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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二章【二合一】吃火锅、买年货

第32章

顾茵跟着王氏去买了十来个馒头回了家, 顾茵拿出食盒的肉串分给大家。

但是在关捕头的带领下,众人并不肯收,只说既然是县太爷的吩咐, 他们便算是执行公务, 不收取百姓的东西。

天将黑的时候, 家三间屋子的盘炕工作已经接近尾声,但是炕完全冷却,烧天才能睡。

不过这自然难不倒王氏, 早在始动工前,她就把家当直接搬到了隔壁。

正值许青川放旬假,他帮着王氏一道搬了屋子,下午晌便立刻回书院去了,等到下一旬再回家来。

许氏母子住着的院子比顾茵她们的多一间屋子。

顾茵带着两个孩子住多的那间,王氏则去许氏挤一挤。

因为只是卧房不能住,家其他地是一样用, 所倒不算特别麻烦。

送走关捕头等人后,他们两家就在一起用夕食。

饭桌,许氏兴致缺缺, 连顾茵翻热的烤串都没能把她哄高兴。

后头用完饭,许氏没王氏抢到洗碗的活计, 就回屋去了。

顾茵跟着王氏进了灶房, 王氏用手肘直推她, “不用, 就个碗,都累了一天了,快去歇着去。”

顾茵看碗不多就没跟着沾手,试探着问道:“娘, 我看许婶子像不怎么高兴,吃饭都没胃口,是不是不愿意在咱们隔壁住着?或者是咱家今天盘炕扰了她家的清静?”

“她咋个没胃口了嘛,肉串都撸了个……哎,都不是!当时我说去住客栈,是许婶子说直接住他家就是了,反正他家青川十天才回来一次,不会影响什么。”

“那是……”

王氏扭头看过一圈,确定没人在,才压低声音道:“许婶子是不高兴我支关捕头做活儿呢。我不是早就说了嘛!”

顾茵这才想起来早前王氏就她说过这个八卦。

“我当时为娘就是随便说的。”

“我是那种随便说东家长西家短的人?”

从前在坝头村的时候,王氏干完活喜欢的事就是村的『妇』人拉家常,连别村头人家丢了只鸡她都回来说给顾茵听。

所顾茵沉默。

“吧,我是有一点点爱说。但是这种事我总不能瞎编啊!我可是有证据的……”

“哎,算了算了,我不问了。”

顾茵朝着王氏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让她别再说许氏关捕头的八卦。

顾茵带着两个孩子回到家洗漱了一番,就此歇下不提。

第天,顾茵依旧去文家做工。

这天她看前一天剩的食材香料多,就准备给文老太爷做火锅。

火锅底料自然是自己炒的——

清汤锅简单,用猪骨头加水慢慢熬成『奶』白『色』高汤就是。

麻辣底料则麻烦一些。

她先把干辣椒放进水锅煮十分钟,捞出沥干,然后剁碎成糍粑辣椒。

再把文家现成的牛板油洗净切块,再在锅烧水,放入牛油块加水中火慢慢熬,搅拌至水蒸,熬到牛油块金黄变,牛油块全部扶起,牛油就熬成了。

过滤的牛油下锅,放葱、芫荽、芹菜叶、大蒜等大火煸炒出香味,等香味都融入到牛油中,把这些都捞出,再下糍粑辣椒一些生姜末儿,翻炒均匀,用中火把水分都熬干,后再放入花椒黄豆酱,熬两刻钟。

后一步则是把前一天剩下的那些香料泡入白酒,加进牛油翻炒均匀,后放一些糖盐,转火慢熬半个时辰。自制的牛油火锅底料就完成了。

老太爷昨天玩的疯,这天就起得晚。

顾茵想着正,毕竟炒辣椒太过呛人,别把老爷子呛出个歹。

但她没想到在已经把大厨房的门窗都着的情况下,那辣椒味是从门窗传到外头,把整个文家都笼罩在浓郁的辣味之下。

文老太爷大老爷直接结伴过来了。

老太爷是被呛醒的,文大老爷则是咽着口水过来的。

得亏他们过来的早,因为管家后脚就一边咳嗽一边骂骂咧咧地过来了,不是这尊大佛在,顾茵这火锅底料可能就熬不成了。

底料熬成后,就是准备配菜了。

文家的牛肉被顾茵这么造了两天,后终于成了牛肉卷,全部用完。

加前一天剩下的羊肉,白菜、香菇等,配菜就齐活儿了。

后是酱料,顾茵调了芝麻酱花生酱两种——因为这时候没有料理机,是多亏了徐厨子手劲儿大,带着两个徒弟帮着一通研磨。

因为这辣锅味道实在太大,不适合去外头吃,便在大厨房临时加了一张八仙桌。

桌放两个红泥火炉,炉各架一个平底铁锅,一个锅是『奶』白『色』的骨汤,另一个锅是红辣辣的牛油汤底,桌是各『色』切的肉菜。

光是看着就新奇。

文老太爷文大老爷先落座,老爷子让忙活了半午的顾茵坐。

三人面前各自摆一副捞面条的长公筷,另外一副正常大的筷子。

文老太爷看着大儿子笑道:“往常就知道闷在屋读书,我见一次都不容易。这两天倒是日日看在身边打转。”

