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书网

字:
关灯 护眼
香书网 > 表小姐要出家 > 第58章 第58章壮志难酬,英雄迟暮,逃

第58章 第58章壮志难酬,英雄迟暮,逃

崔慕礼的加入, 计划以异常顺利的节奏向前推进。

孙慎元参加稷下学会辩论,虽未拔得头筹,却以精彩迥殊的论点、妙语如珠的口才获得众人瞩目。正巧当日崔慕礼陪崔太傅一旁听, 见崔太傅对其颇为欣赏, 便向崔太傅引荐了这位罗尚书的门生。

崔太傅乃天子之师, 年轻时亦曾书生意气,挥斥方遒。见孙慎元博学多才,气质端方,又是刚正不阿的罗尚书收的门生, 不禁了惜才之,特邀改日崔府做客, 以文载,共同磨砻镌切。

崔府经历数朝, 浮沉几载, 仍能保持不败之姿,离不开“襟怀坦,识才尊贤”八字。廉颇老矣,后辈当继, 崔太傅能为崔慕礼做的, 不过助启明,多结交一些志同合之士。

名利之境, 若想坚守本, 当严于律己, 朝督暮责。路且长,同行之友,岂不快哉?

孙慎元这边不提,说崔夕宁。

她奉父母之命与辜三公子会面, 辜三虽身残疾,却相貌堂堂,唯独『性』格过分淡漠,二人相处,竟然双双冷场,不尴尬。

尴尬之余,崔夕宁又感到小小欣喜:想这辜三公子未看上自己。

这倒是她猜错了。

辜三比崔夕宁更为清楚,的婚事是一桩交易,根本不在乎娶得是谁。见到崔夕宁后,少女灵秀慧雅,叫人不自觉地生感,暗暗预想,或许与她成亲不算太糟。

然而生『性』敏感,察觉到崔夕宁的不愿,隐隐失落后自嘲想:她看不上这个瘸子本在情理之中。

故冷漠自持,不愿丢了脸面。

两厢回府,各自言明对此婚事无意。右相夫人和李氏见们态度抵触,规劝无果后,能着手准备下次会面,期待二人能生出些许感,成一桩喜事。

一个不愿娶,一个不愿嫁,媒妁之言,也不能将两个完全无意的人摁着过日子啊。

培养感情,培养感情!

*

任右相夫人与李氏的算盘打得噼啪响,也抵不过崔慕礼不动声『色』地推波助澜。

孙慎元在拜访崔太傅时,“意外”在花园偶遇崔家二小姐崔夕宁,替她赶走蜇人马蜂;崔夕宁在给祖父请安时,撞见崔老太傅与孙慎元一同下棋,忍不住出言提醒,助小赢半子;孙慎元拿着作丹青向崔老太傅请教,“正巧”崔夕宁在奉茶,点评:虽笔精墨妙,却无点魂之意,憾也!为此,二人当着崔老太傅的面,又是一场切磋。

……诸如此类。

过得一段时间,崔夕宁忽然哭着跑去找崔老太傅,随后崔士达匆匆忙赶到太傅院里,旁人不知们谈内容,隐隐听见崔老太傅的怒斥声,崔士达时还低弱狡辩,到后便沉默受训。

随后,李氏不跟右相夫人走动,崔夕宁也无须跟辜三凑到一桌。

谢渺忍不住对崔慕礼的手段拍案叫绝。

瞧瞧,状元出手办事,果真是非同凡响。如今崔夕宁和孙慎元的事情不说十八九,也是模样。

对此,谢渺表示:舒坦。

崔慕礼全权负责此事,她根本无需『操』,说不定哪天午觉醒,便能听到们二人定亲的消息。

她掐指一算:纸坊稳定,巧姑方芝若照看,崔夕宁与孙慎元事望,而谢氏临盆在即……

等等,等谢氏生下弟弟,等她了结前尘,便是真正功成身退的时刻。至于定远侯府与崔府将的祸事规避,简单,传信给崔慕礼是。

能者多劳嘛。

*

能者崔家慕礼,的确很忙。

定远侯与世子离京前,崔慕礼设宴践行,周氏父子三人及邹远均给面子的到场。

席间,定远侯与邹远把酒共忆当年。彼时二人年轻壮,并肩上战场,挥刀杀敌,不酣畅淋漓!一晃眼,三十余载如云烟而过,不尽的千言万语,不过如诗所言——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发生。1

