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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天时地利人和,阿迷,嫁给我。

“不行。”

“……”啊?这回轮到江迷怔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晏灼的表情,她是耳朵幻听了吗,这剧情和她想的有点不一样啊?

当初她拒绝和他接触的时候,这男人死皮赖脸地跟在她后头,还说一离婚就叫她嫁给他来着的。

怎么现在拒绝得还这样……毫无转圜余地的模样。

江迷有点看不懂了,却见晏灼已经端正地坐回了餐桌边,背脊挺得笔直,低头细细地吃饭。

就好像她以为自己在晏灼那儿放了个炮仗,结果是个闷炮,她百思不得其解,一颗高涨的心情跌落了谷底。

宋靳这厮该不会是跟她玩玩的?

江迷思及此,脸色顿时如打了霜的茄子,竟要发难起来,却听晏灼夹了块红烧排骨放到了她的米饭上。

“阿迷,这块肉好,给你吃。”

江迷到口的话噎在了喉咙口,发怔地看着那块红烧肉,努力将心底里的不舒服降到最低。

晏灼说不行,也许跟他暂时要做的事也有关吧~

江迷想到这儿,筷子夹起排骨放进了嘴里,晏灼就像是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该和江迷聊天依旧聊天,只是江迷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晚饭过后是晏灼洗的碗,江迷就坐在客厅的老旧沙发里刷剧,是最近比较流行的一部《破冰行动》,警匪片。

大约是因为宋靳当兵的缘故吧,江迷看剧基本都是有关警察一方面的。

这部《破冰行动》剧情跌宕起伏,特别吸引人,只不过今天江迷眼睛盯着屏幕,可心都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直到身体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拥抱才回过神来。

晏灼身上淡淡的小苍兰味飘散在鼻翼边。

江迷心里还在为被拒绝的事情伤心,语气有点闷闷的,“干嘛?”

“你在干嘛?”

“追剧啊,能干嘛。”她心底里轻哼一声,做什么都没什么劲。

“哦,在追什么?”

“……”江迷有点儿不想回答他,“啊呀,你好吵啊,《破冰行动》啊,看剧你能不能不要讲话。”

“……”晏灼心里有些好笑,女朋友生气了,后果似乎很严重,“嗯,我陪你。”

话说完,更紧地把人拢在了怀里。

“啊呀,不要~”

女朋友生气的时候就会抗拒他的碰触,他偏偏当作没看到,故意把人搂得更紧,江迷挣扎,两人你推我搡,手机什么时候被晏灼拿掉的都没发现。

晏灼索性把人紧紧抱起来,往房间里走,害得江迷惊呼出声,“啊——臭晏狗,你干嘛啊?”

“下午睡饱了吗?”

“……”呃?

“晚上刷剧太没意思了,我们干点别的。”

下一秒,江迷就被晏灼抛进了柔软的被窝里,江迷瞬间明白这只狗男人是要干什么了…

“啊,谁要跟你干别的了~!唔……”江迷所有抗拒的话都被吞进了晏灼的嘴里。

-

今晚的晏灼像是装了马达,后半夜的时候,江迷连连求饶才被晏灼给放了,清理完后沾到床上便秒睡了。

睡前的那些郁结哪里还有心思去想?

明明出力的是晏灼,精神抖擞地看着怀里女人恬静的睡颜的也是他。他想起江迷晚饭时提出结婚的表情,菲薄的唇角掀起幸福的笑意。

早晨,艳阳高照。

已经是初春的季节了,冬季的寒冷早已被阳光带来的暖意驱逐了不少。老小区里基本住的都是老人,老人最喜欢的就是起早。

小公园里打拳的打拳,站在运动器械上运动的运动,整个小区里好不热闹。

晏灼手里捧着一束红色玫瑰,玫瑰花瓣上还有露珠,另一只手闲适地插在风衣口袋里,英俊的脸颊氤氲着初升的阳光里,深邃的五官都变得柔和了,俊颜上的表情沉浸在幸福里,如沐春风。

“诶,小伙子一大早干嘛去拉?”

突然有人叫他。

晏灼好心情地停住了脚步,循声望去,是住在楼下的热情老太太,老太太看到他手里的花束,眼睛黑亮黑亮的,“哎哟,买花啦~你们这些小年轻哟,这花挺贵的吧?”

