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第112章所有灰暗的记忆都在这

杰森后来死活不承认他和巴基逃了, 他管那叫战略『性』撤离哥谭, 养好伤势才能卷土重来。

车里开着暖气，杰森觉得有点闷，他拧开车窗，冬日的冷风吹进来一点。

巴基笑着说道：“这风真冷, 让我想起西伯利亚。”

“离西伯利亚还差一点吧，米粒尖的纬度那没西伯利亚那么高。”

杰森对着手掌吹了口气，巴基说：“我在包里塞了条围巾, 你拿出来戴上。”

杰森应了一声, 没动, 巴基又提醒他：“我的驾照是伪造的, 经不起查, 你还是把安全带扣好, 免得交警拦人。”

因为杰森看起来神思恍惚, 反应也慢, 巴基一边说着, 一边帮杰森把安全带扣好了。

巴基先开车载杰森去汉堡店, 买了炸鸡、汉堡、可乐、淋了糖浆的松饼等高糖分、高热量的东西一股脑塞到杰森手上。

这些食物并不健康, 为了保持肌肉, 杰森通常是不碰的, 但巴基知道摄入这种食物时会心情有多愉快，他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使劲吃糖分高、热量高的食物。

何况在疯人院里肯定是没什么好吃的，杰森离开阿卡姆前也不像是吃过东西的样子。

“吃吧，吃饱了以后世界都会变得美好起来。”

杰森在巴基做噩梦时会做夜宵给他吃, 然后用这句话安慰巴基，巴基现在用同样的方式照顾杰森。

过了一阵，杰森拿起一个汉堡，缓缓咬了一口，渐渐地，他吃东西的速度越来越快，眼圈又有些红，但他硬是一边抹着眼睛，一边把食物都塞进了肚子里。

在很小的时候，杰森就能一边哭一边把食物好好地吃完了，因为如果不能做到如此坚强，他根本就活不到长大。

巴基再次对杰森说：“把围巾和手套戴好，你怕冷，而且会生冻疮。”

杰森是会生冻疮的体质，怕冷也是真的，证据就是天气热的时候杰森乐于睡在巴基的左边，用冰凉的金属手臂驱散高温，等到了入冬后，他就坚定地躺巴基右边了。

这次杰森听了话，他将食物包装袋摞到一起扔到后座，又打开窗户驱散车内的炸鸡味，将保暖装备都戴好，召唤出了冠蓝鸦逗着玩。

巴基开着车一路去了北卡罗来纳州，弗兰克和罗伊正组队在那儿的一座村庄追杀吸血鬼，经过这段时间的组队，他们已经成为了极默契的搭档。

杰森在路上和巴基聊着天，两人都说了不少。

巴基和杰森说了他的过去，包括上世纪20年代的布鲁克林，以及那个倔强的豆芽菜版队长的“英勇事迹”，还有他参军时的经历。

杰森则说了他糟透的童年，以及童年亮『色』安德莉亚，他卖过蛋糕，做过流浪儿，后来被蝙蝠侠收养，又被生母和小丑坑死，复活后被塔利亚坑得生了达米安。

“你生过孩子！”

巴基手一滑，杰森连忙抓住方向盘，才让他们免于车毁人亡的悲剧。

杰森问巴基：“你还好吗？要不换我开车？”

“不，你坐着，我来开。”

巴基重新握住方向盘，依然满脸不敢置信，他看了眼杰森平坦结实的小腹，想起两人同居时无意间瞥到的腹肌。

那里面居然装过一个孩子！一个活生生的、现在都能上街打反派的孩子！

“知道这事的也就是塔利亚和殷森，其他知情者大多被塔利亚处理了，达米安自己都不知道，我这下真是把最大的秘密都告诉你了。”

杰森叹了口气，他有时候都分不清自己对达米安到底是兄弟情还是母啊呸父子情，所以他其实很挺庆幸达米安遗忘了过去。

不然他要怎么面对达米安啊。

“也就是说，你曾经被注『射』从我血『液』里提取的血清，孕育了达米安，所以那孩子和我一样也是超级士兵……god。”

好在巴基虽然是个上世纪初出生的老冰棍，心理承受能力却相当出众，所以他很快调节好了心情，接受了这个事实。

“难怪你对那个孩子的容忍力特别高。”

杰森承认这点。

“是啊，换成别人用撬棍打我，我早就一枪崩了他的脑袋了。”

交谈继续，双方谈及的过去包括但不限于他们被洗脑、『操』控时留下的黑历史，甚至包括过往的恋情。

巴基曾是整个布鲁克林最受欢迎的年轻人，姑娘们都乐意和他一起出门约会，不过那时候米粒尖的普遍观念还比较传统，所以大家就是一起出门玩一玩，巴基还得准时把女孩们送回家，否则女孩们的父亲会拿着球棍找他的麻烦。

