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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第四位玉昆第四位金色梵天仙士。

暗夜中唯一光源, 来自远处连绵起伏山峦上发着幽光萤光,乍一眼望去,真像是落了满山薄雪。

但“裴玄熙”说那是吃人虫。

夜烛坐在“裴玄熙”边,他已经在这里逗留了很久, 并不急着离。“裴玄熙”说了两句颠三倒四话, 蹲到上, 双手费力刨起,也不管刨出是什么捧着往嘴里塞。

这『潮』湿阴冷, 到处都充斥着腐败息, 没有一丝灵,上只有烂泥。

这样举动, 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做,像凡人进食裹腹般。夜烛阻止不了他, 也曾试过将储袋里灵送给他, 但他碰也不碰,到了时间刨吃泥。

“你怎知道这个秘密?”夜烛并不打扰他吃泥,待他吃“饱”后才口继续。

夜烛题很多, 但“裴玄熙”不是每个都会回答,往往十个题, 他能回答一个, 算不错了。

这个题,“裴玄熙”没回答。

“是元尊告诉你吗?”夜烛便又道。

梵天界事他知道得并不多, 第一次听说还是在玉昆修仙界, 从萤雪那里听到。尽管在谢清留上也有金『色』梵天纹,甚至于巫岭落星壑入口,亦有梵天纹,但是在赤冕从没关于梵天界任何传说与记载。

他没听说这位“元尊”, 更不知道元尊与梵天界关系。

“是啊,他告诉我。”

“那他人在何处?”

“他在……他在……” “裴玄熙”突然指了指天空,“他无处不在。”

夜烛蹙起眉头,又:“他炼出‘无’,又是什么?”

“‘无’……是‘无’……” “裴玄熙”抬起头,望向夜烛。

空洞目光仿佛两个黑黝黝洞『穴』,要将人吸进去似。

“是他体里养着那个东西……”

“谁体?”

“萤雪。”

————

玉昆,长渊。

一席谈话,从天到天黑。

星斗满天,如棋密布,冥冥间仿似有无形手,拈星棋,以天作局。

“我知道这些,能告诉你都告诉你了。”林清沅从石堆上跳下,拍拍手道。

“多谢你。”南棠亦随她跃下石堆。

“不必客。说来是我应该道歉,你视我如友,我骗了你们,抱歉……”林清沅面上浮起愧『色』,歉然道。

南棠摆摆手:“你师命难,况且萤雪情况确太特殊,现在别说这些了。你接下去怎么打算?”

“我打算追上我师父,若是她再遇上萤雪道友,我也能劝上一劝。或是找到萤雪道友,盯着他,防止他变坏。”林清沅道。

二人肩并肩朝走去,一只血蝶静静停在林清沅鬓边发髻上,像只漂亮蝴蝶簪。

“萤雪遇着你,是他福。”南棠笑了。

“什么福?我只是尽我东慈斋弟责而已。”林清沅眨了眨眼,并不白南棠话中思。

南棠不多解释,只又道:“对了,在你动前,可否帮我一个忙。”

“何事?”林清沅道。

“我想请你帮我超度洗泪河魔魂。”南棠转望向洗泪河向。

龙影剑随着她这一句话微微一颤,几声龙『吟』响起,像在回应她话。

东慈斋道法有超度亡魂力,尤其林清沅有慈莲仙心在体,更不在话下,南棠虽然自己也可以,但肯定比不上林清沅慈悲力。

“没题,能度魔魂入轮回,乃是大功德一件,对我修行亦有大助。”林清沅二话没说同了,不过想起上次与萤雪探入洗泪河时情况,她又道,“只是洗泪河魔魂与普通鬼魂不同,它们执念太深,恐怕不会轻易受我超度指引,还会反噬我们。”

“无妨,这点交给我来,你只负责超度可以了。”南棠道。

“。”林清沅也不多,点头应下。

————

与林清沅约定天入洗泪河后,二人不再交谈。林清沅挑了处圆润石岩盘膝入定,运功修行起来。

南棠掠到高处,思忖起白天林清沅告诉自己消息。

按她与夜烛先前推测,玉昆与赤冕极有可能是当年九寰历天劫后溃散分崩而裂出两个小仙域,因而在玉昆与赤冕均能发现十古阵与梵天痕迹。如梵天界金纹仙士一共只能有七位,玉昆有四位,那么另三位有可能存于赤冕,比如夜烛师父,天逍老祖谢清留,在她上留有金梵印记。

如今看起来像在万万年前,不仅仅是九寰分崩离析,连梵天界也分崩离析。

灭仙界了诛灭修士而存在,避天劫才与修士合二一梵天界,二者间矛盾必未化解,在天劫来临,天崩裂时,元尊所带领古祈族,进入了赤冕,而其他梵天与修士,则进入玉昆,从此两分,但在两域间,应该留下了某个可以连接通道。

可能是个法阵,也可能是个虚空裂隙。

正因这条通道存在,萤雪才得以来到玉昆,脱离祈族掌控,又落入梵天界手中。

而那条通道,是赫赫有名“落星壑”。

也是她师父一直在寻找。

她师父……

南棠忽然蹙眉,静默片刻,忽然从腰间扯下传音玉。

青光绽起,沉敛男人声音从玉石中传来。

“虞尊这么晚找我,可是发生了什么急事?”

