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章馍馍和烧饼

第103章

冯贵妃正怡然自得享受着小太监的服侍, 抬看到正元帝过来，她立刻起相迎。

正元帝蹙起了眉，已经是不想再看她了。

但既然过来了, 正元帝还是想看在一双儿女的面子上，给冯贵妃一个台阶。

“这个辰，贵妃怎么过来了？”正元帝明知故问道。

冯贵妃张了张嘴，转看到边好个小太监，好像都在听她话, 到嘴的话她不了。

“臣妾就是……就是……”冯贵妃“就是”了半晌, 才憋来了后半句, “就是来看望一陛，想和陛话。”

正元帝终于是没了耐心, 摆手道：“朕好得很，不劳贵妃费心了。辰不早，你早回去歇着吧。”

罢他就转进了养心殿。

冯贵妃娇怯怯唤着“陛”, 抬脚要跟。

钱三思挡到了她的前，态度依旧十分恭敬，“陛明日还要早朝, 贵妃娘娘请回吧。”

冯贵妃看着钱三思, 隐隐觉得哪不对劲，但一间又不上来。

正元帝亲口的让她回去, 冯贵妃不敢歪缠, 本还想在门口再待一会儿, 等正元帝回心转，转却发现小太监们不知道什么候已经把桌椅手炉那都撤走了。

她在门口空站了好半晌，终究还是什么都没等到，只能败兴而去。

正元帝这日饮多了酒, 歇后睡得十分沉，不会再需要人服侍。值夜的活计不用钱三思来做，他了两个机灵的小太监值夜，又被他小太监簇拥着到了耳房休息。

后钱三思的徒弟小路子，打发了他人，亲自端来一碰热水，服侍钱三思泡脚。

双脚浸到热水，钱三思发一声舒服的喟叹。

小路子一面给他师父捏肩，一面压低了嗓音恨声道：“那冯贵妃欺人太甚，前私那样编排师父不算，还把这话教给三殿。今遭总算是让她吃了个闷亏，但是……但是徒弟总有担心。”

小路子的担心，钱三思都懂。

他们这样的无根之人，仰仗的只有子的信重。

而冯贵妃，虽然也仰仗正元帝的宠爱，但立之本，还是她孕育的儿女。

现在是开之初，正元帝还念着开功臣的情分，不会让冯贵妃这么糟践他钱三思。

但这情分随着间流逝，那情分总有淡去的一日。

而冯贵妃的儿女却会慢慢。

到候再对上，谁输谁赢，一目了然。

最坏的结果，三皇子陆煦可能会继承皇位，那到候他们这人还真要吃不了兜着走！

钱三思嘬着牙花子笑了笑，“今日之前，你担心的事或许会发生。今日之后么……”

他笑而不语，小路子仍旧不解，还要接着再问。

钱三思推了他一把，“去，歇着去，明日警醒一，好好服侍烈王殿！”

顾野边现在只有侍卫，没有宫女太监之流，但他早晚是要有贴宫人的。

钱三思了这话，就是准备把徒弟小路子推到顾野边服侍。

这的思……该懂的自然都懂。

那小路子也是个机灵的，前后一连贯，他明白过来了，笑着道：“徒弟一定办好这差事，不辜负师父的信任。”

…………

英公府这边，顾野回来的最晚，顾茵和王氏等人回来后都更衣洗漱，已经歇了。

顾茵在他屋等了好半晌，他才慢腾腾过来了。

顾茵看他面『色』发红，再伸手一『摸』，果然小脸滚烫，猜到他是喝酒了。

这个代没有小孩子不能喝酒的法，尤今天这种场合，前朝和后宫的宴席上都准备了果酿，顾茵和王氏都吃了不少，武安也尝了一杯。

“没喝多少，就三小杯！”顾野竖起短短的三根手指比了一，然后就要往床榻上爬。

顾茵把他抱起来，“上一股子味道，洗洗再睡。”

顾野乖乖任由她抱到净房。

自家这崽子无比的量浅，从前在寒山镇办的那次生辰宴上，有小伙伴特带了果酿来，他一杯就倒了，今日喝了三杯，那醉可想而知。

顾野被放到净房后，自己宽衣，都没想起来要把他娘赶去。

丫鬟们提了热水进来，给浴桶灌好了水后就退了去。

顾野已经脱好了上衣，穿着个大棉布四角裤，歪歪斜斜就要往爬。

就这醉样，顾茵自然不放心他自己洗。

伸手帮他脱了裤子，顾茵把他抱到浴桶，拿起澡巾把他从到脚洗了一遍。

顾野靠着浴桶直接睡着了，等到后洗好了，被他娘用大浴巾一裹，放到床上了，小家伙才醒过来。

这代的酒本就度数低，那果酿更是不醉人，小睡了一会儿后的顾野完全恢复了神志，登就闹了个大红脸。

“娘咋偷偷帮我洗澡呢！”他一边嘟囔，一边接过顾茵递过来的新裤衩，在浴巾套上。

顾茵见了就好笑道：“看你回来的候直打盹，我怕你把自己呛着，好心帮你洗，你还不满是吧？”

