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第156章达米安是独一无二的

杰森再次来到了那座沙丘, 孩子依然蜷缩在那里, 紧闭双眼，即使他没有睁开眼睛，杰森也知道他睡得并不安稳。

他俯身将孩子揽入怀中。

杰森大概知道达米安的噩梦是什么，因为杀死他的不是别人, 是塔利亚，还有他的克隆人利维坦。

他也曾被母亲杀死过。

一直以来杰森都没有过告诉达米安他们更深层次关系的想法，毕竟他们并没有真实的血缘联系, 让达米安知道这件事也只是徒增小孩的烦恼, 要知道自从杰森和迪克、塔利亚和提姆都分别有过一腿后, 他们家的关系已经够『乱』了！

一个孩子不应该有两个母亲or两个父亲, 一个母亲和一个父亲的家庭才是正常的, 无论他的父母是否已经分开。

杰森也从未将自己视为达米安的母亲or父亲, 他并非是那种因为对方在自己的子宫里待过, 就会将他视为亲子, 然后对他投注母爱的类型。

就算是作为奈吉姆的时候, 他也更多的是将达米安视为……一个改变自己生命的人, 达米安仅仅是存在于那里, 就已经让他得到了许多。

塔利亚曾让杰森担任达米安的老师, 但杰森一直认为自己从达米安身上学到了更多, 他因达米安而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平静，明白什么是不求回报的爱，奉献的概念在他的内心前所未有的清晰。

他爱哥谭，可是在学会如何爱达米安后, 他才真正清楚自己应该如何去对待哥谭。

达米安是韦恩，也是奥古，他继承了来自父母的天赋，可在杰森眼里，达米安就是达米安，一个很骄傲，但其努力与心『性』都配得上这份骄傲的孩子。

这世上没有多少孩子可以在十来岁的时候就拥有好几个博士学位的知识量，以及可以暴打哥谭反派的武力值，而且达米安是为了阻止犯罪而死的，虽然罪犯是他的母亲，但杰森为他骄傲，他是那么优秀。

他已经在寻找着属于自己的道路，杰森觉得达米安比同年龄段的自己强，因为在和达米安相同的年岁里，他还在犯罪巷偷轮胎，完全不知道自己以后要做什么。

这样惊艳而美好的生命，不应该早早地中断。

“我一直相信你会有所作为，但无论你将来变成什么人，你都是……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蝙蝠战机已经抵达了中东，他们要闯入刺客联盟，然后将达米安放入拉萨路池中。

这代表着一场战斗，但鉴于蝙蝠家全体出击，不少正联的小伙伴也过来助阵，就连一度蹲在欧洲和政客们掐得天翻地覆的杰森都参战了，刺客联盟也拦不住他们。

而在激战之中，杰森看到了塔利亚，他对其余蝙蝠们挥挥手。

“你们先带达米安去拉萨路池，我来应付她。”

提姆看他一眼，一言不发的跟上了蝙蝠侠的脚步，而夜翼留下来掠阵。

塔利亚持刀站在不远处，用一种温柔的眼神看着他：“亲爱的，你比我们上次见面时更加英俊了。”

“谢谢，但你看起来有点憔悴。”

“其实你也看起来不太精神……你有思念我吗？我可以很快让你兴奋起来，对吗，前妻？”

塔利亚说着，意有所指的抬起刀，杰森神情平静。

“塔利亚，别像个不良中年一样开黄腔，这很油腻。”

旁听的迪克：“……”

他算是看出来了，塔利亚想和杰森调情，而杰森直接就开怼了。

塔利亚的脸『色』也变了变：“你说话还是这么不留情，难道从政也没能让你学会与人交往的话术吗？”

杰森依然面无表情：“鉴于有个小朋友还躺在棺材里等待复活，而我的家人经常做些让人火大的事，所以我现在一肚子火，一点也没有使用话术让别人在和我说话时感到愉快的心情。”

迪克在不远处补充：“他在工作以外的时间从不会刻意说让人高兴的话！”

然后杰森和塔利亚同时给了迪克一句“这里没你的事！”接着他们就打了起来。

塔利亚以为杰森只是想发火，鉴于她在不久之前才干掉了自己的儿子，但很快她就发现杰森是很认真的在对付自己，他甚至用上了魔法，如果不是塔利亚手上那把刀也是抗魔武器的话，她已经被杰森困住了。

