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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78章姐妹,你清醒一点1

愉快的一天, 皇帝的死讯传出开始的。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内侍遵太医吩咐往寝殿里去查探皇帝身体状况,伸手一『摸』, 却『摸』了满手冰凉, 才惊骇欲绝的发现,皇帝已经咽气了。

两个内侍被吓了一跳,一个留下守在床边,另一个跌跌撞撞跑出去将消息回禀给内侍监知晓, 紧接着,整个皇宫都炸开了锅。

么大的事情,内侍监不敢擅作主张, 先打发人去请新晋上任的禁军统领过来,又等了半刻钟,才叫人往永寿宫去传话, 两厢时间安排的刚刚好, 禁军统领前脚过来,后脚德妃便出现在了宫人刚刚支起的帷幕后。

“天子薨逝乃国之大事, 须得有皇后前来主持大局, 同朝臣议定继位之君的人选,方统领以为如何?”

新任禁军统领方淮低眉顺眼道:“德妃娘娘所言极, 臣便请朝中年高德劭的老臣前来商议, 联名奏请皇后娘娘还宫。”

德妃欣然颔首:“方统领处事妥帖。”

方淮为之苦,向她行个礼,亲自去督办此事。

天子当下唯有二子,皇长子为贵妃所出,皇次子为皇后所出,隋美人虽有孕, 然一不知腹中男女,二没有母家襄助,要想跟前二位掰掰腕子,她还差得远呢。

现在皇后贵妃皆在行宫,立长也好,立嫡也罢,胜的必然韩家女,他虽大行皇帝的心腹,却也不愿枉做小人,平白得罪了新帝之母。

毕竟大行皇帝仅有的二子都颇年幼,即便真登基,怕也要由太后摄政——谁愿给自己树立样一个几乎不可能被打倒的敌人呢。

方淮德妃统一了见,旋即便请德妃下令传召几位重臣入宫,先去见过大行皇帝遗容,太医查验确定他正常病死之后,再按部就班的行丧仪乃至于新君的议定。

皇帝断断续续的病了大半年,之前去行宫避暑,也打着养病的幌子,为着黔国公等人犯上作『乱』一事在朝上栽倒,也所有人都瞧着的,现下叫太医瞧过,道病入膏肓、寒邪入体死,竟不曾引起丝毫怀疑。

几个老臣联名上奏请皇后贵妃还宫治丧,消息传过去当日,武则天便下令收拾行装启程,到第二日傍晚,鸾驾顺利抵达京师。

老臣亲自往宫门处迎接,生等着皇后其余几位后妃哭过大行皇帝遗容之后,终于开门见山道:“大行皇帝英年早逝,实在令人扼腕,只国不可一日无君……”

武则天擦着眼泪,将个球踢了过去:“几位臣工以为该当如何?”

那几人神『色』微变,目光在皇后身上迅速扫过,又向隐约传来哭泣之声的帷幔后致以一瞥。

大行皇帝膝下唯有二子,俱韩氏女所出……

还不等他出声,几人便听帷幔内哭声暂歇。

韩元嘉脸上尤有泪痕,一把掀开挡在面前的帷幔,脸上隐约显『露』怒『色』:“德妃之所以召诸位入宫,因为尔等乃老臣,年高德劭,人所共知,如何大行皇帝新丧,却在此欺辱孤儿寡母,威『逼』皇后?!”

她厉声道:“本朝太/祖皇帝立国之时,便钦定了后嗣继位之,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现下皇后育有嫡子,正名正言顺的新君人选,尔等究竟在迟疑什么?难道妄想倚老卖老,在大行皇帝尸骨未寒之际,让皇后嫡子她本该有的权益,同你做什么政治交换?!”

话中的指责味太重,几位老臣听得变『色』,忙跪下身去,口称不敢。

韩元嘉则冷道:“不敢?那你在犹豫什么?诸位都曾金榜题名、士及第,难道连嫡长的规矩都不知道?大行皇帝在时,你倒个个规矩,现下大行皇帝去了,便欺辱到我面前来!”

