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先把身上衣服脱了
回去路上, 裴蕴几次欲言又止。
陆阙察觉他似乎有话想跟自己说，等了阵，最后动开口：“蕴, 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
裴蕴眼神闪烁, 语气吞吐：“算是有吧, 就是刚刚在过道里那会儿，有两个女生我, 我......”
陆阙：“你什？”
裴蕴：“我你是不是专业的？”
他清了清嗓子，先是自我肯定了番, 试图以此方式让自己的话听来更可信：“对, 她们就是想你是不是专业的。”
说完心虚地扯了扯气球：“其实我也想, 舅舅你竟然会拉提琴，我怎完全不知道？”
陆阙：“念本科时兴趣使然学过阵，只是略懂皮『毛』, 说不上专业。”
裴蕴点点头。
他也不懂什专业不专业, 反正他只觉得他舅舅方才奏的，就是所有他听过的版本里最好听的。
至于联系方式......
他舅舅现在专心科研呢，他帮忙拒绝, 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合情合理。
回家后，裴蕴先是回房洗了个澡，擦头发时听见消息提示音响了，放下『毛』巾，顶着头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浴室找手机。
是周乙乙发来的消息，他有没有在忙, 要不要起游戏。
裴蕴先是点进自己资料页修改了昵称，才返回去回复：
暴怪兽：【/摆手/摆手 今天不来了，下次定！】
周乙乙：【行, 那咱们约个下次，记得捎上你舅舅起啊，我直播的粉丝可喜欢看你俩互动了。】
暴怪兽：【？？？！！！】
暴怪兽：【卧槽，你怎知道那是我舅舅？】
周乙乙：【不是你告诉我你跟你舅舅住块儿的吗？而且那护短的劲儿，我排了成千上万对情侣都没瞅见过，想想也只有把你当宝贝的家里人才干得出来了。】
暴怪兽：【/牛】
裴蕴房门没关，陆阙路过，就见他湿着脑袋头发坐在床边玩手机。
脚步调转，目的地从书房临时改为卫生。
再出来时，手里拿了只吹风机。
陆阙：“头发吹干再玩，不然容易感冒。”
裴蕴正字，头也不抬，嘴上敷衍应着：“嗯嗯嗯，我会儿就吹。”
陆阙看了他会儿，弯腰近给吹风机『插』上电源，风调整到暖风中档，在掌心试到风边暖和后，动作自然地开始帮裴蕴吹起头发。
裴蕴头顶热，仰头去看陆阙，忽然笑起来。
发完消息放下手机，也不去接吹风机了，就跟个大爷似地坐在那儿，晃着腿安理得享受起他舅舅的贴心服务。
陆阙动作很轻，不紧不慢，手指不断撩过头发，裴蕴舒服得眯起眼睛，都有点困了。
“舅舅，那天晚上的流星的特别好看。”他懒洋洋说。
陆阙嗯了声：“看见了。”
裴蕴：“哪儿看见的？网上的图吗？”
陆阙：“你的。”
“我的？”
裴蕴睁开眼睛：“是说我那张大作吗？哈哈那才不算，早知道后来网上能有那多专业高清图，我就不献丑了。”
陆阙淡淡：“没看过网上的，你画得很漂亮。”
明明清楚自己水平在哪，裴蕴还是被夸得飘飘然了。
“陆教授过奖，嘿嘿。”
