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社会你大哥人狠话不多
咖啡厅的二楼，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书房和仓库平平无奇中透着一股严谨的『性』冷淡气息，完美符合燕无羁平时表现出来的画风。
关键就是那间被列为禁入之地的卧室。
银仙在里面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桌面、书架、博物架、床头柜……燕无羁的房间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二次元少女手办。
她们有的是树脂模型，有的是布偶，有的是粘土人……其中有八成都穿着风格相近的华国古代服饰，看上去应该是同一系列的。
燕桑……是个货真价实深藏不『露』的死宅萝莉控啊！！
银仙眼尖地发现，那排画风相近的矮子萝粘土人里，其中有一只长得像极了他的小可怜。
粘土人手拿蛋叉叔叔的糖葫芦、肩挂圆滚滚的小黄叽，蓬松的贝雷帽和雪河丐萝是同一『色』系，头顶呆『毛』俏生生立着，脸上是ovo的可爱表情。
这是一只定国丐萝。
银仙现在几乎已经可以肯定，燕无羁见过小可怜。
丐萝手办的旁边，似乎还放着什么东西……
银仙的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
那是一团雪白的狐『毛』，银亮的『毛』皮油光水滑，是他亲手缝在丐萝衣服上的。
每年，银仙都舍不得自己那些成『色』极好的换下来的『毛』，他把它们收集起来，囤在小箱子里，很少拿出来用……
这些『毛』『毛』被单独放在这里，说明小丐萝她曾经……在这儿被扒过皮（衣）『毛』（服）啊！！
啊啊啊啊啊混蛋燕无羁你已经死了！！！
银仙大人的怒气值到达顶峰。
他愤怒收起了白『毛』『毛』，并一口气将燕无羁叠得整整齐齐的床铺掀了个底儿朝天。
床下没有他所想象的、通往另一个空间的门，他不知道小丐萝会被关到哪里去，但这并不妨碍他在燕无羁的房间里发泄。
他甚至变回了本体，在无辜可怜的床单上尽情撕咬抓挠，留下一地狼藉后狠狠打了几个滚儿。
由着犬科的本能胡闹、出了一口恶气的狐狸桑终于撸着袖子走出房间。
他誓要狠狠教训一顿邪恶的人贩子，并把对方亲手送进警察局！
银仙大人的战意在走出楼梯间和燕无羁对视的那一刻激烈燃烧！！
两人视线碰撞，大战一触即发！
燕无羁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轻蔑的“呵”，不怒自威的气场瞬间朝狐狸罩头盖了过去。
他盯着银仙，低沉的嗓音寒冷又危险：“你刚才在二楼做什么？”
银仙的爪子本能一抖。
他从燕无羁身上感受到一种古老而厚重的威压，这种压力对狐狸仿佛有天然的克制力。
银仙大人并非普通的狐狸，能坐上神明之位的狐狸，品种自然也不会特别常见。但燕无羁身上的这种威压却同他的威压有着近乎天堑之别，银仙几乎错觉自己面对的是什么远古老祖宗。
他没由来一阵心虚，原本升腾的气焰竟弱了一截儿。
银仙后知后觉诧异起来：不对啊，他为什么要怵燕无羁？这个应当被人类法律制裁的hentai有什么好怕的？
他于是又有了底气，故意回以干了好事的狐面式狞笑，想要激起燕无羁的心痛和愤怒，挺直腰板骄傲道：“区区一个卧室，世上哪有我进不去的地方！”
“……”燕无羁脑门上的青筋在奋力蹦跳。
他冷冷瞪了狐仙一眼，越过雪兔和狐狸径自上了楼。
卧室里『乱』七八糟，肉垫留下的兽爪印布满整个房间，狐狸倒没对手办们做过分的事，除了遭殃得十分凄惨的床铺和墙壁，总的来说，燕无羁并没损失贵重物品。
但无论谁的房间被弄成这样都不会感到高兴。
紧随其后赶到的桃矢和雪兔，也被房间里的『乱』象吓了一跳。
桃矢的目光越过燕无羁的肩头，落在博物架中某个拿着鸟头杖的少女布偶上，顿时猛怔了一下。
燕无羁一把关上门，挡住两位高中生好奇的视线，一字一句对银仙道：“交出来。”
银仙炸了『毛』，紧紧抱着怀里的丐萝手办，坚决拒绝：“休想！”
o(￣ヘ￣o＃)他绝不会让小可怜再落到人贩子手上！
他当着燕无羁的面掏出手机，边吐舌头边拨号放狠话：“略略略！我现在充分掌握了证据，这回你逃不掉了！我要让你知道得罪神明的代价！识相的话——”
