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追你拒绝内卷妖妖有责！

时闻泽决定做什么, 好让房间里的气氛不这么尴尬。

巧的是，林溯是这么的。

于是他们不约而同地抬头向对，没有一防备就四目相接, 两人各自呼吸一停, 都有一种做贼心虚的被抓包感。难道这就是属于成年人的爱情吗？在拉扯与试探之间, 充满了窒息与缺氧的晕眩, 心跳之慌『乱』, 就好像不是买了一幅贝加尔湖，而是双双掉进了贝加尔湖。

赛博未来不如此, 平面的价格全息的感受，神笔马苍这5888赚得一都不心虚, 兄弟们他值。

林溯坐在床边，有些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叫时闻泽回卧室，但既然来都来了，这么干待着总不是办法。寂静房间，只有墙角立着的贝加尔湖还在自顾自的蓝, 蓝得林溯螺旋升, 连窗外连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都没发现，所以当突然轰隆隆一串雷落下穹时，来就高度紧张的神经差当场game over，艺术家真的受不了这种刺激，他心脏狂跳, 抬手按住胸, 却被人一把握住。

下一刻, 时闻泽就半跪还是半蹲在了他面前，林溯被这离奇一幕整个惊呆，他手指凌『乱』地僵在半空, 不懂刚才那道雷是劈进了他的脑还是自己的脑，现在究竟是时空错位还是神经错『乱』，接下来是要yes i do还是打鹊山医院120。

人生突然就多了许多选择题，而他应该去涂答题卡的手还被人紧紧攥在掌心。

时闻泽当然没有掏出戒指，他只是侧头，在那细白的手背上亲了亲，又像不舍得离开一样，辗转把吻落在指背、指尖、掌心和手腕，最后才低说：“要是不喜欢那幅画，就给你朋友吧，正好我不喜欢，以后再送别的给你。”

林溯的手被他攥得生疼，骨节几乎要错位的那种疼。

时闻泽抬头着他。

灯光是白『色』的，墙壁是白『色』的，显得一切都有些冷，包括林溯在内，他的脸『色』发白，唇『色』白，尾却是浅红的。时闻泽被那一抹艳『色』灼得心里焦虑，于是把他拽进自己怀里，林溯挣扎了一下，两个人就倒在了床上。

蓬松的鸭绒被像云朵缠上来，时闻泽扣住他的手指胡『乱』压在耳侧，低头去亲，林溯却侧头一躲。接下来谁都没有再动，就只抱在一起，房间里静得只能听到呼吸。

不知道了多久，林溯问：“你现在还会像高中时那样吗？”

时闻泽知道他在问什么。

高中时候的自己是什么样，自以为是，鲁莽冲动，三两头打架，起来横冲直撞无所顾忌，一算一。可唯独在面对他的时候，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所有的漫不经心都消失无踪，只会用强硬的表象来遮掩内心的无措，还有一敏感，一自卑，一多疑，遇到事情只逃避。

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溯从他的掌心里抽回自己的手指。

他不喜欢混『乱』的生活，高中时的时闻泽却偏偏是一个极度混『乱』的人，打架斗殴逃上网，三两头被罚扫『操』场。高二时两人当了几周的同桌，高三的寒假，林溯抱着厚厚的大名录对时闻泽说：“我查了，沪市有许多大，有的分数不算太高，你稍微用功一，考个二行不行？”

可能是那个下午阳光太好，时闻泽鬼使神差地了头。

但习这种事，靠着突击来的总没什么底气，时闻泽的麒麟buff没有在高考时发挥出作用，交完数考卷他就知道自己砸了，后面的两门没了心情，考完试就独自回了阳城老家，志愿更是差不多靠着抓阄来填，随挑了个名字顺的校，远在西北，距离沪市千里之遥。

林溯刚开始给他打几次电话，一直没人接。

时闻泽还记得那个下午，自己坐在墙角，着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刚开始时还只是慌『乱』，不知道该怎么接，到后来却有些烦对面的人了，王老师那儿就有所有人的校，他为什么非得固执地听自己亲说？最后干脆把手机丢进抽屉，重新换了张新卡。

林溯在去沪市之前，只留下了两箱整理好的习资料，没留什么话，倒是王宏余，劝了时闻泽半，让他复读。

可到底没复读。

时闻泽去了西北，林溯在一年后去了国外，从此再没有联系。

林溯躺在床上，着花板上刺的灯，觉得睛有些疼。

“其实我那阵就问问你，什么时候回锦城。”他说，“没打算问你成绩，没打算问你校。”

时闻泽把脸埋在他脖颈：“对不起。”

林溯又问了一次：“那你还会像以前那样吗？”

“不会，我在改了。”时闻泽着他，“我现在有工作，存了一钱，来打算今年房，完就试着去找你。”虽然只是按部就班的、普通人的生活，但他真的在要怎么对未来负责。

锦城的妖怪公务员并不好考，林溯相信他说的话，但回忆起高考结束后的那个暑假，自己是多么狼狈又难地一个人登上去沪市的飞机，还是不就这么轻易原谅对。时闻泽知道心虚，就在他耳边说：“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好不好？”

