇』儿一天晚个停,一人和面『揉』面,一人拌馅包,一整天下来,刨去本,挣得比咱个多一些,但也不会太多,可我个轻省那么累。”
“就算一桶贵了十文,还是有的赚的。”
黎周周说。
顾兆便不再坚持,他周周定主意,“老婆你说得对,我老想多赚一些,投机取巧占个卤味特殊,小吃的买卖走长久之道,多一文确实贵了些。”
七文和八文,别看差一文,可对附近住户来说有时候多一文就得估量掂量买不买了。要是放京城,要价十文往上可能不会太高。
“相公都是心疼我,我知道。”黎周周高兴说。
顾兆便笑,又想抱老婆撒娇蹭蹭了。
今个黎周周送邻居卤味送的量少,昨个送过的三是尝过味,今个一端上来就下筷子,准备炒的菜都不吃了,先紧着卤味来吃。之前尝过的,便犹豫的、退却的、嫌弃的,可等真的尝过了后,便惊奇,直夸好,吃完了尽兴,恨不得去敲黎的院门,问问你做不做生意,还有。
人多的,才几筷子刚吃个味正香着就了,再吃自炒的菜,顿时了滋味,饭都不好下。
于是便问:“黎铺子啥时候开?”
三是打听了,许阿婶说:“个儿就开,不知道卖多钱,玩意稀罕独一份,你说咋能做的么好吃,占了荤腥怕不便宜。”
“要是十文一碗,隔几天也能尝尝。”
“十文买啥下水啊。”张卖醋的男人说。
周氏就笑话,“还嫌下水,刚我端上来就你吃的最多,吃的时候咋不嫌了,能把下水做出个味,我估『摸』东西可贵着,还尝着糖味,个贵,怕不要个十文,也得八、九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