杰森对此很惊愕：“所以呢，你没有和女朋友做、做过……”

“是的，我没有做过，x解放是60到70年代的事，但在我所处的年代，大家还比较传统，轻率的和女孩滚上床有点不太负责任。”

巴基很坦然：“我喜欢过一个黑发的圆脸女孩，她很可爱，但后来我去了前线，在战场上待的那几年根本没空恋爱，再后来你就知道了，我成了冬日士兵，如果斯蒂夫在苏醒后没有认识女朋友的话，那他应该和我一样。”

两根老冰棍，两个老处|男。

杰森突然喷笑出声，巴基推了他一下，也笑了。

“嘿，别笑。”

“sorry，我只是没想到，你看起来是很受欢迎的类型，结果你却是个virgin。”

杰森笑得不行：“我比你强，我不是virgin，我和达米安的妈妈谈过恋爱。”

巴基反驳道：“不，你是virgin。”

杰森愣了一下，然后他明白了巴基的意思。

这下轮到他恼羞成怒到推人了。

“嘿，我生过孩子！”

巴基很笃定的说道：“可你依然是virgin，纯洁的一如圣母玛利亚。”

圣母玛利亚也是处|女生子。

杰森还真没法反驳这点，他嘀咕道：“我可讨厌那个地方了，这个多出来的器官给我添了一堆麻烦，我才不会让男人碰那里，做圣母玛利亚我也认了。”

巴基看了眼公路指示牌。

“你不是和夜翼恋爱过吗？我看你也不讨厌男人。”

杰森自嘲的说道：“我和他都认为那段感情从开始就是错误，当时没发展到更进一步其实是好事。”

“会吗？那迪克可太不幸了。”

“不幸？”

杰森面『露』不解。

“你很『迷』人，兼具两『性』的魅力，没有一处多余，又坚强又勇敢，还很善良和聪明，他错过了你这样好的人，简直太不幸了。”

巴基调了下车上的电台，音响里传出舒伯特的《小夜曲》。

杰森眨眨眼，脸颊莫名发热，他别开脸咳了一声。

“现在，我能理解为什么你受女孩们的欢迎了，我是她们的话，我也喜欢你。”

这样一想，他救了巴基也是一件好事，因为不能认识巴基这样的好人，一定会是他最大的遗憾。

一时之间，车里只有悠扬的古典乐徘徊。

等到了地方的时候，弗兰克看到杰森，还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叹了一句：“长高了。”

当年杰森还是花滑小仙男的时候就和弗兰克有过交集，只是当时谁也没想到，那么小的一个孩子，现在居然成了如此强壮的大男孩。

他们一起收拾了当地的吸血鬼，罗伊兴致勃勃的带他们去游览当地的风景，说他们来得巧，明天就是篝火晚会，到时候可以吃烧烤、跳舞、唱歌。

“你们都这么英俊，会有很多漂亮姑娘来找你们的。”

罗伊挤眉弄眼着。

“对了，利安怎么样了？”

自从哥谭东区的新小学建成后，罗伊就干脆把女儿送去了小学附属的幼儿园，如果他赶不及去接女儿，就拜托殷森接利安回孤儿院住。

利安是个乖巧的小天使，据说和殷森已经去世的女儿小时候还有点像，所以很讨他的喜欢。

“利安的音乐天赋不错，殷森带她报了小提琴班，不过最近哥谭有点『乱』，她的老师在企鹅人与毒藤女的战斗中不幸被波及去世，所以殷森在给她找新老师，还有，她的动手能力不错，一个月前把我的一辆机车拆了，殷森教她装了回去，其实技术还行，就是有些地方拧得不够紧，我差点出了车祸。”

罗伊听到这里，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起来：“真不愧是我的小公主，抱歉，杰森，你的机车现在好了没？要我赔偿吗？”

杰森翻了个白眼：“不用了，利安已经向我道过歉意，还给了我20张捶背券做歉礼。”

罗伊闻言当即大呼小叫起来：“捶背券？她都没送过我捶背券！”

弗兰克也是有孩子的人，他骄傲的说道：“我家那丫头也会小提琴，现在去柯蒂斯音乐学院了，我家那小子就不行了，他除了念书没别的特长，就电脑玩得比较好。”

杰森双手托腮：“那也不错啊，至少你家孩子都听你的话，我家的……弟弟，一点都不尊重我，特别欠揍。”

“你弟弟多大？”

“十来岁吧，看起来是这么大。”

“那他欠揍正常，我儿子在这个年纪也欠揍，叛逆期嘛，大家都这样过来的。”

