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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第129章在崔二公子的眼里,美

张明畅的反应, 尽如崔慕礼所料。

想也知道,张贤宗“煞费苦心”地养育张明畅,岂能教会他“逆境须同顺境宽, 熟仁坚志这中观”这样的道理?

遇到困境便当缩头乌龟, 才符合张明畅的本『性』。

崔慕礼没有多余的同情心去可怜张明畅, 对只是颗微不足道的棋子,没了他,会有更多、更厉害的棋子出现,直至崔家倾覆。

唯有扳倒张家, 废掉四皇子李泓业,才能保住崔家与皇后派。

崔慕礼问沉杨, “裘珉今在何处?”

沉杨道:“据沉桦消息,他半月前曾在郴州出没。”

郴州?

崔慕礼道:“裘家灭门后, 他本直往西境燕都而去, 如今却改了向,在东南边的郴州出现。”

沉杨接道:“莫非是他嫌燕都太远,改去南边了?”

崔慕礼不置可否。

许是裘珉年岁小,心血来『潮』改了向, 又许出了什么意外, 导致他必须要去趟南边。

凡事皆有可能,唯有找到裘珉, 才能解开切谜团。

他吩咐:“准备准备, 三日后, 我要出发去趟郴州。”

*

无独有偶,准备出远门的有芝若。

个月便是耒阳造纸大会,芝若特意来向谢渺告别。

她道:“我趟出门,约莫要两个月的时间才能回, 你放心,纸坊我都安排好了,有廖管事看着不会出岔子。”

谢渺与她相识两年,对她办事很放心,“好,行囊都收拾妥当了吗?”

芝若道:“不瞒你说,我上个月便清点好了行囊,只等着出发呢。”

“你打算怎么去?坐马车是搭船?”

“先坐马车,再搭商船。”芝若道:“船从澜江转湘江,大约半个多月便能到耒阳,路上能欣赏湘江风景。”

“好。”谢渺心生艳羡,道:“听说湘江极美。”

芝若叹息:“是啊,可惜你我身份不同,否则定要邀你同去。”

芝若是商户女,走南闯北并不稀奇。普通的闺阁少女除去嫁人外,便极少有机会出远门。更何况谢渺嫁崔家二公子,是位名副其实的官夫人。

谢渺明白她的意思,她郁闷了会,脑中忽然冒出个想。

正好她看崔慕礼烦得很,要不然……

“谁说我不能道去?”

“啊?”

“芝若,我决定了,我与你道去耒阳!”

芝若吓得够呛,“你,你怎么能去?”

“为何不能?”

“阿渺,你冷静些,你才刚与崔二公子成婚不久……”

“他是他,我是我。”谢渺道:“我要去哪,跟他有什么关系?”

芝若见她脸油盐不进,无奈道:“阿渺,你与他已经是夫妻。”

谢渺便附在她耳旁说了句话。

芝若惊讶地道:“当?”

谢渺点头,“挂名的夫妻而已,等往后他兴趣减退,喜欢上其他女子,我便能够重获自由。”

……芝若觉得是她想太多了,瞧崔二公子待阿渺的模样,显然比周三公子更为偏执。

所以说阿渺到底是什么运气,遇上的都是不肯放手的主?

她想劝,谢渺却不愿听,锤定音,“就这么说定了,三日后我们起出发去耒阳。”

*

待崔慕礼衙,谢渺破天荒的没有早睡,而是留灯坐在桌旁,满脸严肃地等着他。

崔慕礼见这架势,便知她有话要说,想了想,猜她恐怕是为了夫妻分房事。

她已忍了许久,终到最后通牒的时候。

“阿渺,我有话要与你说。”崔慕礼欲先手为强,借去郴州出公差为由,暂时躲过分房的话题。

谢渺却道:“正好,我也有话要说。”

崔慕礼道:“我先说。”

谢渺也道:“我先说。”

崔慕礼道:“我的事情很重要。”

谢渺便道:“我的事情更重要。”

两人对峙半晌,终是崔慕礼先妥协,“便请夫人先说。”

谢渺道:“个月是耒阳造纸大会,我打算跟芝若起去耒阳。”

崔慕礼怔,她要去哪?

谢渺误以为他在不满,道:“崔慕礼,我没有征求你的意见,而是通知你,我,要,去,耒,阳。”

“是隶属湖广衡阳郡的个耒阳县?”

“对。”她目光坚定,不容置喙,“三日后我便出发。”

崔慕礼坐到她对面,伸手摁着眉间,似乎无比苦恼。

“竟是如啊。”

谢渺道:“母亲边无需你『操』心,我会和她说清。”

“阿渺,你决定好了?没有半点更改的可能?”

她斩钉截铁地道:“是。”

崔慕礼便道:“正好,届时我们结伴出发,路上能有个照应。”

“……”

“哦。”他道:“正巧我要去郴州查案,亦是三日后出发。”

“……”

“郴州与衡阳离得不远。”

“……”

“我才要和你说的正是事。”

“……”

谢渺脸呆滞,这叫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早知道便让他先说了!

