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地铁博弈
“目标变数从二楼跳下。他反应很快，可能已经知道你在找他了。外观...黑帽、白短袖、牛仔裤和黑色跑鞋。”
在面馆对面超市内的记者女看到了林杨跳楼的全过程，经过身形和面部分析确定是林杨。
而门外的王焕，脸上淡淡的纹路隐于皮肤之下，边下楼边急声说道：
“跟上他，还有...你能看出他是什么类型的变数吗？”
记者女戴上墨镜，遮掩住眼中闪耀的点点银光，视线始终不离林杨。
“可能是预知类变数，而且我总有一种感觉，他好像确定是咱们两人在找他。”
王焕从一家店铺后门穿回正街，奔向地铁站点。
“先知？”
“不确定，但肯定和预知能力有关，因为他的每次举动都稍微提前一点。”
王焕若有所思，看向面馆方向，在地铁入口踌躇了一会儿。
“支援人员还没到吗？我对‘9032’那个老狐狸...不是很放心。”
此时的记者女...注视着在地铁自动售票机前的林杨说道：
“还有两分钟的路程，要不我先跟着，你留守？”
“不行，以你的能力...万一爆发冲突的话，算了...我还是跟上吧！让天眼留意面馆。”
王焕最终还是选择跟上林杨，因为相比于已知的变数，未知的...在当下优先度更高。
一则是，刚刚在面馆的试探中，他不认为林杨和9032有太大关系。
假设真有重要关系，即使是产生畸变时间线，面馆内的顾客也会被9032用能力封口，他是打探不出什么的。
反观林杨身份是清白的话，还能吸入到组织队伍里。
毕竟预知类变数可是很抢手的，在他所在的南区都是凤毛麟角。
所以就让王焕动了不少心思...
当初连余妍妍这个感知类变数，就是记者女，都是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调查清楚的，而且让他差点回不到现在的时间主线，整个过程很是惊心动魄。
嗯...其中的曲折故事先暂且不提。
二则是，时间紧迫，他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林杨这个变数。
时间拖久了，林杨可能就偏离了时间主线，被畸变时间线越拉越远，直到最后永远都回不来了。
三则是，正常人眼中的世界...是条一去不复返的时间线，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井然有序。
而在变数眼中则不然...时间线是无穷无尽的，或交叉、或平行，或重叠地充斥着整个世界。
变数的每个抉择都可能产生另外一条截然不同地时间线。
这也解释了...余妍妍为什么管林杨介入的时间线叫做畸变时间线了。
因为在他没有获得变数能力的情况下，女孩那条时间线是完全不可能产生的。
也多亏了林杨的介入，女孩才能延续生命。
但对他来说不完全是好事...
如果介入的因果过多，就会被所在的时间线排斥到更外层的时间线。
为什么会排斥？
有一个很好的比喻来形容，如果世界是人的身躯，那么变数就是人身体里的病毒，干预的细胞越多，病灶越大，就会被身体排斥的越快。
总的来说...
整个世界是个被层层时间线包裹的茧，最核心的时间线是主线，是一切外层时间线和畸变时间线的根基和源头。
············
“一章地铁票而已...要换这么久吗？”
林杨在心里非常不满地吐槽着前边慢慢悠悠的大叔。
本来以为一个人很快就换完了，也懒得去别的售票机了。
现在到好，旁边的都换完两人了。
如果在平时...等等无所谓，可现在不行...
深呼一口气儿...
故作镇定地拿出手机，以自拍的方式照向后方流动的人群。
一组组流动且变化的数字凌乱地展现在林杨的眼中，密密麻麻丛丛叠叠如同天书。
但神奇的是...林杨却可以很好的分辨出那组数字归属于谁，没有任何困扰。
这好像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完全不像是刚刚才获得的能力，也许是天赋使然，也许...
排除一个个寿命少的人，那么余妍妍...就如鹤入鸡群般地进入了林杨的视线。
虽然带着墨镜和帽子，又换了一件外套，但根据她头上超长的寿命，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这女人果然有跟踪人的能力，目前就坠在自己不远后，也不上前...处于一个安全距离。
那么问题来了，自己在售票机前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她怎么不过来找我？
不对劲儿...
心中顿时警钟长鸣...
她是在等那个男警察，一定是...