老太太活了一辈子,当然知道街上的花店都是黑心肝的,她孙子情人节的时候给孙媳妇买一朵玫瑰花都五十块呢。

这些年轻人怎么都不知道钱来之不易呢?

五十块钱就一朵玫瑰,这玫瑰五六天就蔫了,到最后就枯萎了,还不如买点吃食吃到肚子里的实在,至少是尝到了味儿啊~

晏灼教养极好地淡淡一笑,“不贵。”

然后便快步地往自己家里走,也不知道小女人有没有醒过来。

江迷是被外头的吵闹声吵醒的,她在海城刚开始住别墅,别墅与别墅之间的距离特别远,所以刚开始她住的时候就觉得周围太安静。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自己住在一座孤岛上,她住了很长时间才慢慢适应下来。

后来她搬去了金城公馆,金城公馆虽然没有别墅那么安静,但是住得太高,同样安静。

现在这样的老小区倒叫她回忆起自己刚跟着爸爸来到这儿的时光了,那时候爸爸真的很忙,他是大学教授,一直在搞研究,工作特别繁忙,她常常在这样的吵闹声里醒过来。

那时候她多烦躁啊,实则就是一个缺乏父爱母爱的小女孩。

所以用尽所有力气变成一个早恋的坏学生,目的只不过是引起爸爸的注意力,然而,她所做的一切幼稚行为全部被爸爸包容了。

她记得被发现的那天,他爸爸对她说:“你是女孩子,要自爱。但是我看到那个男孩子了,眉宇里自有一股子倔性,所以谈谈也是可以的。”

现在想想,她庆幸自己那时候被江蕙芳抛弃,跟爸爸来到了A市。

至少她的心境是自由的。

江迷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床的另一边空空的,她猜他肯定是在厨房里忙早餐,想到昨晚上的疯狂,她懊恼地皱了皱眉心,身上懒洋洋的也不想起来,索性也不叫他了,被子蒙着头顶再睡会,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江迷再次醒来的时候,家里依旧安静,她伸手拿着手机看了眼时间,一个回笼觉居然睡了三个小时,已经十点钟了。

床边依然空空荡荡的,她疑惑地朝着门外喊了一声,“阿灼?”

等了会,没回应。

她又叫了一声,“晏灼?你在不在外面?”

仍然没声。

江迷心底狐疑起来,要换了往常,晏灼肯定是要过来把她从梦中唤醒了,今天却静悄悄的什么也没做?

这是什么情况?

江迷连拖鞋都忘了穿,赤着脚踩着冰凉的地板出了房门。

下一秒,整个人怔住了。

地上铺满了红色的玫瑰花瓣,想一层厚厚的红色地毯,天花板上挂着浅蓝色气球,房子的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每个角落里都点了好看的烛光。

晏灼一身卡其色风衣,手捧玫瑰花束,就站在客厅里,深邃的目光里是腻死人的温柔,缠绵缱绻地凝着被这一幕惊呆了的女人。

他款款走来,风衣带起一圈花瓣,像是小说里走出来的霸道贵公子,矜贵帅气,江迷紧紧地凝着他,两人四目相对时,她只觉心跳都漏了一拍。

男人在她的面前停住了脚步,然后单膝下跪,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变出来一枚钻戒,钻石闪耀着熠熠光辉,形状精致可爱,戒圈里面刻着SJ。

他声音如大提琴一般穿透江迷的耳膜,“阿迷,今天嫁给我吧。”

江迷漆黑的瞳孔被惊奇占满,她完完全全愣住了,傻乎乎的话就出了口,“你昨天说不行。”

“求婚是男人的事情啊,昨天你说的当然不行。现在,天时地利人和,阿迷,嫁给我。”晏灼菲薄的唇角掀起,双眸里是黑湛的光,瞳孔里面都是小女人的倒影。

江迷心口一暖。

这个男人……办的事甚合她心意,江迷美滋滋地想,可想到昨晚他故意让她产生歧义,掀起的唇角往下压了压,板了板脸道:“什么就天时地利人和了,我昨天就是冲动了,凌深的事情还没解决呢,我还是有夫之妇。”

“凌深的案子已经水落石出了。”

“嗯?真的?”

