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帝后交换身体后34
对文希柳提出的要求, 芈秋不置可否,全权交给皇帝处置,去也好, 不去也罢, 随他,只该准备的给准备上,不打没准备的仗。
系统很怀疑:“他会去吗?”
武则天很确定的道:“会去的。”
系统有些『摸』不到头脑:“文希柳把他害得那么惨……”
吕雉冷笑:“这说明你不懂男人。文希柳已经将之人,又他曾经真心恋慕过的女人。他诚然痛恨她, 但也同样不解她的恶毒,就算为了他从付出过的情谊,他也不愿相信文希柳个彻头彻尾的恶人, 他情愿相信她开始的确个纯净无暇的人,只被后宫争斗扭曲了本『性』,『迷』失了自我。”
萧绰也笑道:“他这么想不为了文希柳, 只为了他自己, 他想证明自己没看错人,当年的文希柳的确值得他爱, 只可惜——”
她耸了下肩, 目『露』讥诮。
……
她的猜测点没错。
宣室殿的人往椒房殿送信的时候,庄静郡主正皱眉头, 边用汤匙搅动汤碗里的『药』剂散热, 边儿轻声细语提点皇帝。
“母亲知道你受了委屈,也知道你没了孩子,心里边不好受,可情已经到了这等地步,难过又有什么用呢?”
皇帝勒抹额,板脸坐在床上, 言不发。
庄静郡主便叹口气:“又跟陛下吵架了不?若离,你陛下的妻子,朝的皇后,你要体谅陛下的难处啊!”
庄静郡主娴熟的pua他:“这次的情到底怎么搞出来的?究其根由,还不为陛下对文氏味的偏爱,养大了她的心?太后娘娘何重病垂危,即将不久人世?还不陛下给了文氏可登后位的野望?陛下天子,你的丈夫,你腹中孩子的父亲,也太后娘娘的亲生子,结果却也他将这些至亲之人害得如此凄惨,他心里边已经够难受了,你又何必再叫他更添烦扰呢!”
所谓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了。
皇帝脸『色』明显的黯淡下去,神情懊悔,满脸颓唐:“我,我把切搞糟了,我……”
“啊,”庄静郡主埋怨他:“你未免太不懂。”
皇帝目光惶惶,怅然无语,正在此时,外边儿却有宫人来回禀:“娘娘,陛下打发人来给您传话。”
皇帝听得精神振,下识去看庄静郡主,却见她面『露』微笑,眼底透鼓舞,说:“看,陛下也惦记你呢!”
皇帝就觉得直笼罩在头顶的乌云仿佛也散去了大半,坐直身体,吩咐道:“快传。”
宫人应了声,很快领了人进来,请安之后,三言两语将皇帝的思讲了。
皇帝实有些措手不及:“文氏想要见我?”
他眉头皱了下:“有说为什么吗?”
那内侍摇头:“这却不曾提,只道大限将至,有些话想同娘娘讲。”
从柔情蜜时,哪怕只听人提起贤妃这个称号,皇帝觉心头涌上股柔情,可到了现在,听人说起文氏来,他就不由自主的恶心厌恶!
只等心里边儿那股厌弃劲儿暂时散去,他又不禁有些怅然。
这算怎么回啊,皇帝心想。
难道真就自己瞎了眼,被文氏那个毒『妇』蒙蔽,以至沦落到今天这等地步?
可他也曾经要好过、衾枕缠绵过的。
希柳有副那么单薄娇弱的身子,却仍旧心怀善念,迎漫天风雪将半不活的他背回家,他不相信她开始就恶人。
深宫个大染缸,个名利场,这他早就知道的,再如何良善纯洁的人,到了这四方的牢笼之中,怕也很难独善其身吧。
皇帝甚至忍不住会想,若自己当初没有执带她入宫,而以救驾之功为由赐给她个郡主的封号,叫她寻个良人嫁了,不人的境遇会有所不同?
只到了现在,这也只想想了。
皇帝念及往昔,不胜唏嘘,再去想当年的救命之恩与同文希柳的旧时情谊,便有了三分心软:“明天吧,我去玉英殿见她。”
庄静郡主有些吃惊:“若离。”
皇帝苦笑下:“她既想见我,我便去见见她又何妨?人之将,其言也善,我倒很想知道,她究竟想同我说些什么。”
……
饶知道文希柳毒害太后罪该万,饶知道淑妃此时协六宫必然不会轻放过文希柳,第日皇帝往玉英殿去见到她时,也生生给吓了跳。
现在的文希柳容颜尽毁,脸上血肉模糊,哪里还看得出昔年风华绝代的影子!