“就是不好思嘛！”顾野在浴巾穿上了中衣中裤，那红的像个熟番茄似的脸总算是恢复过来。

顾茵催着他快睡，但顾野睡过那么一会儿后又睡不着了，母子俩干脆起话来。

“今天的事，我确实有冲动了。”顾野认真反思道：“我就是当看他小小年纪，话却那么难听，所以识伸手拍了他的嘴。就算后事情闹大，惊动了皇帝爹，我都没后悔。但没想到原来宫打人的嘴会牵涉到脸面的事……”

完他顿了顿，道：“吃一堑一智，次我就知道了。再有这种事，我不能凭着在外的本能反应去应对。”

顾茵之前还想劝他来着，没想到他自己早就都想好了。

“宫的事情我帮不上你，只能靠你自己。谨慎小心，总是好的。”顾茵轻轻『摸』着他的小脑袋道。

顾野立刻摇，“怎么没帮上呢？我后都听人了，当皇后娘都要帮我道歉了，是娘信任我，坚称我不是那种没事『乱』打人的『性』情。”

顾茵也笑起来，“你虽不是我生的，但养你这么大，天天在我跟前的，我能不知道你？”

顾野又道：“还有明早还要娘帮忙呢，上次那个肉夹馍，我还想吃。”

顾茵自然笑着应，看他着话又开始『迷』瞪了，就哄了他睡。

等他睡着了，顾茵轻手轻脚离开，没有回房，而是去了厨房。

第二天一早，顾野起，顾茵已经给他准备好了朝食，不只是肉夹馍，还有卤肉烧饼。

馍馍和烧饼都是按着顾野的量做的，格外小巧，一个就小孩巴掌大。虽然所用的食材大差不差，但是肉夹馍的馍馍是松软的，吸足了卤肉的汤汁。而肉饼的饼皮则是烘烤得酥酥脆脆，咬去还会掉渣，口感完全不同。

两样吃食的肉都是提前半夜腌的，入味极了。

顾野在家一样吃了一个，余的他也没浪费，都用油纸包了，揣在怀带进了宫。

冯钰比他到的还早，正在摆放桌上的笔墨纸砚。

顾野来了就道：“哪儿用你做这？你晨间吃过没有？我带了吃的。”

冯钰为皇子伴读，在冯家的位已经今非昔比，连秦氏都得对他客客气气的，自然没人敢磋磨他。

但是到底亲娘不在边，人虽然服侍殷勤，但到底和葛珠儿在府的候不好相比。

朝食他已经吃过，但因为不合胃口，所以吃的不多。

加上这是顾野特给他带的，冯钰自然道：“正好有饿了。殿带的是什么？”

顾野把两个油纸包拿来，一包放肉夹馍，一包放卤肉烧饼，加起来一共四个。

吃食刚拿来，小路子就拿来绞了温水的帕子给两人擦手，再让人送来茶水，还拿桌布把书桌盖上，防止油污溅落在文房四宝上。

顾野笑着和他道了一声谢，小路子忙道不敢。

冯钰比顾野细心一，早在顾野来之前，他就发现今天宫人的态度发生了一变化。

这变化怎么呢，大概就是从前宫人也态度良好，恭敬有加，但透着一股公事公办的味道。

今儿个则不同，妥帖殷勤，像现在这样，都不用顾野张嘴，自有人上前来服侍。

这是个示好的信号，因是对顾野有利的，所以冯钰发觉了也没什么。

他们这边刚铺展开，陆煦『揉』着睛过来了。

他正是贪觉的年纪，因昨儿个觉得新鲜，所以才那么顺利起了个大早。

今儿个他没了那新鲜劲，就起不来了，还在永和宫哭闹了一场。

最后还是『奶』娘和宫女合力给他穿衣洗漱，再把他抱过来的。

进了文华殿后，小陆煦走到自己桌子边上，先对着顾野和冯钰哼了一声，而后开始搬动自己的小桌椅。

刚还殷勤服侍顾野和冯钰吃喝的小路子等人，此都站回了自己的位置，观鼻鼻观心，全当没看见他折腾。

文华殿的桌椅都是按着孩子的量做的，虽比一般的桌椅小巧，但也是实木制作，不是三岁半的陆煦这小胳膊小腿可以撼动的。

顾野放了手的吃食，先起帮忙，冯钰也跟上。

“你要搬去哪？”顾野问。

陆煦朝着旁边努努嘴，“搬到离你们远的方！”

