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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意外流产

诺大的落地窗外是随风狂舞的柳絮。

纷飞在夜雾弥漫的夜晚。

天空是紫色的,氤氲的紫色,夹杂着夜露的湿冷,显得愈发静谧。

没有星星的夜晚,仿佛没有鱼儿的海洋,一片幽深却毫无生机。

哭泣声渐渐降低,脸上还略显红肿的陆路在叶清浅的怀中渐入睡,前所未有地舒适和安静。

听着他逐渐均匀的呼吸声和脸上的微蹙的眉头,她的心蓦地收紧。

还正是长身体的阶段,可是陆路曾经圆润的下巴已经变得有些棱角了,据说沐雪梅去日本做访问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了。

她根本不敢想象陆路在这一个多星期内究竟度过了怎样被人侮辱折磨,敢怒不敢言的生活,他的性格像极了自己,天大的委屈也不会说出口。

自己纵然是犯了多么不可饶恕的错误,可是孩子终究是无辜的,没有人可以这样伤害陆路!

她小心的把被褥给陆路掖好,反复抚摸着他的额头,再三确认没有发烧后,快步走出了房间。

顾薇安正不知死活的站在楼梯口,她百无聊赖地滑动手机,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么致命的错误,心中邪恶的计划正在慢慢实施。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叶清浅忍着胸口的怒气,质问。

顾薇安若无其事的笑了,或许是自嘲,或许是更阴险的诡笑,叶清浅看的直发麻,摸不透她心中所想。

“我不管你要做什么。”她抓着了她衣领,死死地拽到自己面前,“如果你以为伤害了陆路就可以得到陆景墨的爱,那你就打错特错了。”

手中的力量越来越大,直到顾薇安感到阵阵窒息感。

她后退着,仿佛是故意而为之,但是作出的动作只是想要挣扎。

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开门声,顾薇安眼看着机会就要错过,叶清浅分明听到了什么,她想要松开手,然而却被顾薇安死死的扣着。

像是营造出故意伤害事件,而顾薇安就是这个案件中的受害者。

压迫感越来越强烈,顾薇安燥热的指尖紧紧扣着叶清浅,她一步步被带到楼梯口。

蓦地,她松开了自己。

在陆景墨推开大门的一瞬——

整个人失重一样地从楼梯间重重的跌落下去。

心——在这一刻化成碎片。

她注意到了陆景墨眼中的慌乱迷离,带着深深的怨恨,他涣散的眼神随着那道弧线而骤然聚焦,漆黑幽深的眼珠失了温度。

“顾薇安!”他暗哑,甚至来不及将手中新买的玩具放下,急忙跑到跌落在楼底的顾薇安面前。

“你怎么样!”他心急如焚,好像叶清浅根本不存在,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在顾薇安身上,紧紧攥着她的手。

那温柔而焦急的眼神,顾薇安似乎是生平第一次看见,她感到小腹传来一阵剧痛,然而这痛苦是可以忍受的,只要能拴住陆景墨的心。

只要,能用最好的方式除掉那个,本来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孩子,一切都是值得的。

“景墨——你别怪繁星,她——只是爱你——才把我推了下去……,我可以理解你,希望我死后……”

“别说傻话!”他怒斥,幽暗的瞳孔暗淡无光,紧抿着双唇,拦腰抱起已经开始渗血的顾薇安。

她的裙摆已变得殷红,触目惊心的血滴在光滑洁白的大理石瓷砖上,在灯光的照射下刺眼而夺目。

“我不是——不是我真的——”叶清浅茫然无措,她看到了陆景墨眼神中的厌恶,她本不必解释,自己就是没有做,可是他眼神中的肃杀还是令她心口一沉。

顾薇安回过头来,她似乎是个没有痛觉的女人,叶清浅的有口难言令她产生不可言喻的快感,嘴角音乐绽放的弧度刺眼而血腥!

“砰——”大门被紧紧关住,她静静伫立在原地。

无力地解释被陆景墨死死地关在了屋内,或许连同他对自己最后的眷恋。

地上那滩鲜红的血迹像是死去的亡灵慢慢升腾而起,向着叶清浅的方向冲过去,吞噬——撕咬——折磨——心脏千疮百孔。

不知过了多久,她回过神来,灯光下的她被镀上一层金灿灿的光圈,肤如凝脂般的肌肤显得苍白而透明,嘴唇也变得妖媚冰冷。

屋内寒冷极了,可是她可以清晰地感到手心愈来愈多的汗渍,慢慢传递到全身上下。

“妈妈——”不知何时,陆路已经光着脚丫站在地板上,他的眼珠静静的,凝视着那可怕的鲜红,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叶清浅的衣角。

她急忙俯下身去,将他的头环抱在胸前,挡住那抹刺眼。

“没关系陆路,你怎么突然醒了——”她轻声喃呢,转而抱着陆路走出了陆家大门。

“妈妈,爸爸是不是回来了,我好像听到了他的声音。”他伏在叶清浅的肩上,轻声询问着,眼里还带着几分恐惧。

一阵风吹过,路上的柳枝疯狂摇摆,像午夜里张牙舞爪的怪物,吓得陆路急忙闭上了眼睛。

“爸爸有事,今晚没回来。”她淡然的笑了,莫名的忧伤却从眼底悄然溢出。

“我们什么时候去海洋馆啊。”他幽幽地问,稚嫩而忧伤的声音随风消逝,幻化成一触即破碎的泡沫,轻舞飞扬。

美好的东西总是不长久的,带着危险的气息。

她抱紧了陆路的身子,两行热泪顺着洁白的脸颊流下。

“妈妈带你去,明天就去。”她将头埋在陆路奶香奶香的脖颈中,温柔地回应着。

“爸爸呢。”他喜出望外,坐直了身子,看着叶清浅。

黑暗中他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烁着晶莹,满含着殷切和热望,嘴角微弯的弧度让叶清浅一阵心虚。

爸爸,或许永远都不愿意见到自己了吧。

狂风大作,凌烈的阴风似乎要将人全身的关节都吹散,无数的柳枝在黑暗中被抽打在树上,劈啪作响,这无边的黑暗似乎就要将这对母子侵吞,叶清浅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脚步。

“好,妈妈陪着我也好。”陆路低声的喃喃,却生生抽痛了叶清浅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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