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选择你,还是选择他

“哥哥。”灿夕被放进了第一道栏杆，她向前走几米便可以到达哥哥面前——他们中间只隔着一道栏杆。

真正走到哥哥的身旁，灿夕的眼泪突然止不住了。

她的手轻轻从栏杆的空隙中穿过去，勉强碰到了哥哥的手。

灿泽揪心地看着灿夕：“你怎么在这里。”他从看清这女子是谁之后便慌了。

这竟真是他的妹妹。

灿夕听灿泽说这话，心里当真是五味杂陈。

“你呢，你又是为什么在这里。”灿夕看着哥哥。

灿泽咧着嘴笑了，虽然看起来像哭了一样。但是灿夕知道哥哥这是什么意思。

“你快走。”灿泽企图挣扎，“快走——”

灿夕知道他们两个人现在看起来有多么凄惨，她摇摇头：“哥哥，别这样。我没办法了，我走不掉了。”

灿泽躺在那里使劲喘气，每呼吸一次，他身上就会火辣辣地疼。

他早就分不清是哪里疼了。

灿泽现在有些晕，他勉强稳下心神：“小夕，别害怕。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和当初到达这里的原因。

“对不起，”他颤抖着握住了灿夕的手，“对不起。”灿泽呜咽着。

“母亲很担心你。”

“对不起，我以为我一个人离开就可以了。我以为他们不会再——”

“哥哥，”灿夕捏捏灿泽的手，她的眼泪在脸颊上干涸了，“告诉我，你知道的，我们该怎么办？”

灿泽看着灿夕，他反问道：“我们能怎么办？”

“我们，我们要是当初一起去南国就好了。”灿泽说，“要是我们没有生在这个地方就好了。”

许二在一旁听着，忍不住笑了。

“哥哥，”灿夕轻轻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她焦急地看着灿泽。

灿泽轻轻摇头：“不要问这个。灿夕，等你回去之后，要照顾好母亲。”

灿泽松开了灿夕的手，不再言语。

灿夕她的心中突然增添了许多勇气，她站起来看向身后的那个人。

或者这是她这些天最平静的时刻。

许二笑了，他笑起来左脸颊上有一个小酒窝。

他对着灿夕点点头，他的手下见了迅速把灿夕带了出去。

灿夕被丢进了隔壁的一间屋子。

屋子很黑，灿夕摸索着走了几步，突然有人把这里的灯打开了。

很亮，灿夕下意识闭上眼睛，她现在还不能适应这么强的光。

她的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感觉怎么样？”是那个男子，他晃悠着到了灿夕面前，突然伸出手一推灿夕。

“你怎么这么不经推？”他无辜地眨眨眼。

灿夕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这人屈膝蹲下，手里拿着根狗尾巴草甩呀甩：“知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来？”

他没等灿夕回答便接着说：“还记不记得那个拿着鞭子的朋友？他现在就在你亲爱的哥哥身旁。”

他歪歪头，随即有一个人呈上来一张纸和一份印泥。

“很简单，”他说，“只要你愿意在这上面印下你的掌印，我立马就可以让那个人出去，很划算的。”

“你们想干什么！”灿夕怒视许二。

“小姑娘，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他举起右手，明晃晃地伸出来一个“一”。

灿夕很快就做出了选择。

许二心满意足地收起了那张纸，正要往外走，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不像你的哥哥那么犟，他被关了这么多天也不肯在这上面按下手印。”他俯下身子，“知不知道他因着不听话被打了多少次？”

灿夕惊恐地看着他。

“你想要手印直接去印下就行了，为什么这样！”她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他奇怪地看着灿夕，就像是毒舌吐信一般呢喃：“我做事向来公正，怎么能行那般违背人心的事呢。”

“为什么？”灿夕两眼无神，她祈求般看着许二，“你能不能放过我们，我已经按下手印了，这样就可以了对吧。”

许二拍拍灿夕的肩膀：“好孩子，在很多年前，那位刚登上王位的时候，当时的国师向王上进言，说是他预测到了一件很是危险的事。他说，就在我们国家的土地上，住这一群将来会威胁王上地位的人，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他说，他们的名字是褐族。”

屋子里响起了大笑声。

他惊喜地看着灿夕眼睛里即将要涌出的泪水，决定帮助她进一步实现崩溃。

“或许你该认识我的，”他温柔地说，“如果你早一天到许家，我们那时候就能见面了。”

灿夕咬着牙关看他。

他补充道：“我是许昭的二哥。”

······

屋子重新陷入黑暗中，灿夕重新被绑起来。她的牙齿忍不住打颤，但是在布团塞到嘴里之后便好多了。

灿夕不知道，就在这间屋子的隔壁，灿泽也做出了和她一样的选择。

许二快步走出地下室，他走过转角——这里是王城最热闹的茶馆，从外面看起来共三层，但加上地下那么便有五层。

这栋茶楼的隔音效果可算得上是北国最好，不，全天下最好的。

说来也怪，按理来说在这种繁华的城市，爱酒人应当是许多的，但是自从茶传到北国，就引起了北国人长时间的热捧。

或许最初是为了赶流行，但现在怕是真的爱上了那种味道。

这栋奢华的建筑物不只是爱茶人的好去处，还是爱八卦之人的好去处，这里每天都流传着很多还热乎的八卦。

这里的人并不知道，北国最近最有趣的“八卦”就是在他们的附近发生的。

今天也是这般热闹，大堂里人声鼎沸，其中有几个认识许二的人看到他从二楼的包间走下来，便扬声和他打招呼。

“二爷，今个儿怎么这么早就走了。”一个壮汉坐在角落看见许二下楼就笑了。

许二听见了那浩亮的声音：“说多了多扫兴，你在这儿喝好啊。”他快步走出了茶楼。

许二根本来不及在这里喝杯茶，他吩咐一个可靠的手下赶紧把那两张印着手印的纸交到某个地方，他拐进小道去跟某个人汇合，这才又见到了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