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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书网 > 对门有个小竹马 > 第209章 211、上当

第209章 211、上当

陆子峰道:“我意已决。”

“你再好好考虑一下?”钱如意望着他:“多少人想要还求不来的,你有那样的才能,又那样的抱负,为什么要轻易放弃呢?”

“为了我自己。”他双眸定定的望着钱如意:“谁让我娶了一个不爱我的老婆。从来不会心疼我,只想着把我往外头推。我自己再不心疼我自己一些,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钱如意大呼冤枉:“我明明是在成全你啊。”

“那你问过我自己愿意了吗?”

钱如意顿时有些讪讪:“我问了,你闪烁其词,必定是你自己愿意了的。毕竟,天底下的男人,又有哪个不是喜欢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呢?你又不是圣人,不愿意才怪。”她说着,语气中不觉带起了醋意。

陆子峰顿时委屈起来:“你又懂了?该懂的事情你不懂,不该懂的事情,你倒是比谁都想的透彻。我是男人没错,男人是容易管不住自己这也没错。可是,你是干什么的?难道娶个老婆回来,就是为了摆着看的吗?要是我被别的女人那……什么了。你不管我还要在一旁鼓掌喝彩不成?”

钱如意纳闷儿起来:“你自己做那没**子的肮脏事,怎么还怪起我来了?”

“你没本事,看不住自己的男人,不怪你怪谁?”

钱如意这狗脾气,顿时就上来,撸袖子道:“陆子峰,你是猪八戒他二大爷,倒打一耙是不是?”

“你抛弃我,还想要打我么?”陆子峰睁着一双疲惫的,委屈的,甚至还有些愤怒的眼睛瞪着钱如意。但是,大约是因为他太累了,虽然已经在努力瞪眼睛了,可是没什么威慑力,相反还看着可怜兮兮的。

钱如意本来就心软,见状忿忿的将被子提起来扔到他头上:“睡你的觉吧,废话多。”她扔完被子,忽然发现陆子峰不动了。她顿时吃了一惊,又连忙将被子扒开。这才发现陆子峰闭着双眼,脸色非常难看。她伸手试了试陆子峰的鼻息。其实,这种试鼻息的办法真的不好用,反正钱如意没试出来。她有连忙爬在陆子峰的胸膛上听心跳。生怕陆子峰劳累过度再猝死了。

还好,陆子峰的心跳还是挺正常的。钱如意这才松了一口气。盘膝坐在陆子峰身边,盯着他看了许久,脑子里反复回荡这大堂嫂和陆子峰刚刚说的话。

想的次数多了,她忽然觉得陆子峰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就像大堂嫂说的,篱笆扎的严,野狗才钻不进。陆子峰是她男人,她钱如意的男人,哪个女人觊觎一下试试?

这才符合她从小到大一惯的作风对不对?贤妻良母的形象,注定这辈子和她无缘。

钱如意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一觉醒来,陆子峰已经出门了。她坐在床上想了半天,这才明白自己上当了。要陆子峰淡泊名利,那是根本就不用说的事。他本来就是那样一个淡泊的人。可要让他放下抱负,那简直就是做梦。陆子峰那种犟,是骨子里就带着的,就算他想改变,估计都身不由己。

昨天晚上才说的好好的,今天一早就不见人影了。

气的钱如意狠狠捶了一下床板。床板没事,震得她手生疼。她从床上跳下来,喊道:“七嫂……”

七嫂从外头进来:“怎么了?”

