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被关
“小三,你别这么难过了,”大哥开导许昭,他拍拍许昭的肩膀,“你这么消沉,哥哥看着心里也难受啊。”
许昭坐在那儿没说话。
自从许昭在正屋公然顶撞父亲被许父大骂一顿之后,许家敢和三少爷说话的人越来越少了。
许昭被关在这屋子里,也算是想明白了,他现在是什么也别想做了。
“查的怎么样了?”他问大哥。
大哥听了这问题叹了口气,他走开几步背对着许昭。
大哥的面前是一扇窗,窗外是淅淅沥沥的雨。
“除了那张纸钱,便没有其他的线索了。”他看着窗外的雨,“手法很干净。”
许昭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想了想还是罢了。
“若是能早些发现屋子里的那张便好了。”大哥是指许昭在屋子垫子下发现的那张纸钱。
“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许昭还是不死心。
“小三,”大哥笑了笑,“放心,等到合适的时候,父亲消了气自然就会让你出去了。”
许昭久久坐在那里,深陷在思绪中。
这边,大哥出了许家正好见到了要回家的许二。
“你这么急急忙忙地干什么。”
许二还是没坐马车,在巷子里拐来拐去终于到了许家正门对着的那条街上,他看着把自己拦下来的大哥。
许二眨眨眼睛:“事情成了。”
这倒是个惊喜,大哥发自肺腑地赞叹了一番自己这聪明机智的弟弟。
许二回到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自己的父亲。
“太好了。”许父的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这样许家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凭证呢?”他突然想起了这最关键的东西。
“很快就送到那位的手中了,不必担心。”许二回复,“此事就快要完成了,还差一点。”
他想起今日刚发生的事,觉得有些好笑。
就在不久之前——
“真的现在可以了?”同伴惊喜地看着他。
他点点头,走进院子里吩咐两个人把浑身是伤的灿夕拖了出来。
灿夕睁开眼睛瞥院中站着的那男子。
阳光正好,明明是温暖柔和的环境,硬生生让灿夕体会到了万物肃杀的景象。
她仿佛看到这人便可以感受到刺骨寒意。
她很想冷笑,但是看到男子时心里的畏惧还是阻止她做出那样表情。
“这回又是怎么了?”灿夕被关在这里的几天算是知道了这些人的可笑和可怕。只是这一次有些奇怪,那人终于肯让人摘下蒙着眼睛的那块布,见见这里灿烂的阳光。
她看着这个人,知道他就是对自己下狠手的男子。
情绪现在那里,她自然看不出来这男子温和的长相。她只觉得凶神恶煞,以及,有些面熟。
“想不想见见你哥哥?”男子说出的第一句话便如雷一般震醒了灿夕,“嗯?我好不好,你这么不懂事,我还是会满足你见灿泽的愿望。”
灿夕张张嘴,最开始没有发出声音——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心里还有一个声音说道:果然哥哥是在这人手里。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何心情,明明确认了哥哥在哪里应该要开心的——
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情愿哥哥是被拐卖当矿工了,也不愿意得知哥哥是被这个抓去了。
只是,这个人到底是谁。
许二见灿夕眼神黯淡,忍不住笑得更开心了:“怎么了,小妹妹,明明之前还遍地找哥哥,这时候能见到了反而不想见了?”
灿夕谨慎地看着他。
“哪怕是你不想见,也一定要见呢。”他看着灿夕低语。
灿夕双眼又被蒙住,她静静听着四周,似乎是有人拽着她到了马车上。
周围越来越喧闹,接着一下子安静下来。她被拉下马车差点扭到脚。
那人等到她站稳,领着她进了一处小门,接着走一段路程之后便到了楼梯口。
他们顺着楼梯往下走。
是地下室,灿夕判断出来。
阴凉的空气触碰着灿夕那点裸露在外的皮肤。灿夕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接着,他们到了一处地方停了下来。有人帮灿夕取下了眼前的黑布。
灿夕忍不住颤抖。她觉得她站在这里好久好久才反应过来隔着两道栏杆躺在那里的人是谁。
到这个时候,灿夕脸上的表情出奇地平静。她静静地看着那个人,仿佛在看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人。
地下室很暗很暗,灿夕映着身旁人点的灯才能勉强看到那里躺着一个人。
地下室很冷很冷,冷到灿夕僵硬地站在那里,像是被冻住了一般。
地上该有多凉,她看着哥哥,有些走神。
没错,那是她的哥哥,尽管她什么都没看清,但是她就是知道,那就是灿泽。
那个在地上躺着的,那个散发着血腥味的,就是她最好最好的哥哥。
他们隔着两道栏杆,可是灿夕好像听到了哥哥的心跳声,坚定有力的。
“哥哥。”她终于喊了出来。
灿夕迈出向前跑的步伐,她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忘记了身旁那几个良心被狗吃了的人,她只知道哥哥现在很冷很疼。
她被两个人拦住了。
没错,许二还在看着灿夕轻笑。
灿夕缓过神来,就是他们,就是他们把哥哥害成了这个样子。她咬牙切齿地瞪那个男人,还有他的狗腿子。这些畜生。
灯火映在灿夕的眼睛里,出奇的亮。打不过,她也想用嘴把这人身上的肉生生撕下来一块。
这样的神情,这般的恨意,许二已经看过许多次了。有人替他拦下了灿夕的“攻击”。
他毫不在意,没说什么,只是对身后人招招手。
那人拿着一条鞭子走上前,凌空一甩。
灿泽听见了他们传来的声音,他以为是幻觉,但还是微微转动头部。
几个怪物中间站着的是一个娇小的女孩,浑身是伤,还流着泪。
“妹妹。”他看清了,挣扎着想要起来,但无奈受伤太重,他现在一点力气也用不上了。
他的声音很微弱,一声一声喊着灿夕。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心里焦急。
“我听见了,哥哥。”灿夕崩溃了,“哥哥······”
许二对这样的戏剧向来充满兴趣,他作为旁观者,有些好奇两个人现在的情绪波动是如何。
虽然他不明白这两个人在这里哭着喊着为何不省点力气留着活命,但他自认为还是很体贴地给两个人留了一段时间来叙旧。
他和属下站在一旁静观这场人间戏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