顾野和冯钰对视一，两人一阵失笑，但还是帮着陆煦把桌椅挪开了几尺。

挪好之后，三人都坐定。

顾野和冯钰接着吃东西，陆煦则趴在桌上接着补觉。

但是趴没多会儿，陆煦的肚子就响亮叫了两声。

起的太晚，他自然是没吃早膳的，后来冯贵妃还让人给他拿『奶』馍馍吃，陆煦嫌麻烦没拿。

他想着反正就还在宫，饿了当然会有人给他拿东西吃。

但是肚子叫了好几声，殿内的他人却都好像没听到。

闻着浓浓的肉香味，陆煦更饿了，深深嗅了两那香味，咕咚咕咚连咽了好几口水。

顾野拿着没动过的饼正要张嘴，让冯钰拦了。

冯钰笑着开口道：“殿带的这馍馍和烧饼怎么这样好吃？这馍馍松软，烧饼酥脆，最好吃的当然还是的卤肉，肥而不腻，咬去满口肉汁。真好吃，都把我吃撑了！”

冯钰是讲究规矩的人家来的，吃饭一声响都没有，但为了配合自己的辞，他还响亮砸吧了两嘴。

顾野忍着笑接口道：“是很好吃，尤是这肉夹馍，好像只有我这有，他方就是有银钱还没得卖！前送给过父皇和皇祖母，都直夸。唉，就是带多了，还剩了两份没动。又这个辰了，想来父皇他们都吃过早膳了，这么好吃的东西，可惜可惜啊……”

陆煦已经不知道咽多少口水了，但口中还是道：“哼，骗小孩的，天最好吃的东西当然是宫的，怎么可能是外的吃食？我才不信！除非，除非……”

顾野和冯钰又对视一，强忍着笑问他除非什么？

“除非让我尝尝，我才相信！”

剩两个没动的肉夹馍和卤肉烧饼最终还是到了陆煦手。

因做的都十分小巧，向来饭来张口的陆煦没要人喂，自己就拿着吃起来。

冯钰那话虽然是故给他听的，但实没有掺假。

美味在舌尖炸开，陆煦吃的整张小脸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很快就吃了个干净。

“也不怎么样嘛！”陆煦着，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所谓死鸭子嘴硬，也就是这样了。

顾野和冯钰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陆煦也小脸一红。

“这是谁做的？为啥有钱买不着？”回味了一那滋味，陆煦忍不住问道。

顾野就道：“是我养母亲手做的，虽然自家酒楼也会卖，但他人做的不如她做的好吃，所以是有钱都买不到。”

“她还给你做吃的？”陆煦惊住了。

冯贵妃私念叨顾茵和王氏不止一两次了，当然没什么好话，都是骂她们的。

好多话陆煦不懂，只知道她们是坏人。

坏人不是应该满肚子算计，整天想着怎么害人吗？怎么还花功夫做吃食？

顾野不知道他心的小九九，道：“是啊，我养母厨艺非凡，酒楼的生就是全靠她支撑，客似云来，尝过她手艺的就没有不好的。”

冯钰就接口道：“那确实，一段间没去姨母的酒楼了，十分想念她的手艺。”

顾野闻弦歌而知雅，知道冯钰想去吃饭是假，想去探望葛珠儿才是真。

这本是两人早就好的。

虽有腰牌通行无碍，但宫入实是瞒不过正元帝的，有了这由自然更好。

顾野就道：“好啊，反正中午有一个辰午歇，我们快一儿，吃完饭还能赶回来。”

话到这，文大老爷和另一个先生过来上课了，闲聊的间到此为止。

一通到上午的课程结束，送走两位先生后，顾野和冯钰正要收拾东西。

小路子上前道：“殿间紧，这琐碎事务让奴才来就是。”着还已经拿来了两人的披风，殿门口还停着一个轿撵。

顾野入宫到现在入都是靠两条腿，看到轿撵他奇怪道：“我可以坐这个吗？”

他怕坏了规矩。

小路子就解释道：“从前是殿未恢复份，入都得仔细……如今殿已是烈王。这轿撵后宫女眷都乘得，您怎么乘不得呢？殿放心，都是有手续的，内务府给您做的。您看看那轿撵上，还挂着殿的牌子呢。”