当然了，多一把武器也只是让她撑得久一点而已，在杰森把她摁地上，用魔法锁链将她捆好的时候，塔利亚嘲讽道：“怎么，你也想抓我，把我丢进阿卡姆？”

“我只是想让你能更清醒的活着，要不是之前一直找不到你的踪迹，我又有任务在身的话，我早该来处理你的问题了。”

杰森说着，割破手指，用血在她额上画了个符咒。

“我一直有思念你，塔利亚，即使无关爱情，我也时常思念你。”

他摘下红『色』的头罩，面上只剩多米诺面具，塔利亚能看到那双熟悉的绿眼。

奈吉姆一直都是用这样的眼睛看着她的，那眼中充斥着温柔与喜爱的情绪，但是现在的杰森看她的眼神中，却带上了一份复杂。

她艰难的翻了个身，仰躺着看着杰森的眼睛。

“你在怜悯我，是觉得我会为了杀死达米安这件事后悔？那我可以告诉你，奥古家的人无论做任何事都不会后悔，即使是为了野心舍弃亲情。”

杰森轻声说道：“我知道，所以我们才会分开。”

撕开“拉萨路池副作用”这层遮羞布，他们之间真实的矛盾，就是这份理念的不同。

他起身离开，塔利亚看着他的背影，剧烈的头痛袭来，她捂住额头，低声呻|『吟』起来。

好疼啊，那小子到底给她下了什么咒？

杰森以为自己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可以看到蝙蝠侠抱着复活的儿子的父慈子孝的感人一幕，但当他跑到拉萨路池的时候，却只看到一个爆音通道。

杰森对这玩意可眼熟了，毕竟多年以前达克赛德入侵地球的时候，他也参与了那场反击战，并关闭了其中一个爆音通道。

而现在，一个来自天启星的蛇精病，因为不明的原因，夺走了达米安的尸体。

杰森简直要气炸了，他费了那么大劲，还专门把达米安复活的场合留给蝙蝠侠，结果他连具尸体都看不住！

他低沉的问提姆：“蝙蝠侠呢？”

提姆心想现在的杰森简直随时都能炸，他谨慎的措辞。

“他去了正义联盟，我猜他大概是想启用那副地狱铠甲，还有开启去天启星的通道，去把达米安夺回来，你知道的，他现在就只想着带达米安回家这一件事了。”

“哼！”

杰森冷笑起来，好了，这下是个人都知道杰森已经怒气爆棚了。

迁怒是不对的，所以在雷霄和利维坦出现攻击他们的时候，杰森完全没有手下留情，在所有人的惊呼中，他用大种姓之刃贯穿了利维坦的胸膛。

要知道这次来的不是蝙蝠家超英，就是正联超英，大家都不杀人，杰森却直接下死手，这简直有点超过了。

利维坦的面具落到了地上，『露』出那张与成年达米安一样的脸，他执着的看着杰森的脸，竟然笑了起来，渐渐地，那笑声越来越大。

“你爱他，对吗？就算他的存在让你吃了那么多苦头，你还是爱他！”

利维坦咳出一口鲜红的血，他想起自己在知道达米安拥有孕育者后所做的一切。

大概是因为生下来就是克隆体的关系，他并不会产生“如果蝙蝠侠是我的父亲、塔利亚是我的母亲”这样的奢望，可是他却有过“如果能待在子宫里十个月，然后像真正的生命一样降生会是怎样的滋味”这样的念头。

他看了那些实验录像，对，就是杰森.陶德才复活时被洗脑的实验录像，还有他被洗脑后，被植入胚胎的实验记录。

他看过那个还很纤细的少年看着蝙蝠侠拥有新罗宾的新闻投影绝望的神情，也看过奈吉姆静静的坐在窗台上，手脚都涂了海娜，神情安宁的阅读一本书，小腹微微隆起。

因为这个人的存在，达米安从此对于塔利亚来说也变得独一无二，于是她给了达米安“童年”，带着他们去旅行，去夏威夷，甚至在奈吉姆“消失”前，让奈吉姆留下一卷录音带。

在塔利亚因拉萨路池而变得疯狂后，那卷录音带的保护也不再严密，列维坦偷偷的听过那卷录音带，然后他居然流下了眼泪。

自他来到人世起，从不曾有人，那样赤诚、纯粹、不求回报的爱过他。

“你们都喜欢他，可是如果当初被选中的胚胎是我，你们也会这样喜欢我，他只是运气好，从不是不可替代的。”