见他来了,文希柳坐在暖炕上不曾起身,盯他看了良久,终几不可闻的叹口气,指了指对面位置:“皇后娘娘,坐吧。”
皇帝略微靠近几步,便嗅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这气味叫他想起小产那日的痛楚与绝望,他情不自禁的皱起眉头,衣袖掩住口鼻,方才坐了下去。
原文希柳使人传话,想见见他,但他真的到了,她却缄默如个哑巴,只用种叫人『毛』骨悚然的目光打量他,却言不发。
皇帝被她看得心头发『毛』,强忍心头不适道:“不说有话要同我讲吗?怎么不说?”
文希柳歪头看他,眼底异光闪烁,忽的笑了声,短促又尖锐:“杜若离,你现在定很得吧?你觉得你赢了吗?”
皇帝眉头皱起瞬,复又松开:“我得与否,你不必知道,至我否赢了,也与你无关,起码我不像你,没有输得血本无归。”
“没有输得血本无归?”
像听了个天下第滑稽的笑话样,文希柳放声大笑。
玉英殿内的装饰和陈设早已经被撤去,留下的也只被固定住的那些,她尖锐而肆的笑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大殿之中,像随风怒号的幽灵。
皇帝被她这态度激的恼怒:“你笑什么?!”
文希柳笑的眼泪出来了,好半晌过去,方才勉强停下,满眼嘲弄的看他,恶狠狠道:“我笑你蠢!笑你个木头疙瘩!笑你为我做嫁衣,却茫然无知!”
皇帝深觉莫名:“文希柳,你专门找我来,难道就为了说这些疯话?”
他霍然起身,有些失望:“既然如此,我怕没什么好讲的了。”
皇帝转身就走,文希柳却又次笑了起来,声音沙哑,像砂砾在纸上磨。
“杜若离!”
她语气里藏股洋洋得的恶毒:“你知道陛下为什么会宠爱我,甚至几次三番想立我为后吗?!”
皇帝眼皮猛地跳,不知为何,忽然生出种不祥的预感来,他转过头去,目光锋锐,盯文希柳残破的脸。
文希柳欣赏他脸上的神情,悠悠道:“当然为他瞎了眼,把我当成他的救命恩人了呀!”
宛如道惊雷轰然落下,直劈的皇帝头晕脑胀,脚下踉跄!
他脸『色』瞬间就白了,身体也为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而不由自主的颤抖:“什,什么?”
文希柳又阵大笑:“我说,当然为他瞎了眼,把我当成他的救命恩人了啊!只他怎么就不知道用自己的猪脑子想想——”
她目光嘲弄,遍讥诮:“我刚生下来的时候弱的像只小猫儿,先天不足,寒冬腊月里保养来不及,怎么可跑到荒郊野外去?就凭我那样的身子,拖个半不活的人回家吗?我阿姨虽得宠,但到底妾,我哪来的人手和地方收容个将之人?!”
原来不她?!
那朕与她之间的两心相许又算什么?
昔日自诩的天定姻缘又算什么?
从头到尾场骗局吗?
皇帝被这消息震得手脚发麻,心口钝痛——他曾经真心实的爱她,想要她做自己的妻子啊!
可这切切,原来建立在欺骗之上的!
这些年的情爱与时光,到底错付了!
文希柳慢慢欣赏他逐渐破碎的神情,心头的快逐渐充盈起来:“那时候你定很恨我吧?恨不得杀我而后快?可你又有什么办法呢,你就这么窝囊又废的个人啊!再则——就算你去告诉陛下,说当年救他的人其实你,他又怎么会信呢?你自己也该清楚的吧,打从开始,他就给你,也给杜家判了刑!”
先那个消息已经叫皇帝手脚发凉,而现下文希柳慢慢讲出的真相,更直接叫他眼发黑,喉头涌血!
杜若离?!
当年救他的人,居然杜若离?!
为什么偏偏杜若离?!
那个被他冷待过,伤害过,抛弃过,甚至几乎废黜掉的人?!
苍天啊,他做了些什么?!
文希柳这席话宛如把尖刀,径直刺入皇帝心窝,毫不留情的搅弄几下,再度狠狠抽离,带出股血箭,叫他痛不欲生。
有那么短暂的几个瞬间,皇帝甚至失去了听觉和视觉,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不知撞到了什么,狼狈的摔倒在地。
守在边的宫人见状赶忙近搀扶,却被皇帝恍惚中挥手推开,他扶地坐起身来,视线再度清明时,面已经落下了片阴影。
那站在他面的文希柳,她垂眼睛,两边儿的唇角同时翘起,像两条吐信子的毒蛇。
“哟,皇后娘娘,你怎么哭了?”
文希柳道:“从看我得宠,看陛下心的待我,你眼睛要哭瞎了吧?可这又有什么用呢?对陛下来说,我掉滴眼泪,那天大的情,而你的眼泪,在他眼里怕连御膳房的泔水不如吧!”