林溯稍微顿了一下：“什么机会？”

时闻泽说：“追你的机会。”

要不是现在两人的姿势不太合适，心情不太合适，林溯甚至让对录个音。

他可太了解时闻泽了，现在起来像个委屈巴巴的大型罗威纳，但得手之后必会膨胀，一膨胀欠揍指数就直线上涨，痞兮兮地耍赖跑路颠倒黑白一把好手。

虽然这种事情还没有发生，但林溯只是脑补一下，就觉得自己高血压要当场发作。

只有时闻泽还在说：“你要是不拒绝，我就当答应了？”

林溯把思绪拉回，又把身上压着的人推开，自己坐起来：“要是追不到呢？”

“追不到，那就一直追呗。”时闻泽说，“只要你不烦我，我来这给你做饭送花。”

同时兼顾居家和浪漫，谁见了不夸一句好一个威猛帅气的宜室宜家男。

林溯还是没吭。

时闻泽拉住他的左手，又在无名指背亲了亲，属于麒麟的温度像是直接烫进了心里。

林溯简直要后背发麻，一面觉得这人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会，亲婚戒的位置简直犯规，完全招架不住，另一面又觉得既然你当年不接电话那现在我要挂机，大家有来有往才公平，哪怕只是为自己退休后的血压着，要多留下一是你追我的证据。

时闻泽把他的两只手都捂在掌心：“去不去画廊，我下班后来接你，一起去吃个晚饭？”

这就已经开始追了吗？林溯着窗外，尽量让自己的音听起来正常：“不用了，要灯光的夜间效果，我得一直待在那。”

时闻泽说：“那我下班后来陪你。”

林溯琢磨我是不是得表现得难追一，于是思考要怎么找一个合理的理由来拒绝，但又转念一，爱情这件事要什么合理，对又不是甲得讲究有理有据，无理取闹才是情侣真谛，所以他皱眉说：“别来。”

但语调没有把握好，听起来并没有冷冷的倨傲，反而搞得有欲拒还迎。

节目效果太糟糕，林溯觉得自己需要吸个氧。

林『露』在客厅里了半集夏伽阳cut版的综艺，觉得有冷，就上楼去拿小被。在路她哥的卧室时，难免稍微有一丢丢好奇，于是带着一颗八卦之心悄悄把耳朵贴上去，下一秒，门就被拉开了。

“啊！”她被吓得尖叫。

林溯被吓得差背气。

只有开门的时闻泽勉强保持着镇定，温和亲切地问妹妹：“有事？”

林『露』心脏『乱』跳，我没事啊，我刚来。

林溯着自己妹妹竟然还自带被，仿佛打算长期驻守门的听墙角，又开始反思基础教育果然不能只丢给国家义务的九年，这到底是教出来了一个什么样的奇女。

林『露』冤得不行，见时闻泽要走，于是主动申请送客，打算溜之大吉，结果被林溯冷冷叫住。她踮脚贴墙站直，裹紧了身上的小被：“你听我解释，我真的只是路，但是没到时哥他这么快。”

正在下楼的时闻泽：“……”

林溯目瞪呆地着她妹。

林『露』倒吸凉气：“不是的不是的，你不要多，我没有那个意思！”

林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妹讨论这个话题，他自己脑混『乱』，解释又觉得话语多余，最后疲惫地手一挥，放走了这义务教育的失败产物。

扭头到贝加尔湖的蓝，今晚注定又是一个失眠夜。

第二下午，时闻泽提前收拾工位准备下班，结果却被周远松逮住：“来一趟我的办公室，带上你的杯。”

根据以往的经验，带杯就说这场谈话半小时起步，时闻泽心里暗暗叫苦，跟在他身后说：“周部，我今真的有事。”

周远松不为所动：“少找借，你又有什么事？”

时闻泽答：“追人。”

周远松：“……”

时闻泽指了指自己办公桌上的一束玫瑰，真的。

周远松人『性』化头：“那我尽量简短地说，杯就不用带了。”

时闻泽松了气，一边往部长办公室走，一边给林溯发了条微信，说自己可能要稍微晚一。

周远松桌上有厚厚一摞资料，他问：“还记不记得那只改造后的穷奇？”

“钱大刚？当然，我最近还调他的资料。”时闻泽拉一把椅，“他被抓住了？”

“还没有，不有新线索，侦查组查出来，他在上一次出狱之后，曾经和合城一家医『药』研究有来往，而这家医『药』机构背后的投资之一，就是我们市里嘉永拍卖行的老板，宋烈。”

听到这个熟悉的嘉永，时闻泽倒是意外，在发财大酒店遇到的主管叫宋涛，拍卖行的老板叫宋烈，一家的？自己还让鱼头人下载国家反诈app，别到头来居然是个家族犯罪集团，就黑『色』幽默了。

