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慌乱这是个什么环节?
论时闻泽的正装look威力有多强, 刷墙小弟第眼就断定这肯定是来收保护费的黑|道大哥,否则正常人谁穿这样?立刻神情凛,再也不吹口哨了, 工作效率当场翻倍。
画廊共有层, 地上两层地下层。林溯带他大致参观了遍, 大部分的画工艺品目前还没有运来, 暂时存放在家银行的保险柜里。
时闻泽:“有什么需我帮忙的吗?”
“收尾工程都是些琐碎小事, 没什么特别紧的。”林溯想了想,“不我周末打算去郊区看看花, 业的时候用,你有空吗?”
“这么巧。”时闻泽帮他把个大柜挪好, “我刚准备跟你说,上次我起执勤的岳姐,岳筱玉,她老公在郊区了农家乐,周六请客吃饭, 正好让我多带几个朋友去试试新菜, 你有没有兴趣?旁边就是花卉市场。”
“许游也会去吗?”林溯想起上次自己去昆仑大厦时,对方在云层中闪即逝的鱼尾,“我直忘了,他那天为什么跑?”还跑得十分慌不择路,简直跟被鬼追样, 桌上噼里啪啦撒了堆东西, 估计连包都是倒拎走。
提起这件事, 时闻泽先靠栏杆笑了会儿,才说:“我他了,他以为你是检查组。”
林溯:“?”
林溯说:“就算我真的是检查组, 也检查违规违法行为,他紧张什么,你们两个每天到底在干什么非法勾当。”
“哎,别把我扯去。”时闻泽举起双手以示清白,“他是资格考试直没通,所以看谁都虚,我不样,我不仅通了,还在准备升级考。”虽然成绩不算高,但这种考试及格就算赢。
有了许游这么个对照组,林溯顿时就觉得,时闻泽好像确实也还可以。
岳筱玉两口的人缘不错,周六的农家乐聚会估计说也得去二十号人。林溯刚刚回到锦城,朋友不多,这种大场面的热闹更是难得凑,再加上他本来也去趟花乡,就点头答应下来。
画廊的活时半刻结束不了,林溯解下围裙,先给工人们叫了卖,又对时闻泽说:“我也不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地方,随找家?吃完还得赶回来看效果。”
“那我带你去家私房菜馆吧,骑车往返半小时左右,够不够?”时闻泽说,“是饕餮的店,虽然装修不怎么样,在地下层,但是味道不错,也不太辣。”
“行。”林溯洗了把手,跟他起下楼。这回不用再出演灰王不会坐摩托的南瓜马车人设,因为时闻泽尽责地贯彻了追人方针,主动替他扣好头盔。
他的手指擦他的耳垂下巴,轻轻的,带得那两片皮肤泛上层红,说不上是有意还是无意。
好有机麒麟。
天『色』正是半明半暗的时候,半座城都变得白蒙蒙,夕阳晚霞已经隐没了,换成若有似无的细雨,或者它们更像是雾,湿漉漉卷耳畔,有种凉爽夏末的感觉,很舒服。
两人穿车流拥堵的二环,穿林立的写字楼,最后到了个小巷。时闻泽把车停好,先给饭店老板打了个电,五分钟后,个年轻人小跑出来,拉他的胳膊悄声嘀咕:“今天不行,今天有人包场,不接客,有妖怪能去。”
“我朋友已经通了妖管委的考试,有合法证件。”时闻泽,“包场干什么?”
听到林溯是有证件的人类,年轻人明显松了口,笑嘻嘻地回答:“不早说,求婚。”
求婚?时闻泽来了精神,既然碰上了这种好事,那就必须得看看。根据小陶忙得满头是汗推测,估计场面不会小,说不定会对自己的爱情之路有促作用。
于是他用轻松随意我好正直的语调对林溯说:“今天好像有妖怪包场求婚,我们去充当下路人甲?”
