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第116章小子,不是什么姑娘
江随舟这天醒来, 已经过了正午了。外头媚的日光透过了窗纱和帷幔,柔柔地照在了他的床榻上。
他睁开眼,便被这日光照得皱起了眉。他动了动身体, 正要起身,便感觉到有条结实的胳膊, 紧紧地搂在他的腰上,将他死死地锢在了原地。
紧接着, 他就到了霍无咎的声音。
“睡醒了?”带着笑意,慢悠悠的,像只匍匐在他身侧的, 餍足的狼。
江随舟嗯了一声,正要开口, 便发觉己嗓子哑得厉害。
他抬眼凉凉地看了霍无咎一眼。
霍无咎见状,特别放肆地笑了起来, 笑声中的愉悦透过他的胸膛,传到了江随舟的身上。
……这混蛋!
昨日夜里怎么叫他停下也, 活像只饿久了的大狼, 也知是霍玉衍那『药』酒的原因,还是霍无咎己憋狠了。
总之,真是要折腾死了他。
着霍无咎这般笑,江随舟的耳根由得烫了起来, 加之贴在他身侧的胸膛结实温热,使得他羞赧中带了气恼,抬手就要将霍无咎推远些。
可他刚动,便牵动了早红肿了的某处,连带着酸痛的经络,一并发作起来, 疼得他咝了一声,手上也卸了劲。
霍无咎笑得更欢了,甚至变本加厉地凑上前来,将江随舟往怀里一裹,低下头去狗啃骨头似的亲他。
这下,江随舟顾得他沙哑的嗓音了。
“别闹了,你可许再闹!”他忙道。
霍无咎搂得严实,他根本没处躲,只着霍无咎嗯了两声,嘴上说着“没闹没闹”,却已然紧搂着他腰,一路吻着他,将脑袋埋进他颈窝里去了。
江随舟头一次这般清晰地体会到,么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他推开,反倒任由霍无咎己拱起了己的火。刚开荤的候是跟平日里同,人『性』使然,若非此,也会有人在饿极了之,硬生生地大鱼大肉地将己撑死了。
霍无咎这年轻力壮、久经沙场的身子骨,然会把他己撑死,可江随舟己却敢保证了。
“霍无咎!”他只得凶起声音来,低声道。
霍无咎的动作顿了顿。
撒欢的大狗向来是因着恃宠而骄,敢那般放肆。但若主人家真的板起了脸,那这大狗然敢再造次,甚至还要摇摇尾巴,来表示己并无恶意了。
霍无咎顿了顿,抬起头来,在江随舟嘴唇上湿漉漉地亲了一下。
“逗你呢。”他说。“没想再折腾你了。”
他若此并没有紧紧将江随舟压在身下,恐怕这话还有几可信。
江随舟静静看了他一会,便见霍无咎灰溜溜地从他身上翻了下去,重新将他揽进了怀里。
“了,闹你。”霍无咎认输道。
江随舟收回目光,低声补充道:“也许再去霍玉衍那里喝酒。”
霍无咎闻言心说,反正都到这会了,喝喝酒的还有么区别?
过,这话然是能说出口了。
他对江随舟乖乖点头道:“肯定喝了。昨天那是我知情,要是事先知道,我肯定一口也喝。”
江随舟也没应声,只是抬起手来,将他搂在己腰上摩挲的那只老实的手拉开了。
“你怎么也没出门?”他问道。
霍无咎心道,然是因为只想陪着你了。
但这种酸了吧唧的话他是断然说出口的。他正了神『色』,便言简意赅道:“军中本来也没么事,我一早去把御书房的那些文书批了,让娄钺发出去,就回来了。”
江随舟一愣:“文书发出去了?”
霍无咎嗯了一声:“你昨天是也说,完成的差多了么?有些收尾的,我就把你的那本册子拿去,全都补齐了。”
江随舟一愣,抬头看向霍无咎。
便见霍无咎低头看着他,神『色』慵懒中带着点得意,像是在等着他夸奖。
他这会是靠坐着的,透过帐幔的日光,暖融融地照在他□□的胸膛上。
那上头隐约有些新伤旧伤的痕迹,印刻在结实的胸腹上。清晰的一道,横过锁骨,一路连到了他的肩胛。这伤看上去很旧了,今只剩下愈合过的痕迹,但看上去却很深,像是能将骨头都斩断似的。
那伤他早就看到过,尤其昨夜为尤甚。夜里光线暗,霍无咎的身上覆了一层薄汗,汗水在霍无咎的身上覆了一层水『色』,使得那疤痕在锁骨的沟壑上特别显眼。
尤其在汗珠淌过的候,像烙印在霍无咎身上的一道凶兽的纹身。
霍无咎半天也没等来夸奖,低头看去,便见江随舟正盯着他那处伤口出神。
霍无咎垂眼看了看那伤口,问道:“怎么了?”