他笑了两声，配上『乱』糟糟的头发，显出可爱的傻气：“不过这好看的流星雨，估计我这辈子也看不到第二次了，那晚的天文台好热闹，不出外我能记辈子。”
陆阙动作顿了下，忽然他：“都有谁？”
裴蕴眯着眼睛：“很多人啊，光我们班上就有十几个。”
陆阙：“你室友也去了？”
“昂，我们宿舍都在。”
裴蕴吹了下额发，语气有些遗憾：“要是舅舅你也在就好了。”
风声停下，房恢复安静。
陆阙拔下电源，裴蕴正算往被窝里爬，就听陆阙叫他：“过来书房。”
他抱着大嘴鲨：“干嘛捏？”
陆阙：“给你看个东西。”
裴蕴于是又爬下床屁颠颠跟着去了。
他好奇跟在陆阙后面，看着他从柜子里拿出台显微镜，又从个收纳盒中挑出个看起来很新的载玻片放在显微镜下，躬身认调试着转换器。
“这是什？”他忍不住：“新型生物细胞吗？”
陆阙：“算是。”
他将物象调至最清晰，退后让开：“好了，来看看吧。”
裴蕴兴致勃勃上前，以为会看到什形状奇特的细胞，然而等他凑近弯腰，只看了眼，双眼便缓缓睁大。
不知载玻片上是什细胞物种，放大之后背景竟然会呈现出种透着亮光的黑『色』。
微的细胞在其上遍布，借着光披在身上，看起来就像是垠夜空中洒满的星星。
“这是什？”
他惊叹：“好看了吧，像星空。”
陆阙站在他身侧：“是人工合成的卢生3号细胞，只在试验初期，目前还没有公开。”
裴蕴舍不得挪开眼：“那算是科研机密？为什忽然给我看？”
陆阙闲声：“不是说遗憾没能跟我起看到星星。”
裴蕴不由愣。
他抬头去看陆阙，后者姿态随靠在桌沿，视线也从显微镜移到他脸上，静静与他对视。
他语调沉缓，眉宇夹带着温柔的清冷气：“这天文台上的星空不，那里的星星所有人能看见，是这片星空，只有你能看见。”
“这的话，还会觉得遗憾吗？”
会吗？
不会了，点也不会了！
陆阙字句敲在裴蕴心口，那片皮肤又开始悄悄发烫。
他蜷了蜷手指，忽然直起身，掉头飞快跑回房，再回到书房时，手上多了个淡蓝『色』的纸盒子。
陆阙看着递到自己身前的盒子：“这是什？”
“礼物。”裴蕴说：“本来觉得今天晚了，想要明天再给你，是我有点忍不住了，那就当做看星星的回礼吧。”
等不及陆阙动手，他自顾自低头揭开盖子，心翼翼把生物地球仪捧到陆阙眼前，眼里有着得和期待：“看！我花了好大功夫才拼好的。”
底座下带着开关，他摩挲着摁下，个微缩的世界在他们中温柔亮起。
裴蕴捧着地球仪，眼睛里倒映的都是陆阙的模。
他：“是不是很好看？”
陆阙神『色』难得出现丝怔忪。
他静默许久，不知是在看裴蕴，还是在看他眼睛里的自己。
半晌，他垂下眼抬手轻轻碰了碰上面株翠竹标本，光为他轮廓上层柔和的暖『色』：“嗯，很好看。”
裴蕴嘴角弧度更大。
陆阙收回手：“怎想起来买这个？”
裴蕴答了句废话：“想起来就买了。”
陆阙又：“拼了多久？”
裴蕴想了想：“也没多久，就个多星期吧。”
陆阙：“不嫌麻烦？”
裴蕴实话实说：“其实开始是嫌的，不过后来听说很多教授都有个，就连那个盛教授也有，我就不平衡了。”
他眉眼弯弯，股攀比劲儿在他身上也显得极讨人喜欢。
“大家都有，就我们没有，这算什？”
“我觉得不行，别家教授有的，我们家陆教授也要有。”
...