没有哪个人类能拒绝看妖怪求婚的诱『惑』,林溯也不能,而且现在雨已经有些变大了,需找个地方避避。大摩托车虽然酷得没边,但在这点上确实输跑车——总不能支个塑料棚,从摩托变摩的。
时闻泽把车停好,带林溯起下到负层。
墙壁上挂五彩斑斓的霓虹灯条,走『色』|情洗头房的装修style,粉『色』小箭头直直穿两颗,誓让食客秒坠入爱河。推门的刹那,整间餐厅更是灯球闪耀,音乐震耳,能想出在这种环境下求婚的,也是个猛妖,估计到时候手里得提十个扩音器。
老板小陶把两人安排二楼围栏旁,又指对面遥远的张空桌:“求婚的就坐那,没有别的环节,到时候看情况鼓掌就行。”
时闻泽说:“这也离得太远了,能不能近点,我换成vip座。”
“不行不行。”小陶头摇得快起飞,“时哥,不是我不安排,但你你朋友都长得太帅了,还穿得这么正式,简直像是专门来砸场的,我们收了人家不钱,有职业道德。”
时闻泽闻言往瞄了眼,果然,周围圈不是老大爷就是大腹的中年胖妖,唯桌四十岁以下的年轻妖,发量还很堪忧,爪正蹬在栏杆上晃悠,这种形象素质,确实是衬托优秀男主的不二绿叶。
在收钱办事这方面,小陶是认真的,他想顾客所想,做妖怪届的米其林。
今晚所有人都在期待求婚,吃什么反倒成了其次。时闻泽点了几个这儿的特『色』菜,小陶激情推荐特调酒粉红俄罗斯,结果遭到两人双双拒绝,因为听到俄罗斯个字就想起苍大名,这页故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去。
这家店的装修虽然土鳖,但菜价并不宜,食材都是从招摇山边春山空运来的蔬果,蕴含充沛的灵力。时闻泽边帮忙盛菜,边给他介绍盘里都是什么东西,实力诠释什么才是百分百体贴好男友,可见小陶让此人远离男主,确实非常有先见之明。
饭吃到半,今晚的主角也终于登场,是对二十来岁的普通小情侣。林溯扯餐巾擦了擦嘴,做好随时鼓掌的准备,是个合格的氛组。
他还提醒时闻泽:“你别总往看。”
时闻泽压低声音:“攒经验。”
林溯手下错,叉捅穿根小黄瓜。
时闻泽觉得自己某个部位隐秘地痛,决定坐直身体不再作妖。
求婚这种事情,就算没经历,也在网上刷到太多次,无非是出其不意掏出戒指大声说爱你,套路流程大家都很熟悉,今晚想必也是样。
但事实证明谁也不低估饕餮小陶那颗为食客服务的火热赤诚!
半小时去,林溯已经把面前的剩沙拉翻来覆去挑拣了十几回,疑『惑』地:“怎么还不始?”
“估计在等时间吧。”时闻泽回答,“我看小陶直在看表。”
林溯点点头,不得不说,这很有仪式感。
时间分秒地去。
餐厅里的每个人,除了主之,都在等即到来的甜蜜惊喜。
主管边匆忙上菜,边拿对讲机压低声音:“现在始倒计时,五百,四百四十九……”
时闻泽:“……”
火箭发『射』基地没有雇佣你,是他们的福。
又转了圈,总算始倒数十个数。
“十,九……,二,!”
“咚”声,整间餐厅都炸了粉红『色』的礼花!
林溯早有准备,都被吓得不轻,更何况是主本人!她甚至惊慌地啊啊大叫了起来,拖男朋友就想跑路,但楼梯口已经被堵得水泄不通,不知何时站满了人,她们手里全部捧七彩的玫瑰,穿雪白的纱裙,如同教堂唱诗班中途跑出来搞兼职。
随主管声命令,从天花板上又倒吊下来支乐队,因为钢琴太大了没法固定,所以换成了把唢呐,传统乐器的威力不容小觑,上来就是首《婚礼行曲》,是令人无法拒绝的中西混合式浓浓喜庆。
餐厅里并没有人鼓掌,因为大家都被惊呆了。
时闻泽甚至把位置换到了林溯身边,手按住了腰间的折叠警棍,虽然从理论上来说求婚并不会有什么危险,但这场面实在令人感到离谱诡异。
业余唱诗班此时始『吟』诵爱的小夜曲,也不知道是哪国语言,小舌音弹得不算专业,更像是被卡主了脖,伴随身体的左右摇晃,林正英见了也二不说来这里取景。
林溯看得眼花缭『乱』,第次感受到了人类语言的匮乏。
主也正在大声说:“天呐,这实在太吓人了。”
她紧紧握住自己男朋友的手,转头:“是求婚吗?”
男主本来对于这场表演是充满期待的,他小陶老板起精设计了节目,甚至还额付费多彩排了两次,坚信朋友定会被感动得热泪盈眶,会用力点头说是的是的亲爱的我愿意!