定襄王在侧,见几位老臣如此低下四,被训斥的头都不敢抬,眉头微皱:“娘娘,得饶人处且饶人。”

韩元嘉转目看他,忽的嗤出声:“定襄王虽本宫生父,却也该知先君后臣,本宫大行皇帝的贵妃、皇长子的生母,却不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骑在本宫头上吆五喝六的!”

定襄王的脸『色』显易见的难看起来。

武则天则转过头去,低低的叫了声:“姐姐。”

韩元嘉才作罢。

几位老臣尤且跪在上,武则天却不曾叫起,『乳』母手中接过皇次子抱在怀里,逐项议定新君继位之礼,又将大行皇帝丧仪诸事托付给贵妃处置,令礼部、内侍监等部协同。

有个老臣禁不住抬起头来,变『色』道:“前没有后妃为大行皇帝料理后事的先例……”

武则天淡淡道:“那好啊,今以后就有了。”

那老臣还待开口,武则天便了起来:“怎么,几位指教本宫和贵妃如何选国朝新君也就罢了,连大行皇帝的后事,我孤儿寡母也要仰人鼻息吗?”

她脸上容逐渐敛起,神『色』转厉:“尔等可欲行伊尹之事?!”

话一落,众人岂敢担责,叩首称罪,再不敢有所异议。

……

年十月初七,天子驾崩,群臣众议,奏请册立皇后所出嫡子为继任之君,又因为新帝年幼,便请皇后代为摄政,直至新帝成婚元服。

遂以新帝名义册生母为皇太后,贵妃为贵太妃,德妃为德太妃,隋美人为隋太妃,其余一干后妃皆有所加封。

在先前那场几乎横扫整个长安的政治/风暴中,反后一系的势力遭到惨烈清洗,大行皇帝死的匆忙,甚至都没来得及重新架构起制衡后党的朝臣派系出来。

仅有的几位老臣,也因新君继位之时暧昧不明的态度被皇太后下旨申斥,或者贬黜方,或者被迫致仕归乡,再有定襄王府帮衬,朝堂之上,皇太后颇有一家独大之势。

月盈则缺,水满则溢,满朝文武未必全然支持女主执政,之所以眼见事态如此发展却始终不置一词,未尝没有看她高楼起,待她楼塌了的心思在。

只出乎众人预料的,皇太后收拢权柄之后,却不曾破除大行皇帝在时的旧,萧规曹随,不改其政,唯一有所变的,也只令贵太妃为主、德太妃协同料理大行皇帝的丧事。

固然有越矩之处,然二人身份毕竟不同寻常,既大行皇帝的宫妃,自身又颇有不凡之处,群臣私下里虽也有所议论,然到底没人拿到台面上予以反对。

武则天真正看重的不“替大行皇帝『操』持丧事”件事,内宫女眷的权柄不再仅仅只局限于宫闱之中,可以借皇太后之令蔓延到宫外去。

贵太妃德太妃一道『操』持大行皇帝的丧仪,陵墓修建如何否应当过问?

内侍省尚宫局陪葬品准备的怎样,否应该过问?

祭礼当天,朝臣宗室如何排列,哪家在前,哪家在后,否该由她处置?

一根嫩苗发了芽,朝着哪个方向生长不重要,能够触碰到阳光,将触角伸出去便好!

皇帝死时,武则天不过十六岁,年丧期结果,也不过十九岁已,韩元嘉李玉蘅,也都年轻。

她风华正茂,有大把的时间可以一展夙愿。

年的韬光养晦,叫武则天真正坐稳朝堂,她开始腾出手来,大刀阔斧行改革。

对于士族的打压,早在大行皇帝薨逝的当年便开始了,前做通过一次的题目,再换个数套上罢了,怎么出错呢,到了太后摄政的第年,不过将一切都摆到明面上罢了。

来自权力中心的斗争来都没有停歇,汉武帝创建内朝,以此制约外朝,明朝皇帝以宦官制约士大夫,武则天作为摄政太后,她的基本盘便内宫,拣选几个女官做左右手,过分吗?

找几个先帝留下的后妃帮忙理事,有错吗?

当然没有!

都我早早相中的左右手,岂能叫她一日日在宫中虚度年华!