杰森俯视着他，而列维坦居然在那双绿松石般的眼中看到了名为悲悯的情绪。

大种姓之刃被缓缓拔|出，列维坦重重的跪在地上，捂着胸口处的伤口，感到那灼热的魔法利刃抵在他的左侧太阳『穴』向下，割出了一道至下巴的伤口。

杰森的刀刃带着火焰的力量，所以只要他愿意，就可以在攻击他人时灼烧对方的伤口，利维坦在此刻就闻到了一股烤肉的味道。

肯定会留疤的。

“达米安就是达米安，他就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

杰森没有给利维坦补上致命一击，他看着利维坦，伸出手，将他腰间的一把振金匕首拿走，便转身要离开，利维坦下意识的抓住他的衣角，杰森却连停顿都没有，甩开他的手就继续大步走远。

杰森问夜翼和红罗宾：“你们觉得蝙蝠侠这次能成功取出地狱铠甲，然后去天启星吗？”

夜翼和红罗宾同时回答了他的问题。

夜翼：“成功率不大。”

红罗宾：“他们就是地球面临外星势力的战线，如果放任蝙蝠侠去天启星面对危险，甚至是丢命，是对战友还有地球安危的不负责，我觉得其他人不会支持蝙蝠侠。”

论对正联超英的理解，这两人当然在杰森之上，杰森闻言点点头，开启传送门。

“我要回去了。”

说着，杰森抬脚进了传送门，夜翼这时候像是弄懂了什么，连忙跟了过去。

“等等，让我也搭个便车。”

提姆默默跟上。

等回了家后，杰森立刻洗澡吃饭，然后坐在沙发上，开了个小型金『色』光圈，从里面『摸』出个铁罐子，拧开盖子从里面一掏，就掏出美味的猪肉脯。

达米安喜欢养小动物，他养了一条叫提图斯的大丹犬，还有一只叫阿尔弗雷德的白手套黑猫，蝙蝠洞里还有一头蝙蝠牛，而前两者简直爱死杰森的猪肉脯了。

他在等待着什么。

提姆看了那边一眼，说话的语气有点悲哀：“那些本来是给人吃的。”

确切的说，是给他吃的，只有提摩西心情好的时候，奥兰治、灵星、塞拉、卢卡那一家子猫才能蹭几口。

可是现在，他的待遇已经不如狗了。

迪克能说什么呢，毕竟他也是“前任不如狗”的一员，就也感到了莫名的悲哀，但是想起了杰森在利维坦脸上留下的那道伤，他想，如果达米安真的能够归来并长大的话，以后也不会有人把达米安和利维坦认错了。

最初二代罗宾接过他的制服时，大概也希望能够有人明确的区分出两个罗宾的不同吧，因为这世上从没有人是甘愿活在他人阴影之下的，身为对情绪最为敏感、总能对他人的痛苦感同身受的二代罗宾，杰森一定察觉到了什么。

杰森用了一种很残忍的方式告诉利维坦，你永远无法替代达米安，可是迪克又微妙的觉得这样的做法，其实……对利维坦来说不是坏事。

越过傲慢与偏见，迪克终于接近了杰森的真实，他知道，那一刀是带着慈悲的。

过了一阵，他们接到了蝙蝠侠的召令，当三只知更鸟到达蝙蝠洞时，芭芭拉也已经站在了那里，在看到迪克、杰森、提姆一个个走入那里的时候，她内心莫名产生一种诡异的感觉。

老实说，他们这四个人都已经不再存在含有暧昧成分的关系，毕竟该分的都分了，但是芭芭拉还是要感叹一句，他们家的关系真的好『乱』啊。

蝙蝠侠神『色』如常的分配着任务，他是蝙蝠侠，所以即使正联的其他人不支持，他依然会固执己见。

现在，他需要面前的四个年轻人成为他的助力。

“阿尔弗雷德，动用韦恩集团内最高层次的科技，用投影在世界各地投影出超人、神奇女侠、海王……的劲敌，将他们从了望塔引开，我会去拿地狱铠甲，然后开启去天启星的通道，去把达米安带回来。”