“嘉永拍卖行在这个月十五号有一场私人晚宴。”周远松说，“侦查组的同事在当晚有联合行动部署，要求我们配合巡逻，具体的计划下午开会商讨，今我只是提前跟你说一，行了，下班，去追人吧。”

“什么行动，抓人？”时闻泽没走，他老实交，“周部，我要追的人受邀参加了这个晚宴。”

周远松大吃一惊，敌对分什么时候用美『色』腐蚀『迷』『惑』了你？

时闻泽迅速解释：“他和嘉永集团没关系。”说完就把事情大致讲了一遍，周远松一边打电话让人调林溯的资料，一边训斥时闻泽恋爱生活不及时上报组织。但时闻泽冤，我这恋爱生活完全没开始，连追人都是第一上岗，而且那个拍卖行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自己有问题就不要随跑来招惹老的人ok？

林溯的资料起来没什么问题，但周远松还是三令五申，这件事务必保密。

时闻泽头，又说：“那十五号就让许游带着人在外面巡逻？我既然有邀请函，不如混进去。”

“行。”周远松摆摆手，“那你自己去领一套西装，现在就去，这人高马大的，估计改尺寸还要花一时间。”

侦查组最近新购置了一批衣服，仓库堆得如同cosplay更衣室，人类和妖怪，各种行业各种伪装。值班的裁缝阿姨是一只窃脂，正在打盹，被叫醒后『迷』『迷』糊糊的，动作缓慢，仓库保管员催促了十几次，她才找出一套适合私人晚宴的正装。

时闻泽换好之后，张开双手站在镜前，窃脂阿姨飞来飞去，一根一根地给他『插』大头针打记号，时光漫长得仿佛被凝固了，只有脑袋顶上的吊扇还在嗡嗡转动。

幸好林溯那头忙，发了条微信说自己还得要一会儿，让他不用赶时间。

时闻泽一边回复，一边忍不住催了一句：“阿姨，能不能稍微快一。”

窃脂把大头针抽出来，又多『插』进去一毫米，她慢吞吞絮叨叨地教育这年轻人，侦查组的工作有多么危险，犯罪分有多么狡猾，一的破绽，都有可能引发大麻烦。

说着，动作就更慢了，相当有工匠精神。

时闻泽长出一气，认命地站在原地。好不容易到窃脂阿姨登记完，他回去换衣服，仓库门却已经被锁了，保管员用实际行动表示了对996的抵制，到必下班，拒绝内卷妖妖有责！

窃脂阿姨建议他：“你可以把外套留下，穿着衬衫和裤回去，再来换。”

时闻泽了时间，回家换来不及，总不能第一追人就迟到，只好到办公室取了花，骑着摩托风驰电掣往白鹭街赶。

林溯陪着工人调好最后一面墙的颜『色』，觉得满意了，但又没完全满意。他尝试对工头解释：“我需要这里表现得更狼狈一。”

工头在当工头之前，曾经干几年设计师。他万万没到自己都辞职快二十年了，竟还会遇到“把logo在放大的同时还要缩小”更荒谬的甲需求，什么叫狼狈的颜『色』，他不理解。

林溯解释：“就像离婚后的男人。”

工头霎时有了共鸣：“那确实够狼狈的。”

林溯问：“能做到吗？”

工头回忆了一下刚失恋时的自己，正『色』表示，我可以试试。

林溯这才满意，他让小工去买了些饮料和烟，自己活动着酸痛的筋骨下楼，刚好到街道的尽头，有个人正骑着重机破风而来，油门的动静不小，引得街道两旁的人纷纷扭头。

夕阳长街帅哥玫瑰，这是一部合格的拉风偶像剧！

男主之一的林溯挂着围裙，身上溅了不少颜料，这回他真的没有刻意搞纯欲play，纯粹是没来得及收拾，但此时无招胜有招，时闻泽还是第一次见他工作时的样，他稳稳停下摩托车，觉得胸中爱意更加汹涌！

林溯却震惊，震惊的在于时闻泽穿得实在太正式了，衬衫西裤皮鞋，裤兜里好像还揣着一根领带，袖挽着，领敞着，加上头盔和大型摩托车，不像日的踏实帅哥，像刚从007片场赶来的头号反派。

就算是谈恋爱，不用这样吧。

林溯没接他手里的玫瑰，心里隐隐觉得不太妙，强制掏出他衬衫的领标一，被牌晃得晕。昨还说要攒钱买房，今反手就是一套阿玛尼，尺寸还没买合适，就这敢叫对未来有计划？

时闻泽叫屈：“这衣服不是我的！”

林溯不信：“不是你的是谁的，商标都在。”

“商标在就对了。”时闻泽从摩托车上下来，“这是单位的，我用完得还。”

林溯还是没搞懂，当然就时闻泽这简略的解释，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听得懂。所以林溯的理解偏差到完全相反的向正常，他心你们部门的人找对象有这么困难吗，组织上还要负责提供西装领带，来把你们打扮得人模狗样？

但讲道理，打扮完并没有变得更好。

果然不管是人类还是妖怪，机关部门的审美都一样令人窒息，人民群众多一都得走医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