皇帝眼阵阵的发黑,嘴唇开合几下,终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你蓄假冒,抢夺功劳——你这个毒『妇』!”
“蓄假冒?算吧。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你这么蠢,明明手握这么大的功劳,居然不肯拿出来用,而陛下呢——只怕他更愿相信救他的人我吧!”
文希柳又次笑了起来,衣袖掩口,饶脸上皮肉外翻,狰狞可怖,仍旧隐约看出几分从的灵秀:“我有时候想想,觉得自己运道真正好,遇上个你这样的傻子,又遇上个比你还傻的陛下。他真觉得我背得动他,也真觉得我为救他伤了身子,故而久久不得有孕,他蠢得我有点不忍心骗他了呢!”
皇帝听到此处,心头但觉恨翻滚,真千刀万剐了她不足以泄恨,只若离……
只想起这个名字,叫他心头抽痛,懊悔不已!
你怎么不说呢?
为什么不说呢?
而我竟也瞎了眼,盲了心,浑然不曾认出你来!
文希柳居高临下的看他,得之余,神情中终显『露』出几分不甘:“皇后娘娘,其实我比起你来,又差了点什么呢?我比你漂亮,比你聪明,比你更有运道,可只为你投生到杜太尉府上、庄静郡主的肚子里,而我娘只靖公府的个妾侍,所以我就输了你头?我不服气!至陛下,呵,他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会投胎罢了,他算个什么皇帝?自诩明君,其实纯粹条糊涂虫!”
她脸上不屑之情溢言表:“我原以为占了这救命之恩,就算他不叫我入宫为后,也该给我个公主、郡主的诰命,不成想他却叫我入宫为妃,给他当小老婆!我虽深厌恶你,但你那日在寿康宫,有句话说的很——小老婆当了,还充什么款儿?殊不知我这生最恨的就当小老婆!”
“我娘给我爹当小老婆,我姐弟俩的出身辈子被人指摘,我娘永生永世抬不起头来,即便再如何得宠,不也要看大『妇』脸『色』,仰人鼻息?我打小就发誓,绝对不给人当小老婆,哪成想命运弄人,到了逃不掉,皇帝的小老婆就不小老婆吗?!”
她也不看皇帝此时的神情,自顾自说了下去:“我知道嫡母深深厌恶我母子三人,换我她,只怕比她还恨!我娘忘恩负义,反咬了她口,我知道,可要我怎么办?杀了我娘向她表忠心?让我娘辈子不生男胎,我母女俩无依无靠,好叫她安枕无忧?我娘不好人,可她为了我,在我爹面如何卑躬屈膝的,你又岂知晓?!我想过得好,想回报我娘,我想向上爬,想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我有什么错?这世道不公!我没有错!”
皇帝脸『色』铁青,缓缓吐出两个字来:“疯子。”
“疯子?哈哈哈哈,”文希柳又笑起来:“就算吧!”
“所以我多讨厌你啊,”她瞥眼皇帝身后紧跟他的两个宫人,继而紧盯皇帝的脸,幽幽道:“你生来就嫡女,你有出身那么尊贵的母亲,你轻而易举就可以得到我求之不得的东西,同样进宫,你皇后,而我只贤妃,可杜若离,你的好运气也就到此为止了!”
“我摘了你的果子,成了陛下的心头肉,你奈我何?”
“我母家荣耀,兄弟得,而你杜家备受猜疑,黯然离朝,你又奈我何?”
“还有,实话告诉你吧,那日在寿康宫,我便知道你有孕了,那时候我真的高兴啊——我知道自己有孕的同时,也知道这个孩子定保不住的,只用这个注定保全不住的孩子弄你肚子里这个小杂种,你知道我那晚辗转反侧,高兴得睡不吗?!”
这个心如蛇蝎的贱人!
被欺骗的痛恨,被嘲弄的羞辱,还有当日生生被她落下的那个孩子——
皇帝恨得两眼几乎要滴出血来,心头怒焰将智燃烧殆尽,想也不想便近几步,猛地伸手去掐她脖颈:“你找!”
文希柳找的就这个机会,见他情绪失控,主动上,不禁没有躲避,反倒迎了上去!
皇帝见状便察觉出几分不对,想要退避,却也已经晚了。
文希柳袖中隐藏的点银光暴『露』在他面,上边闪烁星深绿『色』的『色』泽,那淬了毒的标志。
完了!
皇帝满心绝望,就在此时,却听身后有人大喊声“住手!”。
皇帝心下骇然,不及回头,便觉天旋地转,只大手拉住自己手臂猛地将自己扯开。
他还不等松口气,便见文希柳眼底闪过抹戾气,猛地扑上来,径直将那支簪子刺向来人心口!
皇帝发出声撕心裂肺的痛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