“在我外出期间，你们帮我看好哥谭，如果我不能回来，哥谭的未来就交给你们，尤其是迪克，我的制服现在交给你。”

迪克握紧了拳头，又松开：“好吧，我总是要给你代班。”

身为初代黄金男孩，即使他再想和蝙蝠侠一起前往天启星，在这一刻，他还是只能点头应下布鲁斯的嘱托。

“提姆和芭芭拉，我就不对你们说多余的话了，杰森……”

布鲁斯看着蹲一边rua提图斯的杰森，杰森抬头。

“what？”

“抱歉。”

其实布鲁斯有很多想对杰森说的话，自从杰森的第一次死亡后，杰森就很少明着出现在他面前了，只是当哥谭，当蝙蝠侠需要他的力量时，布鲁斯又总能感到杰森的存在。

他知道杰森有很多次暗中出手相助，可是他不会主动『露』面，而造成这一局面的毫无疑问是他自己。

布鲁斯明白自己不是个好父亲，是他的不合格，让杰森选择了在外流浪，杀死小丑，让杰森远离死亡的噩梦与阴影本是作为父亲该做的，可是最后完成这件事的却是冬日士兵。

他们已经太久没能面对面的好好说话了，谈心更是从认识开始就很少有过，很多次，杰森会为了他让步，等杰森不愿意让步时就干脆避开。

他总是戒备着杰森，他的态度很伤人，他没有为杰森讨回公道，现在却为了达米安做尽能做的一切，他对所有人说“复活达米安对我来说意义非凡”，可他不曾为杰森如此拼命过，身为父亲，他并不公正。

可是正因为看过杰森归来时痛苦的模样，他才不能放任达米安继续躺在冰冷的棺材里，他不能……让自己的又一个孩子去经受那些。

杰森是他最为亏欠的孩子，但他明明不想这样做的，他其实心里最欣赏这个孩子，杰森的大局观是家里最好的，他是最有战略头脑的罗宾，也是唯一在政坛有了漂亮成绩的，布鲁斯也期待着杰森能走出自己的路来。

“你做你的事。”

可是无论脑子里有多少念头，在面对杰森时，布鲁斯总是只能憋出这样干巴巴的话。

杰森哦了一声，又低着头继续rua提图斯光滑的皮『毛』，等到蝙蝠侠离开，他才站起来，整理了下衣角。

他慢悠悠的说道：“我记得，钢骨身上也有个类似母盒的装置，通过蝙蝠电脑里的天启星坐标，再做点手脚，我们也可以去天启星。”

洞『穴』内的其余几人都看着杰森。

芭芭拉嘴角一抽：“呃，虽然我也有类似的念头啦，但是b才走，你就要这么做，真的好吗？”

杰森睁大眼睛，仿佛因芭芭拉的话大吃一惊：“哇哦，我难道看起来像是多听爸爸话的好男孩吗？”

迪克调侃：“不愧是家族第一的叛逆青年啊。”

杰森：“夜翼，你去把蝠翼叫过来，加上蝙蝠女一起看好哥谭吧，反正我是不能放任老家伙一个人去大闹天启星，提宝，芭布斯，你们要和我一起来吗？”

芭芭拉捂住额头，觉得自己的头痛要犯了，她看向阿福：“亲爱的祖父，你孙子不仅要违反爸爸的命令，还要带着我们一起呢。”

老管家从容一笑：“没关系，反正老爷也早就管不了杰森少爷了，至于我，偶尔做个溺爱孙子的祖父也没什么不好。”

布鲁斯管不了杰森是认识他们的人公认的事实，据说托尼.斯塔克都曾经嘲讽布鲁西宝贝“儿子离家出走多年，也没见你管得了他”，但阿福是第一个把这件事当着家人的面明着说出来的人。

芭芭拉心想，原来家里这么觉得的人不止她一个……但她这次也不想做乖乖女了，所以她决定追随叛逆青年的脚步，也去天启星找找达克赛德的麻烦。

布鲁斯早该料到这一天的，随着他的情绪便秘越来越严重，家里的孩子只会越来越不听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