文大老爷有些赧然,他自诩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平时就喜欢在屋子看书写字作画。

但吃过顾茵做的辣味菜肴之后,就像打了人生新篇章,这两天日常吃食都加辣不算,这天更是被这无比辛辣的味道勾出了屋子。

骨汤清淡,能呈现食物本身的鲜美,再蘸先做的芝麻酱、花生酱,让人吃的停不下嘴;辣汤浓郁,不论是肉片是蔬菜,菌菇,往一涮那那是蘸料都不用,麻辣鲜香滋味直冲脑门儿!

一顿火锅吃完,三人都吃的面『色』红。

老太爷捏着茶杯犹犹豫豫——这说顾茵没达到他的求,丫头外外忙了两天了,做出来的吃食既新鲜又美味,自己这么做太过分了。

可若是说顾茵达到了求,那后不是他不是没有由头来厨房、又变成孤家寡人的了?

不等老太爷口,顾茵就很体贴地口道:“京城应该有铜炉羊肉那些,这应该不算是独创。只是口味不同、又多了些别的配菜罢了。我明天再想别的。”

老太爷立刻笑起来,“哎,。吃得一身味道,我回去换身衣裳歇一歇。这锅底应当有吧,我晚吃这个骨汤火锅,不用再忙活了,早些回家洗个澡换身衣裳,明天再过来吧。”

等于这是又提前放工了。

文老太爷一站起来,嘴肿了的文大老爷随后跟。

等到两位主子走了,徐厨子端着自己的碗、带着两个徒弟就桌了。

他们三个当然就没有文老太爷那么讲究了,不用公筷,把盘子剩下的没动过的肉菜一夹,往锅一烫一涮,再往自己手的酱料碗一蘸,呼着热气就往嘴送,吃起来更有氛围。

“师傅太谦虚了,”徐厨子囫囵咽着菜,含糊不清道:“这么吃的东西怎么不算独创?嘶嘶,辣!”

顾茵被他一边吃,一边不忘打抱不平的模样逗笑,“那我先回去了,们慢慢吃。”

徐厨子放了碗把她送出厨房,然后赶紧跑着回去——

“兔崽子给老子留点啊!”

…………

就在这种干半天活儿,歇半天的状态下,顾茵后头又给老太爷做出了家庭版的可乐、铁板烧、披萨等一系列新鲜的东西,老太爷每天都乐呵呵的,不止精神了,人丰腴了一圈。

一直到了年十五,年味越来越浓重,徐厨子两个徒弟始繁忙地准备年节招待客人的食物。

这天下午文老太爷没放顾茵的假,特地让她留了一留。

顾茵跟着老太爷去了书房,路在想应当是马过年了,徐厨子那么快的手都忙成那样,老太爷应该指派别的任务给自己了——她一个月拿着十两银子的月钱,每天只做半天活儿,确实有些过于轻松了。

没想到到了书房,老太爷并没有拿出什么食物单子让她提前准备。

而是提前拿出了个银锭子放到桌。

“这是这个月的工钱,另外五两是给的过年钱。”

顾茵:??!!!

她这就失业了?

虽然一始就是为了武安的束修来打的短工,但是当时她工的时候说的是做两个月,眼下虽然束修钱够了,但是干一个月就让人辞了这种事总是让人心不怎么受。

“我明天想别的,想!”顾茵认真道,“肯定能达到您的求。”

她承认之前是猜着老太爷只是想有人陪他一起玩,所并没有做那种特别新奇的东西。

文老太爷被她一脸严肃的样子逗笑了,说:“想什么呢?马就是年节,我只是让提前回家歇年,等过了初五再回来,那自然把这个月的工钱先结给。”

“歇年?年头不是正忙吗?到时候您招待客人……”

“我没客人!”老太爷撇嘴道,“我都这把年纪了,族谁能比我辈分高?我说没有就没有。丫头咋『操』心这么多,让歇就歇。”

看老太爷已有决定,顾茵就道:“那月钱我就拿着了,只是这过年的银子我真不能收。”

老太爷不『逼』她,只是把那五两银子左手倒右手,装到手边一个红纸封,“那既然是过年,到时候不在我跟前,我提前把压岁钱给总行了吧?长者赐,不可辞。长辈给的压岁钱不肯收?”