得加快速度了，林杨又使出了他无往而不利的招数。
掏出50块钱，对着刚买完票的路人生硬地说道：
“你好，我赶时间，你这张票可不可以卖给我？”
“啊？什么？”
路人一脸问号，心想这人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买一张票能用多长时间？
看着没有反应过来的路人，林杨也只好采取点手段了。
硬塞给对面50块钱，然后从其手中抽出票...转身就走，临了还不忘回头说一句“谢谢啊！”
典型的强买强卖...
“唉？精神病啊！这人...”
但看了看手中的钱，挠了挠头，就这么招吧！
站在原地想了想，然后失笑地摇摇头，觉得这事挺有意思。
今天就不挤地铁了，打车去！
············
王焕心事重重的下到地铁中，路过余妍妍的时候装作不认识，继续走路。
但对方却打破了这种配合...直接叫住了他。
“别演了，他应该知道了。”
王焕眉头微皱，招了招手...示意边走边说。
“地铁流动的人这么多，怎么发现你的？”
余妍妍捏了捏眉心。
“可能他的预知能力已经达到了2级！”
“不可能！凡是2级变数...总部的特殊能力者不可能感应不到！”
扶正墨镜...
“别忘了他可能是预知类变数，或许有什么方法能掩盖痕迹...”
王焕拿出一张黑色的卡片刷过地铁栏杆的阻拦...说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要真是2级预知类变数，一开始就不会让咱们发现！”
听完王焕的分析，余妍妍并没有打消顾虑，也拿出一张黑卡刷过栏杆。
“可是...他真的...”
王焕小跑向前...对于林杨他势在必得。
“没什么可是...就算他是2级，也和我同级，更何况还有你在，咱们两人足够了。如果他不是其他时间线闯入的，也没必要发生冲突。”
余妍妍还是没被王焕说服，对着耳机说道：
“天眼，查一查疑似变数近30天的行动轨迹。对...就是那个诊所医生。”
其实余妍妍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王焕又联想一下最近组织内的预言和所做的准备，感觉最近是比往常紧张了一些，像有大事发生。而且对每一个不可控变数都是严密监控。
“难道说这个变数真是其他时间线来的？故意被发现踪迹...其实是个陷阱？”
不对！王焕的直觉告诉他，林杨就是意外产生的变数，是可以争取的。
无论如何，接触一下不就知道了，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更何况其他时间线想要介入主线...那是难上加难。
眼看王焕执意要和林杨接触，余妍妍无奈地摇摇头..想到：
“真是个执拗的人，认定一件事...不撞南墙不回头。”
但她马上又理解了王焕。
“如果当初没有他这一份执着，说不定现在自己还游离在外层紊乱的时间线，不会有这么好的处境。”
回想起那段时间的经历，忍不住心生胆寒，她可不想再经历一回。
“等会儿！”
余妍妍跑着跑着...突然想到了一个关于林杨的细节。
“怎么了？”
王焕盯着林杨，头也不回地说道。
“这个变数刚刚从一个路人手里买的票，因为他知道我在后方，所以才要以最快的方式换票。”
说着...眼睛眯成一条线。
“但我却没有看到畸变时间线产生，那么一定程度上说明...”
王焕接过话茬。
“说明他不是那一类恶意变数，从外层时间线来的可能性很小...是吧？”
“对！既然被发现了，再加上人群密集，如果他真要制造点混乱的话...更容易逃脱，可他并没这么做！”
就在此时，耳机中传来的天眼的消息，但不是关于林杨的，而是畸变时间线上女孩的。
“目标女孩没有任何异常，不过她定了网约车，目的地是市区外的县城，应该是去她的父母家。”
王焕得到这个消息，更笃定了他的判断，林杨大概率是可以争取的变数。
如果市区内有大事发生，对于普通人来说存活的几率很小。
所以林杨一定是预知到了才提醒女孩离开市区。
接近事实真相的推测...
············
“还好还好，终于赶上了这班地铁。”
看见地铁到站刚停，林杨万呼侥幸，还好及时赶到了，不然又要等上十几分钟。
但走到自动门口，犹豫了一下。
“警察男不会跟上来了吧？在地铁的封闭空间内，不是要瓮中捉鳖？要不干脆就等到关门的最后一秒再决定上不上车？”
“不不不！在门口傻站着...那可太蠢了，他们两人不是可以内外夹攻了？”
抬脚迈入门内...
“要先在车厢内走动，乘客很多...会阻碍他们行动的时间。”
“而在停站的这段时间，自己也可以决定要不要做这班地铁，甚至还能虚晃一枪。”
“就这么定了！这是目前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