钱如意道:“你帮我找个篮子,装上些饭菜,我要去县衙给陆子峰送饭。”

七嫂闻言,顿时高兴的喜笑颜开,连连称赞道:“这就对了嘛。自己的男人总要自己心疼才对。你要是不心疼他,少不得被那狐狸精们惦记。”

钱如意点头:“你说的对。”

七嫂道:“你等着,我这就去准备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钱如意就挎着篮子走在了经略司门前的崭新的大街上。她是从跨院的角门出来的,须得绕着经略司的围墙走少半圈,才能走到经略司前头的大门前。虽然这一带因为老贤王和那三万大军的缘故,飞快的发展了起来。但是,衙门口偌大的地方,还是被老百姓在有意无意间留了出来。

钱如意才走到,沿着空地边缘踩出来的大路上,鼻端就嗅到一股子血腥气。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经略司门前的那棵老树。这一看,才发现那树上赫然悬挂着一颗人头。

远远的还有几个百姓驻足观看,指指点点。

钱如意心里发惊,不敢过多停留,赶紧加快了脚步,匆匆的走了过去。但是耳朵里还是听来三言两语。

“那不是昨日在街上偷钱的小偷么?”

“谁说不是。”

“当时不是被他跑掉了吗?怎么脑袋被挂在这里?”

“这你就不知道了。咱们这经略司里的大老爷,那可是属阎王的。谁要是敢冒犯了他老人家的尊威,还能有跑?”

“是吗?”

“是吗?你把那个吗字去掉。前段时间,土匪闹的正厉害的时候。咱们县令抓了百十号土匪,押解在经略司的衙门前,请卫大人定夺。卫大人二话没说,就给他们全都咔嚓了。”

“该……”

钱如意听在耳中,下意识的浑身打个哆嗦。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那些天陆子峰神情怪异,动辄呕吐不止了。多半是他亲眼目睹了那百十多人被斩杀的情景。

继而,她又想起那老树下头,被沙土掩盖的血迹来。不用说,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可是,要说这事是卫善干的,钱如意是不信的。卫善自出任经略司的正堂主事,就没干什么正经事。好不容易去玉匣关借兵,还捎带借来一个副经略使。

也就是那副经略使是个短命鬼,但凡那副经略使命硬一些,这时候,八成整个经略司都已经姓了周了。

卫善做不了这种事,陆子峰更加做不了,看他吐得天翻地覆的样子,就不是个能下得了杀手的人。况且是百十余未曾过堂,尚未定罪的土匪。他更加不会贸然的斩杀他们。

那当时经略司里,唯一会做这件事,能做这件事的人,非老贤王莫属了。

想到这里,钱如意下意识的又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就在回想,自己有没有惹老贤王不痛快的地方。这老爷子太可怕了。简直杀人不眨眼啊。

不过话说回来,老贤王是打着听书消遣的旗号来的。虽然他霸占着经略司,就连正堂主事的卫善,都不得不一天来回的奔波上差。但在外头人看来,尤其是老百姓心目中,但凡经略司里出来的号令,那毋庸置疑,就是卫善的命令。

因此,老贤王杀人,卫善却背了杀神的名头。

卫善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怎样反应。

钱如意挎着篮子急匆匆往前走。县衙距离经略司大约有个一里多地儿。钱如意腿短气弱走得慢,走到县衙前的时候,天色已经快晌午了。

衙门口当差的衙役根本就不认识她。自然是不能让她进去。又费了好大一番周折,钱如意才得以提着篮子进了后衙。这个时候,已经正午了。

陆子峰看见她,先是惊讶万分,又看见她提来的饭菜,顿时就哭笑不得:“你这是做什么?我在衙门里,又不是没有吃的?”

钱如意一本正经道:“你为了咱们这个家,牺牲那么多。我自然也要做些什么才行。”

她将那后衙的屋子各个转了一圈。其实,这后衙也就和经略司他们现在居住的跨院差不多大,只是在县衙里,这里是居住的主宅,两侧多了东西两个花厅。

陆子峰身边除了小白和阿青这两个半路冒出来的,其实并没有什么亲近可以使唤的人。钱如意察觉出来:“你如今公务繁忙,总是一个人连个跑腿的都没有,很是不方便。不如将我七哥叫回来吧?”

陆子峰不解:“怎么忽然提起这个?”

钱如意不想多说。

陆子峰道:“我自然是非常愿意的,七哥是自己人,别人总归是不能比的。”

钱如意道:“只要你愿意就成了。你写一封信去,让他回来吧。”

陆子峰想了想:“也好。”

“可惜胡大不在,不然来去还快一些。”

陆子峰看看左右无人,酸道:“你总提起他,我心里不高兴。”

钱如意看了他一眼:“我想要提起谁的时候,就明明白白的说,那个像你,偷偷摸摸,鬼鬼祟祟?”