顾茵酝酿着婉拒的说辞,结果老太爷根本没给她这个机会,把银钱往她手一塞,又拿出两本油纸包的书,让顾茵帮着转交给许家,然后就始赶人。

顾茵被赶到书房外头,老太爷的声音从头传来:“可不许把压岁钱都存起来,弄点吃的喝的,再把自己收拾的看些,年我是看瘦瘦的、穿着那个大黑袍子,我可是骂人的!”

顾茵隔着门板忍不住笑弯了眼睛,她先是道了谢,又给老爷子提前拜了年,这才回厨房去取自己的外袍。

徐厨子正在热说朝天地灌香肠,看到顾茵回来他手下不停,见怪不怪地问:“师傅今天这是回了?”

顾茵说没有,又解释了老太爷让她提前歇年。

徐厨子的两个徒弟羡慕得眼睛都红了——都知道逢年过节是厨子忙的时候,这时候能休息,简直是每个厨子的终极梦想!

“去去,一边待着去儿。”徐厨子赶苍蝇似的把两个徒弟赶到一边,“们有那能耐吗?光看贼吃肉,不看贼挨打!”说完他自己顿了一下,不意思地道:“我粗人不会说话,师傅别我一般计较。反正我的意思就是,您这些天劳心劳的,整出那么些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吃食,是该歇一歇。”

顾茵笑着摇摇头,徐厨子告了别便离了文家。

到了大街,平时本就热闹的镇越人头攒动。

街卖各『色』年货的店面摊子一眼望不到头。

顾茵把工钱那十两贴身放起,只揣着那五两压岁钱,加入了置办年货的大军。

她先去了成衣铺子,给家人一人买了一身新衣裳——虽然前头入冬的时候王氏给每人都做了新的,但是都是灰沉沉耐脏的颜『色』,样子不是很美观,尤其是孩那身,碎布头拼的,她前一天听武安说他俩出去玩的时候,缁衣巷其他孩子笑话孩穿的像乞丐。

孩是什么都不懂,自顾自玩,武安回来气的不行,回来偷偷讲给了顾茵听。

四身体体面面的成衣就花去了快两,顾茵又买去了一些平时家不舍得吃的干果点心,切了一些肉,又花掉了快一两。

剩下两多,她思索了一番,去了首饰铺子。

记得刚穿来的时候,王氏头是有一根银簪子的,头依稀刻着她的名字。只是后头顾茵的『药』一日一日地吃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头的簪子就没有了,换成了戴到现在的木簪子。

黄昏时分,顾茵提着大包包回了缁衣巷。

王氏两个连成串串的孩子都在巷子口等着。

看到顾茵,一大两都迎了去。

“我奇怪怎么今天回来的这么晚,敢情是去买东西了?”王氏接了她手的东西,一样都没给她留,“我咋记得之前把钱柜子的钥匙给我之后就没再回去呢?哪来的银钱?”

顾茵蹲下身把两个孩子手的绳子解,一手牵一个,跟了王氏的脚步。

“是老太爷放了我歇年,给了我当月的月钱一些过年的银两,我就去买了新衣服吃的。”

到了家,王氏把东西都拆来。

看到那四身衣裳,她皱眉道:“只给自己买就了……给两个孩子买成,咋给我买?”

顾茵给自己王氏选的都是碧『色』的袄裙,只是王氏那身颜『色』深一些,她自己的颜『色』浅一些。

“娘镇日穿的都是灰扑扑的,这不是过年,咱们鲜亮一些。”

王氏说:“哎,我不喜欢这个颜『色』,在哪家买的,我去换换成不?”

顾茵就报出了那家成衣铺子的地址,之后让两个家伙试穿新衣服。

给武安的是一身湖青『色』的棉袄棉裤。

颜『色』不仅鲜亮,剪裁得十分得体。

武安穿着略有些大,但比他娘做的那种一套可穿三年的大是合适很多,手腕裤腿卷起一个边,就正正。

他皮肤是天然的黝黑,这衣服身虽没有显得白净,却是神气了不少。

武安喜欢得不行,试穿完就立刻换下来,又正正地折起来,说等过年的时候再穿。

后头轮到孩,他的衣服裤子比武安的一圈,顾茵本来想让两个孩子穿同『色』同款的,但是后头想了想,是给他买了身靛蓝的——这孩子忒能造,房爬树、钻狗洞……就没有他不会的。

是略深一些的颜『色』,起码可保证能穿一整天再换洗。

他皮肤的黑是后天晒得,在家养了大半个月,已经白回去不少。

那靛青『色』的衣服裤子在他身一穿,活脱脱像个富之家的少爷。

他有样学样,试穿完就换下来。

两个孩子捧着珍宝似的捧着衣裳回了屋,顾茵准备试穿自己的。

结果找来找去,她衣裳不见了!