这场面俨然是三个男人吐糟自家小孩，巴基呛了一下，低着头咳了起来，杰森拍了拍他的背。

直到篝火点燃，人群热闹起来，有人开了音响，年轻人们纷纷去邀请中意的人一起跳舞，期间也有人过来邀请杰森和巴基。

正如罗伊所说，他们的外表非常出『色』，有人喜欢再正常不过了。

杰森才从精神病院里出来没几天，实在没劲接受姑娘们的邀请，但巴基也拒绝了所有女孩。

这位布鲁克林小王子非常有礼貌，女孩们被他拒绝后也不会生气，只是快乐的笑着，有的还留下一盘烤肉或者甜品、果酒，托巴基的福，杰森连晚餐都不用买了。

他啃了一串烤肉，自觉吃了用巴基的魅力换来的肉，就该帮帮他。

等巴基又要拒绝一位女孩的时候，他喊了一声：“巴基。”

巴基回头看他，灰绿的眼中满是专注：“嗯，怎么了？”

杰森指指篝火那边：“去玩吧，你都好多年没好好玩过了。”

整整七十年没有约会过的处男老冰棍啊，去寻找你的春天吧，一直这么处着也不是个事啊，你都九十八岁了。

那个邀请巴基的女孩闻言也满是期待的看着他，她长得很漂亮，棕发蓝眼，一身青春的热力。

巴基看看她，又看看杰森，起身，言辞礼貌的将这位女士哄走了。

杰森简直不能理解：“你怎么又拒绝一个，这女孩看起来真的不错，陪她跳支舞而……”

他的话突然中断了，因为巴基走到他面前，『揉』了『揉』他的头。

巴基的神情很温柔，侧脸映着篝火的火光，略长的发尾垂在肩上，像王子。

“杰伊，我不会跳现代的舞，我们那个年代连迪斯科都没有。”

迪斯科兴起于60年代的法国，那时候巴基正『操』着一口俄语在西伯利亚暗杀九头蛇的对头呢。

好吧，那杰森也不推巴基去玩了，出于对老冰棍的同情，杰森拿着酒瓶和他、弗兰克、罗伊对着吹，但他是酒量最差的那个，回旅馆的时候脚都在打晃。

巴基见他这副模样，直接把人背了起来。

177磅而已，超级士兵单手都能提起来，背着更是轻轻松松。

等回了汽车旅馆，巴基把人安置在床上，准备去打水给杰森擦脸，谁知端着水盆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杰森一脸严肃的坐在床边，仿佛在思考什么世纪难题。

他喊了一声：“杰伊？”

杰森醒过神来，他站起身，拿着手机点点点，手机就放出一股非常老的舞曲。

他看着巴基，豁出去似的张开双臂：“来吧，巴基，我陪你跳舞。”

巴基直接被逗乐了，这小子是对让他跳舞玩耍有多执着啊。

但这份执着也很可爱，所以巴基从善如流的上前，搂着他的腰，完好的右手握着杰森的左手，跳着40年代老式交际舞，杰森摇摇晃晃，期间差点踩了巴基的脚，然后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所有灰暗的记忆都在这一刻远离了他们。

等到舞步停止，他们看着对方。

不知是谁先选择了靠近，但直到唇瓣相触的那一刻，杰森的耳朵在发烧，他猛地低下头，将自己埋在巴基的后颈处，鼻间全是洗发水的清香。

他闷闷的说道：“抱歉，能让我这样靠一下吗？”

巴基搂着他，用脸颊蹭了蹭杰森的头发。

布鲁克林小王子不接受其他姑娘的邀请，是因为他想要的舞伴是哥谭的犯罪巷王子，所以他不需要其他人。

他们是一起住过垃圾箱的挚友，但巴基想和杰森再亲密一些，最好是能一直这样，早上一起起床，吃着香喷喷的早饭，然后一起出门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杰森有球赛时，他会做好伪装去给加油，最后他们一起回家，会有憨态可掬的帕丁顿熊迎接他们。

他喜欢和杰森一起生活，爱慕杰森的灵魂，他们可以互相照顾和保护对方。

巴基想，可能活得久的最大好处，就是能遇到七十年前绝对遇不到的人。

后来他们什么都没做，连再次接吻都没有，巴基帮杰森脱了外套，给他擦了擦脸和四肢，就抱着杰森一起躺被子里，像是抱抱熊一样，在冬天搂着同伴取暖，外界的尘嚣、喧闹、悲伤、寒冷都侵扰不到他们。

巴基做了个美梦，梦里是温暖的篝火，杰森和帕丁顿一左一右的坐他身边，杰森手里有一把红『色』的吉他，随着杰森的指尖拨动，奏出动听的旋律。

让他苏醒的声音比吉他声更动听。

有人在他耳边喊：“巴基，下雪了！”

巴基坐了起来，茫然道：“什么雪？”

杰森小跑到床边，让他看自己捧在双手的雪：“只是窗台就有好厚一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