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一定要回去
“所以，你现在说先前的约定不算数，你让我再把你送回去？”哥哥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你这不是在无理取闹嘛。”
昭昭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但她随即想到那个约定是真是假还不清楚，便继续请求这位“哥哥”带自己回去。
“真的很麻烦你，不过我现在在这里什么也看不清，我也不知道该走哪里回去，所以只能拜托你了。”
“不行。”哥哥斩钉截铁地拒绝，“你回去不就是想见那个谁嘛，绝对不行。”
昭昭一听这话也来了脾气：“你莫名其妙地带我来了这里，我想要回原来的地方那是多正常的想法啊，我都不认识你，你凭什么决定我的去留啊？”
“我没决定啊，这是过去的你决定的，”哥哥也生气了，“我们当初可是说好的，你绝对不会再和那人见面，结果你现在心眼子里想的都是那个人，你这是为了什么啊？我诚实可靠完成了约定你反过来这么说我，你还有良心吗？”
“你——虽然你这么说好像是有道理，但是我现在想要回去。”昭昭没想到自己的生活竟然会出现这种无厘头的情景，“既然你不愿意的话，我就自己想办法回去吧。”
昭昭叹了一口气，突然间想起什么，声音大了起来：“等等，你刚刚说什么我满心想的都是那个人，还有我绝对不会再和那人见面，这是什么意思？”
昭昭觉得自己的脑子要乱死了。
“之前我们约定好的，不能说这个。”哥哥轻声嘟囔着。
“又是约定。我们还约定什么了？”昭昭觉得如果这个口中的约定是真的话，她会很怀疑自己过去的智商。
哥哥摇摇头：“没有其他的了。”
昭昭听完他的回答，接着问：“那你说的那个人，是阿暄？”
哥哥急忙否认：“不是，你误会了不是他。”
“那是谁？”昭昭语气开始冲了起来。
“我不能说。”哥哥又开始嘟囔。
昭昭点点头，那看来就是阿暄了。可为什么这个人要说自己之前说绝对不会再和阿暄见面呢？如果这个约定是真的，难道在很久之前她和阿暄便认识了？
昭昭想不明白，她感觉自己有很多的事情没有想起来，模模糊糊却又抓不住丝毫踪迹。最近经历的事分走了她的精力，她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可以用那么多的时间来回想脑海中的画面。
昭昭决定先将这个默默放在心里。
“你一定要离开吗？”哥哥开口问。
昭昭叹气：“我自然是要离开的，只是你什么都不能说，我现在根本就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哥哥说的犹豫：“也不是一定不能说。”
昭昭听见这话被气笑了：“你一会儿说不能说，你会说也可以说。这到底是能还是不能？”
“你过去常常说我太过于软弱，才会被人欺负，没想到现在我还是这个样子，真没出息。”
哥哥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
昭昭愣住了，她没想到他会这样直接地说出心里所想，也不知道自己过去会说出这样的话：“抱歉。”
“你说什么抱歉，”哥哥笑几声，“妹妹啊，你说的是对的，我总是这样，才会连累身边的人被欺负。所以，首先就是改变自己犹犹豫豫的性子吧。”
昭昭心里听了这话有些难过，仿佛在内心有一个女孩子很想开口安慰他，但是昭昭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向来都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别人。
“你其实挺好的，而且如果想要改变自己的话，现在改变也不晚的。”昭昭想了想，觉得这话应该比较合适。
哥哥轻笑：“你变了很多。”
改变？这是一个连接着过去和现在的枢纽，连带着生命中所有影响我们的瞬间让人觉得感动和温暖。
昭昭突然很想就这样在这儿慢慢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哥哥平静地聊聊天。
在黑暗中，应该比在光明中更容易说出自己心中所想吧。
“你如果想要离开的话，我不会阻拦你，但是我也不会违背誓言去送你到原来的地方，”哥哥开口，“不过在这之前，你愿不愿意听一些故事呢？”
哥哥看向身侧继续道：“哪怕是用来打发适应这片黑暗所用的时间。可以吗？”
“好。”昭昭轻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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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光明，这段黑暗真是太漫长了。长到阿暄都常常忘记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
阿暄躺在松软的土地上，眼前所及皆是迷惘。
黑色、黑色还是黑色，黑暗连接着黑暗，中间或许夹杂着的亮光，也说不准是黑暗在玩弄的游戏。
真正的光明什么时候会到来呢？
她最讨厌黑色，却被囚禁在了无边际的黑暗中。
多么可笑啊。
阿暄在害怕，他早就不知道如今是何年何月，在一步一步紧紧逼迫他的时间下，他却把最重要的人搞丢了。
他知道，她又一次离开了。
又一次在相见不久之后离开了。这一次，是他必须要放手让她离开，让那人带着她走。
可是这还是像一场梦。
这次他好不容易准备坦诚心迹告诉昭昭过去的一切，他好不容易把所有的一切赌在昭昭的的反应上。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却消失在了一场梦中。
睁开眼睛，这片土地再也不见昭昭的身影。
这几乎让阿暄分不清自己是在梦中醒过来，还是又进入了另一场梦。
会不会这片土地本就是虚幻的呢？
但是这样的场景不是出现过多次了吗？
总是这样，阿暄心想，总是在好不容易找到她之后不敢去相认，不敢告诉她过去的我们的故事，总是把自己伪装成一副无比光明敞亮的君子样子。
多么卑劣的心境啊，难怪你会一直失去她呢。阿暄在嘲笑自己。
可是时间不会停止，这片土地上，悲剧会不断重演，但没有人能在先前的悲剧中吸取教训。
之前他以为漫长的时间是这片土地赐予人们的财富，那时候他们错过了那么多美好的岁月，终于有机会好好弥补了。
现在他才明白，最会伪装的便是时间，最残酷的也是时间。
这就是这片土地最残酷的规则，也是规则制定者向人们施行的惩罚。
在无止境的时光面前，谁又能实现自己的心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