她又翻检过一遍,想着莫不是当时成衣铺的活计给她漏装了,或者是自己粗心大意,买别的东西的时候掉了没现,王氏挎着包袱回来了。

包袱抖落,是一件鹅黄『色』素面袄一条湘『色』马面裙。

“娘这是……”

王氏笑眯眯地道:“哎,我去看了看没啥喜欢的。一不留神把给自己买的那身带去了,干脆就两身换了这么一身出来。快试试。”

说着她就推顾茵回屋试穿衣裳。

不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呢,袄裙子身,顾茵本就白皙的肌肤被衬得越莹润,那袄子立领处镶了一圈兔『毛』,围绕着她尖尖的下巴,更显得那巴掌大的脸蛋越巧。

“真看!”王氏真心实意地夸赞道,“这年纪才该打扮,过年就穿这个,我看着都高兴!”

“那您的衣裳……”

“哈那些我都看不,穿着不便干活,我这身自己做的咋了?觉得不看?”

顾茵自然不能说王氏的手艺不,只嗫喏道:“就是想看您穿年轻一些。”

王氏摆摆手,接着去理别的东西,“没再给我买什么了吧?”

顾茵连忙去拿起的那个、一直贴身放的包袱,“没了,这是老太爷给许家的书,说是谢谢许婶子回帮着请大夫的谢礼,我这就送到隔壁去。”

…………

当天晚,王氏洗漱完正准备歇息。

武安突然跑进了屋,心地笑道:“娘!快看我捡到了啥!”

王氏定睛一瞧,儿子手拿着一根细细的银簪子,那簪子虽细,但簪头是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精致巧,很是讨人喜欢。

“哪捡的?”王氏惊喜地接过,拿出帕子擦了簪子的土。

武安顿了一下,而后才说:“其实不是我捡的啦,是咱家那孩捡的。所我不知道具体是哪。”

“咋我这辈子活这么大,多只捡过一个铜板?他能捡到簪子,是个银的?”

母子说着话,顾茵推了门进来,“唉,我在外头听到武安的话了,真是出门见财,事儿啊!娘快『插』戴看看合不合适。”

王氏却没动,狐疑道:“这别是贼赃吧?我听说些『毛』贼偷了东西不敢直接拿出来卖,故意埋到荒僻的地。别是让咱家孩子捡了,这不得惹大祸!”

顾茵立刻道:“肯定不会!武安他们今天没跑远,是吧?”

武安立刻鸡啄米似的狂点头。

顾茵便接着道:“所这应该是咱家附近捡的,关捕头就在旁边住着,哪有『毛』贼敢把贼赃埋到咱家附近?”

“那更不成了,是咱家附近那不就是许婶子的东西?她这人像就喜欢这种梅花样式的首饰,我给她送去!”王氏一拍大腿,“不是她的,我就送给关捕头去,这么的簪子,丢了得心疼死,是让衙门的人放到失物招领的地去。”

她说走就走,眼看着就出屋门。

“娘,别!”顾茵武安异口同声,然后一左一右把王氏拉住。

两人喊完都不知道怎么说,一个劲儿地打眉眼官司——

“嫂嫂,快说啊!”

“我就编了这么多,我不会撒谎啊!”

一大一看我我看,谁都憋不出一个屁来。

后头背对着他们的王氏身体始抖动,然后幅度越来越大,后终于哈哈大笑起来。

“大傻子带傻子撒谎骗人呢!家附近捡的,知道往撒土……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娘都知道啊。”顾茵脸一臊,松了拉着王氏的手。

“都说不会撒谎了,武安前脚说捡了东西,后脚就来贺喜,傻子知道俩串通的!”

“那不是怕您又不嘛。”

王氏伸手拧了一把她的脸蛋,“,为啥不?我们俩轮流『插』戴,长这么大没个首饰,等过完年就戴着去文家工去。我听说那些大户人家的下人会看人下菜碟,可不能让人把低看了去。”

闹完这一场,顾茵武安拉着手回了屋,出门的时候武安在道:“嫂嫂,像真的不会编瞎话,不然下回是我来编,照着我说的做吧。”

顾茵的脸越通红,“没有下回啦,扯谎终归是不的事。”

这一夜,王氏摩挲着那根银簪子睡得格外香甜。

就这样笑着闹着,顾茵迎来了穿越后的第一个年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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