顾野去一瞧，过着轿撵上挂着一个刻写着“烈”字的玉牌。

既然是过了明路的东西，自然就可以放心乘坐了。

顾野这才了，又和小路子道了声谢，招呼着冯钰和他一起乘坐。

陆煦上着课就睡着了，文大老爷他们瞧在，提醒了他两次，但刚把他喊起来，转他又睡着了。

皇子之尊，他们也不好用什么过分的招数，既督导提醒过好几次也没用，就睁一只闭一只，不管他了。

听到殿外的话声，陆煦『揉』着睛爬起来，迈着小短腿吧嗒吧嗒跟了来。

“我也要去！”

顾野和冯钰闻言都是一愣，两人还没弄明白怎么他也要跟着去，又听他叉着腰，『奶』声『奶』气威胁道：“不去的话我就哭！我很会哭哒！”

他没来由的哭闹，正元帝肯定是不会怪在顾野和冯钰上。

但午歇的间本就紧张，再解释一场，自然就间不够了。

顾野皱起了眉，没有一口回绝，只是道：“这轿撵坐不了，次再带你去好不好？”

那轿撵通常是一个人乘坐的，只是因为顾野和冯钰都年纪小，才能挨在一处坐。

再加个陆煦，那肯定是挤不了。

陆煦就朝着小路子道：“那我的轿撵呢？你让人把我的轿撵拿来，我坐我自己的！”

小路子陪着笑脸道：“殿日常只在永和宫，乘坐的都是贵妃娘娘的轿撵。”

“那就让人抬我母妃的轿撵来啊。”陆煦理所当然道。

“这……这文华殿距离永和宫，来回得半个多辰的脚程，且还得给贵妃娘娘回话，得到她的允许。”

总之就是间不够。

陆煦委屈坏了，睛红红问道：“凭啥他的轿……轿啥，就早早在这儿等着了，我的就得费那么多工夫，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去！”

小路子一边着“殿恕罪”，一边垂腹诽道，烈王殿的轿撵那是我听他们今天要宫，特去支使人提前取过来的！就你们永和宫私骂太监一口一个“阉狗”的，还想要这待遇？想的美！

就这僵持的工夫，钱三思从养心殿过来了，笑着道：“陛听闻两位殿和冯小公子要宫，就让奴才过来传话，今儿个天好，殿和小公子念了一上午的书都累了，午就放半日的假。”

这话更是让顾野和冯钰觉得『摸』不着脑了。

“烈王殿的帽子歪了，奴才斗胆给您正一正。”钱三思着话走近到顾野前。

他一边给顾野扶正帽子，一边轻声解释道：“昨儿个之后，陛就让人盯着这，不是有心人传过去的。陛期望看到烈王殿和三殿兄友弟恭呢，烈王殿放宽心，好好玩就是。”

几句话完，钱三思从顾野边退开。

顾野在心理把他的话想了一遍，也就明白过来了。

所谓有心人，当然就是永和宫冯贵妃那边的人。

这事不是她在从中使的什么坏，而是正元帝在经过昨天的事情后，了心，让人实汇报文华殿的情况。

所以这才让他知道了。

知道之后他特给他们放假，让顾野带着陆煦宫，就还是希望他们培养兄弟感情。

顾野虽然烦陆煦这个小哭包，但记着顾茵的，还是没把冯贵妃做的那事儿牵怪到他上。

既然这是他皇帝爹的思，顾野就先对钱三思道了一声谢，而后招呼陆煦道：“走啊，你不是要去？”

陆煦刚还在抹泪，听到这话立刻不哭了，看到冯钰轿撵上来了，指挥着小路子把自己抱上去。

顾野看一准备走路的冯钰，也跟着了来。

轿撵被太监稳稳当当抬起，一行人往宫的方向走去。

顾野和冯钰两个走在旁边正在咬耳朵。

顾野道：“实在是我没想周全，父皇默许他跟着去，我也不好不给他面子。”

陆煦要去，照顾他麻烦是一回事，另一回事是这小家伙会舌，让他把今天的事情给冯贵妃听，冯贵妃知道冯钰私去见亲娘，不知道又要如何。

冯钰，“我都省得的。没事，反正还多了半日休沐。而且来日方，不急在这一日。”

“那一会儿我就陪着他，你自己找机会去和珠儿姨母话。”

两人正商量着，坐在轿撵上的陆煦又不干了，他们肯定在自己坏话。

他又从轿撵上来，非要跟着两人一道走路。

最后小路子费心安排的轿撵还是被空置了，三个人还是腿儿着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