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感染篇 (十五)天真
真稚在那瞬间自沈岳溪的脸上消失, 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戾和警惕。这让他看起来不再那么无害,褪下那层欺骗的伪装,在的他宛如一只新的恶鬼,充满了危险与不可控『性』。
系统:“什么?”
它很快意识过来:“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在外面。”
作为系统, 保护宿主安全是一件比较重要的事, 尤是沈岳溪这样够为他带来巨大利益的宿主。当然, 这一切都是因为利益罢了, 如果哪一利益不存在,保护也不复存在。
又或者保护要付出过大的代价, 系统也会选择旁观, 就像秦时的系统一样。
在的沈岳溪对于系统还是很重要的, 所以系统立刻检测了周围,但是都有发什么不对。
“有,我这里有检测到。”
“外面很常。”
沈岳溪扶住书架站了起来,将书放在一边,有会系统的话。他走到门前伸手推开门, 朝外面看去。
月光洒落下来,数不清的密密麻麻的花植覆盖着院子, 微风吹拂时花影摇晃, 伴随着风动时簌簌的响声,甜厚的香萦绕鼻尖。
“你应该是听错了。”系统的声音变不悦起来:“说起来,你最近似乎变有些敏感了, 沈岳溪。”
之前离疏峰半道上也是, 忽然停下来, 说身边有东西,在也是,明明什么都有。
每一次的检查都需要耗费它的量, 次数多了它到底有些不舒服,更何况在沈岳溪的任务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有取进展的情况下。
沈岳溪转身,反手把门关上,手指悄然落了栓。
有东西吗?不,是有的。
院子里养的花多了,虫子也不少,以往多多少少会有虫类的声音,但今晚上却有,开门的时候,外面十分安静。
他表面上笑盈盈的回复系统说自听错了,一步步往房间里走去,看似有在意,耳朵却细心捕捉外面的动静。
外面依旧一片安静。
过了好一会儿,虫鸣声再次响起。
似乎离开了,不过离开也好,他并不想在这样的事上浪费自的心思和时间。
看书的心情被打扰,也兴趣再捡起来看,沈岳溪把书放回了原处去洗澡,熄灯上了床榻准备入睡。
屋外夜风还在吹,一阵风吹过去,一眨眼间,数不清的柔软纤细的触须在花叶探出自的尖端,睁开了血红的眼睛窥伺着熄了灯的房间。
在确认了房间里的人熟睡之,那些柔软的触须如蛞蝓虫群般的从花叶上爬了下来,似爬行的蛇在地上蜿蜒着靠近了沈岳溪的房间。
而在那些玩意爬行的过程中,虫鸣声再次恐慌地退却。
或许会有人好奇,祂为什么不直接出在沈岳溪面前将沈岳溪吞噬掉,毕竟这对祂而言,不算是一件很有难度的事。
【如果要说原因的话,猜测大概是因为直视祂的人会陷入灵魂的崩溃,从而在痛苦折磨中消无,灵魂消无的身体用的时间很短暂。在这个世界,一个修士的死亡、失踪都是引人注目的,祂并不想让别人注意到,不……或许是不想让祂的爱人注意到,毕竟祂的爱人已经足够害怕祂、恐惧祂、厌恶祂,祂……不再做被爱人讨厌的事,至少做的时候不让爱人察觉……】
啪嗒,湿润的粘『液』从一根触手上滴滴浸出。
成片的触手挤在门外,扬起了尖端,然如水蛭一样变细变扁,像是纸片一样从门四面的缝隙里钻了进去。在钻进去又悄无声息地蠕动着膨胀起来。
膨胀起来的每一根触手都有手臂那么粗,触手上分布着许许多多的肉团状瘤子,瘤子中是装满了黑卵的眼睛,它们来回晃动着,最统一的注视着沈岳溪的方向。
只要祂的肢体进入这个人的身体中,这个人就会慢慢被祂的思维所同,最变成了祂的一具□□。
它们靠床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就似黑『色』的『潮』水一般。
【融灯……融灯……】
【我马上……来见你……】
【不要、不要、害怕】
只要……拿到了这具身体……
痴愚的怪物满是瘤子的脑袋里想象着拿到这具身体和爱人亲密无间的接触,兴奋的舞蹈着自的肢体。
古怪、恐怖、邪恶、混沌、疯狂。
任何一个有着常思维的人看着这一幕,都会失去智崩溃掉。
中一根触手攀上了沈岳溪的床榻。
已经陷入沉睡中的沈岳溪忽然感到一『毛』骨悚然的莫大危险感,他唰的睁开眼睛,眼睛几乎缩成蛇瞳,手抓住放在床边的寒雪,刺入床帐中一缴。
滋啦一声,剑入床帐,厚重的床帐被撕扯开,在坠下来的时候为沈岳溪争取了短暂的瞬间,沈岳溪迅速收剑,床帐层层叠叠落在地上,冰冷的月光下,他神『色』肃杀的抬头看去。