壮志难酬,英雄迟暮,逃不开的嗟叹怅惘。

三位小辈亦离别之愁。

周念北自小跟随定远侯上阵杀敌,成亲后妻儿同留北疆,愧未对母亲尽孝,唯叮嘱幼弟周念南,请对母亲加倍用。

周念南眼眶微红,笑着应承,“大哥放,我会照顾母亲,倒是你和父亲,打北狄蛮子时要处处小,注意安全。”

周念北爽朗地:“这十年,北狄蛮子被我们周家军压在地上打,早已不成气候,我看用不了几年,我与父亲能班师回朝。”

北狄人多为游牧民族,并未统一王朝,仍以部落的形势群居草原。们不仅对大齐土虎视眈眈,部落之间也常资源争夺,隔两三个月便一场争斗,长期下,部落之间水火不容,何资本去对抗大齐的精锐兵?

周念南奇,“们中间没厉害的能将吗?”

周念北:“北狄部落众多,之前以阿巴贡、硕特和单尔土扈三大部落最为壮大,然而们内斗严,三年前,阿巴贡被硕特歼灭,硕特的首领那莽意图统一北狄,岂料的腹罗旱与单尔土扈的王子那扎别勾结,一夜之间杀光了硕特的所族民。扎别本想以此为功绩获得父亲那儿岱的认可,但那儿岱以扎别狠手辣为由,称不堪为储,处死了罗旱,将驱逐出了部落……”

一直沉默的崔慕礼忽然开口:“然后呢?”

周念北喝了口酒润嗓,又:“扎别自然不甘,勾结了其势在食物里下毒,将父亲与妻妾儿子们全部杀害,但也没落着,当场被人割喉而亡。”

周念南听得入神,酒杯举到一半都忘了往嘴里送,“所以,单尔土扈也消亡了?”

“非也。”周念北慢悠悠地笑了一声,“那儿岱的儿子们都死光了,却留下了几名公主,其中三公主年方十五,名叫珠可沁,据说天姿绝『色』,单尔土扈的长老们将她推举为首领,更向萨满之神宣誓,称将永世追随效忠于她。”

周念南嘁了一声,神『色』鄙夷,“十五岁的小公主当首领?不过是老家伙们的傀儡而已。”

崔慕礼却:“倒也未必。”

周念北颇感兴趣,“此从何说?”

崔慕礼:“我虽未去过北狄,却对单尔土扈的几位长老们耳闻已久。们曾是草原上最骁勇善战的勇士,对那儿岱忠耿耿。那儿岱既已身死,们本可树倒猢狲散,却没选择离开,而是宣誓效忠珠可沁……尤其是对萨满之神宣誓。要知,草原人信奉萨满之神,绝不会轻易以其许诺。”

周念北之前从未注意过这等细节,闻言沉『吟』片刻,神『色』多了几分郑,“回到北疆后,我派人去打探打探消息,查查这位小公主的底细。”

“无事最,事便能加以防范。”崔慕礼:“念北兄和侯爷身处边关地,任何细节都不能掉以轻。”

周念北点头称是。

按理说,周念南与崔慕礼二人『性』格不同,理念差是司空见惯。大部分的时候,崔慕礼考虑比较周全,周念南服口服,但此一时彼一时,周念南这会想反驳几句。

双手抱在胸前,往椅背一靠,懒洋洋地掀眸,“一个小姑娘都值得你忌讳?崔二,你几时变得如此胆小如鼠?”