是夜，于异国收拾行李的张教授收到了条消息。
。：【我乐。】
张梁慎看得头雾水：【你乐啥？】
他连发了好几个号，对方却没有再回复他。
于是蹲在行李箱边敲着箱子仔细想啊想......忽地扬眉拍脑袋，恍然大悟。
——老陆，孩儿这宠着可不好。
——我乐。
-
周乙乙：【这个牌子螺蛳粉味道绝了，我定要寄给你尝尝！】
暴怪兽：【不要，味道大，我舅舅万闻不惯。】
周乙乙：【啊？那行吧。/摊手】
周乙乙：【对了，你看我pk榜了吗？五连胜，牛不牛『逼』？】
暴怪兽：【还行，比我舅舅还差得很远。】
周乙乙：【......】
周乙乙：【虽然是，我只是个播，为什要拿我跟科学家比？/发怒/发怒】
暴怪兽：【憨笑jpg.】
周乙乙：【宝贝儿，上午了，咱就说能不能好好聊个天，别字句带你家陆教授？】
暴怪兽：【我也不想啊。】
暴怪兽：【可是陆教授他送了我大片星星诶/转圈jpg.】
周乙乙：【......】
周乙乙：【行，我们跳过这个话题，你现在在干嘛？】
暴怪兽：【/图片】
暴怪兽：【在阳台种陆教授买的蒲公英。】
周乙乙：【合着这茬是跳不过了是吧！！！】
裴蕴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他们又聊了会儿，周乙乙去直播后，他就放下手机专心致志松土放籽种花花。
好消息乖乖趴在不远处吐舌头，裴蕴怕泥土弄脏他的『毛』不让它过来，它再好奇也只能隔着几步的距离眼巴巴地望。
ok！大功告成！
裴蕴拍拍手上的土，第时拍照发给陆阙。
暴怪兽：【/图片】
暴怪兽：【种好了，希望裴大星能够争气点，明天发芽，后天开花/power！！jpg.】
。：【裴大星？】
暴怪兽：【啊，是我给蒲公英起的名字，嘿嘿。】
。：【......】
。：【记得浇水。】
暴怪兽：【好嘞！】
裴蕴手拿花洒浇花，手字发信息。
暴怪兽：【舅舅，你怎突然想种蒲公英了？】
。：【好看。】
暴怪兽：【那好看的可多了去了，怎偏偏就种蒲公英？】
。：【不。】
。：【它和向阳花好看。】
时步入夏初，学期也过半了。
裴蕴作为优秀学生，被安排了个给大年级学弟学妹做演讲的活儿，既是鼓励，也是分享学习经验。
裴蕴内心是拒绝的。
因为般这种演讲，稿子不仅又臭又长，还要有演讲人自己来。
不过好在他家里有个学霸。
在陆阙的帮助下，他提前个星期肝完了稿子。
演讲虽然不要求脱稿，是需要吐词清晰语言流畅，所以日常练习很有必要。
他在学校没条件，回家就逮着他舅舅霍霍。
陆阙往哪他就往哪，像只跟屁虫似的跟在后面，拿着演讲稿叭叭个不停，烦人得很，估计也就陆阙容忍得了他。
不仅容忍得了，还能精准挑出他的错误。
“前面有段漏念了。”
“啊？”裴蕴连忙逐句检查：“还是，陆教授你好牛啊，这都能听出来。”
陆阙喝了口水，淡然收下他的彩虹屁。
裴蕴看看演讲稿，又看看他舅舅，脑子里冒出个想法：“舅舅，你不会已经把这篇稿子背下来了吧？！”
陆阙不置可否。
于是裴蕴试探挑了几段抛出上半句，陆阙竟然都能毫压接上下半句，对比演讲稿上的内容字不差。
“！！！”
裴蕴土拨鼠震惊：“要不要这秀？这篇稿子你明明才看了三遍！”
陆阙：“这两天你在我耳边念了不下十遍。”
裴蕴：“可是我都没背下来。”
陆阙给了他个自行体会的眼神。
裴蕴：“......”