江随舟顿了顿,没说话。
倒是霍无咎笑道:“心疼了?没么的,你看看,早了。”
说着,他握住江随舟的手,拉到了己的锁骨上,带着他在那凸起的疤痕上『摸』了『摸』。
“这是么候落下的?”江随舟由得问道。
霍无咎轻描淡:“就浔阳的那一场仗。这一刀砍得狠,过也幸是在即将得胜的候挨的,然恐怕要挺碍事的。”
疤痕凸起的痕迹触到了江随舟的指腹。此那只剩下温热柔韧的皮肤的触感了,想必落下这道伤,流淌出的血能将人衣衫都浸透了。
“快要得胜,怎么还会受伤呢?”江随舟解地问道。
霍无咎停顿了一下,一没有说话。
江随舟抬眼看向他,就见他垂下了眼睛,淡淡道:“也没么。那会刚找到霍玉衍,他受了重伤,省人事了。尸体堆里有敌军跳起来偷袭他,我那会来及,就替他挡了一下。”
江随舟到这话,一有些愣。
他看着霍无咎,就见他若无其事地笑道:“早知道有这么一天,我也挡那一下了,省得给己找这许多麻烦。”
他语气轻描淡的,江随舟却是知道,他在掩饰情绪。
他说出安慰的话来,沉默片刻,手在霍无咎那处疤痕上轻轻摩挲了几下。
“倒也没么。”江随舟温声道。“那候他是你的至亲,你救他也无可厚非,更何况……也挺看的。”
霍无咎的眼神暗了暗。
江随舟是知,疤痕上新长出的皮肉,总比原本的皮肉要嫩些,故而也要敏感得多。
下一刻,霍无咎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这回可是你招惹我的。”霍无咎低下头来,低声说道。
江随舟一愣:“么?”
过,霍无咎没回答他。
回答他的,是骤然间的天旋地转,及压制在身上的温热躯体。
江随舟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炽热坚硬的某大家都懂但是能讲的地方,紧抵着他。
下一刻,吻已经铺天盖地地落了上来。
却在这,外头的门扉遭人一撞,猛地开了。
床榻上的帷幔层层叠叠,看到外面是么人,但随着一阵急迫的脚步声,魏楷的声音响了起来。
“将军,了,出大事了!”
亲吻戛然而止。
江随舟感觉到,霍无咎停了下来,没说话,却是沉沉地喘了几口气。
下一刻,带着薄怒的声音,透过床帐,传到了魏楷的耳朵里。
“怎么,谁死了么?”
咬牙切齿,带着沉重的气音。
魏楷浑身一哆嗦,脊背都绷紧了。
他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了一念头。
完蛋了。
——
日头悬,万里无云,是临安城少有的天气。
过了正午,正是一日里热的辰。蝉噪声连片地响,连带着凉快些的树荫下,都因着蝉鸣的聒噪而显出几炎热。
临安城西市旁边的一处民宅小巷里,隐约传出了摔打的声音。
小巷里一处简陋的民宅门户大敞,那摔砸声就是从那里头传出来的。没一会,便有人拿破旧的被单裹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将那些物件囫囵扔到了门外的土路上。
顿,被单散开,里头是些简陋的物。其中有两旧陶罐,立摔碎在地上,碎片散落开来。
紧接着,便有两人被粗鲁地推了出来。
前头的那身量挑挺拔,身着粗糙的旧布衫,打眼看去,竟就是今日在西市被砸了摊子的书生,名叫聂淙的那。
他身形很快便稳住,接着一把扶住了头那险些摔倒在地的老妪。
他回过头去,便见方在他家中摔砸的那七八地痞,跟着为首的那走了出来。
“各位官爷,小人知犯了么罪过,还请各位官爷原谅则……”
那老妪两眼浑浊,目光空洞,只顾着朝发出声响的方向鞠躬行礼。
为首的那地痞啐了一声。
“么官爷?老太太,你家里头的这小白脸,招惹的可止是官爷。”
说着,他走上前去,抬手便搡了聂淙一把。
聂淙退了一步,便见旁边那盲眼的老妪『摸』索着要上前来扶他。直到此,方一言发的聂淙低声开口道:“我无事,祖母。”
便得为首的那地痞发话了。
“小子,记住了。西市那破摊子,你肯定是别想再去了。你这的这房子,也许再住。上头那位爷已经发话了,再让咱们在临安看见你,小子,你跟这老太太的两条贱命,就别想要了。”
那老妪闻言急了,连忙上前匆匆道:“官爷,这里是小人世代所居的祖产,这……”
那地痞却理她,反而走上前去,冷笑着打量了聂淙一眼。
“小子,是么姑娘都是你勾搭得起的。”
那人阴阳怪气地一笑,抬了抬手,带着那群混混,浩浩『荡』『荡』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