*

无论如何,耒阳行就敲定。

芝若本计划坐小商船走,因谢渺与崔慕礼的关系,她跟着坐上了长风镖局运货的大船。

船足有三十丈长,十丈宽阔。桅杆高立,镖旗飘飘,巍然停立在码头。

码头上,工人们正往船上搬运货,名青衣男子在旁监督,过了会有人传话道:“大当家,崔二公子到了。”

樊乐康忙转身,迎向不远处的崔慕礼,朝他拱手笑道:“崔大人,樊某在恭候已久。”

崔慕礼道:“樊大当家。”

二人寒暄句,崔慕礼介绍起身边女子,“这位是我妻。”又对谢渺温声道:“阿渺,这位是长风镖局的大当家,樊乐康。”

樊乐康态度恭敬,“崔二少夫人。”

谢渺眼神微闪,若无其事地道:“樊大当家。”

芝若随后也抵达码头,樊乐康引着众人往船上走,道:“次我运送货去长沙郡,恰好与诸位同路。诸位有任何要求,随时都请派人来寻我。”

说起来,长风镖局在大齐名声响亮,皆因其余镖局多走陆路,长风却擅走水路,往年更出过好次远洋,带回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

能搭上长风镖局的顺风船,次出行定能顺风顺水。

樊乐康带众人来到安排好的房间,叮嘱过注意事项便离开。

芝若见状,也跟着道:“我去看看房间。”

待旁人走光,崔慕礼推开厢房门,道:“夫人先请。”

既是夫妻,樊乐康便只为他们准备了间房,在谢渺的强烈要求,屋依旧多摆了张长榻。

外头自然比不上崔府舒适,想到能离开京城,游览湘江风光,即便得与崔慕礼同行,谢渺仍按捺不住雀跃。

崔慕礼看在眼,笑道:“船很快便要出发,阿渺不如休息会,等傍晚再到甲板上看江霞。”

“不了,我去跟芝若说会话。”

谢渺不想跟他共处室,便跑到芝若屋待着。

芝若在感慨,“若非沾了你的福,我恐怕今生都坐不上这样气派的船。”

谢渺道:“这有什么?往后等纸坊生意好了,咱们便叫人定做艘船,专门载我们到处游玩。”

芝若听,这个想好,“到时候咱们把巧姑、拂绿和揽霞都带上,想去哪玩就去哪,最好走遍整个大齐。”

谢渺便道:“你得加倍努,早日存够造船的银子。”

外头响起启程的号角声,谢渺和芝若来到甲板上,见庞大的货船逆风前行,不过半个时辰,岸边景『色』渐匿,入眼唯有旷阔无际的江面。

天蓝云轻,江水波光粼粼。待到傍晚,更是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谢渺迎着余晖,情不自禁地赞叹:“太美了。”

芝若正想说话,眼尖地瞄到崔慕礼站在角落,目光淡却柔和,静静地凝望妻子。

她掩唇偷笑:在崔二公子的眼,美得估计不是湘江哦。

*

谢渺的欢欣只持续短短个时辰,无他,她晕船了,吐得天昏地暗。

拂绿端着煎好的『药』喂她喝,她才勉强好些。

“拂、拂绿。”她气若游丝地问:“你不难受吗?”

拂绿老实回答:“奴婢没感觉。”

“芝若呢?”

“小姐没有,二公子没有,沉杨没有,江容也没有……”拂绿将认识的人都说了遍,同情地道:“只有您晕船。”

谢渺个叫恨啊!凭什么?这不公平!

情绪激动,喉间立刻又想作呕,她连忙用帕子捂住嘴。

拂绿从袖中拿出罐膏『药』,拧开盖子凑到她鼻间,“这是二公子您特意备得晕船膏,您难受了就闻闻。”

清凉的『药』味窜入鼻间,谢渺晕眩的脑子稍稍恢复清明。

她惨白着脸,担忧地问:“我该不会路吐到耒阳吧?”

拂绿安慰,“不会不会,奴婢问过镖局的齐大夫,您是头回坐船,难免会不适应,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并没有好到哪去!

谢渺气得想捶床,奈何自己身体不争气,怪不得任何人。

拂绿咬唇,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低声道:“夫人,奴婢看樊大当家,总觉得眼熟。”

谢渺道:“哦?”

“您看他像不像……”拂绿踌躇着道:“像不像去年我们在破庙遇到的名男子?”

谢渺没有绕弯子,“是他。”

拂绿心跳漏了拍,“是他?我们要不要去告知二公子?”

谢渺靠在软垫上,淡淡地道:“拂绿,你仔细想想,崔慕礼是个蠢货吗?”

二公子当然不是!相反,他谋算过人,聪慧至极。

拂绿脑中灵光乍现,结结巴巴地道:“所,所,所以,当初二公子是故意来打探您的态度?樊大当家其实是他的——”

“嘘。”谢渺示意她噤声,道:“心有数就好。”

拂绿猛点头,随即想道:二公子明知道小姐和她会认出樊大当家,却是带她们起上船,分明是……

“夫人。”拂绿叹道:“二公子待您可是推诚相见。”

谢渺不置可否,是又如何?她根本不稀罕。

*

夜起了风浪,货船跟着江水起伏颠簸,高高低低地继续行驶。

谢渺睡得并不安稳,隔半个时辰要起来吐次,崔慕礼便跟着起来伺候。谢渺想让拂绿来照顾,崔慕礼却坚持亲亲为。

“阿渺,你是我的妻子。”他边帮她拍背顺气边道。

换做平常,谢渺定有十种子讽刺他,这会她吐得浑身无,只能虚弱地憋出个问题。

“你不觉得我身上的味很难闻吗?”

崔慕礼侧过头,凤眸掠过抹笑意,随即满脸严肃地道:“再难闻你也是我的妻子。”

“……”

所以果然很难闻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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