燕无羁瞄他一记，打断他“自以为胜券在握”式的发言，“除了拿走手办，你还干了什么？”
银仙得意洋洋摇着自己的尾巴，好像很兴奋似的：“我还在你床上打了滚儿！”
“……”桃矢君闻言，看向他俩的目光愈发不对了。
“怎么样！只要你晚上一睡觉，就满床都是我的气味！哈哈哈！人类，睡不着了吧！恼羞吧！愤——”
燕无羁面无表情从他手中抽走了手机。
银仙对着突然空掉的爪子一愣。
大哥举着银仙的手机对电话那头道：“你好，警察局吗？对，我这有人入室盗窃。……是的，当场抓获，麻烦你们来接人。”
被当场抓获的银仙：“…………？？”
社会你大哥，人狠话不多。
……
几分钟后，银仙因入室盗窃未遂，再次荣获警车接送待遇。
被扭送走时，银仙像一只护崽的老母鸡，死死抱着丐萝的手办不肯撒手。
但作为被盗的“财物”，定国丐萝手办最终还是回到燕无羁手里。
银仙眼角含泪，低头对着燕无羁手捧着的丐萝手办，难得无比正经认真地郑重许诺道：
“你放心，就算拼尽剩下的全部神力，我也一定会想办法让你恢复原来的样子！”
“绝对、绝对不会再让你受欺负了——”
“…………”
燕无羁的心情莫名有些复杂。
脑补能力过剩的狐仙真的很让人头疼。
可是又觉得，对方是真心挂念着自己的安危……
明明只是见过一面而已。
稍稍有了那么点不知名感动的大哥，似乎有一瞬间心软了。
但这并不妨碍他目送狐狸被警车拉走。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非法入侵都是不可取的。
大哥面不改『色』关上店门，送走打工的两位学生，给门口换上“close”的立牌。
他没注意到，桃矢同学似乎还有些话想对他说……
*
这天晚上，燕无羁失眠了。
他躺在已经清理整洁的床铺上，脑子里不断回放狐狸张狂的笑声：
“只要你晚上一睡觉，就满床都是我的气味！的气味！气味——”
大哥气得一个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狠狠在卧室床上喷了大半瓶六神花『露』水，直到整个房间都充斥着浓郁呛鼻的六神味儿，他才冷着脸坐回床上去。
燕无羁听到楼下不断有“砰咚咚”的声响传来，扰人安眠。
他顺着窗户往下看，遮阳棚窄边的棚底下，圆滚滚的小狐狸正奋力攻击着他咖啡厅外的结界。
时空之门有它自己的规则，主人不愿意放进来的人，它会遵循最高的时空法则，将一切外来物质排斥在外。
燕无羁的咖啡厅本来就相当于一个面积不大的独立位面，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可以打破次元壁的。
时空管理局之所以这么重视时空之门，也是因为它这点可以根据主人意志定向开放的特殊『性』。
现在，那小狐狸大概是有些累了，四爪朝天摊着肚皮在雪地上喘着粗气。
但没歇一会儿，小狐狸又跳起来，跟他的结界张牙舞爪死磕。
“……”
燕无羁说不上来此刻陌生的心情。
他脑中又闪过银仙对丐萝手办认真许诺的脸：“绝对、绝对不会再让你受欺负了——”
……有那么一刹那，他居然还觉得这幼女控死变态有点帅。
燕无羁无声叹了口气，披上外套下楼。
卷帘门一格一格被卷起来，在安静的月『色』里显得很吵闹。
内侧的玻璃门映出因这响动而严阵以待的警惕小动物。
狐狸团子绷着对敌的严肃面孔，但寒风一吹，它痒痒的鼻头就忍不住皱起：“哈啾——！”
晶莹的鼻水垂挂下来，银仙努力吸吸鼻子，前爪向后微退一步。
燕无羁居高临下盯着他，冷不丁向他罩下一团东西。
银仙的视线登时被雪白的一片笼罩。
他吱吱哇哇挣扎起来，被燕无羁团成一包『毛』茸茸的粽子强行箍进怀里。
燕无羁抱着『毛』巾裹狐狸进了屋，丢进浴室，打开淋浴的热水。
被温水浇了一头的银仙本能使劲儿甩动脑袋，从头顶到尾巴尖儿抖了抖『毛』。
紧接着又是一声“啊啾！”。
燕无羁平淡无波道：“老实待着，明天让你见她一面。”
“……”暴躁又不安的银仙全身一僵，随即安定下来。
……
二十分钟后，狐狸两对前爪环胸，接受着人类双手『揉』搓头顶浴泡的服务，愤愤道：
“你还没撸够吗混蛋！我真的要咬人了！狐仙也是有尊严的！！”
“……雪地脏，你『毛』弄脏了。”
“你已经洗了第三遍了！”
“这遍一定能洗干净，信我。”
“我信你的邪！！！”