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帝后交换身体后25

芈秋甩手给皇帝一个嘴巴子, 拂袖而去，一把将门推开，就见太后跟庄静郡主正在门外, 神『色』各异, 不知听多久。

她脸上怒『色』微敛，忙行礼道：“母后是么时候过来？竟也没人通传一声。”

太后两眼泪汪汪，满心感怀，还沉浸在儿子刚才话里边无法自拔。

女人这辈子不就这吗, 没出嫁时候靠父兄，出嫁之后靠儿子，至男人——男人要是靠得住, 母猪都能上树！

太后当年入宫之后，也很是吃过不少苦，皇后跟太子诚然尊贵, 却也是摆在后宫所有人面前靶子, 谁见都想打一枪，尤其是慧贵妃那个贱人, 更险些将她拉下皇后宝座, 让三皇子取太子而代之。

不过这都是过去事，先帝蹬腿, 儿子天子, 自己做太后，日子自然而然就过。

更别说儿子这孝顺自己，能够体谅到自己苦楚与艰难。

太后想到这儿，再看看面前挺拔俊朗儿，眼睛又不由自主红。

芈秋见状忙道：“您这是怎么？端端倒流起眼泪来！”

太后近前一步，亲近拉住他手, 神慈爱，得一脸欣慰：“母后没事儿，就是沙子进眼睛，过一会儿就。”

这边儿芈秋跟太后母子深，那边儿庄静郡主再听见殿内动静时候就忍不住，等芈秋出来之后，她福身行个礼，便匆匆往里边儿去瞧自己女儿。

芈秋那一巴掌打得狠，直到这会儿皇帝都没能从地上爬起来，脑袋嗡嗡响，脑海中一片混沌。

庄静郡主哭着过去搀他，只是气力太小，不能如愿，她顾不得仪容，坐下身去将他身体翻转，就见皇帝鼻子给打破，流一脸血，目光放空而游离，怎一个凄惨得。

庄静郡主眼泪就跟断线珠子似，噼里啪啦滴到皇帝脸上：“若离，若离？你别吓唬娘啊，你要是出么事，娘以后该怎么办？！”

太后听见殿内庄静郡主哭声传来，眼底不禁闪过一抹厌恶，刚才杜若离张口死老太婆、闭口我忍够，这事儿她还没忘呢！

这胆妄为皇后、这目无尊长儿媳，庄静郡主居然还意思去告状，说有人在皇后伤『药』里加研碎铁锈——这事儿到底是谁干，为么不直接加鹤顶红？！

太后刚刚还和蔼慈善面孔立即就阴沉下去，叫芈秋扶着进内殿，居高临下觑着那边儿凄凄惨惨杜家母女俩。

皇帝庄静郡主摇晃几下，又给她泪珠子砸一会儿，脑终慢慢清明起来，挣扎着睁开眼睛，就见到庄静郡主那张面目可憎脸——

女德班长你，女德班长再见！

庄静郡主还在哭：“若离，不怕，娘在这儿，娘在这儿……”

就是你在这儿才可怕！

还有没有点『逼』数！！！

皇帝忍无可忍，剧烈咳嗽几声，声音沙哑：“滚！”

庄静郡主没听清楚：“么，水？我这就去给你倒！”

皇帝几乎要吐血，挣扎着支起身体来，愤怒咆哮道：“我说滚！”

庄静郡主神愕然，原地怔住，几瞬之后她回过神来，一把捂住皇帝嘴，向太后赔：“这孩子发几天烧，像有些糊涂，您能来探望她，她是很高兴……”

太后：“……”

蛤？？？

你是把哀家当智商很低那人吗？！

哀家是上年纪，可是哀家不聋！

太后眼皮子猛地一跳，就要上前，芈秋赶忙将她拉住，连声劝慰：“算算，别跟这愚『妇』一般见识，母后您消消气！”

皇帝：“嗯？？？？”

我骂不是太后，是庄静郡主你，能有点自知之明吗？！

可不兴张冠李戴啊！

皇帝剧烈挣扎起来：“我不是——唔！”

放开我！

让我说话！

庄静郡主死死将他嘴巴堵住，看皇帝还在挣扎，干脆就把床上靠垫拽下来，将他脸堵个严严实实。

然后满汗跟太后解释：“小孩子不懂事，胡说八道，太后娘娘人有量，别跟她计较。”

太后自觉能来探望杜若离一遭，已经是慈悲为怀，不曾想这贱人不知感恩也就罢，居然还对她心怀怨怼，甚为不敬，若是遵从本心，就该把这个目无尊长东西废掉，丢进冷宫去叫她自自灭！