陆子峰白了她一眼,接着吃饭。钱如意等他吃完,收拾了篮子,又叮嘱道:“你可不要忘了给七哥写信。”

陆子峰点头:“我知道了。”

钱如意这才提着篮子出了县衙,信步在街上走着。

“老板,给来几个馒头。”一个外地口音传入钱如意的耳鼓。她下意识向那边望去。最近一年多,金山县的外地人很多。有来做生意的,也有一无所有来讨生活的。

那人大约察觉到钱如意的目光,转头看了她一眼。两下里只是匆匆一瞥而过,谁都没有当回事。

钱如意心里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她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

“咚……咚……咚……”沉闷的鼓声忽然从县衙方向传来。钱如意下意识的转头。只见街上三三两两的人都向县衙方向涌去。话说钱如意还没有见过陆子峰坐堂的样子。她转身又往回走去。

好不容易挤进去,就见一披头散发的妇人,正两手挥舞着,抡着鼓槌,似乎用尽浑身的力气狠命的砸那鸣冤鼓。

第一眼,钱如意只觉得那妇人很是眼熟,待仔细一看:“这……”

这妇人是谁啊?

那个给葛世文生下老来子的那个丫头,后来抬成了妾的那个。叫什么名字,钱如意想不起来了。葛世文那个老来子新近死了,这个钱如意是知道的。可是不知道他这个小妾怎么就成了这样,又为什么跑到县衙前来敲鸣冤鼓。

鸣冤鼓一响,那怕县令正上一半的茅厕,也得赶快擦了屁股来升堂。这是古往今来,朝廷立下的规矩。陆子峰如今替着县令的职务呢,他那个秉正的性子,自然是更加不会怠慢。

衙门里头升起堂来,那小妾将手中的鼓槌一扔,连扑带跌就往里头冲。外头那些百姓们,跟着拥簇到大堂外去围观。

只见那小妾扑跌在大堂上:“青天大老爷,你要为民妇那枉死的孩儿申冤,为民妇做主啊。”说着一头磕在地上,顿时就在地上印出一个血印子。三个响头磕完,额头上的鲜血,流的满脸都是。她原本就披头散发,状若疯癫,这时看去哪里还有人样子,就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一般,凄厉悲惨。

陆子峰并没有认出她来,因此将惊堂木一拍,颇有几分架势的问道:“那妇人,你姓甚名谁,因何事击鼓,又状告何人?你且细细道来。”

那妇人抬起头,又喊了一声:“大人……”嗓音一哑,垂下泪来,血于泪混在一起,形容更加的凄惨:“民妇葛王氏,家主城外三十里葛家庄,丈夫叫葛世文,便是金山县前一任的县令。”

“……”陆子峰一怔,细细看去。看了半天也没认出她是哪个?于是将惊堂木一拍:“一派胡言。葛家大爷只有一妻一妾,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围观的百姓们也纷纷附和:“是啊,葛大人家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呢?”

那妇人发急起来,将披散的头发撸起,露出自己肮脏的五官来,向着陆子峰,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我真的是葛世文的小老婆。”

这丫头在陆家住过,之前披头散发陆子峰没认出来她,这时她露出了五官,虽然依旧满脸血丝呼啦,看着甚是可怖,但勉强还是能认出来是谁的。

陆子峰惊道:“你怎么来击鼓了?”

那妇人见问,顿时便嚎哭起来:“大人呐,你可要为我儿申冤呐。我儿被那黑心烂肺的女人给害死了……”

“谁死了?”陆子峰显然还不知道葛世文的老来子死了。这件事对于葛世文来说,显然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但毕竟只是个小儿夭折了,自然是不会对外说太多的。

那妇人已经哭倒在地上:“是郑氏那个毒妇,她杀了我的儿子。求青天大老爷,替我们母子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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