武则天仿照汉武帝故事设置鸾台,以李玉蘅为鸾台令,后宫诸位太妃皆赐官位,许参预国政,分权外朝。

她几乎可以说个时代最优秀的一群女子,思想彼此碰撞之时必然产生耀眼的火花,女人也人,也有欲望,难道有人生来只想俯首做低,不想高居人上吗?

鸾台创建初期,无朝臣对此有所异议,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他都懂,在新帝元服成婚前的些年里,皇太后虽无天子之名,却有天子之实,想扶持属于自己的力量,也在情理之中。

至于她扶持的鸾台全都女人,也不曾引起群臣警惕。

毕竟那些女子大多都贵族出身,即便掺杂了几个豪商人家的女儿,也都生于富贵之中的,换言之——大家都统治阶级,何必将男女分得样清晰?

大家族中家主早逝,其母亦或者其妻代为掌家的情况也不少见。

只又过了几年,他发觉不对劲儿了。

太后娘娘你想扶持自己的势力也就罢了,你怎么还培养专门的人才输送通道呢?

你所谓的内宫女官选拔,咋搞得跟科举似的?

就考试的内容跟科举不太一样,虽然也考察经,但占得内容不多,更多的还天文理、算数医『药』等务实的东西——等等!

不考得比科举还全面吗?

他倒有心想反对,只却也为时已晚,回家瞧瞧,自家女儿都灯熬油盼着考女官宫侍奉太后!

当女官多好啊,不仅有俸禄拿,还可以得到官身,恩荫儿女,成婚之后权位世间男子等同,绝无出嫁夫一回事,比起呆在家里苦读女则女诫,不好了一万倍?

谁不知道寄人篱下的日子难过呢!

武则天所要完成的场变革,先自上下,再自下上。

在男女体力模糊的顶层权力之中,大幅度提高女子位,以此引为风尚,逐渐改变社风气,又改良农耕结构,使天下女子有可耕、有田可种……

前者一时风尚,否能够天长久的传续下去,要靠的终究后者。

武则天人,不神,她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能否实现,实现之后又能够延续下去,她只想尽自己所能多做一些,再多做一些。

她一粒火种,一簇火苗,她可能熄灭,但她那历长河中短暂耀眼的一生,注定成为后世无数女子的启迪导向。

于她言,就够了。

……

萧绰猛一个恍惚,再回过神来之后,却发现自己穿一身朴素布衣,呆站在荒草丛生的小径边缘。

正值深秋,万物凋敝,路边野草枯黄,放眼望去,连绵不绝的苍茫。

萧绰低下头,便见面前那野草上沾染着星星的血『色』,大抵刚蹭上没多久,那鲜艳的红在大片枯黄的映衬下分外刺目。

她看一眼手中稳稳握住的榔头,放轻脚步,谨慎的走上前去。

血『液』的尽头倒着一个男子,佩剑如主人那般颓然的落在一边,肚腹处血迹未干,业已昏『迷』。

形容不能不说狼狈,然他周身那股凛然尊贵的风仪,却生生将一丝狼狈冲淡,其面容之瑰丽、气度之清华,萧绰平生仅见。

她面前忽然凭空浮现出一段话来。

萧宁宁大魏丞相府的嫡女,只父亲宠妾灭妻,却将她和母亲赶出家门,母亲死后,她独自生活在乡下,某一日,平静的生活发生了某种变化。

她在路边捡到了一个风仪绝世、身受重伤的美男子,将其带回家中好生照顾数月,二人情愫渐生。

就在此时,男人的属下找上门来。

那清贵无双的俊美男子漠然看她一眼,淡淡吩咐:杀了吧。

萧绰:?

人干事???

萧绰铁老人脸看完,继识到大概就本世界的白绢内容,还未来得及试探着跟空间里姐妹说句话,就见面前忽然间浮现出又一行字:

现在你选择……

萧绰看一眼倒在上昏『迷』不醒的绝世美男,抬手『揉』了『揉』鼻子,毫不犹豫的走上前去,高高举起了榔头。

砰!

脑袋瓜子给他干稀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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