感受到了来自学霸的万点暴击。
演讲时定上早上。
到那天，裴蕴起了个大早，按要求穿了件白衬衫，上车后看见早坐在驾驶位等他的陆阙，乐：“阙阙，看，我们撞衫了。”
陆阙扫了他眼，启动车子：“系好安全带。”
到了学校，对于当众演讲这件事，裴蕴开始还没什感觉，可当进入演讲厅，看见观众席乌泱泱大片的人，他后知后觉开始紧张了。
幸好不脱稿。
他庆幸地想，因为他现在脑子里片空白，什也想不起来了。
“裴，陆教授没跟你起过来吗？”班长从台上下来。
学校里像这种演讲，般都会有几个本专业德高望的教授坐镇，陆阙上午没课，按理来说也会到场。
裴蕴把演讲稿卷成筒状，敲敲后背：“他停车去了，我先上来的。”
班长点点头，又笑眯眯道：“稿子都念熟了吧？台下都是咱学弟学妹呢，会儿上台可千万别结巴。”
裴蕴哀嚎：“班长，你还嫌我不够紧张是吧？”
“哪儿能，你可是表了我们整个大三年级呢！”
班长贴心递给他瓶矿泉水：“来，喝口水冷静下。”
裴蕴接了水却没喝：“算了吧，这个点儿喝水，我怕我会儿在台上紧张会忍不住想上——”
他话没说完，忽然有人从身后撞了他下。
尖叫声响起的同时，大片的濡湿感自他身后蔓延开。
“啊！对不起对不起！是在对不起！我走急了，刚刚下楼梯时没踩稳，的不是故的！”
个男生不住道歉，裴蕴回头，看见他手上洒得只剩下半杯的拿铁，就知道自己后背现在有多惨不忍睹了。
“完了完了，全弄脏了，这可怎办，会儿还上台呢！”
“纸呢？谁有纸，赶紧擦擦！”
“咖啡渍擦不掉吧，得洗才行。”
“这件不能穿了，谁有白衬衫，快帮忙借件！”
“这会儿怎借得到？我记得学生活动中心有白衬衫，不过上次活动之后还没来得洗，而且远了，现在赶过去拿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我去！”
撞着裴蕴的男生连忙举手：“让我将功补过吧，我跑着去，应该赶得上！”
“可是就剩不到十分钟了......”
“怎了？”
人群之外传入道声音，陆阙站在进门处看着被好些人团团围在中的裴蕴，眉头皱起：“出什事了？”
“陆教授。”
“裴衣服弄脏了，我们这会儿借不到白衬衫，想去学生活动中心取又担心来不及......”
“脏了多少？”他。
裴蕴转身给他看：“后头好像全脏了。”
陆阙视线落在那片褐『色』污渍上。
周围同学面面相觑，撞人的男生挠挠脑袋，刚想那学生活动中心还要不要去，就听陆阙对裴蕴道：“跟我过来。”
裴蕴路跟着陆阙来到教授办公室旁边的更衣室。
本以为他在这里备了多余的白衬衫，结果还没来得高兴，就见陆阙从柜子里拿出了件黑『色』t恤。
“这个恐怕不行吧？”他纠结地说。
“没让你穿这个。”
陆阙说：“先把身上衣服脱了，湿着穿着不难受。”
当然难受。
裴蕴窸窣脱下衬衫，左看右看犹豫要放在哪里，就有只手从他手里把脏衣服接了，随搭在柜门上。
他抬起头，正见陆阙慢条斯理脱下了自己身上穿着的那件白衬衫，扬手披在他身上。
未散的体温将他严实裹住，裴蕴脑袋懵。
陆阙肤『色』是与裴蕴相似的白，肩膀却比他更宽阔。
上身覆着恰到好处层肌肉，不会过于夸张，也不会显得单薄，却能让人直观感受到其下蕴藏的爆发。
肌理分明，线条流畅，每处轮廓都极为漂亮。
裴蕴机械地眨了下眼睛，不知怎，忽然觉得脸上有些热。
陆阙从下往上帮他将扣子颗颗扣好，裴蕴手足措，不知道该看哪里，干脆低头把视线都集中在陆阙的手上，看着它们路向上攀爬至他的领口，不疾不徐，有条不紊。
在陆阙身上刚好合身的衣服，在裴蕴身上就显得有些大了。
陆阙帮他整理着领口，指尖偶尔不慎从锁骨擦过，裴蕴清咳声，觉得周围空气又稀薄了个度。
更衣室通风条件也差了，他干巴巴地想。
陆阙朝他掀了掀眼皮：“紧张？”
裴蕴含糊嗯了声：“好像有点儿。”
陆阙定定看了他两秒。
忽而略微蜷起手指，指背在他脸颊边轻轻蹭了蹭。
像是被羽『毛』轻轻划过心脏，那刹，裴蕴呼吸都放慢了。
“别紧张。”
陆阙低声：“我就在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