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反咬一口
“你只会拿话哄我，可你手臂上的伤有多深，我的心就有多痛！你的血，我一口都不想再喝了！”夏霏雪歇斯底里的喊道。
“谁能告诉老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夏宰相中气十足地打断他们。
恰好屋外远远传来一个具有威慑力的女声——
“本宫也想知道，为何会闹成这样！”
众人见皇后亲临，都纷纷跪下请安。
气氛一时冷凝，谁也不敢率先开口。
当今皇后与夏宰相是表兄妹的关系，但这些年来皇后与夏宰相一向不睦，只因皇后欲将嫡出的六皇子立为太子，而夏宰相则需要个背后无势力的皇子，两人在立储这件事上出现分歧。
可说到底亲缘这种东西在皇宫中，打断骨头连着筋，若是夏霏雪有事，她这个当姑母的不来看望一眼，总会落人口舌。
所以皇后到来慕染云不足以惊慌，但她身后所站的玉璃，倒让自己错愕不已。
玉璃为什么会和皇后站在一起？
还有，她是怎么出府的？
难道她早就先自己一步投靠了皇后？
这些疑问也在君祈夜的脑中运转，他冷声道，“玉璃，本王命你在府中闭门思过，你为何出来了？”
“是玉璃派人报信给本宫，说霏雪这丫头从燕王府回来后便昏迷不醒，若不是玉璃告知，本宫还真没想到宰相府中还上演这么一出惊心动魄的戏码！”皇后高声说道，声调极具威慑力。
玉璃则躲在皇后身侧，装腔作势道，“臣妾也是见王爷几日未曾归府，以为是宰相千金出了什么意外，怕王爷有口说不清，这才请皇后来决断。”
君祈夜微眯眼眸，紧抿的薄唇泻出一丝冰冷的口吻，“玉璃，你的事情回头本王再与你清算！”
“母后，今日之事不过是场误会，霏雪已经清醒过来，病情也有所好转，这里已无需母后主持大局，儿臣这就派人护送您回宫。”
慕染云听到他的话不禁一怔。
她觉得君祈夜应是已猜到夏霏雪的病情绝不简单，他为何不肯将真相拖出？
他这是……在维护自己吗？
“本宫还未进门时便听到里面吵吵嚷嚷，这白绫还悬挂在房梁之上，夏宰相与霏雪满面泪痕，祈夜你却在跟本宫说事已结束，你是拿本宫当傻子吗！”皇后重重拍了下桌案，震慑道。
夏宰相忙不迭跪地痛哭，“求皇后娘娘做主啊，小女自那日从燕王府回来后便得了怪病，容御医和燕王都不肯告知老臣小女的病情，却一碗又一碗的给小女喝血……小女不愿再这样下去才自绝活路，可老臣就霏雪这一个女儿啊！”
皇后听得眉头蹙起，沉沉问道，“容桓，这霏雪得的到底是什么病，你身为杏林之首，竟也有你看不出的病吗？”
“杏林之首也不是微臣自封的，要怪只能怪旁人太无用，微臣也不是什么四库全书，怎么可能全天下所有病痛都要知道其名。”容桓倨傲地说道。
因他双腿有疾，全场人都跪在地上噤若寒蝉，他却仍坐在轮椅上从容自若，倒显得目无尊卑，十分格格不入。
皇后果然大怒，“容桓！别以为你会些医术就可以恃才傲物，既然连你都看不出这病症，那这御医之首你也别当了！”
“那就请皇后娘娘另请高明吧。”容桓不以为意道。
慕染云咬了咬唇，心知容桓是为了维护自己才不肯说出病因，但她怎能让他因自己丢失官职！
她挺身一步站出来，不卑不亢地说道，“皇后娘娘，臣妾已经查明，夏小姐所中的乃是一种蛊毒，名为血蛊。”
话音一落，众人皆惊愕不已。
“燕王妃你说什么？你说霏雪得的不是病，而是中了蛊？”皇后花容失色，就连嘴唇也渐渐泛白。
慕染云看着周围人惊惶的神情，便深谙那句‘宫中人人谈蛊色变’，容桓诚不欺她。
“正是，中了血蛊的人唯有用至亲至爱的血才能保持短暂清醒，所以君祈夜……王爷他才割伤手臂取血给夏小姐喝。”她淡淡说道，眼睑低垂。
故而没有看见，君祈夜瞥向自己那惊怒的目光。
夏霏雪哽咽着跪到地上，哭诉道，“皇后娘娘，父亲这几日离开京中，府中无人看顾，臣女有些害怕便去王府找祈夜哥哥，可祈夜哥哥不在，全程臣女只喝了一口王妃姐姐递过来的茶，若说臣女是中了血蛊，那这下蛊之人难道会是王妃姐姐吗？”
她又转向慕染云，表情写满了委屈与哀痛，“王妃姐姐，我是在围猎时与你发生过口角，可事后我便想明白不过是误会一场，为何姐姐还揪着我不放，对我下此狠手！”
“夏霏雪你少血口喷人！若真是我下的蛊，我还会把真相说出来吗？”慕染云冷厉喝道。
这个夏霏雪，中了蛊毒还不肯消停，非得反咬自己一口才舒心是吗！
“皇后娘娘，臣妾认为夏小姐所言有理，众所周知姐姐是南疆公主，南疆地域多奇虫怪草，姐姐医术超群，同时会些蛊术也是正常的。”玉璃以绢帕掩唇徐徐说着。
“更何况，姐姐素来与夏小姐不睦，个中原因嘛……大家也都知道的，无非就是掐酸捏醋那点事儿，那日我从王府主殿路过，还曾听到里面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和夏小姐与姐姐的争吵声，姐姐恼羞成怒下对夏小姐施蛊，也是情理之中。”
慕染云唇角扯出一抹讥笑，今日她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墙倒众人推！
“玉璃，看来还是本妃打得你太轻，竟还让你有力气爬去主殿！就算我与夏小姐不睦，你又有何证据说是我对夏霏雪动的手？”
玉璃毫不畏惧的站出来，凤眸中浮现一丝阴戾，“王妃姐姐，臣妾可是亲眼看见你给王府中的陆嬷嬷喝下汤药，陆嬷嬷便昏迷不醒了。虽说你事后又治好了她，但谁知你是真的给她喝了药，还是给她下了蛊，然后自导自演这么一出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