只是皇帝还在，在旁边死命劝说，她又顾忌着宫外杜家，到底含恨忍下，冷哼一声，愤愤离去。

芈秋陪着太后一道离开，庄静郡主一直提着那口气终散掉，猛地将手松开，如释重负。

之前堵在皇帝脸上靠垫掉到地上，他呼吸终顺畅，瘫在地上，胸膛剧烈起伏着口喘息。

庄静郡主神心酸，满腹委屈：“若离，你也不是小孩子，到底么时候才能懂点事？怎么就非得一次一次给家里惹麻烦呢？刚才那些话，是该对长辈说吗？幸亏太后娘娘宽宏度，否则，就真是以此为由废掉你，也是理所应当。”

皇帝：“……”

颓然瘫在地上。

庄静郡主用帕子擦擦眼泪：“你怎么不说话？”

皇帝只觉浑身无力，麻木道：“累，毁灭吧。赶紧。”

庄静郡主泪眼朦胧看着他：“若离，你不要怨娘教训你，娘都是为你，陛下本来就不喜杜家，又对你父亲心怀警惕，咱家再不恭谨小心些，倾家之祸怕就在眼前啊！”

皇帝听得心一颤，暗自惊诧，转过脸去，对上她视线：“陛下想法……我爹他，原来都知道？”

庄静郡主垂泪道：“今上登基之后举动连连，你父亲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只是他这个人耿介，总劝我说人心隔肚皮，他与陛下隔着两层肚皮，陛下怎么会知道他心中究竟作何想法呢？只要兢兢业业为朝廷办事，一心给陛下效力，忠耿为国，总有一日，陛下会明他忠心……”

皇帝心脏猛地一顿，不由自主出几分歉疚与惭愧来。

他那些打算，杜家原来都明白。

只是即便如此，却也忠心耿耿，全无忤逆不敬之心，只希望用满腹诚心来打动他。

可就在这之前，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处置杜家，若非机缘巧合之下同杜若离交换身体，现在杜家只怕已经连根拔起吧……

皇帝心中五味俱全，一时之却说不出是么滋味，正踯躅，却听庄静郡主温声洗脑道：“若离，女子之道，向来都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既然做陛下皇后，那便不再是杜家人，而是欧阳家宗『妇』，你要把太后娘娘当亲母亲，把陛下当你最亲最近人，还有后宫嫔御，都是你异父异母亲姐妹，你要有皇后胸襟和肚量，不要为一点鸡『毛』蒜皮小事斤斤计较，你若盛开，蝴蝶自来……”

皇帝：“……”

救命！

你怎么又来！！

女德班妈妈课堂开课啦！！！

皇帝刚刚出来那点儿感怀之心霎时就给打断。

他嘴唇动动，想打断庄静郡主话，打破鼻子却忽然滴一滴血下来，皇帝毫无所觉用舌『舔』一下，血腥味入口之后却像是有命一，猛地勾住他胃，下一瞬，一股恶心感席卷而来——

“呕！”皇帝转过身去，俯面朝下，手掌死死捂住心口。

庄静郡主惊失『色』：“这是怎么？”

皇帝想要说话，只是声音刚从喉咙里边出来，便突如其来不适打断：“我就是……呕！”

庄静郡主赶忙去给他倒杯水，又用帕子将他脸上血迹擦干，看他捂着心口脸『色』蜡黄子，忽然福至心灵，声音轻柔叫声：“若离。”

皇帝那阵反胃恶心激得流出眼泪：“怎么？”

庄静郡主又惊又喜，一把拉住他手，低声道：“你，你不会是有身子吧？！”

皇帝：“……”

皇帝：“…………”

蛤？？？？

晴天那个霹雳！！！

“不，不可能！”

皇帝断然道：“我怎么可能会有身孕！不可能不可能！”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可能？”

庄静郡主满脸慈爱拉着他手，细细问他：“你近来同陛下同寝过没有？”

皇帝下意识想说没有，再转念一想，自己现在一切惨痛遭遇，都是因为淑妃告状，而淑妃之所以去跟太后告状万恶之源——

“噫！”他直接懵：“还真有！”

庄静郡主脸上意愈盛：“那么，你这个月天葵来过没有？”

皇帝立时便想起初次来天葵时惨痛经历，不假思索便与她道：“没来！”

庄静郡主喜颜开：“那便是有啊！”

皇帝：“……”

我妈，你不要过来啊！

怎么就有？！！

他下意识低下去，看向自己平坦小腹，完全无法想象那里边儿正藏着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之前那么多次都没有——”