但现在看来,好像事情自己想的不太样。
主惊呼完吓人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这种行为非常没礼貌,于是立刻捂嘴放低声音,小声男朋友:“是谁求婚,脑好像不太正常,我觉得有点害怕,你吃饱了没,我们提前走?”
男主当机立断,站起来就撤。
结果好巧不巧,小陶偏偏在这个时候推蛋糕车出来了,他直在门候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直到现在还很激动!
“刷刷刷”!
乐队停止演奏,四周也变暗,有道光柱照在小陶蛋糕车上。
蛋糕上还有个会自动花的音乐蜡烛。
付费彩排没有白费,每个节点都卡得刚刚好,除了男主已经不再需这切!
他把朋友挡在自己身前,手伸在后背,拼命地朝小陶摆手,不了,不了,看我的暗号,现在撤退!
这时有个机灵的领班,总算挤了上来,匆忙地在老板耳边说了几句,小陶就也懵了。
而主还在好奇地四处转头,应该是在寻找到底是哪个倒霉鬼接受这么场应该被归于鬼畜区的求婚!
小陶推蛋糕车,就这么变成了寂静全场唯的焦点。
他风中凌『乱』,哲学的疑似清风环绕,我是谁,我在哪,我从何处来,往哪里去。
本来想咬咬牙,继续按原计划行,但看到男主满脸崩溃,就差给自己跪下叫爸爸,也就不敢再轻举妄动了。站在原地主无声地对视,对视到主眼里逐渐出现了惊悚,写满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这个人不会是我吧,救命啊!
靠!
良好的职业道德使小陶迅速收回目光,此刻他有了新的主意!
纵观全场,还有谁穿得像是求婚?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咚”声,他转头就把大蛋糕重重放在了时闻泽林溯的桌上,压低声音说:“江湖救急,时哥,我给你这顿免费!”
主瞪大眼睛,双手欣喜地捂住嘴,很明显,她正在体会什么叫劫后余生。
时闻泽没想到吃个饭还能把自己吃出去,看眼前噗呲噗呲喷火的大蜡烛,也有丝丝慌『乱』,呵斥:“你给我拿走!”
小陶目光深沉:“已经来不及了。”
具体是什么来不及,蛋糕里还藏另个世界,机器鸟破『奶』油而出,嘴里叼个会发光的贝壳篮,造型显然是模仿了名画《维纳斯诞生》。
林溯惊得后退两步。
餐厅里的食客们这时终于缓劲了。
虽然他们都很疑『惑』,觉得求婚的好像不应该是这对,之前说的位置不样,但既然都已经行到了这个环节,就也始热烈地鼓掌,起哄亲个,亲个,老板说了,喊得整齐点菜价给打八折。
主也在跟鼓掌,兴高采烈地,催促两人快点,谁不爱看帅哥亲嘴?
林溯紧紧抓住桌布,脸『色』惨白,在这种混『乱』而又魔幻的时刻,他终于始怀疑人生了,恍惚觉得这是不是真的就是时闻泽的安排,不然为什么专门穿套标签都没来得及拆的阿玛尼来?
时闻泽急中生智,单手狠狠攥,刺啦啦的声响后,所有灯光起短路,全场顿时陷入片黑暗。
他拽住林溯的手,带他从后窗翻了出去,穿条长长的走廊,终于跑回了地面。
此时雨已经停了。
林溯惊魂未定,看他手里攥的那机器鸟:“……”
时闻泽:“没吓到你吧?”
林溯哑嗓回答:“吓到了。”
吓到了是正常的,因为我也被吓到了。时闻泽背靠在栏杆上,息还不是很稳,需缓缓。
“所以,”了会,林溯指楼上,“你没关系,对吧?”
时闻泽时还没听懂,反应来之后整个人惊呆:“你怀疑那是我安排的?”
林溯立刻否认:“没有,我没有。”
时闻泽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不是,就刚刚那——”他词穷了,半天没组织好怎么说,想明天就安排场求婚,用来证实自己的审美。
“好了,不是你,别说了,让我冷静会儿。”林溯瘫坐在公交车站的椅上。
时闻泽把那机器鸟丢摩托车箱,又买了两瓶冰水,林溯口灌下去,总算恢复了点精神。
他坐在后座,上半身靠时闻泽,已经没有情再去感受对方的宽肩窄腰,满脑都是呲花的伸缩蜡烛在唱歌。
太可怕了,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种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