崔慕礼不受影响,依旧语调沉稳,“念南此言差矣,常言: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胜,不管对手渺小,我们也当郑相待。”

说到渺小,周念南不禁回忆谢渺在花朝宴上关于蚍蜉的言论,顿时失去跟崔慕礼斗嘴的兴致,闷头喝酒去了。

周念北听出二人里的不对付,里大呼稀奇,用手肘抵抵崔慕礼,小声:“吵架了?”

崔慕礼笑:“非也。”

吵架是孩童玩的把戏,们是成年男『性』对于敌手的天然排斥,如此而已。

酒过三巡,几人均面薄醉,崔慕礼到定远侯面前敬酒,推杯换盏后,自然而然地落座邹远身畔。

崔慕礼斟满酒,眸光微晃,“我——我敬邹将军一杯!”

邹远回敬,“我也敬崔大人一杯。”

崔慕礼仰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似是酒意上头,口无遮拦地:“邹将军,这些年您里定然不受,当初押运灾银的七百多名士兵里仅寥寥余生,而您的人生也被毁——您,您放,我既参与此案调查,定会找出背后真凶,告慰当年牺牲的七百多名将士英灵。”

邹远笑意微滞,眼中闪过痛苦、愧疚与挣扎,最终化为深渊般的沉寂。

定远侯见状深深叹息,拍拍的肩膀,:“远,我知你的志向,腿疾不是题,等事情过去,我会向皇上请命,允你次入军训兵。”

入军训兵?不,没资格。

邹远无声苦笑,喉咙干涸到发不出任何声音。

崔慕礼的视线滑过,落到定远侯的身上,“侯爷,你们回北疆时,是否会途径郑城?”

定远侯:“正是。”

崔慕礼:“我一事想要侯爷帮忙。”

定远侯:“说听听。”

“我府中的一名老管家是郑城人士,当年因灾荒背井离乡,如今年事已高,想去郑城寻亲,是路途遥远,恐在路上不安全,若侯爷出发,能否带一程?”

定远侯:“小事一桩,我定将平安带到郑城。”

喝完酒后,崔慕礼的明显变多,又絮叨:“我听说郑城是个地方,盛产曲酒,其香远飘十里……”

邹远垂首,瞧不见脸上神情,唯圈着酒杯的五指悄然收紧,收紧,直至手背青筋毕现。

郑城!

果然是郑城啊。崔慕礼若无其事地收回余光,:吕香禾在郑城身染病,而据所查,那个时候,时任幽州州牧的曲子铭正因公务在郑城待了半个月。

所以,当年的郑城到底发生了何事?

*

遥夜沉沉,酒席方散。

吕香禾亲自接邹远,崔慕礼将酩酊大醉的邹远扶上马车,三确认无需帮助后,目送们离开。

定远侯与周念北也上了马车,唯周念南,闹着要与崔慕礼一决高下,死死扒着崔府的马车不肯放手。

崔慕礼得送回定远侯府。

马车里,周念南歪躺在榻上,口齿不清地:“崔二,我告诉你——你休想从我手里抢走谢渺!是我、我认识的她,她能嫁于我!以后我会保护她,照顾她,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崔慕礼不愿跟酒鬼计较,轻哼一声,没说。

周念南又:“你明明知,谢渺已经不喜欢你了,她,她根本不想跟你牵扯,你死了这条吧,嗝——”

崔慕礼正在放帘的手指一顿。

周念南不知想到什么,美滋滋地笑了,“等我和她成亲,我便将世上最的东西都送给她,而你,能看着我跟她亲亲我我,甜甜蜜蜜——”

一粒杏仁凌空袭,正击中的睡『穴』,周念南脑袋一斜,立刻昏睡过去。

“呱噪。”崔慕礼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仍是淡淡。

真呱噪。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