“师兄,师父命魂牌可还在重虚宫?”南棠道。

对面那人,是江止。

江止似乎沉默了一会,才口:“我正想找机会同你说此事,前两天重虚大祭,我才发现师父命魂牌,完好无损。”

南棠猛沉默。

修士命魂牌乃以命魂所制,人在牌在,人亡牌散。裴玄熙离重虚宫前往浮鲸海时,在重虚宫留了一命魂牌,若是他殒,则命魂牌会化作灰烬。

如今……裴玄熙命魂牌还完好,这味着他们师父并没死。

但这不对了。叶司韶说裴玄熙乃是他千万道心化一,是入尘世历练,后来化归位,他才拥有裴玄熙记忆与感情,可化归位,也味着裴玄熙已经消失。

一个已经殒消失人,命魂牌怎么还会留在世间?

“南棠?”江止迟迟未听传音玉传出回音,便唤她名字。

“我知道了。多谢师兄。”

“南棠,此事有些蹊跷,我会想办法查。你刚出任长渊脉尊,当务急是筹建长渊,这些事先放放。”江止听出南棠语不对,劝道。

“我有分寸,这件事师兄别碰,你也别去查。”南棠断然道。

江止还要再,南棠不欲多谈,又说了两句,便匆匆收起传音玉。

天星已然沉落,夜空一片漆黑,天将要亮起。

南棠迎着朝阳将升向而立。

叶司韶到底是不是她师父?如不是,那他将她收弟并领入梵天界原因是什么?是了萤雪?萤雪是他想炼制“无”?

萤雪是裴玄熙所救,他又清不清楚这二者间关系?

一切,都没有答案。

————

哗啦——

海浪声不断响起,一望无际海面正掀起滔天巨浪,浪头如同山峦般倾倒,溅起洁白如雪浪花。天际厚云密布,沉沉压在海上,云隙间透落几束光芒,打在这片海域上,光影交错间,是难以描绘汹涌壮阔。

云层上,一片晴朗。

一尊巨大飞阁隐匿于云端,飞阁阁高三层,阁是片鸟语花香小花圃,几只青鹿安逸漫步其间,一派平静安宁,与云下惊涛骇浪形鲜对比。

楼阁最高层,四面无拦,只有白缦垂落,半遮半掩着阁中坐人。

铜鹤香炉里有袅袅升起白烟,青玉茶案上放着两只琉璃茶盏,盘膝坐在青玉茶案旁边男人正从案头石炉上提起一壶烧沸水,缓缓注入茶盏中。

茶盏中有花绽,一缕白雾浮起,在半空中幻化出小鹿逐野有趣画面,幽香顷刻间四溢。男人伸出纤长手,托起其中一盏茶,转送到倚门斜坐人手中。

“能进落星壑了吗?”那人接下茶,只放在手中把玩着,并不喝。

“六十几年你都等了,怎么还急这一时半刻?”煮茶人坐回茶案旁,捧茶细啜。

“落星壑中出现异动,我要进去看看。”那人将茶搁到上,手随搭在膝头,小臂垂落,指尖轻探,一只血红蝴蝶轻轻落到他指尖。

“异动?祈族人有动静了?”叶司韶饮着自己泡茶,『露』出一缕惬。

对面那人并不回答,他指尖轻转,血蝶从指甲上绕到他指腹上。

叶司韶也不追,只啜着茶续道:“现在进落星壑,你不担心祈族人发现你踪迹?”

“今时不同往日。”对冷道。

“也对,若你可以破除上符铃,得到‘无’力量,便是古祈族也对你无可奈何。”叶司韶漫不经心道。

对面人一震指尖,血蝶飞起。

“你这么确定,我上东西,是‘无’?”

“我养了你六十几年,何不知?”叶司韶抬起手中茶盏敬了敬他。

他冷冷与叶司韶对望,只道:“废话少说,快点想办法打落星壑,我要进去。”

叶司韶对他放肆无礼语毫不介,只是笑着,宛如长辈看着家中任『性』孩。

“贺无欢追来了。”他沉眸望向阁。

“追来追来,大惊小怪什么。”叶司韶淡道,“她是金梵,你也是金梵,她又伤不了你……”

话音未落,对面坐人忽然起,血『色』蝴蝶振翅飞走。

苍白面容,嫣红唇,宽松衣袍,微敞襟口,右锁骨下,一道赤金梵天纹赫然绘于雪白肌肤上。

玉昆第四位金『色』梵天仙士,不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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