“早上我出门的时候,季队打了我电话,说了凌深的事情。”晏灼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又道:“先不说他的事情,你先答应我,我的小公主。”

一声‘小公主’叫得江迷的小心脏像是飞上了云端,她故意压着的唇角怎么都压不住了,缓缓上扬起来,娇嗔地看了眼晏灼,轻哼了一声,乖乖伸出手来,语调愉快地说道:“那我就勉为其难,嫁给你吧。”

晏灼硬朗的俊容染上灿烂的笑意,轻轻握住她白皙的柔夷,把钻戒套上了她的手指,虔诚地拉着她的手背,印上虔诚的一吻。

江迷觉得自己此刻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从前所有的离别磨难通通都变得微不足道。

晏灼帮江迷戴上钻戒时,心情远没有表面那般平静。

上一世的不圆满,一个人在孤独的缉毒道路上舔血而行,似乎到此刻通通都过去了,他站起了身,隐忍着激动万分的心情,伸手将小女人揽进了怀里,“阿迷,真好,我现在才觉得人生可以那样圆满。”

江迷何尝不是?

他们在离别的这段日子里究竟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只有他们自己明白。

所以,也在此刻才珍视彼此。

晏灼除了准备了令人难忘的求婚,还准备了丰盛的早餐。

浓稠的小米粥,小巧的豆沙馅包子,煎得黄灿灿的水晶虾饺,另外现磨了豆浆。江迷洗漱完就过来开吃了,边吃边问了凌深的事情。

晏灼便讲了个大概。

江迷听得一阵唏嘘,“这样说起来,陆书离真的太惨了。”又暗暗觉得自己庆幸,逃开了凌深这只衣冠禽兽。

晏灼点点头,“嗯,别提他了。江迷,等会我们去领证吧?”

这话题转得有点快,江迷一愣,“……啊?”

“你没起床的时候我打电话跟拆迁办说了一声,等我们领完证下午去拆迁办签字。阿迷,我们在A市相识,现在在A市结婚,兜兜转转回到原点,我现在特别相信缘分这句话。”

江迷没想到在她睡着的时候这个男人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又听他说缘分这一词,脸上挂上幸福的笑意,“嗯,好,我们吃完就去领证。”

晏灼像个大男孩似的高兴地笑起来,“嗯,好。阿迷,今天开心吗?”

“嗯,开心。”

“那…你应该叫我什么?”

江迷喝豆浆的动作一顿,立即明白这厮想要甜头,故意装傻说:“什么啊?”

“什么什么啊?你想啊,你现在应该叫我什么?”晏灼急了,俊朗的眉峰皱在了一起。

“呵呵,”江迷露出大白牙,头凑过去,轻轻地贴在他耳边叫道:“老…公。”

“哈哈……”

一句老公叫到了晏灼的心窝子里去了,晏灼毫无形象地笑完,伸手抱住江迷,“嗯,老婆~”

“哈哈…”

两个年岁加起来都五十多岁的成年人此刻被这一最新诞生的称呼乐得前俯后仰。

房间里都是甜蜜的味道。

吃完早饭,江迷化了个精致的淡妆和晏灼一起出门了。

久三镇上是没有民政局的,民政局在市区。

两人有的是时间,先弯去了超市买了各种各样的糖果,才乘坐了去市区的公交车。

江迷觉得这样的时光就好像回到了他们高中的时候,那时候宋靳带她去市区的溜冰场玩,他们就像现在这样等公交。

春阳温暖,微风拂煦。

江迷披散在脑后的黑发随着微风吹到了他的脸颊上,痒痒的,舒服又惬意。

很快,公交车来了。

两人有秩序地上了公交车,位置当然选以前坐过的,最后一排。

车窗开了一条缝,江迷的头靠在晏灼的肩头,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聊着过去,现在…

到市区差不多一个小时,很久不坐公交车的江迷屁股做得疼。

晏灼笑了她一路,江迷就追着晏灼跑。

两人追追闹闹,终于在民政局门口站定。

晏灼不笑了,郑重地牵起她的手,目光灼热,“晏太太,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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