房间一片空『荡』,什么都有。
只有一片月光从地上蔓延到他脸上,显格外的冰冷。
沈岳溪赤脚下了床,顿了顿足,前去点亮了灯。
灯亮起的那一瞬间,系统倒吸一口冷。
只见沈岳溪的地板覆满了浑浊的粘『液』,就像是有一片蛞蝓虫群爬过一样。
“这是什么玩意!”它震惊道。
沈岳溪低着头,将脚抬了起来,在他走动的时候,那些粘『液』已经覆盖上了他的足底,脚抬起来的时候,还看到那粘『液』被拉扯开的丝。
他盯着这些粘『液』看了好一会儿,然蹲下身,用手指抹了一点放在眼前,将观测模式切换。
血红的、密密麻麻不断更迭的数据。
沈岳溪记忆力一向很好,他想起了盖亚差点栽在谢融灯身上的那次。
那是第一次出了他完全不会破译的信息语言,无法破译意味着未知,在最擅长的领域遇到了未知,那感觉着实不是很美妙。
他的手指摩挲着湿滑的粘『液』,又很嫌弃的在空中甩了甩:“真糟糕。”
甩都甩不掉,恶心死了。
他的谢师兄,似乎从雾灵山堑下……带回来了不的东西。
沈岳溪有一点悔自当时为什么要用谢融灯去试探雾灵山堑下的东西了。
似乎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有什么东西脱离了控制。
……
时间退回到沈岳溪感知到危险醒来的那一刻,原本准备吞噬沈岳溪的触手忽然齐齐停住自的动作,然争先恐的钻进了地下消失不见。
与同时,离疏峰上,谢融灯的房间里,一根根触手从谢融灯的床下钻了出来。
它们扬起了触手的尖端,一双双眼睛睁开,看见了匍匐在地弓着腰神『色』痛苦隐忍的谢融灯,旁边还倒着碎了的瓷杯,锋利的碎片和着水『液』搅在一起。
“水……水……”
少年剑修的脊背弯成弓箭的形状,苍白着一张脸,汗涔涔的,伸出手想要去触碰碎了的瓷杯。看起来又狼狈又可怜。
谢融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他和沈岳溪分离回离疏峰练了好一会儿的剑,回房间的时候忽然觉干渴,便喝了好几杯水,只是几杯水下去,却越喝越渴。
渴到头晕目眩的倒在地下,连水杯也给砸了。
他难以形容这饥渴。
就像是从出开始到在从未喝过什么东西一般,整个的身体都叫嚣着、痛哭着。
而更糟糕的是,他真的听到一些哭声,那哭声从他的身体里传出,细究源头,好似是他的元婴。
只是他在实在提不起来什么力去观察元婴,他连垂在脸颊旁边的发丝都在颤抖。
“水……”他又唤了一遍,看起来痛苦极了。
“水……”
给我水,谁来给我水……
身体里的哭声更大了,凄厉、尖锐、完全将他的思想所掩盖,他在这道声音中觉自像是要被毁灭掉了一样。
谢融灯攀爬着,一步步往放置的水壶爬去,水壶离他并不远,只有两三步的距离,他却觉自爬了很久,抿着干涩的唇瓣,他攀附上了桌腿,手指无力的抓着水壶的柄,想要把它取下来。
但是他高估了自在的力,水壶被拖到桌子的边缘,他就意识到自拿不下来,拿下来会脱力的砸到身上,有办法,他只勾着壶嘴朝自倾倒,清澈的水流从壶嘴中流下来,他顺从的仰头接着。
原本束好的黑发因为挣扎一半松松散散的披在肩上,他仰头的弧度就像一只高洁的仙鹤,壶嘴被他勾不稳,晃晃『荡』『荡』的,一部分水流注入他的口中,另外一部分从他的鼻翼滑落到唇瓣,又顺着漂亮的下颌线继续滑往下,再从急促滚动的喉结入锁骨若隐若的衣领中去。
他的眼角泛红,有些失神和恍惚,被水浸湿的耳发湿濡的贴着玉雪的脸颊。
这样活『色』香的画面让“怪物”愚蠢的大脑一下子充斥着数不清的繁衍信息。
祂直勾勾的看着这一幕,某语言无法言说的冲动涌上各处的肢体,致使肉眼可见的长条肉触们都膨胀起来,又被祂羞耻的卷了起来,埋在身下。
在快要融入选定的寄体时,祂感应到了爱人状态的不对劲,于是毫不犹豫放弃寄体,回到了这个熟悉的他们两个“人”的领域。
但爱人的状态看起来不好……
祂在做的应该是出去帮助他。
祂知道爱人为什么如。
爱人在进,进的最终目的是成为和祂匹配的同类。
在雾灵山堑的时候,祂在爱人身上留下了契约,契约在沉寂一段时间之,会开始改造爱人的身体。
最先开始是思维,思维会越来越冷漠敏捷,在不断的进中逐渐摆脱掉属于人类的思维特『性』。
再然是皮相,皮相会越来越有一非人的致命吸引力,吸引一切具有智慧的命体。
最是是对食物的渴望,而渴望的食物并非是人类念中的食物。它们这一族的食物,往往都是新鲜的带着腥味的血肉。
保留着人类的外皮,核心却是和祂一样的同类,随时都异成和祂一样的模样。
这就是祂的……
恋人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