话音落地，皇帝就反应过来。

之前没有，是因为他不想叫杜若离下流着杜家血脉孩子，所以一直刻意避孕，但之前那次，可是么准备都没有啊！

不会吧！

就那么一次，居然就怀上？！

朕堂堂天子，御极宇内，怎么能以女子之身给人孩子？！

而且还是杜若离孩子！

不是，等等——杜若离用是他身体，这孩子也该算是他吧？

他有些抵触，又有些难言期待。

一来，现下他同杜若离关系不像从前那恶劣，再则……

皇帝『摸』着没有显形肚子，心想，这是朕第一个孩子呢！

哪个男人不想早日有后呢，毕竟他家里边是真有皇位要继承啊！

肯定是个儿子！

皇帝还在胡思『乱』想，那边儿庄静郡主已经喜不自胜拉着她起身，轻声细语向她传授育儿经：“若离，从前你不曾有孕，有些话娘不同你讲，但现在既然有消息，便该早些透给你知道。你也是要当娘人，以后可不能再像从前那般任，不为你自己考虑，也得为孩子考虑啊。”

她目光闪烁一下，很快又是那是端方温和庄静郡主，放柔语气，谆谆教诲：“天下至亲，再没有亲过骨肉之。孩子是娘身上掉下来肉，你疼它，它也疼你，你照顾它小，将来它照拂你老。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皇帝深以为然点点：“确实。”

他能够坐上皇位，能在后宫之中茁壮长，都是得益母后庇护，深宫之中，至亲母子本就是相辅相，相得益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庄静郡主见他应和，又循序渐进道：“国朝向来以孝治天下，亲戚可能会利用你，朋友可能会出卖你，仆婢可能会背叛你，只有你亲骨肉，永远都属你、听从你、敬慕你，碍亲缘也，囿国法也罢，它永远都是你最亲最近人呐！”

皇帝心一震，若有所思。

庄静郡主见状，脸上容愈发和蔼起来，亲昵拍拍他手，说：“若离，你不是寻常女子，你是皇后，是母仪天下人，你孩子当然也不是一般人。较之世寻常女子，你要想得更深，看得更远。”

讲到这里，她神『色』中浮现出一抹挣扎，目有难『色』，对着女儿看半晌，却不曾继续说下去。

皇帝同她相处这般久，还是一次觉得女德班长言之有物，见状便知她还有要紧之事未曾明言，便故意蹙起眉来，语气埋怨：“母亲，你我至亲骨肉，你却仍旧有要隐瞒我事吗？”

庄静郡主脸『色』变几变，终叹息出声，往窗外门边瞥一眼，见没人在，仍旧再三压低声音：“这些话既不《女则》，也不《女诫》，娘只同你说一遍，你听得懂固然，若是听不懂，当耳旁风也便是。”

皇帝她这状触动，亦随之靠近几分，压低声音：“还请母亲教我？”

庄静郡主便道：“你是皇家人、顶天尊贵，只是这无边富贵却也是沉沉枷锁，束缚住你，也束缚住旁人。人非草木，既有七六欲，又有向上攀爬之心，别说你这皇后之位——说句不敬话，就算是九五之位，难道觊觎人还少？从前有慧贵妃所出三皇子和当今兄弟，往后等皇子落地人，也还有数不清波澜呢！”

皇帝听得心绪黯淡，继而深以为然：“正是如此！”

“不过这都是陛下要烦心事，同咱女人家没么关系，此时倒也不必管它。”

庄静郡主着摇摇，很快又正『色』起来：“若离，你是国母，六宫所出皇子和公主都是你孩子，可是娘说句偏心眼话，孩子这东西，到底得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才能算是亲骨肉啊！老话说人心隔肚皮，别人孩子跟你隔着皮肉，又没在你肚子里待过，同你有么关系，你说是不是？”

皇帝眉蹙起几瞬，似有为难，几瞬之后，迟疑着点点。

庄静郡主便继续pua道：“我是你娘，难道我还会害你吗？讲娘亲舅，你可知道这是么意思？”

皇帝：“……”

皇帝茫然摇摇。

庄静郡主振振有词道：“因为孩子是母亲怀胎十月，较之父亲，他多跟母亲相处十个月，他更亲近母亲，而舅舅作为母亲兄弟，外甥面前，地位自然愈发尊崇。说一千道一万，其实也就是一句话——你自己孩子才是你，别女人孩子都是别人！皇子小时候说是棠棣深，等他长，有野望，利欲熏心之下，哪里还认得父兄是谁？！”

皇帝脸『色』变几变，良久之后，不禁深深颔首：“没错，是这！”

庄静郡主信誓旦旦道：“听我准没错，娘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害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